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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第一部第八卷第三章 文 / 搖錢盆

    第3節水流沙第一部第八卷第三章

    第三章

    一

    盛成厚盯著石雲緣流血的腳板,憤憤的說:「你做啥子恁麼狠心呀?」盛月橋說:「不狠心她不長記心。」盛成厚說:「不曉得你是朗格想的,就真把她當階級敵人了?許多人都說,世上只有父母是自己的,兒女是自己的,兄弟姊妹是自己的,其它的隨便啥子都是別人的。

    雲行有的妹妹吊死了,你現在去問他,看他後不後悔。如果不是他聽信一面之詞,當眾打他妹妹一耳光,他妹妹會自殺麼?」盛月橋說:「他妹妹沒有偷人,才感覺冤枉,你妹妹偷人,可是人髒俱在。」盛成厚說:「先不說偷人不偷人,即使偷了人,我還是那句話,要遭打的也該是那個男人,你也不該打自己屋裡的人。」盛月橋說:「哪個偷人老子就打哪個」

    盛成厚說:「你好意思說別人偷人,你偷人呢?」盛月橋氣急敗壞地說:「我偷人?我偷啥子人?」盛成厚說:「我是民兵營長,你別以為我不曉得。」盛月橋吼起來說:「你格老子打胡亂說,別以為你長大了,老子打你不動了,惹倒老子照樣捶你龜兒。」盛成厚冷笑著說:「你和駱中會是啷格一回事?」盛月橋反問道:「駱中會?哪個駱中會喲?」

    盛成厚說:「你不要給我兩個裝莽,人家的男人偷東西被公安局抓去坐了牢,你把人家的肚皮搞大了,那女人挺著大肚子給別人說她得了大肚婆病,後來把娃兒生下來在尿罐裡捂死了,你別以為我不曉得。」盛月橋的聲音小了些,咕嚕著說:「你曉得狗屁,打胡亂說。」

    盛成厚說:「你是老漢,我不該說你的事情。可你實在不該拿剪刀扎石雲緣,你用竹棍打她幾下,我不會說啥子,可你這樣子實在是心太黑了。」盛月橋忿忿然道:「管得你這些狗日的啷格喲,老子不管了。」

    盛成厚當著子女的面揭他的老底,盛月橋哪裡還在這裡待的下去,說完話轉身走了。盛成厚趕緊把石雲緣身上的繩子解開,盛成龍把石雲緣扶到床上,石雲情趕緊去燒開水。

    二

    見石雲緣血淋淋的雙腳,盛成美多少有些後悔,也有些害怕。妹妹偷人是髒班子,可拿剪刀奪腳板,盛成美想起來都膽戰心驚。她不知道為了五元錢該不該這樣做,可她沒有想到父親的心這麼狠,用剪刀奪腳板一點也不手軟。

    見妹妹腳板冒出的鮮血,盛成秀暈了過去,醒來的她還毛骨悚然。父親一直嫌棄女孩。聽母親說,大哥頭上還有一個姐姐,生下來發覺是女嬰,提起腳就丟進了尿罐裡。自己出世時,父親也把自己往尿罐裡扔的,是母親實在捨不得,說奶讓老大繼續吃,只讓女兒喝米湯。

    自己無奶吃,餓的哇哇叫,母親實在不忍心,有時才偷偷喂幾口,終造成營養不良發育不健全。想起這些,盛成秀不覺悲從中來,眼淚撲梭梭的往下滾。

    自己和幾個妹妹,這輩子都可憐。盛成美出世時,媽說正值互助合作社,農村的日子好得不得了,大米白面吃不完。那時,大哥也不吃奶了,父親沒有嫌棄她。說:「反正有的是糧食,就像多喂條豬兒一樣。」

    石雲情和石雲緣還沒有出世,算命先生說要生一個女兒,全家人都不高興,誰知一胎生下了兩個女孩。不是小姨娘,兩個妹妹不被丟進尿罐裡淹死,也要被丟進伍家河去。

    在姨娘家裡,兩個妹妹生活得好好的,嫌棄她們何必要去把她們接回來。她知道強迫兩個妹妹回家來,是盛成厚的主意。盛成厚這個人,自私心嚴重,任何財產物品你的我的分得清清楚楚的,沒有想到他對人也像財產一樣,自己家裡的人就要找回自己家裡來。說什麼不能讓自己的親人成為階級敵人。

    如今所有的人都仇視地主階級,仇視在地主家裡生活過的人?不知道在地主家裡生活過的人,有什麼罪過?值得所有的無產階級口誅筆伐?父親難道真把妹妹當成了階級敵人?

    也許父親恨的只是女兒,在父親的眼裡,女兒根本就不是人?不然為什麼?父親要這麼虐待她們。

    嚴有魚在大會小會上,天天講階級和階級鬥爭。父親就真的那麼信以為真?**員的父親就該六親不認?難道真像嚴有魚說的,地主剝削階級是個大染缸,任何人只要踏進剝削階級家庭,就會改變顏色。剝削階級真有那麼可怕?收養妹妹的二媽,也只是個尋常農婦。過的也是窮苦日子?

    難道僅僅就因為二媽,曾經在剝削階級的家庭裡生活過?為什麼剝削階級曾經的罪惡,要讓後來不幸生活在那個家庭的人來繼承?也許,剝削階級只是借口,父親恨的還是女孩兒……

    三

    盛成秀把燒開的水加點鹽巴,找來破布沾上水,擦洗石雲緣腳板上的血跡。腳板上密密麻麻佈滿了剪刀紮成的血洞,絲絲淡黃色的血水從血洞裡流出來。盛成秀的淚水抑制不住的往下趟。

    見盛成秀傷心落淚,石雲緣頗為感動。自己和妹妹那一次患病。父親置之不理,母親束手無策。姐姐本該像所有姑娘一樣,和男人結婚生子。因為婚檢查出來是石女,男方就不幹了。

    多少年了,姐姐已經三十出頭了。像她這種年齡的女人,在農村孩子都好幾個了。一分兩分五分的存錢,想的是改變自己的命運。每月幾元錢僅夠餬口的收入,幾十元錢對一個農村女孩來說,無疑是天文數字。可她卻把好不容易積攢的錢,救了自己和妹妹的性命。

    看著姐姐為她傷心落淚,一股親人間的憐憫、痛惜之情油然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壓抑下來,不知是痛苦、是傷心還是難過,只覺抑制不住的淚水湧流,不由得哽咽著說:「大姐,女人的命真苦哦。」盛成秀沒有說話,只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四

    石雲緣覺得這樣活著真沒有意思。吃沒有吃的,穿沒有穿的,日子過得這麼艱難,還要忍受這樣的痛苦折磨。

    名義上這裡是她的家,這個家裡也有父母兄弟姐妹,可這個家不是她們遮風擋雨的港灣,這個家給她們留下的只是不堪回首的苦痛。

    這樣活著真難也真累。還不如像雲行奇那樣,眼睛一閉,什麼都不存在了。

    在石雲緣心裡,唯一使她眷戀還是從小相依為命的人。媽媽和大哥二哥,妹妹和平兒。在這裡,母親雖然對自己沒有嫌棄的意思,但那被遺棄的陰影,始終難以擺脫。她對這一家人原本難以親近。父親又這麼虐待她們,她真覺得活著沒有意思了。

    她不知道盛成厚把大哥抓到哪裡去了,她不敢問也不好問。不知道他們要怎樣整大哥。大哥擁抱她,親近她,對她是一種期待,是一種渴望,是一種嚮往……感覺自己蕩漾在幸福裡、整個人的意識流像在雲裡飄浮、快感蕩漾……

    自己和大哥,並沒有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這裡的女人,十六七歲嫁人的很多,自己樂意傾心的男人,姑娘的心常隨著傾心的身影在飛翔。只盼大哥早點找人來提親,想到這裡,石雲緣的心涼了,大哥來提親,這一家人會同意麼,她不禁為石雲飛擔起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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