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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十一:大漠風雲成一統 1367爭議人物 文 / 東小北

    白世傑像往常一樣,走進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省日報。他先尋找著重要標題,立即被一篇張鵬飛署名的文章吸引了:

    《弘揚西北少數民族精神,建設美好西北——西北人民當自強!》

    白世傑感覺這文章標題很有意思,顯然是張書記要討好西北人民,他不禁來了興趣。可是等他把文章看了一半,再也沒有興致看下去了,難掩滿臉的振驚之色。他不知道是張鵬飛糊塗了,還是錢承亮犯傻,在這種時候怎麼能表示出如此思想?

    他本以為張書記的原意是誇獎西北少數民族,讓西北百姓對省委有好感,這樣方便接下來的改革。可是文章的主題思想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熟悉官樣文章的幹部一看就能明白張鵬飛要宣揚的是「西北自治」,加大對本土幹部的培養,高層要放權等與當今政策完全不符的論調。

    白世傑驚出一身的冷汗,如果說這是張書記讓錢承亮寫的,難道後來張書記就沒看過?即使是這樣,日報社的那邊是幹什麼吃的?這樣的東西也敢發出來,這可是嚴重的政治事件!

    白世傑越想越怕,拿起電話就打給日報社的社長。

    「秘書長,您好!」日報社的古社長一看是秘書長的電話,語氣相當客氣。

    「老古,今天報紙上張書記的那篇文章你看過了嗎?」

    「我……」古社長心底一涼,他早就知道會出問題的,連忙解釋道:「總編給我看過了,我也問了錢秘……這是張書記的意思,一定要讓我發表,我也沒……沒辦法!」

    「荒唐,你怎麼不提前向我匯報,這事鬧大了!小錢年輕不懂事,你怎麼也……」白世傑沒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古社長苦著老臉,他現在也有些後怕,難道這篇文章張書記沒看到,完全是錢秘書的意思?想到這裡,古社長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跑步出門,他要趕往省委問個清楚。

    白世傑也沒閒著,抓起報紙就上了樓,直奔錢承亮的辦公室。

    錢承亮正在整理書桌,就聽「砰」的一聲門被人撞開了,隨後就是一陣勁風。錢承亮詫異地抬起頭,正好看見白世傑氣呼呼的臉。

    「秘書長……」

    「小錢,這是怎麼回事!」

    「啪」的一聲響,白世傑把報紙拍在了桌子上,手掌都砸疼了。

    「秘書長,怎麼了?」錢承亮問道。

    「怎麼了?這篇文章……是不是你寫的?」

    「嗯,是我在張書記的指導下完成的。」

    「發之前張書記看過了?」

    「看過了。」

    「什麼?」白世傑更加驚訝了,無語地盯著錢承亮,「他是不是太忙,沒看仔細?」

    錢承亮微微一笑,說道:「秘書長,您別激動,我也知道這篇文章有點……可這確實是張書記的意思,您……您去問他吧。」

    「真的?」白世傑稍微冷靜下來,仔細一想,錢承亮確實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嗯,領導就在辦公室。」

    「好吧!」白世傑不再對錢承亮發火了,拿起報紙走向隔壁,敲了敲門。

    「老白吧,進來!」張鵬飛說道,他早就聽到了白世傑對錢承亮的怒吼。

    白世傑推門而入,臉色很難看。他抬頭看了眼笑瞇瞇的張鵬飛,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了,頗為尷尬地立在那裡。他手裡的報紙已經纂得不成樣子了。白世傑的心突突跳,看樣子錢承亮並沒有說慌,那麼張書記怎麼會犯下如此大的政治錯誤?如果是失誤還好解釋,但以張書記的個性,萬一這確實是他的政治理念,那麼……他真的不敢想下去了。

    張鵬飛放下簽字筆,笑著問道:「隔著老遠就聽到你發火,出了什麼事?」

    白世傑不好意思地臉紅了,吱吱唔唔地說:「張書記,我……這報紙您看了嗎?」

    「日報?你是說日報上的那篇文章吧?」

    「嗯,」白世傑點點頭,「這是您的想法,還是小錢……」

    張鵬飛擺手打斷白世傑的話,起身拉著他坐下,笑瞇瞇地說:「老白啊,你沒有讓我失望,果然發現了!當初準備發這篇文章的時候,我就猜想你看到後的態度,如果你會來找我,這說明你是關心我啊!」

    張鵬飛所言不虛,如果白世傑看到文章後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思想,那他就不是一位合格的省委秘書長,更不值得張鵬飛信任。從某種意義上說,省委秘記的絕對心腹,是第一助手、第一秘書。他趁此機會表示對白世傑的讚賞,也是推心置腹之意。

    「那這……」白世傑明白張鵬飛這翻話代表著對自己的信任,可是他仍然無法猜測領導為何寫出這樣的文章。聽他這話的意思,似乎早就想到會有問題?

    「老白啊,說說你對這篇文章的看法!」張鵬飛說道。

    白世傑想了半天,說:「我對這篇文章有異議,不是因為寫得不好,就是因為寫得太好了!我想說的是,如果這篇文章出自一位西北幹部之手,我還能夠理解,但是出自您的手裡,又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我有些發蒙。兩會剛剛結束,全國上下都在宣傳兩會精神,可這篇文章卻……我怕犯了忌諱。」

    張鵬飛點點頭,問道:「你是覺得這篇文章與現在的總體形勢不相符吧?」

    「沒錯,萬一有人大作文章,上綱上線,說您要搞西北獨立,那麼對您……」

    張鵬飛歎息著,滿臉無奈地說道:「這篇文章言辭確實有些激烈,所展現出的想法也很特別,我相信會引來巨大的非議。」

    「那您為何發表這樣的文章?」白世傑大惑不解,這位年輕領導的想法太難捕捉了。

    張鵬飛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試想一下,大眾會如何評判這篇文章?官方、媒體、高層、當地……他們都會有什麼樣的看法?」

    白世傑不敢輕易回答,他現在已經想明白了領導的做法絕對不是工作失誤,這是一次有預謀的事件。既然是有預謀的,那麼表明張書記一定有其深刻的目的。

    「想到什麼說什麼……」張鵬飛提醒道。

    白世傑不再猶豫,說道:「我覺得高層領導可能無法接受,至於媒體……他們是唯孔天下不亂的主,這篇文章對它們來說是很好的新聞素材。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我覺得這篇文章對西北幹部來說應該是鼓舞人心的,正如文章中所說,在西北的發展過程當中,西北人民和西北幹部並沒有發揮多大的作用,幾十年來都是外地人進入西北搞開發……」

    白世傑抬頭看了眼張鵬飛,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拋開其它因素不談,這篇文章或許會讓西北幹部和西北人民對您有好感,文章中的思想如果偏激一些去看,會讓人誤以為您支持西北獨立,這和……」下面的話白世傑沒敢說下去。

    「這和那些反對勢力的思維差不多吧?」張鵬飛自嘲地笑道。

    白世傑點點頭,解釋道:「如果偏激的去解讀,很有可能解讀出這樣的意思。但不管怎麼說,西北人民和幹部會覺得您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從政治角度出發……」

    「是不是很幼稚?」張鵬飛追問道。

    白世傑沒說話,這就不是他能回答的了。

    「老白,我和你說實話吧,我是西北的書記,我更在乎西北幹部和人民的看法,其它的都不重要!」

    「那萬一……」

    「接下來西北將實施改革,西北的發展在我眼中比什麼都重要!」

    「您……您想告訴大家,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西北?」白世傑沉思著,他感覺領導肯定還有很多的想法,但他不方便發問。

    張鵬飛看了眼窗外,說道:「爭論、非議並非壞事,我們當幹部的不能成為溫室裡的花朵,經常聽人們的表揚,那樣自身的實力就會變弱。我們要有勇氣挑戰,並接受批評!」

    白世傑默默點頭,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問下去了,張書記似乎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老白,你這幾天注意一下幹部們的反響,有什麼消息及時告訴我。」

    「我知道了。」白世傑站了起來,「那這篇文章……」

    「放心吧,上層要是怪罪下來,我會認真解釋的。」

    「那我先下去了。」白世傑不再多說廢話,雖然未能完全領會張書記的用意,但是他也明白得差不多了。

    白世傑剛到樓下,迎面碰到了報社的古社長。

    古社長滿頭大汗,上前拉住白世傑:「秘書長,這次您可要幫我啊,您說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白世傑皺了下眉頭。

    「那文章……」

    「沒事了,張書記知道。」白世傑淡淡地說道。

    「那……接下來……」

    「和你無關了,順其自然吧!」白世傑腦海裡無法平靜,一直在猜測著領導的真正用意,沒心思搭理古社長。

    「秘書長,真的……沒事?」古社長急得都快哭了。

    白世傑一看他的表情就笑了,拍著他的肩膀說:「老古,你回去忙吧,這事不怪你。」

    「啊……那太好了!」古社長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心虛地喘了起來。

    張鵬飛在辦公室裡來回走著,他相信此時此刻,這篇文章正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在西北乃至全國範圍內傳播著!

    ……………………………………………………………………………………

    吾艾肖貝坐在辦公室裡認真地看著手上的報紙,張鵬飛的那篇署名文章他已經看過了不止三遍,他試圖從中解讀出不一樣的思維,可卻仍然想不通張鵬飛的真正用意。

    表面上看,張鵬飛只是為了與西北幹部和人民打成一片,在報紙上唱唱高調,體現他對西北工作的熱愛和關注。可是以吾艾肖貝的政治敏感性,他相信張鵬飛的目的不止如此。張鵬飛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到底為了什麼呢?

    吾艾肖貝放下報紙,抬頭看向一直也沒說話的政府秘書長春林,問道:「春林,你怎麼看?」

    「譁眾取寵,想讓西北幹部支持他?」

    「就這麼簡單?」吾艾肖貝的嘴角浮現出了譏諷的笑容,「他就想不到這篇文章出世後將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

    春林點點頭,說:「身為華夏最大省份的一把手,他發表如此言論,京城的領導們怎麼看啊!」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看來他為了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目的,連高層都不放在眼裡了,他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吾艾肖貝瞇著眼睛,難道這篇文章就是自己的機會?

    春林彷彿猜到了領導在想什麼,小聲道:「省長,我們要不要做些什麼?」

    「做些什麼……」吾艾肖貝重複了一遍。

    兩人正在猶豫著,房門被敲響,隨後一臉興奮神色的司馬阿木就衝了進來,手裡也拿著日報。司馬阿木剛要說什麼,一看省長和春林的神態,便笑道:「你們看到了?」

    吾艾肖貝指了指桌上的報紙,反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司馬阿木一屁股坐下了,說道:「他現在連高層都不放在眼裡了?即使為了討好西北的幹部,也不能發表這樣的文章和思想啊,他到底想做什麼?」

    「是啊,他到底想做什麼呢!」吾艾肖貝大惑不解,連對手的目的都不知道,讓他如何出手?

    司馬阿木分析道:「也許他只是想表達對西北人民和幹部的親切之意,一時激動也沒有想其它的。如果等他反應過來,看明白這篇文章中所隱藏的『反骨』,那麼或許會立即採取消除影響的辦法,並加以解釋。」

    秘書長春林對省長說道:「我認為司馬省長的分析很有道理,這是比較能說得通的,要不然無論張書記有何用意,也不敢得罪中央吧?這篇文章所表現出的思想應該不是他的本意,可能他在判斷上出了錯,沒想到會被別人誤解文章的主題思想。」

    吾艾肖貝點點頭,他有些被這兩個人說動了。他們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無論從哪個方面去解釋,都有些說不通。雖然張鵬飛膽子大,為了西北的工作會做出一些破格的事,但是吾艾肖貝不相信他連高層都敢得罪,敢且頂著犯政治路線錯誤的大帽子來達到個人目的。無論是從個人目的還是政治目的來說,這都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吾艾肖貝自認為瞭解張鵬飛,他從來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見省長沒說話,司馬阿木接著說道:「還有一種可能,或許他只是想表達一種簡單的思想,告訴秘書長想和西北的幹部拉近一些關係,結果秘書一時間頭腦發熱……」

    吾艾肖貝眼前一亮,這種情況不是不可能,所謂領導署名的文章,其實都是秘書所執筆。就連他自己,有時候太忙了,都顧不上去看秘書寫的東西,直接就讓發出去了。如果說這些思想不是張鵬飛的,而是秘書錢承亮代寫的,也可以解釋得通。

    「那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春林說:「如果我是他,知道錯誤之後,自然想辦法補救、解釋,控制文章的流量……」

    「嗯,」吾艾肖貝點點頭,看向春林說:「你和一些報紙、雜誌打聲招呼,讓他們馬上轉載張書記文章,一但媒體們傳播出去,那就無法控制了!既然張書記想法獨特,我們應該替他宣傳宣傳!」

    「真是好辦法!」司馬阿木拍了拍手。

    春林也明白了領導的用意,文章剛剛見報,外界應該還不知道情況,如果張鵬飛在還沒有傳播之前就控制了影響,那再出手就晚了。可如果現在就把文章發給媒體,那麼他就丟掉了先機。

    「我馬上就去!」春林起身就走。

    司馬阿木又拿起文章看了看,笑道:「他這種人輕易不犯錯,一但犯了就是大錯啊!這要是放在幾十年前,他這個省委書記就別想幹下去了!路線錯誤……這是很嚴重的政治事件!」

    吾艾肖貝沒說話,他的心還是懸著的,事實證明,張鵬飛是不能用常人的眼光來判斷的。他忽然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如果這次不是張鵬飛失誤,也不是秘書代寫文章出錯,那麼就只能表明張鵬飛真的別有用意,他到底想做什麼呢?

    想到這裡,他抬頭看向司馬阿木,問道:「司馬,如果這就是他的意見和想法,你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司馬阿木搖搖頭,說道:「我覺得不可能,他沒這麼傻,無論他想做什麼,也不會毀了自己的前途!」

    「哎,他真是迷一樣的人物啊,總讓人捉摸不透!當你感覺瞭解他的時候,他往往做出驚人之舉,讓你感覺對他一無所知!」

    吾艾肖貝皺緊了眉頭,只不過是一篇偏激的文章,卻讓他十分緊張。他擔心這又是張鵬飛的什麼陷阱。事實證明,沒有張鵬飛不敢做的,只是你想不到的。

    「不用再想了,即使他有什麼陰謀,迷題很快就會解開!」司馬阿木說道。

    吾艾肖貝擠出一絲苦笑,他不怕陰謀,怕的是猜不透他是陰謀還是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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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鵬飛的文章已經傳進了中南海,金主任剛從秘書手中接過文章,還沒等看完就站了起來,直奔韋遠方的辦公室。金主任有一項工作和白世傑差不多,他的秘書團隊每天都會搜集各省的日報,研究重點文章進行分析,用以判斷各個省的政治動向。

    張鵬飛的文章著實把金主任嚇了一跳,以多年的政治素養,他能相信這篇文章將為華夏政壇帶來多麼大的轟動影響。西北原本就不太平,現在張鵬飛又展現出如此思想,國內外肯定會解讀出很多想法。

    金主任越想越怕,是張鵬飛犯了糊塗還是他身邊的工作人員犯糊塗?金主任同西北的幹部一樣,無法相信這就是張鵬飛要表達的東西!等他走進韋遠方的辦公室時,腿都有些顫抖。

    「老金,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生病了嗎?」韋遠方抬頭一看金主任的臉色嚇了一跳。

    「首長,這……您看看……」金主任免強振定下來,把文章擺在韋遠方面前。

    「是什麼?」韋遠方拿了起來。

    「張鵬飛的一篇文章,表達的思想很嚇人!」

    「嚇人?」韋遠方笑了笑,不再多說,低頭看了起來。

    果然,韋遠方先看了一遍,臉色不太好看,不過他並沒有馬上表態,而是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臉色這才恢復了平靜。

    「首長,張鵬飛這是要幹什麼啊!」

    「老金,你別激動,文章都看完了嗎?」

    「看了一半。」金主任如實回答。

    韋遠方微微一笑,說道:「你再好好看看,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金主任疑惑地又看了一遍,若有所思地說道:「或許他的有些想法是對的,但是一些言詞容易讓人誤會啊,說法太過激了,會被人胡亂猜測的!」

    韋遠方點點頭,說道:「其實他是好心,不過正如你所說文章的用語和寫法有些過激。但是我明白他的用意,他要表達的不是說西北獨立,而是……」

    金主任說:「無論他想表達什麼,這篇文章都會引起爭議,難道他想用這種方式吸引全國人民的關注嗎?他就是用這種方式告訴外界,他多麼重視西北的工作?」

    「有爭議不是壞事,張鵬飛是想告訴大家他已經和西北融為了一體,你明白嗎?」

    「這……」金主任皺起了眉頭。

    張鵬飛之前已經同韋遠方談過了,他自然明白張鵬飛的用意,所以能夠以正常角度去看這篇文章。但是他同樣明白,張鵬飛有意讓文章看起來偏激,為的就是引發話題討論,從而吸引大眾的關注。張鵬飛的政治手腕和他們這些人都不同,他在政治上有一股「邪氣」,總是能劍走偏鋒。這兩天韋遠方也想了很多,他已經全然明白了張鵬飛在西北的改革政策,也知道他將來要做什麼,對他還算放心,不太擔心西北真出什麼亂子。

    金主任疑惑地問道:「他真的就不怕被誤解,不怕爭議?」

    「有爭議不好嗎?或許他覺得這對西北的將來發展有好處,有更多的人關注……不是壞事!」韋遠方意味深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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