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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第一部第五卷第二章 文 / 搖錢盆

    第2節水流沙第一部第五卷第二章

    第二章

    一

    「以階級鬥爭為綱,綱舉目張。」寧靜的鄉村掀起的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那時的石雲來懵懂無知。從大四清到小四清直至文化大革命,石雲來僅只十四五歲,還是一個年幼無知的少年。突如其來的洪流把他捲入了漩渦中。懵懂的他曾經也積極地參與,鬥爭階級敵人。農民不識字,把領頭呼喊口號的任務交給他。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別人謀劃的階級敵人裡,竟然還有他。

    隨著年齡的增加,他也學乖了,學會了委曲求全,學會了隨波逐流,學會了如何自己保護自己。大多數的人,對地富反壞右及其子女,並不畏如蛇蠍。都是鄉鄰,知根知底。都知道人家並不壞,相互也沒有深仇大恨。除了少數想積極上進,做夢都想入黨當官,成天尋思用什麼辦法,可以盡快讓自己出人頭地的積極份子。

    一般庶民百姓,並不輕易把原來的夥伴當成階級敵人。石雲來容貌出眾,有幾分女性的羞澀,笑靨微露,兩頰酒窩隱現,很受女孩青睞。大隊長的女兒江水美,陳生於的女兒陳坤碧,從小和石雲來是同學,在學校時還分男女界限,回農村了,很多忌諱沒有了,常以同學的名義來找他。

    人長大了,心中生出幾多秘密來,相互好像還心領神會,只是不道破。倆女孩姿色出眾,有美女就有男孩追隨,嚴進林和兩位漂亮的女孩混的很熟,兩女孩要拉上石雲來一起玩,嚴進林不好說反對,只得一路相隨了。

    嚴進林是幹部子弟,又經常和社會上的青年人混,荷包裡總有幾個錢,還時不時的拿出幾個銀圓去銀行兌換人民幣。每當陪同美女遊玩的時候,總是自覺自願的掏錢請吃請喝。開始石雲來藉故推脫,可陳坤碧和江水美卻總要拉上他。說你們家的生活又不是別人不曉得,嚴進林花鈔票你不吃白不吃。

    三兩杯酒下肚,石雲來的不快隨著酒精的滲入逐漸消融。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原本就受人排擠,獨自一人寂寞孤單。脫離群體的他渴望依托,只要別人願意和自己往來,沒有不去的理由。雖看嚴進林有些不順眼,但潛意識卻指引他順應兩位姑娘。

    心裡還贊同姑娘的說法,給肚子混點有用的東西果腹。嚴進林不明就裡,也不知道石雲來對他存有芥蒂,更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殺父之仇。酒是潤滑劑,久而久之,在酒精的作用下,兩人竟喝出了幾分酒肉朋友的味道來。酒酣恬然,嚴進林還教石雲來如何在賭場上耍老千,石雲來還是和嚴進林保持著只有自己才感覺的距離。

    在這時局運動如雲,誰都不知道明天是否有災禍降臨的年代,酒肉可以改變人際關係。在這物資匱乏的年代,酒肉可以讓人置階級鬥爭於不顧,和信念中的階級敵人稱兄道弟起來。嚴進林的後老漢是黨委書記,那可是一個不小的官,也有人請嚴進林喝酒。石雲來也隨之沾光,為難石雲來的人逐漸少了些。

    嚴進林拉石雲來打牌賭錢,石雲來老是贏,贏了錢就請大家吃喝。石雲來的人際關係也隨之改變了。幾乎沒人再以階級敵人的借口來找他的麻煩了。石雲來請湯天全喝過酒,湯天全覺得石雲來很夠意思,還有嚴進林幫他說話。很不滿意妹妹無事生非,見風使舵的呵斥妹妹:「整天像個瘋婆子!不曉得關你啥子事。」

    湯天會吼起來說:「怎麼不關我的事?關係到無產階級的紅色江山,變不變顏色的大問題。」嚴進林說:「日媽你也不該把我說的話,當成階級敵人說的了曬?」湯天會小聲嘀咕:「老子親自聽到他說的!」

    嚴進林怒目圓睜,說:「你當哪個的老子?!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捶你龜兒!」湯天全趕緊給嚴進林說好話。眾說紛紜,真假難辯。莆妖言只好押上石雲來去調查那浴室的管理員。管理員覺得因為這樣一句話要被批鬥,實在有些荒唐,還知道被整成階級敵人的後果,就只說這句話好像有人說,但絕不是石雲來說的。

    有浴室管理員證明,這事也就煙消雲散了。出了這樣的事情,湯天全覺得有些愧疚,石雲來曾請他喝了好多次酒,妹妹這樣整別人自己覺得過意不去。好說歹說把石雲來拉倒ど店子,一盤黃豆四倆五加皮,喝起酒來。

    二

    酒酣耳熱,湯天全說:「幸好這一句話是嚴進林說的,如果是你說的話,匯報上去恐怕你真要成階級敵人的。你的身份不同,以後說話做事還是注意點。」石雲來說:「有這麼嚴重麼?」湯天全說:「你才從學校回來不曉得,現在的水燙得很,專門整黑五類和可以教育好的子女,這話如果真是你說的,首先拘留半個月,然後全公社輪流批鬥,最後定性,從此你就是階級敵人了,而以後你的子子孫孫都有可能跟著倒霉。這是現行反革命活動,比殺人放火強姦搶劫都還嚴重。」

    稍停,湯天全又說:「其實這樣做也沒道理,照理說你應該算是這個生產隊的人了,可有些話你就不能說,因為你是剝削階級的後代。你看我就和你不一樣,我就沒有你那些麻煩。為了你自己安全,以後說話做事真要注意一些……」

    石雲來歎了一口氣,悶悶不樂的吃菜喝酒。湯天全又說:「我可沒有把你當外人才和你說這些話,你曉得我妹妹瘋瘥瘥的,一天就想充積極,瘋婆子一樣,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這些話觸動了石雲來的心事,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是被打入另冊的人,沒有權利與別人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一股辛酸的情緒湧上心頭,心煩鬱悶,不知不覺大口吞嚥五加皮。酒精刺激神經,引發情緒失控。石雲來想起自己從小失怙,身世孤苦,不覺傷心落淚。想起大哥出世就失去母親,比自己還要淒慘。想起兩個妹妹生出來差點被丟進尿罐淹死。借酒澆酒愁更愁,悲中暢飲悲更悲。

    說到傷心處石雲來不覺悲從中來放聲大哭。說起隨江水美陳坤碧外出串連走南闖北,說到得意處時也放聲哈哈大笑。酒喝過量的人易動感情,湯天全陪著他,傷心時他也陪著傷心,高興時他也陪著高興。

    五加皮是藥酒,因為無白酒供應,食店拿五加皮來充數。兩人各喝了七八兩,照看小酒館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幾次趕兩人走,兩人不理她,自顧自的喝。眼看天快亮了,兩人還要喝,中年婦女不賣酒了。說:你兩個都喝了七八兩了,再喝想死啊?

    倆人也喝的渾渾噩噩,你拉著我,我扶著你。拉拉扯扯走到石雲來家。天濛濛亮了,兩人和衣橫躺在床上。石雲飛見兩人喝酒醉了,天也亮了就起身讓他們睡覺。

    三

    石雲來迷迷糊糊被人推醒。床前站著盛成厚和幾個荷槍實彈的民兵。媽媽坐在另一張床上傷心落淚,大哥垂頭喪氣的站在一邊。同時醒來的湯天全問道:「出了啥子事嗎?」湯天會說:「我們家自留地的豇豆絲瓜茄子,昨晚上全被人扒死了。一根酒杯大的冬晚菜種,也被齊根砍斷了。」湯天全問道:「是哪個干的?」

    湯天會說:「不是石雲來還有誰。」湯天全說:「這不可能。昨天晚上我和他一直在一起。」盛成厚問道:「你昨天晚上真的和他在一起。」湯天全說:「昨夜晚和他一直在ど店子喝酒,天快亮的時候才回來。」湯天會說:「這就奇怪了,不是他又是誰呢。」湯天全說:「你一天像神精病一樣,到處去得罪人,別個不整你才怪。」

    湯德元急沖沖地趕來,進屋就呵斥湯天會道:「你格死鬼女不跟老子充起回去,你不去得罪人家,哪個會來扯你的自留地。」這件事情,有人能證實不是石雲來所為。盛成厚只好帶上民兵走了。

    四

    湯天會出門碰見嚴進林。嚴進林說:「你龜兒瘋瘥瘥的跑起來想整哪個,你龜兒土裡頭的菜是老子扯的。你能把我啷格嘛?」湯天會說:「我又沒有惹你。」嚴進林說:「這回是給你的警告,惹倒我捨,小心你們的自留地只長草草。」

    嚴進林的老漢是公社黨委書記,雖然嚴進林和後老漢的關係不好,可外人無從知曉,就那黨委書記的牌子,也沒幾個人惹的起,只有自認倒霉。嚴進林還是奉行「敵人反對我擁護,敵人擁護我反對」的宗旨,和後老漢背道而馳,偏去和一些別人認為的落後份子混的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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