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郡乃是揚州第一大郡,靠近東海了,比起南郡那是繁華了許多,不過林奉孝他們並沒有進入江都郡,他們可是去南郡太守的師門宗派去的,哪有修士宗派在大城中落戶的?
江都郡有一座大山名曰棲霞山,雖然並不太雄偉,但是勝在風景秀麗,而那太守的宗門棲霞派就在山中。他們一行人來到棲霞山山腳下,林奉孝抬頭看去只見這山雲霧繚繞,隱隱聽見鶴鳴玉京,暗暗讚道:「好一幅仙家氣派!」
那小姐也從車中出來,樣子有些柔弱,林奉孝暗暗苦笑,這樣子倒是不像來學藝的,反而像是進皇宮選妃子的。那小姐臉色紅潤,陽光一照,顯得晶瑩剔透,對林奉孝微微施禮,未語先羞。
林奉孝暗暗苦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好。那小姐卻先開口道:「仙長,我們到了。」
林奉孝微微一愣,然後點點頭。氣氛正是有些尷尬的時候,那棲霞山守山弟子恰好趕來,任憑一個門派只要有山門的總是要有弟子守山的。莫要小看這個守山弟子的名分,以為這是不成器的弟子才做的事情,其實不然,能夠做到守山弟子的都有過人之處,這個其實是肥缺。
一來守山其實責任輕鬆,畢竟一般宗門恐怕幾百年幾千年都不會出現什麼有人打上門來的情況,所以基本上等於就是巡視一圈而已,而這守山所能得到的門派貢獻卻是不小,一般宗門弟子想要從門派得到什麼好處那都不是白拿的,都是需要有一定的貢獻的。所以這守山又輕鬆,又能賺到貢獻,自然就是一個肥缺了,一般能夠當上守山弟子都是有些後台背景的弟子,就如同這位小姐一般,若是她拜師修煉有些小成,恐怕就要在那太守師父的安排下守山了。
那兩個守山弟子看到這麼多人大包小包的自然要來看個究竟,這一看之下卻出了事端,原來被那小姐美色所迷,有些神不守舍。林奉孝喊了兩聲都沒聽見。
林奉孝暗暗皺眉,見微知著,這守山弟子這幅德行,恐怕這棲霞派弟子也不見得能有多高明,難怪這些年沒出什麼厲害人物漸漸沒落了。
那太守小姐被看得暗暗惱怒,但是卻又不好發作,只好一聲不吭,求助的看著林奉孝,林奉孝無奈之下一聲道喝,那兩個守山弟子立刻清醒過來,卻沒有什麼尷尬的神色,反而迫不及待的道:「不知這位小姐是?」
林奉孝答道:「這位是南郡太守的女公子,也算是和棲霞派有些淵源,這次太守送女兒來拜師學藝來了。」
那兩個守山弟子瞪了林奉孝一眼,反而討好道:「原來是師妹,以後大家就是同門了,自然應該好生照料的,不知師妹芳名。」
林奉孝見他們兩個這幅模樣,真是哭笑不得,這樣和登徒子何異?哪有半點修仙練氣的樣子?林奉孝乾咳一聲道:「小姐遠道而來,這麼在山腳下待著——」
那兩個守山弟子才醒悟過來,忙道:「哎呀,是為兄的不是了,還請師妹快快進山,這些奴僕卻是要另尋地方安置。」
那小姐點點頭,大隊人馬就跟著那兩個守山弟子進了山門。
話說這棲霞山以前也算是有些底蘊,古時候還有金仙老祖,只是如今卻沒有什麼厲害人物了,就算掌教長老也都是天仙修為,畢竟天仙到金仙是一個門檻,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天才豪傑被攔在門外。但是不管怎麼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到底是有些底蘊的門派,這宗門也是建的十分氣派,但是林奉孝卻覺得無論氣勢磅礡,還是守山陣法精妙都是遠遠不能及太虛觀,甚至那畫壁世界也是遠不能及。只是那畫壁世界後來幾乎進不去了,也就沒有人再關注了而已。
當然畢竟這些都是仙尊手筆,或許不是心血凝聚,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肯定是大為不同。那兩個守山弟子道:「師妹等會直接到龍門臀領身份玉牌,從此就是內門弟子了,而這些奴僕都自有地方安置,他們也會被傳下一些本事,若是能夠練出什麼也自然能夠成為外門弟子,等到師妹成為真傳弟子的時候自然也會被分到一座峰頭,就能把這些奴僕都接過去了。」
那兩個守山弟子一路走一路介紹,原來這地界的練氣宗門幾乎都是這般選拔弟子,從外門到內門最後再到真傳,若是有身份背景自然就能直接成為內門弟子了,如果是沒什麼來頭的,自然就要先入門做些雜役,傳下些法門,自己修煉,等到練氣一層境界就能成為外門弟子了,這時就會有師門法訣,還有傳功長老每個月的講道,等到練氣五層境界的時候就能入內門,這時候就能拜師了,法訣也會更加高明,當然若是修成半仙那就成了真傳弟子,每個真傳弟子都些自己的山頭,等於是一國之中的小諸侯了。這內門弟子多有水分,幾乎都是有後台背景的,可是這真傳弟子卻是實打實的,沒有後門可走的。而門派之中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師門貢獻了,這貢獻什麼都能換,法寶,兵刃,法訣,甚至只要你貢獻多還能夠喚掌教給你講道開小灶,給你煉器,可以說是無所不能。
林奉孝想那太守自己修為也不高明,卻能有師父,想來也是內門弟子,自然也是走後門的了,如今他女兒也走了後門,不過林奉孝倒是覺得這位小姐比她那父親修道的前途要遠大的多,雖然性子柔弱了些,可是天分不差,像她這般也不會去招惹什麼是非,自己安心修煉未必不能有所成就,甚至修成地仙也未必是不可能。
林奉孝一路走一路思索,那兩個守山弟子在前面帶路,突然停了下來,其中一個道:「我帶著師妹去報到,其餘的奴僕都跟著師弟去安置吧。」
那小姐稍微遲疑,那人道:「這是師門規矩,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最多只能讓師妹帶一個貼身侍女罷了。」
另一個人道:「就這樣了,其他人都跟我走。」
那些奴僕都跟著那人,唯獨林奉孝不動,那守山弟子怒道:「你這人怎麼聽不懂人話不是?說你怎麼回事?」
林奉孝暗暗惱怒,表面不動聲色,和這樣的人糾纏沒來由的跌了身份。
那小姐道:「這位師兄誤會了,這位不是我家的奴僕,是一位仙長,此次來是有事的。」
「有事?」那兩個守山弟子有些詫異,其中一個問道:「有什麼事情?」
林奉孝冷笑道:「這事情非同小可,可不是你們能夠問的起的。」
那兩個守山弟子大怒,但是也怕惹到什麼麻煩,其中一個道:「既然如此,你自己去尋長老。」
林奉孝冷哼道:「你等不引路,讓我去找,不怕弄出什麼事端來?」
那兩個守山弟子哈哈大笑道:「就你,或許還有幾分本事,但是要在我棲霞派惹出事端恐怕還不夠看。」
林奉孝仰天大笑,頓時聲音傳出,真個棲霞山都在顫抖,風雲變色,就連棲霞山深處那些修煉的內門弟子也被驚動,最後連那些閉關的長老也都驚動,連同掌教一起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厲害人物來了,為何事先沒有什麼徵兆。
那兩個守山弟子更是面色如土,渾身顫抖,林奉孝見好就收,過不片刻,那棲霞山掌教帶領一眾長老前來,遠遠的就道:「不知哪位道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林奉孝目光一掃,只見來了五六個鬚髮皆白的老道,知道是棲霞派的掌教長老一類的人物,都是老牌的天仙,雖然沒有成為金仙老祖,但是各個氣息沉穩,深不可測,還在自己之上。
林奉孝也不敢放肆,只是道:「在下有南郡太守推薦,來此有一事相求。」
那掌教意識到定然是有大事,忙道:「道友且隨老道來,其他人都散了吧。」
林奉孝跟那一群老道來到一處靜室,雙方分賓主而坐,又有一中年道人,那掌教問他:「那南郡太守是你的弟子,他可曾說了什麼?」
林奉孝暗道:「原來這就是那個太守的師父。」
那中年道人也是真傳弟子,掌門問話,他忙道:「是曾有過,說是結識了一個厲害的散修,對他家有恩,有意來參加這次天庭的通天路,只是求我們引薦一番,反正本門的名額也是用不掉。」
真傳弟子在門中權利極大,就算是面對掌教也只是恭敬罷了,還是有一定的話語權。那掌教聽了之後也有些思量,最後歎道:「實在慚愧,本們今年來江河日下,如今連通天路的名額都有些多餘,沒有那麼多出色弟子去參加。本來若是給道友一個也不算什麼,反正也是多餘,可是本門的聲譽——」
林奉孝聞弦音而知雅意,忙道:「如今我就在棲霞派做一個弟子如何?」
那掌教歡喜道:「如此最好,等到試煉之後,道友自然可以離去,當然若是覺得本門還住的習慣就在真個加入本門也是歡迎之至。」
林奉孝起身道:「如此,參見掌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