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娘終於渡過了一切劫數,離開了修真大陸,離開了人間界,投身到仙界之門之中,進入了仙界。故人杳杳,林奉孝和太虛老道都有些惆悵,但是他們畢竟都不是一般人,很快的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太虛老道看了三十娘渡劫之後心中也自然有著自己的想法,當下也不再多言,就帶著自己的門人弟子告辭了。
林奉孝雖然也有些感慨,但是他得道飛昇還差一些,少說也要個一二百年才會走到這一步,因此倒是不像太虛老道這般迫在眉睫,心事重重。不過那些修士都在一起吵吵嚷嚷的讓他十分心煩,所以也不願在這裡久待,當下也帶著自己的弟子離開了,至於其他人怎麼喧鬧自然也不干他的事。
三十娘渡劫飛昇的消息也很快的傳遍了修真大陸,就算是凡人也都有所耳聞,不少修士都捶胸頓足,懊悔那晚沒有親眼見證這一幕。
得道飛昇,這可是修真大陸數萬年來都不曾有過的盛世了,三十娘的飛昇居然也激起了不少年輕修士的激情,讓他們熱血沸騰,努力修行,幻想著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當然太虛老道和林奉孝的事情也傳遍的修真大陸,現在人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個級別的高手了,而且太虛老道也是飛昇在即,就在這百年之內,太虛老道飛昇之後林奉孝就要獨領風騷,成為修真大陸第一高手,無人能敵了。
林奉孝的五個弟子在外面行走那是備受關注,許多人都想通過他們拉上這條關係,但是五人都牢記師尊所說的修行的道理,並不理會這些俗物,只是努力自己修煉,對於這些煩擾根本沒有半分縈懷。
林奉孝的弟子本來就都是修為深湛,如今又因為有林奉孝這個師父撐腰,自然地位也是水漲船高,人人都知道這五人非同小可,都是年輕一輩的至尊級別的人物,也是未來修真大陸領軍人物,更是分外巴結,但是有巴結的自然就有唱反調的,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屢見不鮮。
這一日隆山兄妹正在酒樓小酌,修真大陸上酒樓真是一個好地方,三教九流都在這裡匯聚,一些修士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卻耳目通靈,消息來源十分廣闊,偏偏這些人又喜歡在人多的地方高談闊論,以顯示自己的見識廣博,往往三兩杯黃湯灌下肚就能喋喋不休,修真大陸上什麼消息都能從他們嘴裡冒出來,而修真大陸上一些消息之所以能傳播的這麼快也絕大多數都是這些人的功勞。
不過這些人雖然說的都是道聽途說,但是卻也總有那麼幾分準頭,倒也不全是隨口亂言,因此酒樓就是知悉修真大陸各路消息的絕好地方。
此時就有一個修士在口沫飛濺的講述著那晚三十娘得道飛昇時候的場景,講的的眉飛色舞,彷彿是他親眼所見一般,奈何他的修為實在是寒滲,恐怕那晚還沒有那個資格在場親眼觀看。
不過旁人自然是不會與他抬槓,都聽的津津有味,有那行囊豐富的還請他喝上幾杯,那人就更加來勁,講的繪聲繪色,隆山兄妹在一邊笑著聽著。雖然知道其中多有不實,但他二人自然也不會沒那個腦子上前說人家是胡說八道,權當是聽個故事了。
但是卻偏偏有那種槓頭,沒事找事的,總該找些由頭,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來出頭找茬。
當下就有一個修士道:「兀那漢子,三十娘是何等人物?人家那是修真大陸第一高手,萬妖宮上代宮主,萬妖之王,人家得道飛昇那等大事,等閒怎有那個資格去看?當時在場的哪個不是一方名宿,不是世家家主就是大派掌教,就算他們的門人弟子如今在修真大陸上聲名赫赫也是大氣不敢出一口,你是什麼身份,能夠和他們並列,在那裡看個仔細?卻在這裡胡說八道,沒來由的丟臉!」
那修士氣的面膛發紫,是人總要個面皮不是?被人這麼大庭廣眾之下指出他在吹牛,這等窘迫,簡直是難以下台,這口氣如何能忍,當下這修士就大喝一聲,剛要動手,那抬槓之人卻只冷笑一聲道:「自不量力!」
也沒見這人如何出手,那位修士慘叫一聲就橫飛了出去,那人還待要再出手,隆山眉頭一皺,覺得這人出手狠毒,旁人不知道,他卻是看的清楚他這一下子擊中那個修士,可是叫人傷的不輕。
隆山性子和善,但是卻最見不得人以強欺弱,當下就挺身而出,袖袍一副,輕描淡寫的就化解了那人的追擊,那人見這個年輕人居然如此輕易的就化解了自己的手段,心中一驚,知道遇上了硬茬子,但是卻還嘴硬道:「閣下莫非要強出頭?」
隆山搖頭道:「非也!剛才那位兄台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其實我等只要聽過就算也不礙著什麼事,閣下下這般的狠手,未免太過。」
那人冷哼一聲道:「你又算是哪一號人物,居然還管我的事情?簡直是狗拿耗子!」
隆山脾氣好,並不生氣,可是夷光就不盡然了,這女孩子伶牙俐齒,當下就道:「你這人好生不講理,我哥見你沒來由的就傷人,好言相勸,消除爭端,本是一片好心,你卻反而出口傷人,果然心狠口毒,不是善類。」
那人見到夷光的絕世容顏,先是一呆,然後又被她這麼嘰嘰喳喳的一通搶白,頓時啞口無言,在那裡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隆山見他尷尬,連忙一把拉住自己妹妹,夷光哼了一聲,不再理會。隆山忙道:「舍妹年幼無禮,兄台莫怪!」
那人剛回過神來,臉色漲紅,不知道說什麼的好,此時卻又有一個不合群的聲音出現:「嘿嘿,施隆山,好大的本事,在這等地方還能以德服人,只是不知道手底的功夫比起嘴皮子又如何?世人都道施隆山修為高深,實是年輕一輩的翹楚,只是這世上浪得虛名之輩不計其數,就是不知道施兄是否也是其中一個了。」
施夷光見有人出言侮辱自己哥哥,言語之中更是對師門多有不敬,柳眉倒豎,就要發作,卻被隆山一把拉住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有何指教?」
那人嘿嘿一笑:「在下無名小卒,不說也罷,反正是及不上你施兄聲名遠播的,至於指教那可是不敢當的了。」
施夷光怒道:「哥哥,這人說話陰陽怪氣,一看就不是好人,不如先拿下來問問。」
那人嘿嘿一笑道:「果然是有個好師父,講話都這麼霸道。」
夷光大怒,隆山攔住自己妹妹道:「兄台實在不必出言譏諷,不知道你我到底有何仇隙,要如此敵視,若非誤會,閣下侮辱在下那也就罷了,但是辱及師門,在下卻是要不客氣了。」
那人冷笑道:「那又如何,你們不過就是能夠仗著背後靠山厲害罷了,自己的真本事恐怕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若是沒你師父恐怕你現在早就死了吧!」
夷光怒道:「好個妖人,妖言惑眾,我師尊雖然厲害,但是我哥的名頭都是他自己一場場拚鬥別人佩服他這才得來的,就算是真憑各自手段,當世年輕一輩中能和我哥並列的能有幾人?你又算是什麼人物,就敢大放厥詞?」
那人冷聲道:「我可是實話實說,要不是施隆山有他師父撐腰恐怕早就被黃泉門主取了性命去了,還能在這裡耀武揚威?」
夷光怒道:「那黃泉門主邪裡邪氣,人盡皆知,雖然比我哥修為高深,那不過是他早練了幾年罷了,以我哥的能耐,不出數年就能壓過他,更何況就算是現在他要來殺我哥也是不可能。」
那人嘿嘿冷笑兩聲,並不答話,輕蔑之意,顯露無疑。
施隆山雖然老實,卻不是個傻子,這人不懷好意他不是聽不出來,不過這的確是他一個心結,一日不能消除恐怕一日不能踏入仙道,這件事情不做個了斷,必然會成為他得道的牽絆。
隆山不置可否的道:「在下是不是有真材實料,自然是大家有目共睹,至於黃泉門主我也遲早要與他一戰,做個了斷,這些自然不勞閣下操心,但是閣下既然說施某浪得虛名,又言語辱及家師,說不得,我這個做弟子的卻是不能不出頭了。請閣下賜教吧!」
那人臉色一變道:「你既然真要動手那就成全你。」說完也不見他身形動彈,但是隆山卻面容一肅,知道面前這人既然敢在這裡口出狂言,想必是有什麼驚人藝業。
果然此人並不簡單,別人看他沒動,但是隆山卻感覺到陰風撲面,一股陰深深的殺機迎面而來,隆山袖袍輕拂,看似輕鬆其實並不簡單,他袖底卻是用上了雲龍探抓一式,雖然這一招是擒拿格殺手段,但是此刻卻被隆山用來捕風捉影。
隆山暗地裡抓住了此人一縷氣息,微微一試探,頓時大吃一驚,這縷氣息陰氣森森,有種刺骨的寒意,卻是隆山再熟悉不過的力量,當下隆山就凝聲道:「閣下原來是黃泉門弟子,不知此行為何,莫非是要代黃泉門主邀戰在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