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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二章 三萬五成交 文 / 舒本凡

    張秋生不動聲色,在剛才翻過的地方重新再翻抄一遍。丹田又動了,這次是三個丹田同時。是非常非常輕微的一種感應,倒不是清晨練功時的那種丹田運動。隨手抓起一把大概有五六個掛件,那種感應就在掌心。

    張秋生右手抓著一把掛件,左手拿出一個假模假式的對著太陽看了看放下,再拿一個對著太陽看,如此這般將右手的掛件全看完,一共是五個。這才對著胡斌說:「你倒是說話啊,到底多少錢一個?」

    胡斌不知道張秋生實際已挑好了,任是誰買玉器也不會隨便抓一把來挑,還是以為張秋生在找茬。

    「五十一個任你挑。」胡斌開出價,還是很光棍的價碼。不過心裡說,老子價是開出了。左右這條街開口都是這價,你不能說老子欺負你。不過你要是還個價,哪怕一元錢一個,老子也答應了。只求你小子快走別找麻煩,老子算怕了你。反正本錢才十元一個,有一半老子還是搶來的。

    張秋生掏出三張百元大鈔遞給胡斌,說:「哦,五十一個啊,那我買五個。」

    有這麼買玉器的嗎,也不還個價還一下買五個?胡斌傻不楞登的看著張秋生隨隨便便的劃拉了五個掛件。張秋生把玉抓手上,不說話就這麼望著胡斌。胡斌回過神來:「哦,找你五十。」心思飛快轉動,這小子莫不是設套子讓老子鑽吧?一會帶幾個行家來,說老子拿幾塊破石頭騙他,然後把老子打一頓。越想越有這種可能,這種事自己也不是沒幹過。要不然有這麼買玉的?不還價不挑選,就這麼隨便劃拉幾個?

    「你,你不還個價?」胡斌嘴裡這麼問,心裡卻想著你還個價吧。哪怕還成一毛錢一個,老子讓給你了。損失幾十元錢是小事,你小子就不能說老子騙你了。

    胡斌騙人無數,從無心理虧欠。只有今天一點都不想騙,巴不得張秋生還個價。想想李衛軍還吊著的胳膊,他額頭就冒冷汗。再想想昨晚送牛躍進走時,牛躍進說這小子恐怕有內功,只一腳就踢得他半身酸麻動彈不得。內功吔,那只是傳說中的玩意兒,怎麼就讓老子碰上了。不要錢白送給他,破財免災。cāo,統統加一起才幾十元錢的東西,人家這種高手稀罕?看著不起眼的小屁孩,隨手一掏就是三百大洋,真人不露像露像不真人啊。

    張秋生哪知道胡斌肚子裡的胡思亂想,他還等著胡斌找五十元錢呢,見胡斌要他還價,心說只要揀到寶,哪在乎這幾個錢。嘴裡卻說:「買玉嘛,就是圖個眼緣圖個心情。心情好了又對了眼,哪在乎幾個錢呢?」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心情好,這幾塊玉合了你眼,回頭就不能說我騙你。胡斌暗暗舒了口氣,趕緊找五十給張秋生。心裡說,這小子也就打架厲害,其實也就一肉頭。地攤上買東西不還價,有錢也不是這麼糟蹋的。不過,到底是他肉頭還是我肉頭呢?心裡還是極不踏實。這小子與我們是對頭,見到我心情會好?

    見張秋生已離開他的攤位,忙轉身跑到王紹洋身邊。三人一陣嘀咕,也想不出張秋生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說是撿漏,有這麼隨隨便便撿漏的?好吧,那隨隨便便是裝出來的。可是,但是,可但是,有一把抓五個撿漏的嗎?

    胡斌說:「昨晚聽牛躍進說,這小子學的是內家拳,有內力吔。可有內力的高手幹嘛賣燒烤啊?我要會這招,靠,飛簷走壁來無影去無蹤,那還缺錢嗎?」王紹洋鄙視地望著胡斌說:「高手,高手毛病大了。還有高手專門要飯呢,你沒看那些小說電視嗎?越高手毛病越大,這小子這麼點小年紀就是高手,那毛病就更大。」

    內力?李衛軍禁不住摸摸受傷的胳膊。聽說有內力的高手能點人穴位,要是這小子點中老子腎經什麼的,從此老子陽痿不舉舉而不堅堅而不久,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這樣想著受傷的胳膊好像也不痛了,看來這小子手下還是留了情的。

    咦?那小子進了鑫源古玩玉器行。他去哪兒幹什麼?「鬍子,你進去看看。」王紹洋現在只能支派胡斌,李衛軍胳膊有傷。

    胡斌一點也不想去,儘管也是大大的好奇。好奇不是好習慣,為好奇掉腦袋的多的是。這男孩當然不會要我死,但要是在老子身上這裡戳一下那裡捅一下,可受不了。昨晚就那麼一腳,牛躍進上火車了還提不起氣。有內力的人能隨便招惹嗎?就算你手上有槍,你敢隨便開槍嗎?可有內力的卻可以在你身上隨便捅一下,一點也不犯法,就算是犯法也犯不了**。他要是捅老子個陽痿不舉,上哪兒告他去?法院會根據金庸《射鵰英雄傳》第多少章多少節,梁羽生《白髮魔女傳》第多少章多少節,判這小子入獄?國家根本不承認人有內力這檔子事,當然也就不會理睬這玩意兒犯法或不犯法。

    胡斌心裡嘀嘀咕咕,人家不計前嫌,五十元一塊玉不還價不眨眼。我們還能怎麼著?就跟在他後面也看不出一朵花來。

    王紹洋見胡斌不動彈,罵了一句:「你就這點出息!」起身自己往鑫源古玩玉器行去。胡斌和李衛軍見老大去了,也只好跟著。進了店堂,見老闆正在強光燈下拿放大鏡看一塊玉,正是剛才在胡斌攤上買的其中一塊。老闆看了很久,才站起來把玉放櫃檯上,問了一句:「小兄弟,給個價。」

    這是真玉,但料子很普通,無皮的遼東籽料。中間是簡單的八卦,四周也是簡單的雲紋飾。看似簡單,細看又覺得不簡單。到底不簡單在哪兒也看不出,並且可以看出這個吊件剛做出不久。老闆是浸潤玉器幾十年的老行家,覺得這塊玉有一種說不出奇怪。做古玩玉器的就怕手上的玩意不奇怪,奇怪就好了,知道這奇怪的就有收藏價值,出讓就是錢。

    按道理人家請你鑒定,你得出個鑒定結論。可這個結論不好做,所以老闆才直接要張秋生出個價。「五萬。」這塊玉肯定有古怪,丹田感應不會騙自己。張秋生也不知道該要多少錢,反正我現在正急需三萬,開五萬是好跟老闆討價還價。老闆要不答應我就換一家。打定主意三萬元錢就在這塊玉上面出了。

    老闆心道,是了,這玉果然是有古怪。並且這孩子知道古怪在哪兒,否則一個孩子絕不會開出這樣的天價。心裡這樣想但臉上毫無表情,淡淡的說:「孩子,你這是胡鬧,這只是一塊普通的玉,不值錢。」我管你懂不懂行,能詐則詐無商不jiān,討價還價是商人的天性,跟做人的基本品質無關。

    「是嗎,」張秋生也淡淡的回答:「那我換一家,好玩意兒要給懂它的行家。」

    「別,」老闆急忙攔住,開玩笑這要真的是有點明堂的玩意兒,從我手上漏了,傳出去就是大笑話,從此在行內也難以做人了:「一萬,一口價。」

    「太少,您加點。」張秋生笑咪咪的說。這下心裡有底了,果然撿了個寶。「不少了,這又不是和田玉,知道和田玉嗎?」這麼個男孩,穿著很普通不像有錢人家的孩子,可能只是碰巧知道這塊玉的來歷,真正的和田羊脂白玉未必見過。

    「哦,和田玉當然知道,我有啊。」隨隨便便從書包裡一掏,一塊極品羊脂白玉遞給老闆。絲,老闆倒吸一口冷氣。這孩子果然不是等閒之輩,人不可貌相更不可看衣裝啊。說不定這是玩玉世家的孩子,不然怎麼會將這樣的極品玉珮隨身放書包裡呢?

    「這玉珮多少——」

    「不賣。」不行老闆話說完,乾乾脆脆打斷他。把這塊爺爺的玉珮放進書包,望著老闆等他說話。

    「我加五千,一萬五。」

    「四萬五。」

    雙方都有了鬆動。「兩萬。」老闆再次鬆口。

    「四萬。」

    雙方的報價在接近。

    「嗯——」老闆在做長考,然後彷彿是痛下決心:「兩萬五,不能再加了。」

    兩萬五其實也夠了,家裡現在大概有六七千。但再堅持一下看看?鎮定微笑的看著老闆不說話。

    不止玉古怪,這孩子也古怪。他這麼怪笑望著我,什麼意思?一生中不知經歷過多少談判,也有人在談判過程用怪笑望著我,自己也經常用這招對付冤大頭。可我長得像冤大頭嗎?從來沒人說我像冤大頭像肉頭,那麼這是笑我不懂行嗎?明明他是個孩子,我是個老人,怎麼他的眼睛好像能看進我心裡去呢?好吧,再加五千,算你狠。

    「三萬。」老闆一咬牙一跺腳。

    「三萬五。」還是那種淡淡的笑。要是老闆堅持三萬那就賣了,目的已經達到。

    突然想起一事,老闆問:「你把玉拿出來賣,家裡知道嗎?」這孩子明顯不滿十八歲,好不容易成交後,他家裡人跑來找倒賬,傳出去又是一大笑話。「跟家裡沒關係,」張秋生指了指站在一旁呆若木雞的三個人,「剛剛在他們那兒淘的。」

    王紹洋三個從聽到張秋生報價五萬開始,就如同五雷轟頂,頭暈目眩,大腦停止了思考。老闆見狀就知道張秋生的話不假,做這一行的被別人揀了漏,大都是這種表情。這不僅是錢的問題,還是一種恥辱。從此在圈內被人笑話,抬不起頭。

    不過王紹洋他們沒有什麼恥辱感。不僅是皮厚,他們不是專做這行的,只是坑蒙拐騙撈外快而已。震撼他們的唯一原因是錢,天天想發財,財真到了手裡又讓它跑了。幾萬元錢啦,就這麼從眼皮子底下漏了。王紹洋此時手邊如果有老鼠藥,他真能當場吃下去。

    要不是這三個傻瓜戳這兒,老闆真想對這孩子不恥下問。那就多花點錢吧,錢是小事重要的是搞明白這玉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古怪。「好吧,就依你,三萬五。」老闆最後做出決定。

    王紹洋三個人六隻眼睛,看著三萬五千塊大洋被張秋生裝進書包,笑咪咪地和老闆打聲招呼後揚長而去。他們也心灰意懶的跟著出了店門,回到自己攤位坐下來抽煙。誰也不說話,就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煙。也不像平時你遞我一支,我遞你一支,而是老鼠吃尾巴自啃自,各人掏各人自己的煙抽,整個一魂不守舍心不在肝。

    這兩天洪明傑與何強幹那拉皮條的勾當。兩天時間一無所獲,還動不動就被那些婦女罵得狗血淋頭。他倆也急了,看見一約模十七八歲的女孩就上前搭話。這女孩長得就是一醜八怪,不過牛躍進說不論美醜嘛,拉過去就是五百。誰知道這醜八怪沒聽完他倆的話就放聲大哭起來。

    更沒想到的是,這醜八怪就是旁邊賣燒餅人家的女兒。結果洪明傑與何強被醜八怪的老爸與哥哥拎著火鉗與菜刀追了幾條街,連大馬路上毫不相干的人都追著他們打。

    唉,錢不好掙啊!三萬五,拉七十個皮條才有這個數哇!咱哥們運氣咋就這麼背呢?三萬五啊!白白讓那小子撿走了,他還不說你一聲好,他還會罵老子們是**!

    正在三人垂頭喪氣悶聲抽煙之時,突然一個尖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是他!」王紹洋抬頭看見一個乾瘦的老頭正用手指著胡斌大叫。旁邊還跟著四個人,一個高大魁武,一個瘦瘦jīngjīng,都是四十左右年紀。另外兩個一男一女,都是中學生模樣。男孩英俊帥氣,女孩清秀美麗

    乾瘦老頭指著胡斌說:「就是他,還有一個人,搶了我的古玩玉器。」要是平時胡斌肯定是耍橫抵賴,或行兇打人。今天心情不好,懶得用平時的套路,直接就是:「老子就是搶了你的,怎麼著吧?想找打你過來。」一付老子火氣很大,你別招惹老子的架式。

    話說完,一轉頭發現旁邊還有一美女。立即把老頭甩一邊不理,色迷迷的打量那女孩。王紹洋和李衛軍當然也不例外,心情不好看看美女能緩釋神經,這是哪個有學問的人說的?老子們現在心情很不好,美女你就讓老子們多看看吧。

    那男孩蹲在攤位前,也像張秋生一樣抄那堆玉器,像炒飯一樣抄了一會,站起來對胡斌問道:「那塊玉呢?」胡斌眼睛沒離開那女孩,隨口說:「哪塊玉啊?」

    男孩縐縐眉頭說:「你從他那兒搶的那塊。」說著指了指乾瘦老頭。胡斌對著女孩做了個自己認為最打動人的笑容,嘴裡卻耍橫霸道的說:「我從這老頭那兒搶的東西多了,怎知道你說的是哪塊玉?」

    女孩被三個流氓看的火起,又知道與這幫流氓就說不出好話來。對瘦瘦jīngjīng的人說:「孫叔,讓這幾個流氓好好說話。」胡斌流里流氣的說:「妹妹,我願和你好好說話,走走,我們一邊說話去,我包——」話沒說完,孫叔欺上前來,伸手在胡斌身上輕輕拍了一掌,不過很公平的,幾乎是同時在王紹洋和李衛軍身上各拍了一掌。然後像穿花蝴蝶一樣在三人身上來回的拍,肩頭、胸口、後背,很輕柔像撣灰。說來話長,實際很快,在王紹洋三人身上總共拍了十幾掌,前後不過十幾秒。沒人看清他是怎麼開始的,也沒人看清他怎麼結束的,就已經回到女孩身後恭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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