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大軍一聲大喊,全軍衝擊向佛兵陣地,黃大元帥抖擻精神,奮力衝殺,佛兵乍失主帥,正是擊破的好機會,黃大元帥領兵多年,今天這個局面也是他事先苦心經營出來的,如何能夠不把握住?
佛兵失去了主帥,正是發懵的時候,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主帥被對方主帥在兩軍陣前斬殺,一時震驚,根本反應不過來,對面天朝的大軍已經衝殺過來了,不知誰發一聲喊,所有的佛兵掉頭就跑,天朝大軍大喜,追在後面窮追不捨,一些腳步稍慢的佛兵立刻就被後面的天朝大軍吞噬。
兵敗如山倒!
佛兵都撒開腳丫子沒命似的狂奔,彷彿背後有洪水猛獸追殺一般,事實上天朝大軍此刻真的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所有掉隊佛兵都被毫不留情的吞噬,而且他們距離佛兵也是越來越近,只要再過個一時三刻就能追上將這支佛兵全部吃掉。
可是這些佛兵畢竟只是先鋒,大營之中的無數佛兵可不是死人,如何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天朝大軍一戰斬殺數萬佛兵?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從佛兵大營中響起,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響徹整個戰場,無論相距多遠都能聽的清清楚楚,彷彿這一聲佛號是從每個人的心裡冒出來的一般。
一道金色的光幕籠罩下來,將所有正在逃命的佛兵都罩住,這些佛兵臉上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而後面緊追不捨的天朝士兵卻彷彿被一道鐵幕擋住了一般,根本進不了那金色的光幕,只能在外面敲敲打打。
有些佛兵見天朝大軍進不來,立刻恐懼之心盡去,轉而奚落起天朝士兵來,天朝士兵自然不肯干休,反唇相譏,本來好好的一個痛打落水狗的追擊戰居然變成了罵戰。
黃大元帥眼前一黑,險些沒一頭栽下來,好不容易苦心經營出來的大好局面,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樣的打擊讓他如何能夠承受的住?這麼好的機會都不能擴大戰果,等於他先前的努力全部都白費了,黃大元帥怒極攻心,手一指,那本來正在四處收割人頭的碧綠飛劍又化作一道綠芒直刺金色的光幕,黃大元帥已經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師門賜下的極品飛劍上了。
雲頭上的林奉孝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這個金色的光幕是一個大和尚放出來了,此人如今就藏身在佛兵的大營中,對於黃大元帥的飛劍他可沒報什麼信心,飛劍雖好也要看什麼人來用,那和尚已經是菩薩果位,也就是天仙的境界,而且修為還不弱,比起當初的厲天之輩也不遑多讓,而黃大元帥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地仙而已,修為也不如何了得,他除非拿了帝君聖兵,不然如何能夠敵得過那和尚的金色光幕,根本就是蚍蜉撼樹,不在一個層次。
果然那綠芒根本奈何不了那金色的光幕,只能在表面發出一陣陣鏗鏘的聲音,卻根本不能擊破,天朝士兵不由的都有些喪氣,而佛兵看天朝大軍拿他們沒辦法,更是得意非常,對天朝大軍奚落嘲笑。
黃大元帥無奈之下只能收兵回營,不過不管怎麼說今日他總算是斬殺了對方的主帥,而且後來的追擊戰也將佛兵擊潰,斬首過萬,也算得上是一場不小的戰功了,只是回到大營的黃大元帥怎麼想都有些不甘心,皇宮傳來消息,皇帝有意鈉他女兒為妃,那他以後就是皇親國戚了,再打幾場勝仗,有師門的幫助,必然能夠身居高位,說不定還有望當上樞密院樞密使,那可相當於全國兵馬大元帥了,可是如今對方有高人相助,不要說來攻打自己了,就算對方不動,就那麼頂著個烏龜殼自己也奈何不得,思來想去,黃大元帥還是決定上報,朝廷中神機道人雖然也是皇帝近臣,修為也比他高,還跟他是一個門派的,但是神機道人在門中也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貨色,一般人都不願意和他拉上關係,但是如今沒辦法,想想看還是只能請他出馬了,不然回去師門,長老知道他得了極品飛劍都奈何不了對方一個和尚難免就要留下一個不好的映像。
黃大元帥也算是絞盡腦汁了,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就是神機道人這個在門中沒有靠山的無根之木居然在外面找到了一個大靠山,對於天劍宗都有些不屑一顧了,他飛劍傳書向神機道人求援的結果也不知如何了。
而林奉孝卻對那個和尚十分感興趣,九州大陸上的各大門派凡是有潛力的弟子都要送到通天路上去歷練,而佛門卻不在此列,不知他們是如何培養這些天才弟子的,而且林奉孝剛才還發現了那和尚佈置下那道堅不可破的金色光幕也並不全是他自己的法力,而是有陣法的痕跡,這能瞞住其他人,卻瞞不過本身就是陣法大家的林奉孝。
只是林奉孝十分好奇,自從他修煉以來一直都不曾見過多少精通陣法的高人,最多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而這個和尚卻不一般,雖然造詣遠不及林奉孝,但是卻也能算得上登堂入室了,這才能引起林奉孝的興趣,更何況林奉孝下你先前看這和尚的陣法其中道理卻更他的陣法有些不同,似乎是不相同的兩個體系,這讓林奉孝大感意外,在林奉孝看來只要是一個陣法,無論多麼高深莫測,其實都逃脫不了最基本的太極陰陽,兩儀四象,只不過高深的陣法將它複雜化了而已,傳說中天地初分的時候曾有天尊布下一道絕世殺陣,號稱能斬殺萬物,其實也都是根據四象陣演變出來的,連天尊布下的陣法都要遵循這個道理,可見這是陣法最為基本的構成元素,然而那個和尚的陣法中卻並沒有這些東西,這讓林奉孝大感不可思議,佛門一向神秘,又不再九州大陸上傳道,實力也是極其龐大,傳聞是天尊創立的,說不定這些和尚的陣法還真的有自己的一套道理也說不定。
林奉孝趁著月色無聲無息的潛入了佛兵大營,雖然有金色的光幕阻隔,只有信仰佛陀的佛兵才能進入,但是這個光幕能夠阻擋天朝大軍,能夠擋住黃大元帥,卻攔不住林奉孝。
只是略施手段就瞞天過海。或許是對於金色光幕太過自信的關係,整個佛兵大營防範異常鬆懈,雖然是燈火通明,千萬大軍囤積在此,但是林奉孝去如入無人之境。
林奉孝背負雙手,輕輕鬆的彷彿閒庭信步一般,任誰都想不到他是在敵方大軍的軍營中,還以為他是在自家的後花園一般。林奉孝慢慢的踱著步,其實動作雖然緩慢,光線照射在他身上都被折射開了,在那些普通佛兵眼中根本就看不見他的存在。
林奉孝走到一處大帳前,卻看見一個大和尚低眉合十的站在那裡,彷彿若有所待。林奉孝饒有興趣的打量這個和尚,這個真是白日裡以金色光幕攔住黃大元帥數萬大軍的和尚。
和尚突然低聲喧了一聲佛號,抬起了光頭,低聲道:「施主何來?」
林奉孝目光一凝,這個和尚居然是個瞎子,但是卻能看得見他的存在,其他的明眼人都看不見的他一個瞎子卻能看見,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諷刺。
林奉孝毫不在乎提起對方的殘疾,開門見山的問道:「和尚,你眼睛瞎了,如何能看到本座?」
和尚不慍不火的回答道:「和尚眼睛瞎了,心卻沒瞎。」
林奉孝雙目瞳孔一縮,突然笑了出來道:「你這和尚眼睛雖然瞎了,卻開了天眼通,有趣的和尚,你法號是什麼?」
「有個和尚!」
林奉孝險些驚呼,隨即臉色一沉道:「有個和尚?又是你?不對啊,上次見你不是這個樣子?你敢戲弄本座!」林奉孝卻是想起來了,上次在人間界的時候修真大陸上西漠須彌山上也是有一個和尚自稱有個和尚,當時林奉孝還覺得他的法號好笑,還取笑了一番,誰料到這裡也有一個有個和尚。
那和尚卻低眉順目,雙手合十道:「佛曰,眾生皆有佛心,因此眾生皆可成佛,都能做和尚,我是有個和尚,還有叫有個和尚的有什麼稀奇?」
林奉孝本來怒容滿面卻突然啞然失笑道:「你叫有個和尚,本座叫有個神仙。」
「神仙也好,和尚也罷,都還是芸芸眾生。」
林奉孝擺擺手道:「本座今天不是來跟你打機鋒的,也不是討論什麼和尚神仙的問題,本座只是好奇,你這和尚的陣法是如何佈置下來的,跟本座所知的五行陰陽卻並不相同,莫非佛門中有大能另闢蹊徑,又創造了一種陣法的原理不成?」
和尚卻道:「這個卻是施主執著了。」
「嗯?此話怎講?」林奉孝疑惑不解。
「大道三千,殊途同歸,同樣是陣法,哪裡有什麼不同的道理,只是觀看的角度不同而已,貧僧用的是對佛的信仰,施主用的卻是陰陽五行的原理,其實歸根到底都是一種信仰,施主信仰的是天道,是五行,是陰陽,貧僧信的是佛,僅此而已。」
林奉孝愣了愣,似乎根本就不曾想過這樣的答案,林奉孝突然笑出聲來:「真是有趣的論點,本座也是第一次聽說,哦,對了,本座還有個朋友想見見你。」
這次輪到和尚發愣了,問道:「施主不是一個人來的?」
「嘿嘿,它就在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