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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十一:大漠風雲成一統 1350成王敗寇 文 / 東小北

    1350成王敗寇

    張鵬飛大肆宣傳自我意見,並且針對西海的做法出乎了吾艾肖貝的意料,他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純文字)吾艾肖貝以為張鵬飛頂多會借勢提升他在安族人民當中的形象,卻沒想到隨後,張鵬飛把宣傳的輿論導向指向西海,劍指張泉。他一改之前「軟弱」的形象,毫不掩飾地對西海省委在這件事的處理方式上提出了嚴厲批評。在張鵬飛的領導下,西北省委宣傳部向西海展開了強力的攻勢,似乎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吾艾肖貝不明白手握勝券的張鵬飛何苦這麼做,他更不知道,幾天以前的張鵬飛也沒想這麼幹。通過劉老爺子的一翻教導,張鵬飛才決定找回本性。這件事對張泉來說已經是死局,無張鵬飛怎麼做都沒有後顧之憂。當韋遠方聽說他的做法後也沒有發火,反而對金主任說這才是張鵬飛!可見劉老爺子的提醒多麼重要!如果張鵬飛繼續畏首畏尾,過多在乎政治上的得失,那就真的在高層心中失分了。

    劉老爺子說得沒錯,韋遠方最看重的就是張鵬飛身上與別人不同的個性,如果他今後完全從政治角度出發乾工作,他的印象分會越來越低。

    通過幾天的調查,事件真相也浮出水面,同之前鄭一波的調查結果一樣,安族工人完全是被誣蔑的,事件起因源於西海本地工人的報復。張泉反應迅速,不但撤掉了參與辦這個案件的基層幹警,還提出處分領導幹部,同時自己也請求上級的處分。

    結果出來後,解東方在西海召開了辦公大會,把部分安族工人代表請到了現場,代表高層再次向他們道歉、正名。張泉也向安族工人表達了歉意,並表示今後將加大對安族工人的關心和愛護。

    隨後,解東方宣佈了處理意見,主辦這個案件的西海政法委書記、西海省委常委李進城被免職,西海省公安廳副廳長也被免職,其餘參與這個案件調查的幹部也受到了處分。面對這樣的結果,安族工人喜極而泣,這樣的處理不可謂不嚴厲。至於張泉,解東方只是口頭提出了批評,並沒有多說什麼。

    會議的最後,張泉做出自我檢討,並向西北省委表示道歉。他表示今後要與西北省通力合作,維護西部的團結、穩定、發展,西海將與西北共同進退,不會因為這次不和諧的事件影響兩省關係。張泉表示會重視安族工人在西海的利益,並要求用工企業尊重少數民族員工的信仰和生活習慣,並要做好勞動保障等各項工作……

    張泉的做法都在張鵬飛預料之中,他回到西北省後並沒有閒著,而是帶隊深入安族人企業、居民區調研,傳達高層對安族人的關心,並且表態今後會更加重視安族人民的利益,同時也對在西海發生的事件向安族人表示道歉,他誠懇地表示沒有照顧好西北百姓。

    安族百姓對張鵬飛的態度很好,本來他們對這位新書記就給予厚望,再通過這件事,張鵬飛在基層的呼聲越來越高了。張鵬飛入職西北以來,雖然沒幹什麼大事,看似沒有什麼建樹,但是確確實實抓了幾件小事,這在基層的影響很大。再有前不久對雪狼兵團的剿滅,也讓人看到了他凶狠的一面。張鵬飛在西北的聲譽正處於一個穩步上升的局面,張泉搞的這件事反而成全了張鵬飛。

    張鵬飛帶隊走訪完之後,並沒有同意基層政府的宴請,而是回到省委機關食堂用餐。他已經很久沒在機關食堂用餐了,這裡情形和年前沒什麼不同,看上去還是那麼陳舊,包括西北迎賓館,裝修風格都很老了。

    白世傑、江小米陪著張鵬飛,身邊沒有其它幹部。張鵬飛環顧一周,淡淡地說道:「我記得省長曾經說過,好像要對迎賓館和機關食堂大修吧?」

    白世傑心念一動,小聲道:「這是去年的工作計劃。」

    「那怎麼還沒有修?」張鵬飛皺了下眉頭。

    「或許沒有錢吧……」白世傑看了眼張鵬飛。

    張鵬飛微微一笑,說道:「是沒錢,還是錢用到了別處?」

    白世傑明白領導的用意,說道:「要不我跟一跟?」

    「算了,先別聲張,心裡有數就好了。」張鵬飛說道。

    白世傑不再多說,他明白領導幾次提到這件事,肯定別有用意。他記得張書記年前到機關食堂時還發了火,後來省政府那邊表態要對食堂和迎賓館大修,後來此事就不了了之了,難道還有內情?江小米剛過來沒多久,不明白這裡面的玄機,見到兩位領導似乎有什麼隱瞞,也就沒有多問。

    飯菜陸續端了上來,張鵬飛指著江小米問白世傑:「這個助手怎麼樣?」

    白世傑笑道:「江主任能力出眾,融入陌生環境也很迅速,最近有她調理,省委辦的日常工作很順利,我現在輕閒了很多。」

    江小米謙虛地說道:「一切還不都是秘書長領導有方,要不是有您給我出謀化策,我也不會有今天的進步。」

    「呵呵,還是你天資過人啊!」白世傑聽到江小米沒有貪功,心裡很高興。

    張鵬飛見他們兩人合作愉快,也就放了心,對江小米說:「你要認真向秘書長學習,他可是西北的官場教父啊!」

    白世傑連連擺手:「張書記您可就別挖苦我啦,我可真沒那個能力!」

    江小米微微一笑,說道:「秘記看人一向很準的,他說您是教父,那就一定是教父!」

    「呵呵,不敢當啊!」白世傑有些飄飄然,隨後笑道:「西海的事終於有結果了,我們可以放鬆一下了!」

    「是啊!」江小米附和道:「真沒想到實際情況是這樣的,原來我們安族人被冤枉了!這種現象其實不單西海獨有,我想各地對安族人都有偏見吧?」

    張鵬飛歎息道:「沒錯,這是一個很嚴重的社會性的****。當然,除掉對一些少數民族的偏見,我們每個地區都有地方保護主義,都有排外的思想。當地人對所有外地人都有看法,這就是現實啊!」

    白世傑臉色沉重,搖頭道:「這確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好在通過這件事,各地對我們安族人的看法應該會有所好轉。」

    「作用不會太大,安族人在其它省份的犯罪率確實高,特別是小偷小摸案件,其它地方也不好管。」張鵬飛對於這樣的現實很無奈。

    白世傑和江小米見領導臉色沉重,都主動放下了筷子。

    「瞧我,吃飯吧,聊點開心的事!」張鵬飛示意兩人邊吃邊聊,問道:「小米,考古合作那個事談得怎麼樣了?」

    一提到這件事,江小米的臉上就佈滿了愁雲,歎氣道:「雖然對方做出了讓步,但是和我們的底線還有一定的距離,我還在爭取。」

    「不用著急,談判沒有那麼容易的。」張鵬飛微微一笑:「再說別看已經開春了,但是西北一些地方的凍土層還沒有完全化開,有了錢也不能馬上動工。」

    江小米說:「我不是急著動工,而是想提前準備一下,沒有錢是不行的!」

    「哎,這個事怪我!」張鵬飛拍了下腦門,笑道:「讓你組建工作組後,還沒有給你撥過錢吧?」

    江小米點點頭,說道:「我是想讓對方先拿出一部分資金,沒想到談判這麼難。」

    張鵬飛看向白世傑說:「省委能不能先墊資?」

    「少量是沒問題的。」白世傑連口答應下來:「但是後期還要補上。」

    「那你先拿出一部分來,後期再讓小米給你補上。」

    「可以。」

    江小米感激地看向張鵬飛,又對白世傑說:「有了省委的支持,先期工作就可以展開了。」

    「江主任,以後有什麼難題就對我提,我們盡量一起解決。」白世傑說道,想在張鵬飛面前表現一下對江小米的關心,對於這兩人的關係,白世傑心裡一直都有疑問。對於某種特殊關係而言,寧可信其有。

    「多謝秘書長的支持。」

    張鵬飛對白世傑笑道:「省委的工作有了你們兩個在,我就可以放心啦!」

    江小米慚愧地說道:「張書記,我一定努力把合作談好。」

    「嗯,吃飯吧,下午還要工作。」張鵬飛對於談判的事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一切早在他的心裡。現在看到江小米為這件事如此上火,他想著回去後和梅子婷打聲招呼,讓她的人差不多就行了,別把戲演得太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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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海省迎賓館的豪華套房裡,張泉正在陪著解東方聊天。

    「您……您明天就回去?」張泉顯得很吃驚的樣子,立即挽留道:「解書記,您難得來一趟,我建議在西海各地看看,怎麼樣?」

    在張泉的心裡,巴不得解東方早日離開呢。

    解東方認真地說道:「現在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我相信經過這次的教訓,你們也明白今後怎麼做了,我留下去還有何用?」

    「我是想請您視察一下西海的工作……」張泉言不由衷地說道。

    「呵呵……算了吧,張大書記啊,我在這裡你們還能安心工作嘛?我看咱就別說假話啦,你要真把我勸得留下來了,西海的幹部還不罵娘啊?」

    「怎麼會呢,我……我說的是真心話。」張泉老臉一紅,頗為尷尬,沒想到解東方這麼不給面子。

    「西海工作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拋開這件事不提,你的成績大家都知道,你放心吧。」解東方當然知道張泉害怕什麼,所以就打消了他的顧慮。

    張泉激動地說:「多謝解書記的理解,還希望您回去後替我美言幾句,呵呵,在一號首長面前能替我解釋一下。」

    「該說的話我會說的,這件事雖然你有責任,但也是一場意外吧,你也別太往心裡去。」解東方勸解道。

    「我明白,有了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張泉心中稍安,知道解東方不會亂說了。

    「不過,」解東方話鋒一轉,「這件事的影響太壞了,你在安族人心中……恐怕是留下案底了,今後一定要注意啊!」

    張泉訕訕地點頭,說:「我會注意,其實這件事……我也沒想到下面的幹部會瞞著我,我……」

    「上面的幹部為何瞞著你,想過沒有?」解東方一針見血地問道。

    「我明白,是我自己本身對安族人不夠重視,對他們不夠瞭解,才導致一些人胡亂揣摩,誤會了我的意思。」張泉實話實說道。

    「你清楚就好,觀念需要改正。」解東方微微一笑。

    「是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呵呵……」張泉心想要不是這次的失誤也不會被張鵬飛鑽了空子。

    「九天的事……怎麼樣了?」解東方冷不防地問道。

    「呃……他的事我不太瞭解。」張泉表情僵硬地回答,說完之後又覺得不妥,兒子都被公安抓進去了,你還不關心?想到這裡,他又補充道:「已經被放出來了,在經濟上是有一些問題的,全怪我啊,沒有教育好他!」

    「孩子們的事……沒辦法,他們這一代人天生優越,希望以後不會出問題吧。我之前聽說牽扯了命案,現在被放出來了,那應該說明是沒事了。」

    「嗯,命案確實和他無關。」張泉點點頭,他不明白解東方提到張九天敲打自己是為了什麼。

    解東方語重心長地說道:「老張啊,你剛才也說過一失足成千古恨,你還年輕,可不能因為一些小事毀了前程。我奉勸你一句,要管好九天。」

    張泉抬頭盯著解東方看了看,默默地點頭,難道他擔心兒子鬧出更大的事情?想到這裡,他不禁想到了西北的張鵬飛。

    張泉琢磨了一下,說道:「這件事的發生讓西北省對我們有看法了,最近我注意了一下西北方面的報導,看來他們對我很不滿啊!」

    解東方微微一笑,問道:「他們批評西海了?」

    「官方到是沒有,只不過……」

    「你感到了壓力?」

    「我想是不是應該和西北的張鵬飛同志解釋一下,然後……」

    「我看不用吧?」解東方擺擺手:「你已經向西北省委道歉了,事情已經解決,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張泉認真地說道:「我怕張鵬飛同志對我有誤會,別以為我是故意針對他們……」

    「不會的,張鵬飛還沒那麼小氣,你放心吧!至於媒體上面的報道,過一陣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張泉是想提醒解東方,別讓張鵬飛太過分,西北的媒體整天罵他,時間久了也不是好事。

    「張鵬飛是有分寸的人,這件事讓安族人群起激憤,他要再不出聲,西北省委也要被圍了!」解東方冷笑道。

    張泉一陣尷尬,點頭道:「是啊,說到底還是我惹得禍,被人罵也是應該的。」

    「呵呵,不要那麼悲觀。」解東方揮揮手:「回去休息吧。」

    張泉見解東方不願意再談下去,便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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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泉沒有回辦公室,直接回到了家中,一進門就看到了張九天。張九天也剛剛進門沒多久,身邊還放著拉桿箱。張泉知道他今天回來,才急忙趕回家看他。張九天臉都沒洗,滿臉胡茬,好像老了十歲。

    張九天看到張泉進門,低低地打了聲招呼:「爸……」

    張泉點點頭,疲倦地坐在沙發上,左右沒有看到老伴,問道:「你媽呢?」

    「她去買菜了……」

    「嗯,是應該買點菜慶祝一下。九天啊,案子全結了吧?」

    「沒事了,什麼也沒有了……」張九天雙手抱頭,恨得咬牙切齒。「爸,這件事一定是張鵬飛搞的,不然……紀委那邊不會鬧得這麼大動靜。蘇偉……蘇偉是就是他的小弟!」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之前你不也搞過他嗎?」張泉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成王敗寇,勝者為王,這個道理還不懂?九天啊,我希望你能成熟起來!這件事不算什麼,要說怪……也應該怪我!張鵬飛針對的不是你,而是我!當初我就不應該讓你參與,結果……是我低估了他,再說……我也沒想到你會有這麼多的問題!如果你是乾淨的,也不會是這個結果!」

    張泉越說越氣憤,提到不急氣的兒子,無奈地說道:「九天啊,我曾經和你說過,不在乎你去經商,也不在乎你利用我的人脈和地位,但是不能賺不乾淨的錢,可你呢?」

    張九天嘴皮子動了動,無話可以辯駁,自知理虧。

    「說到底還是怪你自己!」張泉無奈地說道。

    張九天不服氣地喊道:「他也太狠了一點,差點要了我的全部身家,還差點要了我的命!」

    「兒子,當初你參與這件事我就說過,政治和商場不同,敗了就是敗了,你也別怪張鵬飛,換成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不甘心,要不是酒廠那事出了點意外,也不會被他抓住把柄!爸,我不甘心,一定要報仇!」

    「放屁!」張泉憤怒地看向張九天:「你胡說什麼!老老實實在西海呆著,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我不,我一定要報仇!」張九天揮拳砸著茶几,可見他有多麼的氣憤。

    「你給我冷靜!」張泉按住兒子,「不要再給我惹禍了!」

    「爸,我不甘心!」張九天雙目通紅,那是一對殺人的眼睛。

    張泉歎息一聲,撫摸著兒子的頭說:「九天,我明白你的感受,先忍一忍,過一陣就好了。爸以後替你報仇,好嗎?」

    張九天垂著頭沒說話,雙拳緊握。

    「好了,像個男人一樣!」張泉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靠在沙發上說:「最近發生的事有點麻煩,我們都要低調一些。」

    張九天還是沒說話,就像沒聽到他在說什麼一樣。

    「等這陣子過去就好了,你還沒有失敗,錢沒了可以再賺,急什麼!」

    「爸,我想睡覺。」張九天說完,起身回了房間。

    張泉無奈地搖搖頭,他知道兒子一下子從天上掉到地下,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他高高在上習慣了,突然被打回原形,換成誰也不可能馬上接受。張泉看著寶貝兒子那失落的背影,更加深了對張鵬飛的恨意。

    外面有人敲門,張泉還以為老伴買菜回來了,走過去一看竟然是李進城。幾天而已,李進城的頭髮已經白了一半。看到這位老部下變成這樣,張泉無顏面對,低聲道:「進城啊,你怎麼來了!」

    「書記,我……我心裡不痛快,想和您說說話,或許以後就沒機會了……」李進城雙目空洞,沒有任何精氣神地說道。

    「進城,不要這麼說,我的家門永遠向你敞開!」張泉把李進城拉進來,親手替他泡了一杯茶。

    「書記,我……我委屈……」李進城說著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進城啊,我知道你委屈,可是要以大局為重啊!」張泉心裡也很不舒服,其實這件事和李進城沒什麼關係,誰讓他是政法委書記了呢,只能是他替罪了!

    「書記,我……我是不是……」

    「進城,不要亂想,等這件事緩一緩,我把你調到政協,怎麼樣?」

    李進城點點頭,他知道對張泉而言要給自己安排一個政協副主席的位子應該不難。

    「哎,這件事怪我,不怪你!」張泉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書記,您別這麼說。」李進城看到了一旁的拉桿箱,問道:「九天……回來了,他沒事了?」

    「回來了,最近……操心的事多啊!」張泉眉頭緊鎖,說道:「別走了,晚上陪我喝喝酒,你也勸勸九天。」

    李進城點點頭,還是第一次看到老領導要借酒消愁。張鵬飛,真的這麼厲害嗎?

    張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臉色蒼白地說道:「進城,我一定要替你討回公道!」

    「公道?」李進城苦笑了一聲,公道對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了,敗了就是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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