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生再次拍李滿屯肩膀:「cāo,你咋怎麼笨啊!你又不天天撞他,只要撞一次就叫他永世不得翻身,從此不敢在你面前得瑟。你可以偵察好他的必經之地,事先埋伏好堵在他面前。這就不叫追,叫迎頭撞上。
對了,我還想起一招。咱不買拖拉機了,咱改買挖掘機或推土機。這傢伙更厲害,比坦克也差不了多少。重要的是,這個可以出租啊。出租給哪個工程隊,咱像地主老財一樣收租金,大概一年就能收回投資,剩下的就是純賺。孫不武是車,咱是機。不僅名字沒跟他學,性質也不一樣啊。小汽車是消費型投資,咱們是生產型投資。格調上就高出他一截,說明咱們比他有經濟頭腦,比他會過日子。
這傢伙不僅撞車更無敵,還可以趁哪個殺人放火之天月黑風高之夜,咱們去把他家大門口的路給挖斷,看他車怎麼開出來!」
李滿屯大拍方向盤,大點其頭,大聲說妙,妙,極妙,妙極。李滿屯興奮的將車開的飛快,好像這就要去挖孫不武家的路了。
車是拉達,路是上次偷渡走的路,熟車熟路。很快就到了上次埋東西的地方,將三雙冰鞋刨出兩雙來,其它東西還是繼續埋好。
繼續上路。車子還沒走上十幾米,突然一陣大風吹來掀得車子都搖搖晃晃。李滿屯車技好,駕駛著拉達艱難的前行。這樣大概走了二三百米,張秋生突然大喊:「掉頭,往回開,快!」
對於張秋生正正經經發出的命令,李滿屯從來都立即執行絕不問一句為什麼。剎車、飄移、擺尾、原地掉頭。李滿屯一連串操作,嫻熟漂亮無瑕可擊。車子向來路飛馳而去,奇怪的是風就此停了。
「找通向江邊的路。」張秋生再次發出命令。前行五六公里,李滿屯將車拐進一條向南的道路。怪事又發生了,在這條路上沒前進兩公里,又刮起大風。比剛才更加猛烈的大風,似乎要將小車掀翻。
對於李滿屯來說,越是困難越是來勁。胡鬧歸胡鬧,辦起正事那是毫不含糊。車子馬達粗重的轟鳴著,艱難而又堅定的向前一米一米的突進。大概兩三公里後,張秋生又是大叫:「掉頭!」
李滿屯剛一掉轉車頭,風又停了。到了橫路上後,李滿屯一隻手才敢鬆開方向盤,抓抓頭皮後說:「真是邪門了哈?大冬天的西伯利亞竟然刮南風,還是這樣猛烈的南風。」
張秋生低沉地說:「這不是普通的南風,這是陰風!是阻攔翠蘭回去的陰風。」
李滿屯一拍方向盤破口大罵:「我操他媽,什麼歪魔邪靈竟敢阻攔老子帶翠蘭回家?把老子惹急了,明天去把附近的教堂全炸了,把附近的墓地全刨了。」發了一會狠,以對張秋生嚷:「老張,剛才為嘛叫我掉頭?那些歪魔邪靈還敢把老子們怎麼著了!**原來也是個膽小鬼!」罵著罵著,見到前面有一條向南的道路,也不待張秋生吩咐直接就拐彎。
張秋生也沒阻止,已經看見布市的燈光,再不拐彎就進城了。等李滿屯罵聲暫告一段落,張秋生才說:「也不知這些神靈是怎樣與人勾通的,蘇聯邊防軍已經出動。剛才兩下算是調虎離山,現在他們肯定正掉頭往這條路上趕。你車開快點,無論如何在邊防軍趕來之前衝到江邊。」
李滿屯不是不曉事之人,聽了張秋生的話立即閉嘴,集中精力開車。他對張秋生是絕對信任,張秋生能「看到」幾公里之外,不是他這個剛剛能夠真氣外放的菜鳥可比的。
又起風了,比剛才兩次更猛烈。如果不是李滿屯技術高超,如果不是張秋生配合平衡,車子幾次都差點給掀翻。
張秋生對著背包說:「翠蘭啊,別怕哈。我們一定能帶你回國,一定!相信我們!」
李滿屯雙手抓緊方向盤,也大聲說:「對,翠蘭!相信我們,我們一定能帶你回國!你躲好了,千萬別出來!」
一塊拳頭大的石頭被風吹起來砸向前擋風玻璃,李滿屯輕點剎車急打方向,利用冰路打滑讓過石頭。再接著向前進,迎著啾啾鬼泣迎著淒厲鬼叫迎著怒號的陰風前進。
車窗被蒙上一層黑糊糊的粘稠物,看不見車外任何狀況。李滿屯極力伸張著他那只能外放七八厘米的真氣,一點也不能穿透這黑糊糊。張秋生暗暗捏了個開字訣,李滿屯覺得眼前一亮又能看見車燈所照之地了。
一棵大樹倒在前路上,車子已經無法再前進了,兩人下車飛快地朝江邊跑。對於李滿屯來說,現在跑路實際上比開車還輕鬆還快。因為陰風只針對張秋生,而放過了李滿屯。
江邊其實離他們下車的地方並不遠。張秋生帶著李滿屯,躲避著夾雜石頭、土塊、樹枝的陰風沒一會就看到一個小鎮,透過直貫小鎮的街道就可以看到結冰的江面在星光下熠熠閃光。
張秋生帶著李滿屯鑽進小鎮背後的樹林,陰風似乎也非常著急。瘋狂的怒吼瘋狂的尖嘯,樹林裡的土地都扭曲變形,整張的帶著枯草青苔的地皮劈頭蓋臉的朝張秋生砸過來。這樣的攻擊讓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張秋生只有運力硬扛。
避過一根橫掃過來的樹枝,張秋生對正準備幫他扛打的李滿屯說:「前面就是黑龍江,你趕快先過去。」
李滿屯一拳擊碎一塊石頭大叫:「不,你先走,我來掩護!」說話間又扛了一塊地皮,枯草青苔弄了滿頭滿臉。
張秋生抓住李滿屯說:「你聽我的!這邊鬧出這麼大動靜,肯定也驚動了那邊,邊防武警必定已經出動。你是大衙內,到了那邊趕快亮出身份。不要千辛萬苦回到家,反倒被自家人打死。別擔心我,我死不了。快走!」說完抓住李滿屯朝樹林外面猛的一推。
李滿屯被推出樹林,熱淚盈眶的朝樹林裡一拜,大喊一聲:「老張!保重!」然後大步朝江邊跑去。
真男兒都不是婆婆媽媽之人,李滿屯快步流星從小鎮背後跑過去。小鎮上家家關門閉戶,連狗都縮在窩裡不敢叫喚。李滿屯眨眼時間來到江邊,看著對面黑河城的燈光。心裡不斷的大叫,祖國,我回來了!
張秋生在樹林裡展開輕功與陰風夾帶的雜物游鬥,直到估計李滿屯到了江邊。才閃身出了樹林,右手一揮拿出水果刀對著虛空「刷」的橫掃一刀,陰風立止。刀交左手,右手又現出一支手槍。在魔窟一共得到兩支手槍,在海參葳騙吳痕他們用掉一支,還剩這一支。
張秋生一手持刀一手拿槍,飛快地朝上遊方向移動。他早就知道邊防軍已經迅速趕過來,現在離他只有二百來米距離。繼續向前移動,迅速靠近邊防軍。在離邊防軍將近百十來米時,張秋生朝天鳴槍。
砰、砰、砰三槍,打完立即後撤二十來米。神識中感知到邊防軍聽到槍聲立即停步,向著槍響的方向凝神戒備。然後十幾名軍人朝他這個方向奔來,另外留有十幾個繼續在江堤巡邏。
張秋生轉身迎著邊防軍而去,在將近距離四五十米時,又朝天鳴槍,砰、砰兩聲,停一下又是砰、砰兩聲。打完立即換彈匣,同時後退。
前追的十幾名軍人全都匍匐在地,緊張的判斷著情況。留存江堤上的十幾名軍人又有五六名向這邊低身奔來,另外幾名軍人也都緊張的看著這邊,已經沒人留意江面上的情況。
李滿屯聽到槍聲,他估計這是張秋生為掩護他突破國境線,而故意引誘蘇聯邊防軍開的槍。雖然月亮已經西沉,但冰面反射著星光可見度非常高。任何人從冰面上過,不管速度有多快,在主航道之前都會被人看見。
李滿屯躲在一艘被冰凍住的大船後面將冰鞋換好,深吸一口氣猛地向對岸滑過去。他將真氣全部集中到腳後跟,拚命的催動冰面。冰鞋像離弦之箭帶著他以接近子彈的速度向前射去。這是李滿屯從沒體會過的感覺,如果不是擔心張秋生的安危,他肯定會在這冰面上好好玩玩,體會真氣外放帶給他的奇妙的快感。
黑河這邊早就注意著對岸的異常情況,先是軍隊的反常動作,再是氣象的異常情況,再就是槍聲。邊防武警集結江邊,密切注意著江面。剛剛發現江中心主航道附近有一個黑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這邊飛過來。正準備發出警告,黑影已經來到哨所旁邊。
黑影舉著雙手低沉的說:「別開槍,自己人!」說完就舉著手,站那兒不動。
兩個哨兵走過去,黑影遞給他們一個證件說:「請報告你們總隊或省軍區,就說我回來了。」
哨兵請黑影進哨所,黑影說:「不!還有一個同伴,我要在這兒等他。請你們盡快與上級聯繫,就說我回來了!」雖然用的是「請」字,但口氣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