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3玩些陰謀
「人多嗎?」張鵬飛思索良久後問道。
鄭一波說:「有好幾十人呢,除了他老婆孩子,七大姑八大姨什麼的全來了,鬧得很凶,又是舉條幅又是哭喪的,愣是說我們想下藥害死孫保忠!」
張鵬飛微微一笑,似乎並沒有覺得怎麼意外,說:「人還沒退?」
「沒有,我先溜出來了,留下局裡的幹部勸他們,不然……我可就出不來了!」
張鵬飛搖搖頭,說道:「你啊……幹了件蠢事,這不是落人口實嗎?」
「怎麼……您的意思是?」鄭一波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不應該躲出來!」張鵬飛真的生氣了,指著鄭一波說:「你在政治上還是不太成熟!這件事明顯是有人操縱,你為何要躲出來?有必要嗎?你就是把他的老婆孩子接到辦公室又能怎麼樣,她們能吃人嗎?」
鄭一波老臉通紅,明白了領導的真實用意,點頭道:「您說得對,看來……我真不應該過來,那我……現在過去?」
「再等一等吧,既然已經躲出來了,那就再說吧。」
張鵬飛話音剛落,鄭一波的電話響了,他掏出來一看,面向張鵬飛做了個鬼臉,苦笑道:「麻煩來了……」
張鵬飛示意他接聽。
鄭一波接聽電話:「省長,您好,有什麼事情嗎?」
「鄭書記,我聽說公安局那邊有人鬧事?」吾艾肖貝的聲音很嚴厲。
「是的,我也接到消息了,正要趕過去看看。」鄭一波點點頭,這種慌言還是有必要的,儘管吾艾肖貝肯定知道鄭一波剛跑出來,但是也不會拆穿。
「聽說是孫保忠的家人?」
「是的。」鄭一波點頭。
「這事有點麻煩啊!」吾艾肖語重心長地說道。
鄭一波心裡清楚,吾艾肖貝下面的話肯定就有批評的意思了,便主動自責地說:「是啊,都是我們辦案不力,給省委帶來了不好的影響,省長,我應該檢討啊!」
吾艾肖貝一聽他這麼說,便不好太過分,但還是批評道:「怎麼……這個案子查了好幾天還沒線索嗎?孫保忠自殺的事……再沒定論,可就不好說了!他家裡人這麼鬧,會不會有人……」
鄭一波說:「現在還不好判斷,對於他家人的情緒,我還是可以理解的,您放心吧,我會和他家人好好談談的,爭取控制住他們的情緒。不管怎麼說,孫保忠確實違法違紀,這是不爭的事實。」
「是啊,這個問題要盡快解決好,不然影響擴散了,對省委會非常的不利!招商大會還沒有結束,這件案子已經影響外商對我們的看法了!」
「省長,真對不起……」鄭一波心中冷笑,吾艾肖貝把招商不力的情況推在自己身上,未免太不厚道了。
「老鄭,總之這件事要抓緊啊,先這樣吧!」吾艾肖貝沉重地掛上了電話。
鄭一波捏著手機,望向張鵬飛苦笑道:「我們的麻煩影響人家招商了!」
「呵呵……」張鵬飛微微一笑,說道:「這也正常,好不容易讓他找到了借口!」
「哎,我是最怕見這種人的家屬了!」鄭一波鬱悶地說道。
「案子有什麼線索嗎?」
鄭一波搖搖頭,說道:「還沒有,那些人已經放出去了,也不能總關著他們,我安排人暗中觀察。張書記,這個案子可能要長期調查下去,對不起了。」
張鵬飛擺擺手,分析道:「這種案子我清楚,既然那個關押點段書記已經用了很長時間,裡面的工作人員也熟悉你們辦案的那一套,反偵察能力很厲害,想調查出線索太難了,除非等他們自露破綻!」
「是啊!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孫保忠盡然扯出了這麼多事!」
「他還是不能說話嗎?」
鄭一波說:「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但意識還是有的。」
「好了,你去勸勸他的家人。」
「行,那我就先過去了。」
「好好和他們說,都是可憐人……」
「我明白……」
「對了,她女兒……」
「看樣子應該是講理的人,到沒怎麼鬧,鬧得最凶的是他老婆和兒子,她女兒看樣子挺平靜的。」
「人怎麼樣?」
「那可看不出來,她的精神不是很好。」
「我知道了。」
「那我去了。」鄭一波離開了張鵬飛的辦公室。
張鵬飛並沒有理鄭一波的離開,腦子裡還在想著孫保忠家人鬧事的問題。在他看來,這肯定是有人指使或者說推動,而對於那個指使人來說,無疑是一招敗筆,「他」這麼做等於是告訴警方他有很大的嫌疑。如果對孫保忠整件事不瞭解,又怎麼會鼓動他的家人鬧事?還把主要矛盾推到警方身上,這明顯是要給警方找麻煩,擾亂正常的辦案。「他」的真正目的應該是不想讓警方公佈這次自殺事件是「他殺」,這樣「他」就是安全的了。可是「他」這麼一搞,恰恰暴露了自己的真實目的,或許他還心存僥倖。
孫保忠只是一位廳級幹部,在西北算不上多麼厲害的人物,可是他一定和厲害的人物保持著某種聯繫或者說關係,要不然單憑他犯的這點事,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一定是背後那個人怕他說出不該說的秘密,這才加害於他。
張鵬飛感覺太陽穴有些疼,伸手捏了捏,腦子像要炸掉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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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有人敲門,張鵬飛答應一聲,伴隨著香風,江小米笑瞇瞇地走了進來。
「又有喜事?」張鵬飛含笑問道。
江小米點點頭,微笑得好像一朵花兒,看上去十分的燦爛,一身裁剪合身的小西裝,下身是及膝的一步裙,露出了半截****,那光滑的質感讓人眼前一亮。江小米身材原本就好,再配上這麼一套極顯身材的服裝,更加嫵媚動人了,特別是上圍那飽滿的凸起,完美的形狀無時無刻不在勾引著男人蠢蠢欲動地想伸出罪惡的手。
江小米坐在張鵬飛對面,以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上圍的完美曲線,從領口出露出一抹雪白春光,在陽光的照射下明亮動人。江小米習慣性地抬手整理了一下頭髮,說道:「考古隊那邊傳來好消息,他們在一號墓室內發現了大量陪葬品,還有不少殉葬的奴隸,從出土的文物判斷,可以彌補當年成傑思汗西征後西北的階段性歷史,如果能發現一些文字記載,很有可能改變我們現知的歷史情況!」
張鵬飛大喜,搓著雙手說:「真快啊,這還不到半年的時間,怎麼會這麼快?有些地方的考古都要好幾年,最快也要一年吧?」
「這個墓之前挖過,但是由於遲遲沒有重要發現,也沒有經費,後來就停止了。這次有了經費,又有您的大力支持,大家都憋著一股勁,加班加點終於有所收穫了!」
「太好了!」張鵬飛微微一笑,「小米啊,你可真是我的福將,自從你來了之後,總是讓我接到好消息!」
江小米羞澀地笑了笑,說:「這一切都是您領導的好,沒有您的指導方針和打下的基礎,我的工作也不會這麼順利。說實話……」說到這裡,臉色更紅,似乎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張鵬飛瞧她可愛,問道:「什麼實話?」
「其實……也沒什麼,我知道您對我很好,我都……念在心裡……」江小米低垂著眼簾,不敢直視張鵬飛的眼睛。
「我怎麼對你好了?」張鵬飛笑道。
江小米鼓起勇氣,稍微抬了抬頭,說道:「我現在的工作很成功,之所以這麼順利都要感謝您,您替我創造了這麼好的條件,還有白秘書長幫我,再有您的正確領導,我的工作阻力很小,所處的環境讓我感覺不像是新來的幹部,這一切……都是您帶給我的。」
「呵呵,有了好的環境也不一定有好的幹部,你也不要全推到我身上,如果不是你能力強,也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我所有的成就都是在您的帶動下!」江小米完全把頭抬起來,一對漂亮的眼睛盯著張鵬飛,略顯得有些春情。
張鵬飛被她的目光吸引住了,頗為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過幾天我還要到基層走走,你陪我一塊去吧,留老白守住家裡。」
「是調研本地中小企業嗎?」江小米問道。
「對,」張鵬飛點點頭:「現在西北的一切都比較不錯,我們要在發展上動動腦子了!」
「具體去哪兒呢?」
「我再想想,沙園、金沙這種地方肯定要去的,到時候我們兩個研究一個行程。在走之前,我想先在哈木轉一轉……」
「在哈木?」
「是的,哈木有不少小的手工作坊,他們生產的西北特產值得開發,這些物件看似不值錢,但都是西北人民的文化和歷史啊!」
「這個……」江小米怔怔地盯著張鵬飛,總感覺領導的這個安排別有用意,可又沒想明白。
張鵬飛知道她的疑惑,說道:「哈木是西北的首府,省委的一切政策自然要先從哈木傳達下去並第一個實施,只要先在哈木搞好了,其它地區才會紛紛效仿!我們這次下去就是向全省放出風去,讓大家明白我們要搞好本地的中小企業,要做出優先發展它們的政策,所以要好好宣傳!」
江小米恍然大悟,現在招商大會還沒有結束,如果張書記把這個風聲放出去,一定會引發轟動性的效果。她暗生佩服,看來在政治上自己還要多向領導學習。想明白之後,她笑著脫口而出:「張書記,您真厲害!」
「我怎麼厲害了?」張鵬飛笑道。
「我……」江小米不好道破領導心中的真實想法,吱唔道:「我是說您的想法真好……」
張鵬飛瞧著她羞澀紅潤的小臉,越看越著人喜歡,說道:「小米,我們的工作才剛剛開始,別看現在有了一點起色,但還是不能大意啊!西北……現在還不是我們的家,我們的目的就是把西北變成我們的家!」
「嗯,我會努力的!」江小米感受到了張書記的豪氣,領導的意思不就是想把西北變成另外一個雙林省麼……
江小米腦海中充滿了憧憬,一想到將來西北的繁華,激動得握緊了拳頭。而在張鵬飛看來,她那起伏的高聳更加動人。
張鵬飛收回目光,說道:「這次在哈木的考察搞得動靜大點,你和哈木方面打個招呼,讓他們都陪著。另外省台,還有地方台的記者也安排一些。」
「安排在哪天呢?」江小米隨口問道。
張鵬飛反問道:「你說呢?」
「那……那就明天吧。」江小米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招商大會馬上就結束了,這次行動自然要安排在招商會結束之前。
「可以,正好最近不忙。」
「對了,還有一件事,考古所那邊的唐老和岳老想去斯圖村,又怕不方便……」
張鵬飛琢磨了一下,說道:「我早就說帶他們去,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我看……這樣吧,你讓他們先去,先別公開身份,更不要驚醒米西老人,免得他不高興。我看就以遊客的身份吧,到是可以和當地人好好的接觸,這對他們破譯地圖和圖案有幫助。」
「行,我和兩位老專家說一聲。」江小米點點頭。
張鵬飛伸了個懶腰,問道:「你怎麼看孫保忠的案子?」
江小米說:「我也不知道,就是奇怪他為什麼自殺呢?一般到他這個級別的人都很惜命,不至於……」
「你的疑問也是大家的疑問啊,看來……這件事應該早點解決!」張鵬飛又感覺頭大了。雖然孫保忠的案子是一個小案子,但是背後一定還有大案子。
江小米沒太聽明白,盯著領導看了一會兒,說道:「大家的疑問是不少。」
「那很正常……」張鵬飛捏了捏頭。
江小米想起身給領導捏捏,可是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她想了很久,正要開口說話時,忽聽見張鵬飛說:「行了,你先去忙吧,我瞇一會兒,這幾天有點累。」
「哦,那我先走了。」江小米有些失望,後悔自己的膽子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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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長辦公室的氣氛有些壓抑,同張鵬飛的辦公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吾艾肖貝陰沉著臉坐在那裡吸煙,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司馬阿木翹著二郎腿坐在他面前,正在接打電話。
司馬阿木放下電話,抬頭對吾艾肖貝說道:「鄭一波到了,把人帶進了辦公室。」
「有什麼用呢?」吾艾肖貝搖搖頭。
「起碼能給他們找點麻煩!」司馬阿木說道。
吾艾肖貝擺擺手,說道:「這種事還是少搞,免得沾身上屎。」
「呵呵……」司馬阿木笑了笑,「好吧,那我們想想接下來怎麼辦?現在基本可以斷定,招商大會的成果沒能達到預期,我們必須想點辦法了!」
吾艾肖貝臉上一抽,強顏歡笑道:「也別斷言太早,不是還有很多項目在談嘛,林建業也同意在商會內部研究一下,這事還有得商量。」
「林建業可靠嗎?」司馬阿木撇撇嘴。
「商人最重的是什麼?還是利益!」吾艾肖貝說:「林建業的老婆可是西北地道的貴族之家,這點你比我還清楚,哈麗婭家族在教會中的地位很高。有了這層關係,他沒必要和我過不去吧?」
司馬阿木說:「這個是事實,但是自從上次張鵬飛和鄭一波把哈麗婭成功營救之後,他們的關係就不錯啊!旅遊業的事都是林建業幫的忙!」
「但是因為有利潤!如果我們也能讓林建業得到利潤,那麼他不就對我們好了嗎?」
司馬阿木點點頭,卻說:「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即使他們真的成立了西北商業集團,萬一成為下一個金翔怎麼辦?」
吾艾肖貝有些不悅,說道:「金翔的問題比較特殊,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司馬阿木臉色通紅,羞愧地說道:「可能是我太小心了!」
「司馬啊,我們要加把勁了!」
「省長,這裡沒有外人,我就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吧。」司馬阿木動情地說道。
吾艾肖貝問道:「你想說什麼?」
司馬阿木說:「我覺得在考慮經濟發展的同時,更應該多想想政治上的事。張書記這次回京城,他在黨校的演講您知道吧?」
「嗯,我聽說了。」
「您想到了什麼?」
吾艾肖貝長歎一聲,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在政治上他比我們強很多,已經敢向高層表達看法了。而且他的看法能左右很大一批人,他的影響力不是……你我能企及的。」
「是啊,所以我們就要在這方面努力,即使我們在政治上不如他有影響力,但是您別忘了,我們是西北的本地幹部,更是本地幹部的主心骨,如果這種局面都丟掉了,那可就……」
「在政治上有人收拾他,我們不用怎麼操心,我的想法是只要把經濟工作抓起來,就有和他抗衡的基礎!」
司馬阿木問道:「您是指張泉吧?就憑他?」隨後搖搖頭,苦笑道:「張泉是強,更是高層的首長,但是和張鵬飛斗……我不認為他一定能勝利!」
「張泉算什麼?或許張泉把你我當成棋子,可他又何償不是別人的棋子?」吾艾肖貝滿臉的諷刺,「我也知道單憑他沒有這個能力,但是張鵬飛現在這麼表態,也許得到了不少人的好感,但也得罪了不少人啊!你以為高層那些首長都是一條心嗎?呵呵……即使『寧』幹不過『趙』,但是想要幹掉張鵬飛也不是不可能……」
司馬阿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您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我覺得上頭要想動張鵬飛,在劉遠山沒倒的前提下,必須要有一個契機,而這個契機……應該和我們有關。」
「沒錯!」吾艾肖貝臉上的陰雲減淡了不少:「我們必須充滿信心,其實我們和他之間到不一定非要拚個你死我活,但如果他想把西北變成他一個人的,我決不答應!他口口聲聲說什麼**、反對一言堂,可是你看現在的雙林省……我可不想西北成為第二個雙林!」
「我也不想啊!」司馬阿木憂心地說道。
「老夥計,我們必須一條心啊,你我聯手……一定會大幹一場!」
司馬阿木內心有些矛盾,經歷了金翔事件後,總感覺省長對自己有些不信任,動不動就旁敲側擊,這令他挺不舒服的。
見司馬阿木低著頭沒說話,吾艾肖貝繼續誘導道:「阿布必竟比你的年紀大,要論能力也不見得比我強,所以……」
「省長,我一直都和您在一起,您是知道的!」司馬阿木開口了:「可是您別忘了,在省政府的排名中,在我前面還有華建敏,他的態度……」
「不用管他,在我心中你才是我的助手!這兩年他這個常務副省長也沒幹什麼嘛!」
「可我怕他和張鵬飛聯手後……」
「西北是我們的家,誰也別想搶走!」
「嗯!」司馬阿木點點頭。
吾艾肖貝話鋒一轉,說道:「我可以給你交個底,剛才張泉給我打過電話。」
「他說什麼?」
「他從側面轉達了寧副總的態度,聽他的意思寧副總對張鵬飛在黨校的表態不太高興,所以……」
司馬阿木說:「寧副總的不高興要隱藏在肚子裡,只能利用張泉……」
「沒錯!而張泉也只能通過我們……你剛才不是提到一個契機嗎?這個契機就需要我們去尋找、去發現了!」
「契機……」司馬阿木默默地琢磨著,微笑道:「張鵬飛表面上光明正大,為人耿直,但是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是比較擅長玩陰謀的人。所以對待他這種陰險的老狐狸,我們也不能客氣!」
吾艾肖貝大喜,這正是他想聽到的話。他微微點頭,說道:「有時候陰謀不見得是壞事,該玩還是要玩,我就不信他真的那麼清清白白!」
「呵呵……」司馬阿木附和著笑,但是心裡不禁在想,難道自己真的要和張鵬飛撕破臉嗎?張鵬飛如果倒了,自己能得到多少實惠?
(ps:寫到這裡,怎麼感覺鵬飛同志變壞了?呵呵,其實官場沒有好壞之分,只有成功和失敗。從本性出發,小張同志還是一個好人,因為他有夢想和目標,就像他在黨校的演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