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8藍色的愛
張鵬飛很擔擾,冷雁寒也很焦慮,但是他們並沒有選擇在電話裡多談,兩人約好了晚上面談。{免費小說}現在是非常時期,連見面也要小心謹慎。
張鵬飛放下電話,並沒有對鄭一波多說什麼,而是問道:「你接著說,從她的遺物中都發現了什麼?」
鄭一波道:「除了那封遺書,說明她是自殺,並且簡單地講了講自殺原因外。最重要的就是賬本和兩張卡。賬本算是對外的賬目,那兩張卡是……內部的賬目,其中涉及到金翔和省委領導的一些金錢往來。」
「都有誰?」張鵬飛低沉地聲音問道。
鄭一波輕聲道:「省長,阿布書記,白秘書長,還有伊力巴巴,春林等一些省委、省政府的主要幹部,總之……凡事當初參與到西北金翔引進項目時的主要幹部,以及原冶金廠的部分領導,都或多或少得到了金翔送給他們的禮物、金錢等等……」
鄭一波說著,把賬本和兩張卡掏了出來,「張書記,您說怎麼處理?」
「你放著吧,對外就當沒有這東西。」張鵬飛說道。
「那……那這個案子……」
張鵬飛說:「就當成是自殺案吧,不要擴大影響了,如果有人追問,就……就說她為情所困,有厭世的思想。」
鄭一波心有不甘,說道:「她……她是被司馬省長逼死的,我現在有足夠的證據表明……」
「一波,現在不能動他。因為我們還不瞭解司馬阿木的真正用意,你明白嗎?」
鄭一波長歎一聲,說道:「您說得對,司馬阿木現在是金翔的負責領導,他幹嘛要……難道是想毀滅證據?」
張鵬飛搖遙頭,說:「恐怕沒這麼簡單,等我再和冷雁寒談談吧,看她是否瞭解更多的東西。」
「嗯,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一波,聯繫宋亞男的家屬沒有?」
「聯繫了,她父母都去世了,家裡只剩下一個姐姐,還在農村。她們已經很長時間不來往了,感情也不深。估計今天下午就會趕過來吧。」
「善後工作就交給你了,怎麼辦你知道的。」
「哎,我不甘心啊!」
張鵬飛明白他在想什麼,寬慰地說道:「放心吧,金翔的問題已經漸漸爆發出來了,早晚都會解決的!」
「是啊,金翔這個項目……簡直就是一個火坑,誰碰到誰危險!」
「呵呵,你這個比喻很好,所以我們更要小心。接下來對案件的調查,無論發現什麼都要低調進行,千萬不要聲張。有人比我們更害怕,明白嗎?」
鄭一波會意,說:「您放心吧,我不會讓這個案子影響擴大的。」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去忙吧。」
鄭一波依言起身,拿起桌上的兩張磁卡說道:「這……我拿著?」
「拿著吧,等不需要了再銷毀。」
「好吧。」鄭一波知道這兩張卡就是燙手的山芋,要不是有領導發話,他才不願意收藏這種東西。他轉身剛要走,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接聽,剛問了兩句,臉色大變,不安地看向了張鵬飛。
張鵬飛看他掛了手機,問道:「又出什麼事了?」
「剛才專案組的同志給我打電話,他們把宋亞男死前所有通話進行了調查,結果發現……其中有一個號碼,是……是中紀委的舉報電話。」
「什麼?」張鵬飛站了起來,「難道……」
鄭一波說:「她不會把材料已經發給中紀委了吧?」
「不會,應該不會……」霎那間,張鵬飛感覺有些六神無主。
「這個……」鄭一波也很著急,如果宋亞男真的已經通知了中紀委,那麼他們將很被動,身為這個案件的負責人,他背負著很大的壓力。一但中紀委調查起來,事必要查到宋亞男死後的遺物,到時候怎麼說?
張鵬飛腦子很亂,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了,讓他感覺智商不太夠用。他對鄭一波揮揮手,說道:「你先回去吧,有消息再通知我,我想靜一靜。」
「好。」鄭一波不敢打擾領導的思路,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張鵬飛抽出一支香煙,在辦公室裡獨自繞了幾圈。如果說宋亞男已經把金翔的情況上報中紀委,那麼他必須早想對策,要趕在上面調查組之前把整件事縷順。現在的問題在於,他無法得知宋亞男都和中紀委說了什麼。
張鵬飛突然想到一個人,琢磨了很久,掏出電話打給了張耀東的秘書程林。
「喂,您好,我是程林!」
「程主任,我是張鵬飛。」
「啊,張書記,您好!」程林微微一愣,他和張鵬飛見過幾面,但還是第一次通電話。「張書記,您找首長嗎?」
「程主任,我找您,現在說話方便不?」既然是張耀東的心腹,張鵬飛也沒必要拐彎抹角。
「你說吧,就我自己在辦公室。」
張鵬飛問道:「有這麼個問題,我想知道這兩天有沒有人給你們打電話?」
程林愣了一下,一下子沒明白過來,不解地說:「張書記,我沒聽明白。」
「是這樣的,我這邊有一個案子,涉及一家企業的財務主管,聽說她好像給中紀委打過電話,所以……」
「原來是這個事,我真沒聽說,您等我一會兒,我安排人……算了,我自己去查一查,一會兒給您回消息。」
「好的,辛苦了,多謝程主任!」
張鵬飛先掛上電話,又琢磨了一會兒,他打這個電話實在是迫不得已。原則上張鵬飛不喜歡做這樣的事情,但是在現實面前,他也著沒辦法守規了。
…………
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程林的電話終於打來了。
「張書記,我剛才問了一下,確實有這麼一個電話,是一個女人,自稱西北金翔的會計,她說金翔存在問題,希望有關部門能去調查,她手裡有證據。」
「哦,她……她沒把證據交上去?」
「沒有,她的聯繫方式都沒有留下。怎麼……出了什麼事嗎?」
張鵬飛沒必要隱瞞,老實說道:「如果我們說的是同一個女人,那麼她……已經死了,是自殺。」
「什麼?她死了?」程林也很驚訝,皺眉道:「相關部門已經把這件事上報了,她怎麼會死了呢?」
「是啊,確實是自殺,這點是無疑的。不過她死前留下了遺書,也說了類似的話,但是那些證據卻……卻不知道放哪兒了。」
程林還沒有理解張鵬飛的目的,問道:「那您的意思呢?」
張鵬飛說:「程主任,我和你說實話,這個案子我也關注很久了,但是因為一些因素,一直都沒有調查,因為還不到時候。這個項目曾經是西北的標誌性項目,即使要調查,也要保證它的發展。所以……」
「張書記,您的擔憂我明白,那怎麼辦呢?」
張鵬飛說:「我想知道,通過這個舉報電話,相關部門會立案調查嗎?」
「立案會的,會對這個項金多加關注,但短期內不會成立調查組,必竟沒有任何證據。」
張鵬飛點點頭,說道:「我想請你和相關部門說說,現在最好不要聲張,能壓就壓下來。」
「哦,這個好辦,您放心吧。」程林一口答應下來。()張鵬飛身為張耀東的乾兒子,如果連這點要求他都滿足不了,那就是找死了。
「程主任,謝謝您。」
「張書記,您不用客氣,這事就交給我了。」
「好吧,那……等我下次進京,咱好好聊聊。」
「好好,呵呵……」程林心中一喜,如果能和張鵬飛保持不錯的關係,這對他的未來好展十分有利。
張鵬飛放下電話,馬上又給鄭一波打了過去,告訴他中紀委的事就不用擔心了,安心辦好案子就可以了。鄭一波吃了定心丸,知道領導神通廣大,他說沒事那就是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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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秘書長白世傑進來匯報了一下西北各地區實施十項改革的執行情況,總的來說都有些改變,但是在一些大的地區,就沒太把張鵬飛的改革當回事了。特別是在沙園,對張鵬飛提出的建設文化活動中心的事閉口不談,各地都在選址設計,沙園卻沒有一點動靜。不單是在文化活動中心的建設方面,在其它幾項改革方面,沙園也沒怎麼行動。
張鵬飛怒上心頭,臉上卻掛著笑容,說道:「早就聽說巴干多吉不好搞,呵呵……」
白世傑說:「他太過分了,仗著資格老,誰的話也不放在眼裡,除了……」
「除了省長的話,別人的話都不聽吧?」
白世傑見領導沒怎麼生氣,點頭道:「沒錯,他比伊力巴巴還要狂!張書記,沙園的問題不解決,會影響我們的大方向!」
「是啊,這個問題是應該解決了!不過眼下我還沒時間,那個……第一巡視組快到沙園了吧?」
「嗯……」白世傑點點頭,難道領導想在巡視組動文章?
「沙園的事應該解決了啊!」張鵬飛皺起了眉頭。
白世傑說:「張書記,要不然我過去催一催?」
「巴干多吉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你去催有用嗎?」
「這……」白世傑老臉一紅,苦笑道:「那怎麼辦?雖然各地都在行動,但是大部分人還在看著沙園的情況,他……他就是一個標桿!」
「標桿?呵呵……」張鵬飛擺擺手,「標桿能怎麼樣,還反了他?」
白世傑低頭不語,說道:「不過在教育、文化方面,各地響應的比較大,這和您當初的預計差不多。自從你前期進行了宣傳之後,還是讓很多本地年輕幹部看到了希望!」
「嗯,看來組織部那邊應該行動了!」
「組織部?」
「不能空說不練啊,改革喊了這麼久,我們的目標是從基層做起,其實也是為了選拔年輕幹部。這次巡視組下去已經起到了作用,給我報上了一份名單,名單中都是他們認為不錯的基層幹部。那麼接下來,等改革進入到一定的時期後,組織部也應該下去考察或者說驗收了!改革可不是喊口號,我要看到實際效果!」
「對對……」白世傑知道領導在下一盤大棋,至於沙園巴干多吉的反對,他應該早就想到了。
「老白啊,做事情要全盤考慮,把每一步都想清楚,我對眼前的情況還算滿意,等改革到了中後期才是見真章的時候!」
白世傑點點頭,說道:「雖說各地都在行動,但是省政府卻沒怎麼表示。」
「這些我都知道,大家的工作都是為了西北更好,我很理解他們。不過,如果我大力培養本地年輕幹部,他們又能如何?」
「是啊,您這手棋下得非常妙!」白世傑佩服地說道。
張鵬飛想到上午鄭一波說的那份名單,便問道:「金翔的事聽說了沒有?」
「您是指宋亞男的自殺?」
「嗯。」
「我聽說了,她和馬金山的事我略有所聞。」
「老白啊,」張鵬飛語重心長地說道:「這裡沒有外人,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情況。宋亞男在死前寫下了遺書,她在遺書中表示金翔曾經向省裡的領導送過禮物,這事……你知道嗎?」
「這……這……」白世傑臉色一紅,搖頭道:「我……我不知道,這怎麼可能呢!」
「是啊,我也不相信!但是金翔這個項目太大啊,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它呢,一有點風吹草動,沒準就出什麼事!我們大家都要小心啊!」
「嗯,您說得對,該拿的錢就不應該拿啊!」白世傑心虛地說道。
「呵呵,你明白就好。」張鵬飛滿意地點點頭,他相信通過這翻敲打,白世傑應該明白怎麼做。
白世傑說:「張書記,您放心,我一定潔身自好,不給您丟臉,惹麻煩。」
「禮尚往來,人知常情,你也不用太在意!」張鵬飛溫和地擺擺手。
白世傑心中有底了,鬆了一口氣,說:「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嗯。」張鵬飛目送著他離去,心裡可不像臉上那麼平靜。
自從實施改革以來,接二連三地出事,雖然吾艾肖貝那邊沒有什麼大動靜,但是小動作不斷,只要省政府不大力支持張鵬飛的改革,那麼他的政策到基層實施起來就會大打折扣。好在時間充裕,張鵬飛還有調整的餘地。
「不能再等了!」張鵬飛在心裡默默地說道,必須讓對手見識到他真正的厲害了!
自從張鵬飛進入西北以來,他所採用的都是軟實力和小計策,還沒有同對手硬碰硬的對招。吾艾肖貝明顯看出了他的用意,所以現在有恃無恐,只要張鵬飛不出手,他們就我行我素。
總的算下來,張鵬飛也就在打擊古麗飯店,把伊力巴巴拉倒的時候算是動了點狠手,但那也是伊力巴巴太過分了。其餘時間,他對待西北的幹部都很溫和,甚至他每次都提到大膽任用西北幹部,這樣的現實也讓不少人漸漸把他看輕。他是為了搞適合西北發展的改革,但是如果長久下去,他的改革將不會徹底。
張鵬飛暗暗琢磨著,或許應該選擇在一個合適的時機,找準合適的人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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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張鵬飛下班後偷偷來到了冷雁寒的家裡。他對冷雁寒的家並不陌生,但是每一次來都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冷雁寒是個十分整潔的人,連她的家也是如此。她的家不只睡覺那麼簡單,更像是一件藝術品或者享受生活的伴侶。
在家中和在外面的冷雁寒十分不同,張鵬飛感覺只有在她家裡才是真實的,在外面的商業場合下,冷雁寒一般都是帶著面具。張鵬飛更喜歡她在家裡的狀態,文靜、優雅、很像是一個華夏古典小說中的大家閨秀或者說才女,她的那絲憂鬱讓她更顯得惹人疼愛。
冷雁寒在家裡的穿著一般都很隨便,要麼是碎花的長版睡裙,要麼就是吊帶背心。她今天穿著吊帶背心,裸露著雪白的雙肩,胸前一對高聳很挺拔,被包裹的行狀也很完美。她臉上抹了淡粉,嘴唇也塗得很淡,卻顯得晶瑩剔透。
看到她如此性感、知性地站在自己面前,張鵬飛不禁想到了兩人之前的一些親密接觸,隱隱有些心動。
「先坐一會兒,還有一個菜,馬上就好了。」冷雁寒請張鵬飛坐下,又給他倒了杯清水。
「雁寒,」張鵬飛鬼使神差地拉住了她白嫩柔軟的小手,「不用忙了,我來不是為了吃東西。」
冷雁寒俏臉一紅,癡癡笑道:「那你是來幹嘛的啊?」聲音很嫵媚,略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我……我……」張鵬飛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了,有些緊張,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還不鬆手!」冷雁寒甩開他的手,慌裡慌張地跑去了廚房,臉上掛著笑容。
張鵬飛盯著她風情的背影,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了一把似的,有些發癢。
冷雁寒很快就把菜燒好了,兩人隔著餐桌而坐,張鵬飛偶然間發現,她把之前披散的頭髮綁了個馬尾,看上去更顯得青春了。
「看啥?」冷雁寒白了他一眼,很有些小女人的風情。
「好看。」張鵬飛癡癡笑道。
「吃飯吧你!」冷雁寒給他夾了口菜,好像新婚的妻子照顧心愛的老公。
其實她和張鵬飛一樣,同樣喜歡在家裡的感覺,如果是在外面,他們雙方都不會如此放得開。而在家裡就不同了,她們都沒有那種拘束的感覺。在家裡,他們只是才男和美女,而在外面,一個是高官,一個是高管,距離、身份讓他們無法靠得太近。
「呵呵……」張鵬飛微微一笑,說道:「邊吃邊聊吧,宋亞男留給你的郵件中都說了什麼?」
冷雁寒神色一暗,說道:「提這個影響心情,她是已故的人了,我們吃完再談好嗎?漫漫長夜,時間還有很多。」
張鵬飛點點頭,說道:「是我疏忽了,放著這麼一桌子美味卻要談如此傷感的話題,對不起。」
「不要動不動就說對不起,」冷雁寒閃爍著美麗的長睫毛,「男人就應該霸道一些,我不喜歡聽一個男人對女人說對不起。」
「那應該說什麼?」
「應該……」冷雁寒滿臉羞紅,吱唔著不知道怎麼說。她在的心裡,男人不應該對女人說對不起,而是說「我愛你」、「我想你」等等。
張鵬飛見了她的樣子也明白過來,說道:「雁寒,你真是一個好女人,不知道會便宜哪個男人……」
「便宜哪個?你就佔了我好大的便宜呢!」冷雁寒脫口而出,說完之後發覺此話太曖昧,低頭不再說話了。
「來,喝一杯。」張鵬飛感覺她害羞的樣子更加迷人。
冷雁寒同他輕輕碰了一杯,還是沒有說話,剛才的話題實在太敏感,她需要時間恢復正常。冷雁寒放下酒杯,跑到cd機跟前放了光盤,悠揚的曲子從音響中飄了出來。張鵬飛靜靜感受著,問道:「什麼名子?」
「藍色的愛……」
「藍色的愛……」張鵬飛重複了一遍,用心感受著樂曲的含意。
「雁寒,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沒想考慮自己的未來?」
「哎,我不知道。未來麼?」冷雁寒搖頭苦笑,「我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金翔,但是金翔從我的手裡在西北扎根,我又怕對不起太多的人。」
「是你想得太多了,你不是投資人,你只是一個打工的,何必如此呢?」
「哎,都說了不談這些,沒想到又提到了。」冷雁寒滿臉的傷感,「你說,我應該有什麼樣的未來?」
「找一個相愛的男人,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那樣不好嗎?」
「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這個不難,可是找一個愛的男人,愛……是相互的……」
「雁寒,我……你是一個好女人……」張鵬飛明白她的意思。
「你……」冷雁寒抬頭看他,目光中含滿了情意,不開口就已經表達了所有的心思。
「雁寒,你真美!」張鵬飛受到她目光的「蠱惑」,一時間把持不住,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節日快樂,今晚的月亮好圓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