老頭一拍大腿,歎息著說:「哎喲,你賣給他們就好囉,也算是了卻一樁孽債。能在電燈光下顯形,能開口說話。非同一般啊,非同一般。」
店主忽然想起一事,小心翼翼地問:「有沒有可能,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來無影去無蹤的那種。是不是他們來了呢?」
老頭搖了搖頭說:「我也想過這事。覺著不太可能。真有這樣的高手,他們上這兒幹什麼?身手都這樣了得,身上會沒買一個骨灰盒的小錢?會在乎九十二元六毛二分?只有那東西才會在乎,因為心裡有糾結才不願投胎轉世。」
店主認真回想,到底是活人呢還是那東西。越想越糊塗,本來就迷信,越想就越害怕。問:「那怎麼辦?」
老頭說:「我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唯有燒紙了。你怎麼辦,我管不了,反正我來就是買點紙燒去。我看見他們了,燒點紙表表心意。他們有什麼事,該找誰找誰去。」
「那那那,那,」店主哆哆嗦嗦地請教老頭:「那,那我也燒,燒,怎麼樣?」老頭點點頭說:「不管怎樣,燒總比不燒好。燒九十二元六毛二分的紙。要按成本價,別打算賺他們的。」
張秋生與李滿屯哪知道老頭與店主的事。他們是做賊心虛,見到有人來嚇的掉頭就跑。他們雖然胡鬧,雖然無法無天,但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有一樣怕。怕什麼?怕他們自己!就是說胡鬧有底線,超過底線自己都會饒不了自己。否則就會入魔。
他們想出來安置李翠蘭的主意,本來就不靠譜,本來心裡就發虛。人家骨灰好好放這兒,你想鳩佔鵲巢,打定主意要欺負人家,讓李翠蘭在這兒稱王稱霸。這本來就不對,連李翠蘭都覺得不合適。不說修真界,這事就是世俗社會也饒不過他們。見到有人來還不趕緊逃跑,等著讓人抓?
兩人屁滾尿流的逃出殯儀館,一路倉皇逃竄。天已經微微亮了,清潔工已經在清掃大街。不知不覺前面就是二十一中。
張秋生忽然又想起一個主意,他靠在學校的後圍牆上,拿出指骨說:「翠蘭啊,那個骨灰寄存處確實太冷清。你既然不願待那兒,也就算了。這樣吧,把你埋在我們學校的一座小山上,這兒白天很熱鬧,一千多學生吶。就是晚上也是很冷清的,你看怎麼樣?」李滿屯覺得這個主意很好,立馬緊盯著指骨,想聽聽李翠蘭願意不願意。
李翠蘭說:「行,我聽你們的。你們說好,那肯定是好的了。」
李翠蘭同意了,挺好。下面為怎樣放置兩人又發生爭執。張秋生要去學校堆放工具的屋子裡去找洋鎬、鐵鍬,說為安全起見要挖深一點。
李滿屯認為不能挖太深,因為李翠蘭在月圓之時還要吸收月之光華,埋太深了叫她怎麼出來?
張秋生說,以李翠蘭的修為就是把她埋入幾百米深的地下,她也能輕鬆出來。埋淺了,萬一被人揀走了怎麼辦?
李滿屯說,埋個幾百米深李翠蘭能夠出來,這我知道。可那總不方便吧?把你家大門挖條尺把寬的溝,你也能進出。你願意在家門口留條溝麼?再說了,一塊外表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指骨,誰沒事會去揀啊!
張秋生說,那也不一定,我們二十一中古怪人多,說不定哪天誰發高燒做糊塗事,沒準就把李翠蘭揀走了。
李滿屯說,二十一中古怪人是多,但第一古怪人就是你張秋生。你要不揀,絕對沒人揀。
還是徵求李翠蘭本人意見吧,兩人瞎爭也爭不出個明堂。可是李翠蘭卻說了個「隨便」。這孩子怎麼一點鬥志都沒有啊?這不成心讓張李二人繼續鬥下去嗎?你難道不知道只要沒外人,這兩人的意見從沒達成一致過,不爭個天翻地覆決不收兵?
天越來越亮,時間不容他們再爭下去。張秋生忽然出了一個餿主意:「我們把她放樹上去,放高一點。」
正經主意必定會引起爭執,餿主意反而會得到對方支持,越餿對方越感興趣。高一一班個個都是這德行。李滿屯立馬鼓掌稱是,說:「對對,這是個好主意。俗話說站的高看的遠。站在高高的樹上,不僅方便吸收月之光華,還涼快。」說完也不等張秋生吩咐,飛身就上了小山上最大最高的一顆樹。
李滿屯將自己的輕功能力發揮到極致,趴在樹巔的枝杈上,用匕首在樹梢挖洞。
張秋生說:「老李啊,不用這麼費事吧?在樹岔上挖個洞就行了。」李滿屯一邊費力的挖樹洞,一邊說:「這你就不懂了,挖在樹杈萬一那個不長眼的麻雀烏鴉,或其它什麼鳥在上面做窩,又或者在上面拉屎怎麼辦?在這樣的樹梢上挖洞,鳥雀們只能橫著站在上面,拉屎也只會拉到下面。」
說是樹梢直徑也有三四厘米,李滿屯扒開樹皮將樹幹挖開半寸來長的小洞,將指骨安放在裡面,又將樹皮蓋上綁好。相信過不了多久,樹皮就會長好,不到這上面來仔細看沒人會發現。又問了李翠蘭,這樣安排她方便不方便出來,待在裡面能不能吸收到月之光華。等到肯定回答後,兩人算是大功告成。
張秋生對李滿屯說:「別急著下山,差點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李滿屯詫異地問:「什麼事啊?」天天在一起形影不離,還有什麼事自己不知道的?
張秋生笑嘻嘻地說:「分贓啊。我在謝老五那兒順了點東西,之後一直就沒機會說,差點忘了。」李滿屯大為奇怪,問:「你在謝老五那還順了東西?我怎麼不知道。」
張秋生說:「你不是上樓弄救生艇去了嗎?」也不再廢話,先拿出了一個扁圓瓷瓶,一尺來高半尺來寬。扁的兩面畫了青色的畫,一面是梅枝一面是竹子,上面還有題字。
李滿屯說:「不錯,不錯。謝老五那兒的東西必定是古董,與其讓它們流落到國外,還不如留在國內給我們玩玩。」
張秋生說:「就是,我們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既然讓我們發現就不能讓它們流到國外。」說著又拿出一個硯台,烏黑珵亮沉甸甸的,大約32開的書本那麼大,長方形四周雕有雲紋。然後又拿出一個圓形的托盤,就像飯店裡送菜的托盤那麼大,黑裡泛紫紫中透黑,盤中是瑩瑩的水波,與兩條戲水的金色鯉魚。
張秋生最後拿出了一柄小劍,一柄長不逾寸半的小劍。小劍發著藍瑩瑩的光芒,靈氣逼人。李滿屯傻眼了,一把抓過小劍,激動的全身顫抖。結結巴巴地對張秋生說:「這這這,這個,這把飛劍,給我好嗎?求你了!」張秋生說:「本來就是分贓嘛,你要就拿去好了。」
其實這樣的飛劍張秋生也有,恐怕比這把要好的多。這柄飛劍本來就是給李滿屯的,否則他也不會拿出來。另外還有一個銅尺,也是靈氣逼人。他準備給姐姐,如果姐姐不要的話,也由姐姐處理。這兩樣法寶,估計都是哪個盜墓賊誤進了哪個修真者的墳墓,偷盜來後不知是什麼而賣給了謝老五。謝老五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而隨隨便便與其它古玩放到一起。
李滿屯捧著飛劍,跪在地上大叫:「蒼天啊,大地啊,我李滿屯也有飛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著李滿屯近乎顛狂著魔的樣子,張秋生扁扁嘴,不就一柄飛劍嗎,致於這樣?對著他屁股踢了兩腳,說:「喂喂,醒醒,你都快得魔症了。」
李滿屯一把抓住張秋生的手說:「老張,你不知道,這可是飛劍啊。修真之人夢寐以求的飛劍啊。」
張秋生不以為然地說:「飛劍又怎麼了?修真人不都有飛劍嗎?沒事站在飛劍上飛來飛去的裝逼,有事時站在飛劍上打架?」
李滿屯拿張秋生是真沒辦法,只得耐心解釋。拿了人家的東西,這個東西是個寶貝,總得和人家說清楚。他說:「修真人不是人人都有飛劍,甚至是很少人有飛劍。特別是當今這個世界,就更是很少人有飛劍。」
張秋生拍拍李滿屯肩膀說:「我們吃早飯去,再不去一會就有人來上學了。我們邊走邊說。」
兩人翻出後圍牆,向學校大門方向而去。後圍牆是一片荒涼,只有大門附近有早餐店。路上李滿屯說:「現在煉製飛劍的材料已經非常稀少,甚至煉製任何法寶的材料都非常稀缺。」
張秋生心想,稀缺嗎?好像我大爺爺的洞府裡多的是,其他幾個爺爺奶奶洞府裡有多少還不知道。
李滿屯還是不停的說下去:「另外,煉製飛劍一定要有三昧真火,這個只有修為達到金丹期以上的修真者才可以。現在這個時代金丹期的修真人就非常少了,元嬰期以上的就更是寥寥可數。別以為金丹期的修真者能發出三昧真火,他們就能煉製飛劍了。金丹期的修真者,發出的三昧真火不純,並且持續的時間也不長。就是說,金丹期的修真者煉不了飛劍。只有元嬰期的才可以。所以吧,元嬰期的寥寥可數,可以煉製飛劍的天材地寶稀缺。這個飛劍就非常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