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水流沙第三部第八卷第六章
第六章
一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沒有想到嘉陵江開發公司會被公安局查處。
事情的起因還得從局長的兒子說起。
尋常誰也沒有留意，嚴青卿還真是一個美人兒。她的皮膚白皙，五官長的精緻。以前嚴進林從來不管她，只自顧自的各人逍遙。盛萬麗腳跟腳的圍著丈夫屁股後邊轉。不知道是害怕嚴進林和女人鬼混，還是捨不得他離不開他。儘管倆人三天吵嘴兩天打架，吵了嘴打了架也還是要滿街遍地的找尋。
嚴青卿和哥哥幾乎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小時侯的她跟著哥哥，弄的來吃的，她就有吃的，哥哥沒吃的她就只有挨餓。
記得有一次，她餓的實在受不了找哥哥要吃的，哥哥身上只有四分錢，哥哥找一個叫李逼真的人借四分錢，想為妹妹買一碗小面。李逼真死個舅子不借錢，氣的哥哥差點沒有指著鼻子罵人。
許多的時候，她和哥哥是去餐館收集殘湯剩飯充飢。沒有殘湯剩飯充飢的時候，哥哥就帶上她去靜靜家。只要大人沒在家，靜靜家總會有些吃的。後來靜靜家生活條件好了，吃的東西就多了。
大人許是不願意讓孩子出外和別的小孩裹起千翻，總是大包小包雞鴨魚肉什麼都買來把冰箱冰櫃裝的滿滿的。大人走了，孩子們就過年似的鬧熱。
石願平比許多孩子上班早幾年，她下班回家總是大盆小盆的清洗碗筷。那時候的嚴青卿不善打扮，混在姑娘群裡沒有什麼特別不同之處。
二
後來進廠上班要照顧石願靜，更沒時間和心情打扮梳理自己了。因為局長的兒子纏上門來，父親也有心把她拱手奉上，哥哥協助她和靜靜逃了出來，為了讀書不得不節衣縮食，哪裡有心情關注自己的容貌，實在沒有錢了就去賣血，日漸憔悴的她面色蠟黃皮包骨頭，幸喜遇上石願靜的母親，嚴青卿才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真是人是衣裳馬是鞍，嚴青卿猶如拂去了灰塵的精美玉器，人們無不嘖嘖讚歎。也許就是因為她的美貌，局長的兒子才什麼也不顧的抬著玫瑰花跪地求婚。
誰也沒有想到嚴青卿的美貌，會讓局長的兒子瘋狂。酒宴幾天後，人們訴說著一個淒婉的故事。一個癡情的男子，站在一棟樓房的十二層的陽台上。一會哭，一會笑，一會抓起大把大把的紅色百元大鈔，往陽台下丟撒。
有人說那是一個農村來城市打工的青年，女朋友在讀書，所需用度都是男孩子辛苦打工賺來的錢。如今女孩子大學畢業了，把男孩子一腳蹬了。說是男孩子想不開，說是男孩子瘋了，說男孩子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鈔票，只在陽台上往天空甩丟。
又有人說男孩是一個大老闆的兒子，追求一位天仙般的美女失敗，因此瘋了，把老闆的鈔票拿到陽台上去丟。說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人說那男孩是局長的公子。
三
本市旋起一股緝拿貪官的強颱風，幾個與國土有關聯的部門受到了查處，嘉陵江開發公司風聲鶴唳，嚴進森嚴進華攜款潛逃。消息是嚴青陽帶來的：「站在陽台上哭泣扔鈔票的，就是妹妹結婚那天，喊來許多個棒棒，抬來許多玫瑰花的楊琪富，因為嚴青卿拒絕了他的求婚受了刺激，知道憑金錢和權力也沒法讓他得到夢寐以求的美女，不知道怎麼就瘋了。他站在陽台上扔撒鈔票，有人怕他跳下來報了警，警察破門進入了那家人的房間。
那是一套四室兩廳的新居室，無人居住也沒有裝修，然而警察在房間的衛生間裡，發現了大量的人民幣。警察先以為是破獲了一個偽鈔集團，經過鑒別全是真的人民幣。房間裡有幾千萬人民幣，房子的主人被雙規，沒多久老爺子被請進了專案組，嚴進森和嚴進華見勢不妙不妙，帶上所有能帶的錢跑了……」
不幾天嚴青陽又帶來消息：「嚴進森和嚴進華被抓住了。人家公安局早就在立案偵察，這個案子牽涉到公安局內部，收受賄賂，掌紅吃黑，縱容黑惡勢力為非作歹……」消息不知道真偽，嘉陵江開發公司已經被相關部門接管，政府要求地熱開發集團照常工作，維持正常生產次序。
嚴進林這才知道他鑽進了嘉陵江開發公司設計的一個圈套，原本這圈套是設計給來大陸投資的港商鑽的，誰知港商跟政府部門關係密切，政府部門找來權威評估專家，淨水灣的土地也就只值二個億。可套取了土地使用權的漫天要價，居然十六億分文不少，港商只好聲言放棄。
原本是嚴有魚指使自己的老部下找人組建公司，那老部下就把重任交給了他的兒子。為了堵嚴家父子的嘴巴，又才牽扯上嚴筱嵐。老部下的兒子和嚴筱嵐，僅只是二十來歲的年少男女，頭腦中對錢的概念，十六億，十六萬，十六千，十六百的興趣，並不比一千六百塊錢濃厚多少。兩個人從小就在錢堆裡長大，無論要多少錢只是張口說句話而已。局長的兒子就只是張口說句話,幾百萬的跑車就到手裡了。
也許老部下和嚴有魚都存共同心思，讓年輕人磨練磨練，自己只主導大方向,誰也沒有預料到局長的兒子看上了嚴進林的女兒。先想討女孩歡心，進而達到佔有女孩的目的,色米心竅,把父親的心思置之腦後。
嚴筱嵐則是看哥哥貧窮潦倒，想讓哥哥乘機弄些鈔票，兩人不謀而合，嚴進林就這樣組建了公司當了法人代表。待嘉陵江開發公司察覺新組建的公司不受操控，老部下的兒子授意嚴進林，非要四百萬一畝才出讓土地使用權。
嚴有魚這才知道好心辦了壞事情。上面領導施加壓力，地熱溫泉必須開發，土地由嘉陵江開發公司自己搞定。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於是控制了老部下，調開了老部下的兒子以及嚴進林的母親和妹妹，終迫使嚴進林在出讓使用權的協議書上簽了字。
嚴進林終於知道了父親是怎麼死的。母親在公安局裡說了實話。五十多年前，查抄沒收地主的財產時，意外獲得幾大箱銀圓和一箱金子，嚴有魚想私分了金子，父親不答應，起了貪戀的嚴有魚因此殺害了他。
四
據說嚴有魚，因涉嫌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組織賣yin罪、尋釁滋事罪、故意傷害罪、故意損毀財物罪、高利轉貸罪、濫伐林木罪、非法佔用農用田罪、行賄罪，通過金錢、性賄賂拉攏腐蝕政府權力部門公務人員充當保護傘，借企業改制、土地徵用、房屋拆遷、林地砍伐等手段，大肆非法佔用國有土地，侵吞國有資產。判死刑緩期二年執行。
據說嚴進森和嚴進華，身負多起命案，直接殺死多人和間接致人死亡多人，一審被判死刑，立即執行。
莆妖言問莆松：「嚴書記被法院判了死緩，兩個兒子判了死刑，是真的？」莆松說：「不曉得是不是真的，都只是聽說。」「是不是被石雲來陷害？」莆松說：「他恐怕沒有那個本事。」莆妖言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莆松說：「貪官，太貪心了，他不被判死緩誰判，我說該槍斃，幾千萬呀，得了喲。」
嚴有魚在監獄裡揭發荔枝村的幹部，集體貪污六百多萬，專案組來調查，實際就是嚴有魚提議給荔枝村的幹部購買的高額保險，和那二十四套住宅。石龍全沒有要房子，嘉陵江開發公司給了他二十五萬元現款，還有每月工資五萬，總共領去五十萬元，許多年前，曾在鹹菜罈子裡給他裝過十萬元。
石龍全承認曾領過這些錢，後來把這些錢全部捐獻給了荔枝村小學，是以村委會的名義，經辦人是莆松。石雲來那套房子，因為江水會堅持要，石雲來沒有辦法，為了良心不受譴責，也向慈善基金捐款二十萬元。這事情只莆松和莆妖言知道，專案組來調查莆妖言。莆妖言不點頭也不搖頭，莆松皺著眉頭回憶良久，說：「我經常喝酒，一喝就醉，許多事情都想不起來，等我好生回憶一下，想的起來就告訴你們。
村委會為荔枝村小學曾捐過款，數額和石龍全說的不相符，沒人證難辨真偽，莆松一直都沒有為石龍全作證。石龍全因此被判有期徒刑十二年。
莆妖言對人說：「石雲來犯職務侵佔罪，馬上就要被判徒刑，石龍全的事情都是被這個地主子女害的，只要他判了徒刑，石龍全自然就會被放出來。」
人們不知道真假，有人信，有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