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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第一部第十卷第一章 文 / 搖錢盆

    第1節水流沙第一部第十卷第一章

    第十卷

    第一章

    一

    一個女人,當檢查出自己身體的缺陷,知道自己不是正常的女人時。那突然的打擊,再堅強的人也會崩潰。那時的她,幾乎已經絕望了。是婚檢醫生告訴她:「你的病可以動手術,動了手術和正常女人一樣,只是不能生孩子。」

    從此盛成秀,就為這個望而活著。要實現這個願望很難,那時候她一天的收入,只幾分錢,維持基本生活都艱難。一年到頭,生產隊的勞動所得,扣除分的糧食柴草,單是她盛成秀,年終很難剩幾元錢。

    那幾元錢還是大家庭收入,根本落不到盛成秀手裡來。喂雞喂鴨養家禽,賣的錢要稱鹽打油,盛成秀沒資格動用一分。農村要想掙外快,除非石匠木匠剃頭匠之類的手藝人。男孩要想尋錢還有一條路,下田去抓青蛙魚鰍黃鱔。城裡人來買,只是價格便宜。

    盛成秀苦思良久,終於看見了一線光,去挑則耳根賣錢,從此踏上了一條漫長的攢錢路。真是「找錢猶如針挑土」,十來個年頭過去了,如今還是沒有攢齊手術費用。

    聽說石雲飛同意娶她,她的心激動的差點沒從胸膛裡跳出來。石雲飛只出身成份不好,其它無不百里挑一,年齡比她還小**歲。出生成份盛成秀不在乎,他知道他人好。處在盛成秀的境況,別說人好,即使人不好也得嫁。她沒得別的選擇。

    沒人理解盛成秀的苦楚,因為生理缺陷沒人娶她,當老姑娘的日子並不好過。獨自去趕場,知道她的人會在背後指指點點。石雲飛能給她這個機會,她怎會輕易放棄,即使刀山火海,也許她都會跳下去。

    盛成秀知道,當了老婆以後,還有些事情要做,那就是過夫妻生活。男人和女人如何過夫妻生活,盛成秀不知道。雖然從動物的交媾中意識到,也許就那樣。可自己不能那樣,要等做了手術以後,盛成秀有些惶恐。

    幸好,妹妹出嫁,為她爭來了動手術的錢。盛成秀期待著,期待著好日子的到來。

    二

    盛成秀以未婚妻的身份去做客,堆屋裡家徒四壁,裡間屋裡並排擺放著兩張床。石雲來去江水會家做了上門女婿,母親常年疾病纏身,家裡只石雲飛是主要勞動力。

    因為政治永遠無法掛帥,石雲飛的工分永遠只有同齡人的一半,收入就永遠比別人少許多。石願平和石願靜沒有戶口,沒有戶口就沒有口糧,盛成秀知道這一家人,缺的就是糧食,時常以青菜蘿蔔葉為主食充飢。

    石雲飛並不願意與盛成秀結婚。並不是因為她是石女,也不是計較她長相不漂亮。他從沒有仔細去看過她一眼,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她。雖然他們以前是親戚,也偶爾往來,算不得是陌生人。可從來沒有交談過,相互之間可以說完全不瞭解。

    沒有言語交流,哪裡來的情感交流?沒有情感交流,哪裡來感情?沒有感情也能成就婚姻。

    誰都希望娶如花似玉的姑娘為妻,石雲飛也不例外。他知道自己這希望今生渺茫,但還是想找一個情投意合的。

    曾經自己極度悲觀時,也曾萌生隨便找個女人結婚算了。可那婚姻如同自殺,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走那一條路。

    曾經的憧憬還盤旋在腦海裡,思想中還殘存著不切實際的羅曼蒂克。

    石雲飛不願意和盛成秀結婚,想在盛成秀面前袒露這個家庭的生存狀況,最好能讓盛成秀知難而退。他不知道盛成秀很在乎這樁婚姻,是她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怎麼可能輕言放棄?

    三

    盛成秀進屋坐在一根小板凳上,石雲飛斜躺在床上翻看新華字典,他實話對盛成秀說:「我們家日子過得清苦,吃沒有吃的,燒沒有燒的,也沒有錢,特別是糧食不夠吃。很多的時候,就是一鍋牛皮菜葉或紅苕葉,上面撒幾把包谷麵粉,你來我們家真的……」他原本想說很是委屈,覺得有些措辭不當,稍停接口說:「我們家真的是又窮又沒有錢。」盛成秀說:「恐怕沒得恁僵。」

    石雲飛說:「你不相信麼?是真的!我們家石願平沒有戶口,又多石願靜一張嘴巴,以後的日子會更難過的。」盛成秀說:「以後的日子會好的,爸爸已經同意,並且保證給石願平和石願靜上戶口了。」

    石雲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你說的是真的?」盛成秀說:「這是石雲緣,同意嫁給張澤學的條件之一。」石雲飛有些愕然:「石雲緣嫁給張澤學提的條件?提了些啥子條件?」盛成秀沒說,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人說人生得意,是金榜提名和洞房花燭夜。

    結婚是人生中的喜事,任何人去辦理結婚登記。心情應該是愉悅的。石雲飛去領取結婚證時,心中很有些愁煩。內心一直不想去,嘴上卻說不出不去的理由。

    有人說盛成秀是石女,不能結婚。他不知道石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希望在衛生院檢查時,盛成秀過不了醫生那一關。醫生如果說她不能結婚,石雲飛不就解脫了。

    然而事與願違,張銀金和盛月橋,早就等在衛生院門口。見兩人來了,盛月橋要過生產隊開出的證明,石雲飛連公社大門都沒有進,盛月橋就把張像小獎狀樣的結婚證明,放到了石雲飛的手上。石雲飛掃了一眼紙上印著的結婚證幾個字,就把它隨手揣進了褲子的荷包裡。

    四

    生產隊上班挖紅苕。雲行有問石雲飛說:「聽說你和盛成秀去公社辦了結婚證?是真的不是?」石雲飛說:「你是相信還是不相信?」雲行有說:「空了吹,哪個鬼大爺相信盛成厚的話,他說他們家沒有嫁不脫的老姑娘了,哪個再要恁麼亂吹空話,他就不客氣了。」石雲飛不置可否地歎了一口氣。

    雲行有說:「我說盛成厚是冒皮皮的嘛,沒有得神經病,誰願意娶石女當老婆!」盛成美說:「你別亂嚼舌根,我姐要去動手術,動了手術就不是石女了」雲行有說:「動了手術也沒有人要。」盛成龍說:「雲行有你不要亂說話。」雲行有說:「我亂說了麼?」盛成龍說:「你別認為哪個怕你。」雲行有說:「你不怕我莫必我怕你?」盛成龍說:「你要做啥子嘛?」雲行有說:「你又要做啥子嘛?」眼看要打架。石雲飛說:「別吵,別吵,我給你們看。」他把褲袋裡的結婚證拿出來舉在手上。雲行有湊上來仔細地看了一下,不理解地嘖嘖連聲,而後搖著頭離開了。

    山洞中的事情,盛家沒有張揚,盛成厚帶去的民兵裡,沒有荔枝村的人。石雲飛和石雲緣的事情,沒有多少人知道。雲行有對石雲飛娶盛成秀的事情,不明就裡了。

    沒人的時候,雲行有問石雲飛說:「你是不是想堂客想瘋了,石女你也要?」石雲飛無言以對。雲行有又說:「你這樣只是心理上得到了滿足,表面上有一個女人是你的堂客。生理上卻無法得到滿足。真不明白你啷格和她結婚,雖然地主子女,年輕漂亮的女人不好找,但找一個過婚嫂還是容易的,何必找一個石女來裝潢門面嘛。」

    見石雲飛不說話,雲行有自顧自的說:「我們呀,生理上的事情容易解決。一聽說你是貧下中農,許多女人願意嫁給你,就是心理上很難得到滿足了,漂亮的女娃兒多的是,怎麼玩也玩不夠。我給你說,只要你有錢,找女人玩很是容易的,那些王大姐,可不管你是不是地主富農。」

    石雲飛哪有心思和他聊這些空話,但又不能不理他,也只是不答話光聽而已。石雲飛心裡的鬱悶無處發洩,隨手把結婚證撕的粉碎。

    盛成秀是方圓皆知的嫁不出去的石女。吳嗣石本無能力籌辦酒席,又因兒子不喜歡這門親事,對辦酒席也淡心無腸的。盛成厚為爭面子,力主男方不辦女方辦。盛月橋極不願意拿錢,但經不住盛成厚說辦結婚酒不會蝕本的遊說,風風光光的辦了二十席。

    五

    石雲飛對結婚沒有絲毫的喜悅心情。石雲緣婀娜的身影,甜蜜的笑靨,熟悉的音容笑貌,銘刻在他的心靈深處,他忘不了,也不可能忘。

    盛成秀體態渾圓豐腴,膚色白皙,五官端正,不漂亮也不醜陋,還有幾分性感。外貌無可挑剔,只是他心裡沒有她的位置,自然就生出牴觸情緒來,同時湧進心底的還有幾絲厭惡。他不是計較她漂亮不漂亮,也不是計較她是不是石女,因為他跟本不明白石女意味著什麼,他缺乏這方面的知識。

    他心裡確確實實是沒有她的位置,沒有想和她結婚的一丁點意念,才滋生出幾絲厭惡來的。在他的心裡,盛成秀不是他需要的女人,喜宴以後別人要來鬧洞房,石雲飛藉著酒勁把來的人趕了出去。

    他覺得這樣的婚姻不是婚姻,這樣的結合給人一種組閤家具的感覺。也就是一個高櫃子和一個矮櫃子形成的組合。

    另一個人也覺得這場婚姻有些荒誕,那是和石雲緣一樣深愛他的石雲情,她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石雲飛,看見他哪個樣子,她心裡很難過。儘管極力控制自己,抑制不住的淚水一直往下淌,她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這個情景,只背著人偷偷擦乾眼淚。

    她知道大哥心裡苦,可這苦卻無人可以幫他解脫。大哥也許是真醉了,他沒有去給任何人敬酒。也沒有陪別人喝酒。獨自坐在一個角落,眼睛無神無光,憂鬱地不知望著什麼地方,不時倒出一杯酒,用右手握在掌中把玩,許久,像和別人賭氣似的,一口吞下去。

    不時又倒出一杯酒,還是在右手掌中把玩著,虛空的眼神迷茫黯淡,好像在想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想。驀地又把那杯中的酒涼水似的倒進喉嚨裡。

    石雲情為大哥難過,也為石雲緣難過,她記得石雲緣臨別時說的話:二十年後我一定回來,帶著大哥的孩子回來。二十年……慢長的二十年啊……這一場沒有愛情的婚姻,害了大哥,害了石雲緣,大姐會因此幸福麼?

    依石雲情的性格,是要拚命反對的,可至此卻無能為力,大哥不願意,大姐是願意的,大姐於她有救命之恩,讓她連一句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來……

    八月十五是中秋佳節,石雲飛的新婚之夜。然而這婚姻能夠他的生活帶來什麼呢?他想像不出,也猜測不出。實際上,對他來說,就只是家裡多了一個人的慨念。

    他聽說盛成秀是石女,但不知道石女是怎麼一回事。懷著男人對女人身體的神秘,他去脫盛成秀的褲子。盛成秀用手拉著褲腰帶,乞求著說:「以後吧,以後隔幾天行不?……」石雲飛見盛成秀如此,放棄了想窺探她身體奧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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