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4半頂綠帽
整個下午王雲杉的臉都是紅的,看上去虛弱無力,腳步輕浮。眾人都以為她的酒勁兒還沒過,哪能猜到是被張大書記挑撥的。張鵬飛看見她的樣子就蠢蠢欲動,這還沒怎麼樣呢,她的身體就軟成了這樣,這要是晚上在一起折騰半天,她會變成什麼樣?
王雲杉這次沒有和張鵬飛同坐一輛車,一是為了避嫌,二來也是擔心張鵬飛再折磨自己,她可害怕出醜。她原本認為自己是一個冷淡的女人,可是一經被張鵬飛開發之後,一想到他那方面的感覺就很強烈,雙腿軟得動不了。下午那麼一小會兒的相會,就害得她換了條底褲。
車隊進入哈木市區的時候,張鵬飛突然接到冷雁寒的電話。金翔已經確定了投產日期,消息一經傳播,在西北引起了轟動。這是西北歷史上引進最大的項目,也是爭議最多的項目,就連平頭百姓也在茶前飯後談論幾句。
冷雁寒說:「張書記,有件事和您說,是關於馬工的。」
「馬金山,他又要鬧事?」張鵬飛坐直了身體。
「不是,」冷雁寒搖搖頭,「他……他這次沒有鬧事,聽說我們要投產,想到金翔上班,出任副總兼總工程師。」
「什麼?」張鵬飛大驚失色,半年前,冷雁寒那麼想請馬金山出山他都不願意,怎麼又主動想過去了?略微一想,他就明白了,馬金山肯定別有目的。
冷雁寒說:「我很希望馬工能過來,有他在我們的技術能力會提升,可是……可是……」
「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如果他去了,恐怕金翔的工廠就亂了!」張鵬飛說出了冷雁寒的擔心。
「嗯,」冷雁寒聽張鵬飛對自己絲毫也不避諱,感動地說道:「馬工是一個好人,但是對於金翔來說……」
「那你覺得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我不能回絕他,我曾經說過,無論他什麼時候想來,給都他留著總工程師的位子,我……」
「由我出面吧,我和他談談。」張鵬飛一聽就明白了冷雁寒的意思。
「可是這……」冷雁寒有些不好意思。
「你我之間就不用說這些了,還是那句話,等金翔步入正軌,你完成自己的使命後,我希望你離開。」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謝謝你。」冷雁寒的聲音充滿著陰鬱。
聽到她的聲音,張鵬飛心裡就是一堵,真希望這個詩情畫意的女子能夠開開心心的。
張鵬飛捏著電話出了會兒神,給後面車裡的王雲杉發去一條短信:我去辦點事,你先回酒店休息,到時候等我電話。
收到。
王雲杉的回復很簡潔,內心卻很複雜。
張鵬飛收好手機,對林輝說:「去馬金山家裡。」
「好的。」林輝點點頭,他陪領導去過馬金山家,對線路很熟悉。
彭翔回頭看了眼領導,說道:「要不要錢秘書給他打個電話?萬一馬廠家不在家怎麼辦?」
「不會的,」張鵬飛看了眼時間,「他現在沒地方可去,整天就悶在家裡。」
彭翔點點頭,不再多話了。
提到馬金山,張鵬飛不禁想到了吾艾肖貝,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他今天去外地考察了,聽說在和一外資企業洽談。張鵬飛在這邊參加援助項目的奠基儀式,他跑出去和別的企業研究合作,不得不令人遐想。而且對方又是一家外企,這似乎有點和張鵬飛對著干的意思。
張鵬飛又給白世傑發了條短信,告訴他自己還有別的事,就不和大部隊一起去酒店了。車子直接拐向了原冶金廠的方向,張鵬飛已經有好些日子沒過來了。進入職工住宅區域,環境有所改善,但是改變得並不徹底,街邊的垃圾箱還散發著惡臭。林輝把車子停在馬金山家的樓下,彭翔問道:「要不要我陪您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你們在下面等我。」
「好吧。」彭翔點點頭。
「別等在這裡,」張鵬飛吩咐道:「你們找個地方把車停下,然後……」扭頭一看,發現對面有家小吃店,指向那裡說:「你們就在那等我,先吃飯吧。」
兩人都明白領導不想被別人看到他的專車停在這裡,都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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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飛來到樓上,用力敲了敲馬金山的房門,擔心他睡覺聽不到。
「誰啊?」屋內傳出馬金山不耐煩的聲音。
張鵬飛對他自暴自棄的樣子已經習慣了,知道自從冶金廠被收購後,馬金山的心情就沒好過。
「是我……」張鵬飛輕聲回應道。
「來了!」馬金山並沒聽出是張鵬飛的聲音,還以為是廠裡的工人。
張鵬飛在外面耐心地等著,聽到房間裡一陣亂響,然後門才被推開。
「老馬,是我。」張鵬飛看著蓬頭垢面的馬金山微微一笑。
「你……張書記!」馬金山嚇了一跳,吃驚道:「您……您怎麼來了?」
「我就不能來嗎?」
「不……不是的,那……您快請進。」馬金山把張鵬飛讓了進來。
張鵬飛剛進門,憑著敏銳的感覺發現房間裡有些不對頭。客廳的茶几、沙發很乾淨,收拾得很整齊,可是電視櫃上卻佈滿了一層灰塵,而一旁餐桌上還擺著垃圾,幾隻鳳爪上還有兩隻蒼蠅。他的房間裡一半乾淨整潔,一半髒亂不堪,可見他剛才正在收拾屋子。可是以馬金山的個性,他怎麼會想起收拾屋子?
他四下打量著,用力抽了兩下鼻子,忽然聞到一股特別的味道,這種味道似香水可又不是香水,應該是女人身上的。馬金山的屋裡怎麼會有女人?他的目光盯在了臥室,發現門是虛掩著的,這大熱天的,外面有風,如果臥室的門一開,正好南北通透,他為何要把門關上呢?
想到這裡,張鵬飛決定一試,笑道:「老馬啊,屋裡不悶啊,你也不開窗!」
「呃……窗開著呢,呵呵……這屋就這樣,風小。」馬金山訕訕地說道,並沒有起身把臥室門拉開。
張鵬飛心中有底了,暗想臥室裡果然有門道,難道他交女朋友了?想到這裡,不禁替宋亞男不值,如果真是這樣,可見馬金山根本就沒喜歡過宋亞男。
「張書記,」馬金山找了個乾淨杯子給張鵬飛倒了杯水,「您……您有事打個電話就好了,怎麼能麻煩您……」
「好久沒看你了,順路過來看看,看起來狀態還行?」張鵬飛笑瞇瞇地說道,說話的時候目光仍然在房間裡打量著,真想拉開臥室的門瞧瞧。
馬金山不明張書記來的用意,顯得十分緊張,猶豫道:「還……還行吧。」
張鵬飛點點頭,便不再說話,端起水杯喝水,看樣子在思考。馬金山見領導不說話,神色更加緊張了,目光不住地看向臥室的方向。
他的這一切沒能逃過張鵬飛的眼睛,問道:「老馬,你有事吧?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沒什麼……」馬金山搓著雙手,尋思著轉移話題,半天憋出來一句話:「金翔月底就投產了,您知道吧?」
張鵬飛聽他語氣不善,笑道:「我知道,你不高興?」
「我……」馬金山長歎一聲,說道:「我不是不高興,只是……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現在就投產了,明顯是欲蓋彌彰!」
「哦?」
馬金山接著說道:「當初答應的很多事情都沒辦好,據我瞭解生產線也沒有準備好,怎麼就這麼急著投產?」
張鵬飛說:「那些問題不都解決了嗎?你們的職工現在不是很滿意嗎?」
「司馬阿木怎麼解決的,您還不知道?」馬金山感覺自己的語氣太沖,連忙又緩和下來:「這些都可以不提,我……我想知道您對金翔投產的看法。」
張鵬飛明白他的用意,笑道:「你是想問我金翔的事還管不管了吧?」
馬金山臉色一紅,搖頭道:「我不敢……」
「你不敢?還有你馬金山不敢幹的事?」張鵬飛拍了拍桌子:「老馬啊,你對我很有怨言,感覺我和其它當官的沒什麼區別,是不是?」
「我……我……」馬金山吱唔著不知道怎麼回答,嚇得渾身發抖。張鵬飛的問話正是他心裡所想,他不想說慌,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從來沒有怪你,」張鵬飛微微一笑,「你有這種想法很正常,但有的時候還要以大局為眾。你眼裡只有一個金翔,而我眼裡是整個西北,你能明白這樣的差距嗎?」
馬金山默默點頭,似懂非懂。
張鵬飛接著說道:「金翔的事要等,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我的想法問題要處理,但是更不能傷了冶金廠和金翔。你的想法是正義的,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按你那意思,完全把金翔趕出去,那麼這幾年投入的錢怎麼辦?這個爛攤子你能支起來嗎?」
馬金山羞愧地低下頭,他不得不承認張書記說到了點子上。金翔存在的問題是好調查,但是調查之後呢?寵大的金翔該怎麼辦?它可是號稱西北最大的項目,握有冶金廠全部的資源,一但垮台,這個企業還怎麼搞?
「張書記,我……是我太極端了,可是我擔心問題再這麼拖下去……」
「我知道你會這麼想,」張鵬飛打斷他的話,「我和你說過,也讓小錢和你講過,這個事肯定會解決的!」
馬金山點點頭,說:「我……我知道了。我……我想去上班!」
「去哪兒上班?」張鵬飛明知故問,知道他還是不死心。
「金翔,冷雁寒一直想請我去當總工程師,我……我同意了!」馬金山言不由衷地說道,也怕張鵬飛反對,抬出了冷雁寒。
「就你這個形象能當總工程師?」張鵬飛指著他笑,「瞧你……頭也不洗,鬍子也不刮,滿口大黃牙,工人和你說話都要躲著,還總工程師?我看你當丐幫幫主差不多。」
「哧……」房間裡傳出一個古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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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張鵬飛皺了下眉頭,心知是怎麼回事,一定是房間內的女人被自己的話逗笑了,故意問道:「什麼聲音?」
「風……風聲吧……」馬金山滿臉尷尬,偷偷掃了眼臥室,趕緊轉移話題道:「我……我是真心要去工作的。」
張鵬飛搖搖頭,他現在對馬金山也有點失望,不能說他是錯的,從他的角度來說,這可是一個好人!
「張書記,我……」
張鵬飛說:「你不能去,當初金翔建設的時候,大家都想讓你去,你不去,現在……我不放心讓你去!」
「為……為什麼?」馬金山有些蔫巴了。
「你知道為什麼。」
「可是我……我真的要去,我是冶金廠的廠長,我……」馬金山是倔脾氣,較起真來,誰也不放在眼裡。
「馬金山,你怎麼還不講理了!」張鵬飛對待這種人有經驗,又大力拍了兩下桌子,「你以為自己了不起了?手裡有點技術地球就要圍著你轉了?你現在不是冶金廠的廠長了,金翔也不是冶金廠,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你是黨員,怎麼連這麼點規矩都不懂?難道你除了胡攪蠻纏就不會幹別的了?」
馬金山被張鵬飛說得臉紅了,還真沒有人這麼說過他。剛才還趾高氣揚,現在就有些氣短。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省委書記,而且張鵬飛說的話不是沒有理,馬金山也感覺自己在惹麻煩,確實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張鵬飛緩和了一下語氣,說:「你的檔案還在組織上掛著呢,我會安排你的位置,肯定能讓你發揮作用的!」
馬金山低著頭,喃喃道:「我……我只能服從組織的安排了……」
「除非你離開組織,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馬金山是個本分的人,自然不願意離開組織。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之前把他當回事的員工也不聽他的了,讓他很沮喪。原來司馬阿木接手後,通過種種手段讓之前鬧事的員工得到了一些補償款,那些人就不願意再鬧事了。當馬金山去找他們時,他們還反過來怪馬金山多事,要不是他這麼搞,早就得到錢了!
大部分的人心是自私的!
馬金山沒想著讓大家把自己當成英雄,整天念著自己的好,可是沒想到之前的部下卻反過來怪自己,這是他無法接受的。他是一個正義的人,可是在現今社會下,正義的人多半是不討好的。後來宋亞男又自殺了,更讓他失去了信心,他也有些動搖了,主動要求去金翔上班,只是他最後的堅持。其實他心裡也在問自己,再這麼搞還有什麼意思?金翔只要投產,所有人都皆大歡喜,員工還會得到更多的補償,那些荒廢的礦山會繼續採礦,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折騰呢?
張鵬飛的「冷言惡語」,反而更讓他清楚了,他不得不承認,領導說得是對的。張鵬飛不是壞人,自己也不是壞人,可是自己選擇做的事明顯與現實不相符。既然張鵬飛說金翔的事早晚都會管到底,自己還要爭什麼?
「張書記,難道我……我一直都是錯的嗎?」馬金山的眼中閃動著淚光。
張鵬飛歎息一聲,說道:「你沒有錯,只是過於偏激,總瞄著社會上不好的事情,為什麼就不能想想好的、積極的一面?當然,我說這話,並不是說壞事不存在,而是我們本身要積極一些。」
馬金山默然點頭,說道:「您說得對……」
「老馬,你告訴我,你和宋亞男……」
馬金山的臉紅了,搖頭道:「我一直都把她當成朋友,但不是那種,我……我從來沒有和她……」
「我懂了,」張鵬飛笑了,「那你為什麼不找一個女人?」
「我……我……」馬金山的臉更紅了。
「你有心上人?」
馬金山躲閃著目光,最終點了點頭。
張鵬飛看了眼臥室的方向,笑道:「我認識嗎?」
馬金山搖搖頭,又不好意思地笑道:「沒用的,不行的,她已經結婚了……」
「哎!」張鵬飛歎息一聲,起身道:「我剛才說了那麼多,只是想讓你振作起來,你能明白嗎?」
「張書記,我懂了,您放心,我……我不會再主動找金翔的麻煩了!投產……投產也好,如果能解決所有問題!」
張鵬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組織上會考慮好你的位子,等吧。」
「嗯……」馬金山一臉的漠然。
張鵬飛離開的時候又看了眼臥室的方向,並沒有多說什麼。馬金山關上房門,靠在門板上鬆了一口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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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門一開,走出一位高挑的少婦,少婦媚眼一笑,走到馬金山跟前說:「他很關心你,是不是?」
「張書記不是壞人,就是……就是沒像傳說中那麼硬氣!」馬金山搖搖頭。
「老馬……」女人伸手拍在他胸口,「你的心上人是誰?」
「我……」馬金山搖搖頭,推開她的手說:「烏雲,你不要這樣,你已經結婚了。」
「是啊,我是結婚了!」烏雲咬著牙,神情冷艷地說:「老馬,你的心上人就是我,對不對?」
「不是……」馬金山搖搖頭,「天快黑了,你還是回家吧。」
「他今天不在家,出差了。」
「那你更應該回去,我……」馬金山緊張起來。
「你怕什麼?」
「我不怕,我是替你著想!」馬金山不敢直視烏雲的眼睛。「我不用你替我著想……」烏雲突然撲了上來,雙手環在他的腰上說:「老馬,我今天晚上不走了,好不好?」
「不要……」馬金山感受著她波濤洶湧的身子,一動不敢動,他是個成年男人,多年沒有女人相伴,又如何抵抗得了烏雲這樣的**?
「老馬,你很喜歡我,為什麼就不能把我留下?我結婚了……也可以成你的人……」烏雲說著,抬起雙手撫摸著他的胸口,然後臉貼過來,紅唇吻在了他的嘴上,順著他的臉頰不停地吻著。
「不要,不許……」馬金山的抵抗就快要崩潰了,他仍然一動也不動,心裡的防線正在瓦解。
「金山,我對你的情……永遠不變,這輩子就愛你一個,你應該懂的……」烏雲說著,紅唇吻在了他的嘴上。
「唔……」馬金山說不出話了,但是他的手已經沒有任何指引地撫摸到了她的腰,滑到了豐挺柔滑的臀部。
「啊……」烏雲嬌嗔一聲,「對……就這樣抱著我,用力……你行的,你可以的……」說完,再次吻上他的嘴,一條柔軟的香舌,滑進他的口腔,與之纏綿嬉戲。
馬金山沸騰了,忘我地吻著她,雙手在她的臀部撫摸、揉搓,男性的生理被喚醒了……
「老馬,再摸我……用力,快……」烏雲失去了自控,縮在他懷中扭動著身體,感覺到他下面有個堅硬的東西抵在自己腿根,伸手就握住了。
在那一瞬間馬金山打了個機靈,猛地抬頭看向烏雲,用力把她推開,拉著褲子說:「不能這樣!」
「老馬!」烏雲險些摔倒在地上,「你……你難道不想嗎?」
「走……你給我走!」馬金山突然指著她大罵,「賤女人,你已經嫁了別人,不要再找我了!滾……你給我滾!」
「你……你……」烏雲呆呆地盯著馬金山,捂著臉跑了出去。
「啊……」馬金山撲在門邊又罵又喊,痛苦得彷彿要撕碎了自己的身體。
跑出去的烏雲突然停下了,明白過來他是故意這麼說的,無非想讓自己離開。她擦乾淨臉,走回到門口說道:「你心裡有我的,我還會再來的!」說完才離開。
「他媽的,他媽的……都他媽的!」馬金山跪在了地上,痛哭起來,也不知道他在罵誰。
烏雲跑到了樓下,整理了一下著裝,又擦了擦臉,四外看看沒有熟人,這才緩步走了出去。
「果然是她!」
就在對面的小吃部裡,張鵬飛站在窗前看著烏雲的身影點點頭。其實他早就猜到那個女人可能是烏雲,因為她身上的味道同米拉差不多,那是他們西北特有的一種香料。
看著風姿迷人的烏雲,張鵬飛想到了自己的王雲杉,心裡一陣惋惜,也不知道是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