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奉孝見那洞口裡面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卻絲毫沒有疑惑,見那老頭下去了,他也毫不猶豫的跟了下去。
隆山見林奉孝都下去了,自然也是沒有考慮就帶著妹妹跟了下去。
林奉孝三人跟著那個老頭一路走來,沒想到這老頭的丹房著實隱蔽,不但是在這假山裡面,而且外面看起來黑乎乎的不起眼,可是走下去才發現這是個浩大的工程,裡面居然有數百階石梯,兩旁石壁上都燃燒著膏油蠟燭,十分明亮,越走越深,林奉孝知道已經走到了地下的深處,可是這裡明顯透氣效果非常好,三人沒有感覺到一絲氣悶的感覺。
這地下丹房裡面燈火通明,林奉孝走上通道上卻隱隱覺得彷彿是走在某個古墓之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那老頭卻沒有絲毫異樣,仍然自顧自的在前面帶路,林奉孝卻也沒有見疑,這空曠的走道上只聽到幾人腳步的回聲,「沓沓沓」的聲音,在這地下聽的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小1夷光年紀還小,有些害怕,隆山自然是護著自己的妹妹。
一路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一間石室門口,那老頭哈哈一笑,整個地下室四周都響起了回聲,「哈哈」「哈哈」的笑聲不絕,聽的人好不煩躁。
那老頭笑道:「已經到了,這裡就是老頭子的丹方,為了防止被人打擾所以才特意弄在這麼深的地下,這裡從來沒有別人來過,你們是第一個。」
林奉孝呵呵一笑道:「如此說來,實在是另晚生大感榮光,喜不自勝啊!」
那老頭哼了一聲,對林奉孝的嬉皮笑臉不加理會。自顧自的推開了石門。
「吱呀」一聲,那石門緩緩的推開了。
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林奉孝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實心中戒備,怕這石門後面有什麼異樣,結果這門一打開卻沒有什麼意外發生,林奉孝剛鬆了一口氣,卻覺得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十分炙熱。
小夷光當下就喊了起來:「哥哥!好熱啊!」
隆山也是十分疑惑,他向來聽說地下室冬暖夏涼,以前就看見鎮上的那些財主,員外夏天的時候就在地下室避暑,裡面也有藏冰的,可是這裡怎麼這般熱?
隆山百思不得其解,不由自主的望著林奉孝,盼他能給出答案。林奉孝眉頭一皺,顯然也是有些疑惑。
那老頭看出眾人的疑惑,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這次笑聲裡卻顯得十分得意。那老頭笑道:「這丹房可是不簡單,老夫耗費了不少心血,甚至都耽誤了修行,豈是外表看起來這麼簡單?你們且隨我進來。」說完就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林奉孝也有些好奇,這個老頭明顯對丹道的造詣十分高明,恐怕比起修真大陸上那些有名的煉丹名家也是不弱,他既然在這個丹房中下了大功夫,這裡肯定是非同小可,單單是這炙熱的感覺就有些不同尋常。
當下林奉孝隨著老頭走了進去,這丹房十分寬敞。一走進去,炙熱的感覺就更強烈了,普通人決計受不了,林奉孝暗自運功抵禦,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不然要是露出一股戒備防禦的姿態便叫這老頭小瞧了。
果然那老頭見林奉孝談笑自若,心中十分驚詫,就算是他面對這股熱量都要運功抵禦,不然就吃不消。
而隆山雖然也是運功抵禦,可惜他功力還差勁了些,所以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就如此還是隱隱滲出汗來。
林奉孝知道這裡小夷光是抵禦不來了,所以一把抓住了小夷光的小手,一股法力就此輸了過去,小夷光正覺得酷熱難耐,卻突然從師父哥哥手裡傳來一股氣一下子就把所有的熱氣都隔絕在外,頓時遍體清涼。
小夷光立刻又生龍活虎起來,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那老頭看了這三人便知道隆山功力低微,不足為道,可是這個年輕人卻是深不可測,心裡反而對林奉孝更加好奇起來。
林奉孝毫不在意,也在打量這個丹房。只見這丹房是一個一畝大小的石室,四周都是空蕩蕩的,只有四堵石壁,一片空空蕩蕩,彷彿家徒四壁一般,而丹房中間卻是一個大坑,上面一個兩人高,四個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大丹爐,而那大坑裡面卻是有一股股白中帶黑的火焰不停的往上冒出來,這火焰溫度至高簡直匪夷所思,只見那火焰四周肉眼可見的空間扭曲,就可想而知了。
林奉孝大吃一驚,驚呼道:「是地煞真火!難怪這裡這般炎熱!」
那老頭見林奉孝吃驚的模樣,十分得意的笑道:「小子見識不錯嘛!居然知道這是地煞真火,為了這個火池,老頭子我可是廢了不少功夫,特意請來了高人打通地肺,又用了驚天手段把地煞真火引了上來,為此費了不少珍貴丹藥才能請的動那些高人。不過這樣一來,有了地煞真火相助,煉丹那是如虎添翼,事半功倍,因此也不能算是吃虧了。」
林奉孝點點頭道:「地煞真火乃是天地生成的一種火焰,威力非同小可,更是炙熱難當,等閒根本經受不住這個溫度,用來煉丹,只要掌握好火候定然是如虎添翼,可是地煞真火沾染了一個煞字,用來煉丹,丹藥難免也要沾染地煞真火的煞氣,恐怕不是好事!」
那老頭子訝道:「沒想到你年紀不大,見識倒是廣博啊,對於這地煞真火居然也是十分瞭解,難得!難得!」
林奉孝這些知識自然不會是他自己知道的,這些都是太初經上記載的,太初經上至上古秘聞,下至某些高人**,無所不包,無所不容,彷彿世間一切秘密都在其中,也不知道太初仙尊怎麼能想的出來把這麼多有些看起來雞毛蒜皮一般的小事也記載下來流傳給後人。
不過林奉孝以前一直對這些雜學不甚在意,只是瞥上一眼,看過就算,沒想到這次居然還派上了用場。
那老頭仍然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在那裡自顧自的道:「這地煞真火的確裡面帶有濃厚的地煞之氣,如果煉丹的話丹藥上面也會沾染這種氣息,人如果服用多了,心智卻不堅定的話說不定就要受煞氣影響,變成一個魔頭。不過這一點老頭子我早就想到了,當初就是我之所以花費那麼大代價就是要那個高人特意佈置了陣法,將地煞真火中的煞氣分離出來,留作他用。」
隆山不解道:「煞氣這東西能影響人心智,把好端端一個人變成魔頭,這種東西應該毀掉才是,留起來幹什麼?」
林奉孝啞然失笑道:「隆山,凡事有利必有弊,這煞氣雖然能迷惑人的心智,把人變成魔頭,但是也有獨特的用處,用的好了,那就要讓人拍手稱妙了!」
林奉孝這番話似乎說到了那老頭的心裡去了,聽的那老頭連連稱是,差點就要擊節讚歎了,總算他還是忍耐了下來,只是道:「小子總算還不迂腐,不像那些名門正派的弟子整日裡就把自己當成正宗,其他的都是歪門邪道,自高自大,整日打著什麼除魔衛道的旗號到處惹是生非,彷彿這個世上除了正就是邪,根本就不知道正也好,邪也好那都不過是人為強行的劃分罷了。」
林奉孝聽他這麼發牢騷,心中微微一笑的,但是卻想起了太初經上的一段話,情不自禁的念了出來:「正邪之分都是人為強自劃分,對多數人有利則為正,多少數人有利則為害,殊不知天道不以多論少,不以少論多,天之道,正是損有餘而補不足,這般強自劃分實在是愚不可及!」
林奉孝這番話那老頭聽了頓時大生知己之感,哈哈大笑道:「說的好!哈哈!小兄弟你這番話可真是說到了我的心坎上去了,真應該讓那些名門正派的偽君子們聽聽你的這番論調。」
那老頭似乎跟那些名門正派仇怨不小,林奉孝聽了他的話暗道一聲慚愧,這哪裡是他的見解,這不過是太初仙尊的觀點罷了,不過仔細想來的確頗有道理。至少林奉孝就覺得代表名門正派的凌劍閣、太虛觀等門派未必就是大義凜然,而一些邪魔外道也未必就是十惡不赦。一陽子和一空子兩個牛鼻子為了覬覦自己的道法前來追殺自己,這難道是名門正派應該有的做法?
林奉孝想到這裡卻又勾起了心中的恨意,猛然醒悟:「自己怎麼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莫非是受了煞氣影響?看來這裡還是不能多呆,還是趕緊叫這老頭煉丹為是,不要橫生枝節,聽他發牢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