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水流沙第三部第五卷第三章
第三章
一
日子好過了，卻不知從哪兒刮來一股賭博的風。無論在那個角落，你都可以瞧見用撲克麻將賭博的人。遊牧聲對打牌贏錢也曾有過興趣，小打小鬧也曾贏過點煙酒錢。正兒八經的賭博，他是不敢問津，只因荷包時常都是空的，不敢坐上桌子去摸牌，輸了拿什麼給人家？只自己旁邊觀看。
人做許多事情，都有一個學習和熟習的過程，只有賭博是無師自通，連不識數的杜華爾也打麻將，他笨的兩個塞子多少點都加不攏來，有杜華爾參與打麻將，就只能用一個塞子。這樣笨的人，麻將打的尚好，遊牧聲常見他贏錢，常見他笑嘻嘻的買酒喝。
遊牧聲自認比杜華爾聰明，自認為自己運氣好。第一次來就贏了三千多塊，如果繼續這樣贏下去，說不定能贏幾十萬塊錢，甚至上百萬的贏都有可能。如果能那樣的話，他遊牧聲這一輩子，就真的出頭了。懷著這樣的心思，遊牧聲根本不用誰來喊他了。幾乎白天黑夜的逗留在賭場。盛成美不知道就裡，還以為遊牧聲是在嚴進林那裡上班掙工資呢。
人呵，平常打點小麻將玩玩也許無所謂，凡是參與賭錢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心理，贏了錢的人巴望再多贏一點錢，輸了錢的人費盡心機的想把輸出去的錢撈回來。其實參與賭錢的不知道，如果不出老千不搞鬼，十個人中有**個人都是輸。每天都贏錢的人並不多，沒幾個人是靠賭錢發了財的，真正盈利的人也許只是賭場的老闆。
賭錢的人都想贏，沒人去追究誰輸了多少，輸出的錢哪兒去了。贏錢的時候瘋狂，輸了錢更瘋狂，不分白天黑夜的把鈔票像紙片一樣的拋來甩去。在賭徒的眼裡，鈔票不是錢，都是紙，是籌碼。等他從賭場出來時，才會因為贏了錢而欣喜若狂，也才會因為輸了錢而神情沮喪。
曾經在中途贏了許多錢後來又全倒出去了的，後悔沒有在贏錢的時候隱身退出。那時候哪裡有心思想離開呀，只想今天運氣好，說不定能把在場的人的所有的錢都贏進荷包裡，最後的結果是輸光了錢才走路。中途輸光了錢後來又借錢起本僥倖把輸的錢又贏回來了的，慶幸自己最終運氣好，撈了個滿缽而歸。
遊牧聲想把贏到手的錢保住，押檯面的時候就有些縮手縮腳，嚴進林看他的模樣知道他是怕輸，說：「剛揀了幾個仔仔就這樣，乾脆別來了，免得輸了不好回去跟老婆交代，」遊牧聲有些不服氣的說：「莫說恁麼多，我們來打金花，你悶多少我就跟多少。」嚴進林笑了說：「要得哎，你那幾個仔仔恐怕不經鐾哦。」
遊牧聲覺得嚴進林的笑不懷好意，話語裡譏諷他荷包裡的鈔票沒有他多，爭硬氣的說：「你放心，不得噓場伙。」嚴進林說：「逗是不要噓場伙，噓場伙就不好耍了曬。」
二
金花是每人發三張撲克牌，三張牌點數一樣最大，三個a是天牌，其次是顏色相同的，比如黑桃akq或234，這就叫金花，如果點數不相連，也叫金花，比如a95或a87，這牌就該a95贏錢，還有不同顏色akq或234，這叫順子，順子比金花小點，只要是金花都吃順子。如果都是雜牌，黑紅梅方不同色，就看誰能有一張比別人點子大的牌了，誰點子大誰贏錢，再就是對子，一對2都可以吃雜色牌ak9，對子中一對a最大。這種賭博的方法，只要聽別人講解一遍就全會了，方法簡單明瞭。之所以遊牧聲說打這個，因為賭輸贏的速度沒有打豹子快，遊牧聲現在有點想保住他已經贏到手的三千多元錢。
人的生活離不開群體，經常在一起參與賭博的，遊牧聲大都認識。雲行有和張無過還有那目不識丁的杜華爾。聽遊牧聲說他嚴進林悶多少他就悶多少，嚴進林就故意坐遊牧聲的上首，三張撲克牌發完，嚴進林就丟十元錢在檯面上說：「悶十元。」
所謂的悶就是不看牌，如果下家要看牌就要加雙，下家的遊牧聲說：「要欺窮嗩，老子不噓你。」說完拿起十元錢丟進檯面，雲行有把三張撲克牌拿在手上看了一眼，說：「趴了，不來。」張無過拿起三張牌看了看，摸出二十元錢放進檯面說：「跟起。」
杜華爾摸起撲克牌看了一眼丟了牌說：「不來。」嚴進林還是不看牌，丟進五十元錢說：「悶五十。」遊牧聲也丟五十元錢進檯面，張無過丟一百元錢進檯面，把牌丟到嚴進林面前說：「查你的牌。」嚴進林拿起張無過丟到面前的牌看了一眼，說：「你的小了。」說著話丟了二百元錢進檯面道：「悶二百。」遊牧聲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錢，猶豫了片刻，丟出二百元錢進檯面說：「悶敲。」說著把三張撲克牌翻開，三張牌全黑桃963，遊牧聲臉上有點笑紋說：「小金花。」嚴進林把撲克牌拿起看了看，對遊牧聲說：「你吃了。」說著把牌拿給張無過看。說道：「我一對k，吃你一對10點。」
張無過說：「今天又該遊牧聲贏錢，格老子悶都悶來個小金花。」遊牧聲得意的笑了笑，該他贏家發牌，五塊錢的檯面，最多限悶150元，五百元錢斷底，幾個人上了檯面錢，遊牧聲給每人發三張牌，遊牧聲下面是雲行有，他摸起牌看了一眼說：「走五元。」丟出五元錢。張無過看了一眼牌說：「不來。」
杜華爾摸起撲克牌看了一下說：「格老子盡發些小牌，花花都沒有一張，不來，跟你們讓路。」嚴進林摸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說：「悶二十。」遊牧聲放二十元錢說：「我跟。」張無過摸起牌看了看，拿起一張五十元錢的鈔票準備往桌子上丟，想想了想說：「算了，讓你們兩個單聊。」
嚴進林把牌抓上手看了看，敲了下桌子說：「就是這剩的八十元錢，送給你。」遊牧聲抓起牌看是一對10點，心想嚴進林的牌肯定不小，不是順子都是金花，自己上次贏了，這回恐怕沒有他的牌大，於是說：「我一對10點，可是我不來了，少輸當贏。」嚴進林邊揀錢邊笑著說：「你怎麼膽子小了，你來不就又贏了嗎……」遊牧聲不相信嚴進林說的話，伸手去翻看嚴進林的三張撲克牌，結果的梅花黑桃方塊各一張，點子是742。遊牧聲說：「你敢吃詐？」
嚴進林說：「賭博原本就是心理戰，你各人膽子小，怪誰來？」雲行有說遊牧聲：「你龜兒的牌比老子還小。」遊牧聲說：「你是啥子嘛？」雲行有回答說：「一對帽。」嚴進林說：「哪個喊你不來要趴牌呵？」雲行有說：「沒有你們的稍子長呵。」
三
賭博的方式有很多種，打豹子是先把賭資押上才投擲塞子，押上了賭資以後就不能變了，開牌以前押的是多少就是多少，莊稼牌大通吃，就把檯面上的錢或者籌碼全掃到莊家門下，誰的牌如果比莊家大，押的多少莊家賠多少，沒有迴旋的餘地，開門投擲塞子確定從哪裡拿牌，拿了牌就把兩張牌翻開，輸贏就是那一瞬間。
這種賭博的方法，遊牧聲聽人說過，自己還沒參與過。金花遊牧聲熟悉，知道是發完牌後由參賭的人自己說押多少錢，這還要看檯面大小，檯面大，多的可以說幾萬塊錢的，不敢來的就退出，投進去的錢就放棄了。
參加賭博的人要賭資多，雲行有說的稍子長，就是說的本錢多，這回輸了還可以再來，如果身上的錢不多，牌小不敢來，光是上檯面的錢你都難以承受，像杜華爾，牌小不敢上，別人看他敢來時，誰都能估計他這回拿的牌不是小牌，人家牌小的自然不來了，在這種場伙，杜華爾肯定是贏不了錢的，像嚴進林這樣的人，贏錢的機會當然要多些.他有本錢，動不動就一百塊錢兩百塊錢的往裡丟，即使有人估計他的牌不大，但也不敢接手，怕輸，還有像遊牧聲這樣位置處於他的下家，他跟上去了後面還有人，萬一後面人的牌比他的大，他就死定了。
所以遊牧聲打起牌來總有些畏首畏尾，後來他就不跟著嚴進林這樣盲目的悶了，還是先看牌，牌小了還是不上，這晚上雖然遊牧聲最終沒有贏錢，但也沒有輸多少。輸的最多的還是嚴進林，雲行有和張無過贏了，連杜華爾也贏了不少錢，嚴進林說他輸了七八千，雲行有和張無過都說沒贏恁麼多，杜華爾說他只贏了幾百塊錢。天亮散伙，輸贏嘴上說說，沒人去計較，只說明天晚上早點駕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