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小說`]彭翔掃了眼面前站著的這幾位,冷笑道:「什麼規矩?」
「你……裝傻是不是?」古麗切森身後的兄弟氣得夠嗆:「別以為跟著張書記混就了不起,這是小車班,一切都要聽我們大哥的!」
「放屁!」林輝鐵拳砸著桌子就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身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怎麼……你還想打架?」
「打架怎麼了,我還怕你們?」林輝嘴角浮現出微笑,他們這種人最喜歡的就是打架,平時在隊裡戰友們三天不在一起打就會覺得身上不舒服。跟在張鵬飛身邊後,林輝天天喊著閒得骨頭疼,現在有了發洩的機會,他非常興奮。
「林子!」彭翔叫了一聲,微笑著看向古麗切森和他身後的弟兄們,問道:「我兄弟脾氣不好,哥幾個別當回事。我是真的不明白,小車班什麼地方要聽大哥的?誰是大哥?」
古麗切森氣得身體發抖,本想讓這兩個傢伙懂點禮貌,卻沒想到這兩人軟硬不吃,明顯不給面子。再這麼下去,他的威風就被壓制住了。想到這裡,古麗切森清了清嗓子,微笑道:「兄弟,他們開個玩笑,小車班也沒什麼事,不過我是小車班的副班長。那個……但凡有新人進來,總要請大家吃頓飯表示表示吧?」
「呵呵……」彭翔笑著反問道:「副班長,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三,怎麼了?」
「我三十六了。」彭翔微微一笑:「我比你們都大吧,你們不叫我一聲大哥,也不能叫我兄弟吧?」
「你……」古麗切森實在忍不下去了,手掌拍在桌子上說:「反正我是小車班的副班長,這裡的工作由我說了算!」
「別的事我管不著,」彭翔針鋒相對:「但是我和林子是張書記的司機,我們也只有張書記一個領導,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什麼意思?」古麗切森在小車班混了這麼久,還沒見過這麼牛的新人。
「你不懂人話嗎?」林輝可就沒那麼客氣了,虎視眈眈地指著幾個人喊道:「誰是副班長和我們無關,我們就是張書記的司機,你們幹你們的,我們玩我們的。就憑你們這幾顆大蔥,少**的裝蒜!」
「你小子怎麼說話呢?」古麗切森火大了,「知不知道什麼叫先來後到?我知道你們是跟著張書記的,但是也要從聽小車班的統一指揮,不能目中無人!你可以不把我當回事,但是……你們今後就不想在機關混了?你們眼中就沒有任何領導了?」
「領導?你也算領導?」林輝大笑起來:「不就給領導開個小破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牛什麼啊?」
彭翔知道古麗切森等人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了,他覺得應該再加把勁兒,便說:「你要真想在小車班豎立一個領導,我也同意,我和林子沒來之前,你是副班長,因為你是阿布書記的司機。現在我們來了,我們又是張書記的司機。按照你的理論,張書記領導阿布書記,我們是不是要領導你啊?既然這樣,你去給我倒杯茶,剛才的事就這麼算了吧!」
「你**的算老幾,我夠忍你的了!」古麗切森就是好脾氣也受不了這樣的侮辱,怎麼說自己也是小車班的領導。被一個新人這樣挑釁,他要再不動手就被身後的弟兄瞧不起了。古麗切森一咬牙,揮拳就打向彭翔。
彭翔坐在那裡都沒動地方,只是抬腿踢向他的小腿。
就聽「砰」的一聲響,古麗切森就跪在了彭翔面前。
「哈哈,知道錯就行了,不用下跪!」林輝在一旁大笑。
「我x你媽!」古麗切森爬起來整個人向林輝撲去,大喊道:「兄弟們,給我打!出事我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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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飛正準備下班的時候,白世傑風風火火地衝進來,一臉扭曲的表情:「張書記,小車班出事了!」
「小車班?」張鵬飛不解地看向白世傑,苦笑道:「出什麼事,這點小事不用向我匯報了吧?」
白世傑急得滿頭是汗,語無倫次地說:「打架了……是小彭他們,小車班打起來了!」
「什麼?」張鵬飛心頭一驚,彭翔是穩重的人,這些年跟在身邊智慧提高了不少,怎麼會如此沉不住氣?這裡頭肯定有原因,否則他做出這種事。
張鵬飛穩了穩心神,不可思議地問道:「打架?怎麼會打起來?」
「我現在也不清楚,剛接到電話就過來了,阿布書記已經……趕過去了!」
「阿布書記?」張鵬飛皺著眉頭,苦笑道:「老白啊,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這事和阿布書記又有什麼關係?」
白世傑一身冷汗,他知道這件事處理不好,他是有責任的。{免費小說}他小心回答:「張書記,事情是這樣的,被打的人裡有阿布書記的司機,也是小車班的副班長,那個……」
張鵬飛聽明白了,略微一想也能猜出彭翔碰到了什麼,他選擇這樣的方式,肯定有其主意。張鵬飛不再擔心,而是打斷白世傑的話,板著臉說:「你不是說還不瞭解情況嗎?那怎麼知道被打的是阿布書記的司機,你的意思……小彭是打人者?」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白世傑知道事情麻煩了,要怪就怪自己沒有做好小車班的工作,沒有讓那幫小子知道彭翔和林輝的真正身份,不然就不會鬧出這樣的事了。現在鬧成這樣,搞不好張書記和阿布愛德江都會對自己有想法的。阿布愛德江護犢子是出了名的,他司機被打不就是他被打嗎,他能放過彭翔?可張書記這邊……白世傑有點頭疼了,索性說道:「張書記,具體情況我真不知道,您看……是不是也去看看?」
「這麼點小事……不用我去了吧?」張鵬飛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既然阿布愛德江已經去了,他就不應該馬上去。他瞭解彭翔,敢做出這樣的事,肯定想好了退路。
「張書記,」白世傑幾乎要求張鵬飛了,吱唔道:「阿布書記已經去了,您……」
「老白啊,這麼點小事你處理就好了,我就不過去了。」張鵬飛揮揮手。
「張書記,我認為……」
「這事全權交給你了,怎麼……堂堂的秘書長連個小車班都管理不好?」張鵬飛有些翻臉了。
「呃……那……那我去看看,隨時向您匯報。」白世傑硬著頭皮退了出去,站在門外想哭。他明白張鵬飛的想法,擺明了是把難題交給他處理。這事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張鵬飛也是想通過此事考驗他。
張鵬飛起身在辦公室裡徘徊,琢磨著彭翔是怎麼想的。這事既然牽扯到阿布愛德江,張鵬飛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彭翔的用意。他的嘴角微微一笑,越來越覺得彭翔聰明,用起來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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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世傑一邊走一邊尋思著如何解決,剛走到小車班門外就聽到阿布書記的怒罵:「小車班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司機,馬上給我開除,你不配給領導開車!」
白世傑聽到阿布愛德江的罵聲,突然靈機一動,停下腳步躲在了外面,他不打算進去了,看看情況再說。
「請問阿布書記,我這樣的司機怎麼了?」
「你……你……」阿布書記當了一輩子領導,還頭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滾,你給我滾,你被開除了!」
「阿布書記,你憑什麼開除我?」
「不服是吧?好……我告訴你,你……你……」阿布氣得聲音發顫:「你在辦公時間打架,就憑這個就可以開除你!」
「那他們呢?難道您的司機打人就不被開除,張書記的司機打人就被開除,你們都欺負新人是不是?」彭翔扯著嗓子高喊。
「就是,他們那麼多人打我們倆個,你只開除我們,這公平嗎?」林輝在一旁附和道。
躲在門後的白世傑樂了,他知道自己不進去是對的。聽了彭翔和林輝的話,他越發感覺這件事不簡單了。這完全是意外,還是……張鵬飛設計好的?如果真是設計好的,感覺又不像。可如果不是設計好的,雖然彭翔他們是警衛員的身份,但也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吧?白世傑越想越感覺麻煩,索性繼續偷聽下去。
「他打你們?」阿布指著東倒西歪倒在地上的古麗切森等人:「你看看他們的樣子,誰打誰還用我說嗎?」
彭翔冷笑道:「他們打架打輸還有理了?他們那麼多人,我們就兩個,難道他們還有理了?」
「你……這事我說了算,你倆現在就給我離開,你們不用幹了!」阿布氣得恨不得撲上去痛打一頓,張鵬飛的司機憑什麼這麼牛!
「阿布書記,您沒資格開除我們,也沒這個權利!我們只聽從張書記的領導!」
「你是省委副書記,你是小車班的司機,我說開除就開除你們,你們現在馬上就給我滾!」
「您說的?」彭翔私毫也不畏懼,與他針鋒相對。
「我說的怎麼了?」阿布書記一臉冷笑,小樣我還治不了你?
「阿布書記,我怕您後悔,我倆今天離開,明天還得回來!而且還不是這麼回來的!」彭翔盯著阿布愛德江的眼睛:「您想好了?」
「滾!」阿布愛德江氣得臉都白了。
彭翔微微一笑,看向林輝說:「林子,您說怎麼辦?」
林輝更沒把阿布愛德江放在眼裡,反問道:「他誰啊?」
「省委副書記。」彭翔淡淡地回答。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彷彿在說相聲似的,眼裡根本就沒有領導。
「哦,省委書記和省委副書記……誰官大?」林輝又問道。
「張書記是一把手。」彭翔忍住笑回答。
「哦,那他是幾把手?」
「他……吾艾省長是省委的二把手。」彭翔回答,那意思彷彿在說阿布愛德江在省委裡頭排不上號。
「你……你們快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了!」阿布愛德江氣得差點吐血,有這麼羞辱省委副書記的嗎?
躲在門外的白世傑苦著臉,他不知道如何處理,更猜不透事情鬧成這樣,張書記要如何解決。這兩人雖說是軍人,不受省委的管轄,可是誰給他們的膽子呢?
林輝沒理阿布愛德江,一**坐在了椅子上,看向他說:「你讓我們走我們就走,你當自己是誰啊?」
「我們只聽首長的命令!」
「你……」阿布愛德江沒轍了,他們這種人都習慣了耍威風,碰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快去把白秘書長找過來!」阿布指著旁邊的辦公廳副主任說道:「在這看了半天,你們是死人嗎?」
「我……」副主任臉色一紅,不敢說話。
小車班裡除了司機,已經趕來了好幾位幹部,親眼目睹著阿布愛德江被彭翔和林輝奚落,他們不知如何是好。彭翔和林輝可是張書記的人,他們兩邊都不敢得罪,也就不敢說話。這樣的態度更惹阿布愛德江發火。
「快去啊!」阿布的臉已經紅成了豬肝色,真沒想到連兩個小司機都管不了。
躲在門外的白世傑一看不好,推門走進來,就像剛到似的,問阿布愛德江:「阿布書記,事情都調查清楚了?您看要如何處理?」
「還用調查?」阿布氣呼呼地指著倒在地上的那些司機:「你看看他們都傷成什麼樣了!」
「哎喲……啊……疼啊……」聽到領導發話,古麗切森又痛叫起來。
「行了,別叫了!」阿布愛德江抽出了一支煙。
白世傑一臉為難地看向彭翔,問道:「怎麼回事?」
「他們幾個欺負新人,我和林子就和他們吵了起來,沒想到他們就找我們倆,我們倆沒辦法才……才反抗的。」彭翔「委屈」地說道,做勢揉了揉肩頭。
「那這事……」
「還問什麼!」阿布愛德江衝著白世傑發火:「他們都開除了,除名……這樣的人怎麼能留在省委工作!」
「這……阿布書記,他們的檔案不歸省委管,這個……」
「不就是兩個小車司機嗎?怎麼不歸省委管?」說到這裡,阿布愛德江突然想起了什麼,心中一驚,預感到不妙。不過又一想,軍人怎麼了,軍人就能和領導頂嘴打架?他的心便沉穩下來,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們是張書記帶來的,不過張書記也是一位懂規矩的領導,怎麼能允許司機打人呢?你去把張書記請來,這事也只有他能辦了!」
白世傑心說張書記不就等著這句話呢嗎,只好說:「阿布書記,我剛從張書記那裡過來,他的意思是這事交給我們處理就行了,他不出面了。」
「他不出面……」阿布愛德江氣道:「他的人我們管不了!」
彭翔附和道:「我們只聽首長的!」
白世傑看了眼阿布愛德江,心想他今天可算是丟人丟到家了,屢次被張鵬飛玩弄,看來張鵬飛還真是記仇的人啊!白世傑便說:「那我去請張書記。」
「哼!」阿布愛德江指著辦公廳的幾位幹部,「你們能解決事啊?」
幾人滿臉羞愧,打了聲招呼趕緊退了出去。
「你們等著!」眾人都離開後,阿布愛德江指著彭翔的鼻子說道。
「阿布書記,」彭翔微笑道:「我說了,我們只聽首長的,即使張書記來了,我們也不能聽他的!」
「你們的首長是誰?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我就不信沒人收拾得了你們!」
「中央軍委。」林輝搶著回答道。
「你們……」阿布愛德江趁底沒話說了,他發覺掉入了一個天大的陷阱,難道今天就要栽根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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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長辦公室,省政府秘書長伊力巴巴來到吾艾肖貝面前匯報道:「就在剛才,張書記的司機大鬧小車班,把以阿布書記司機為首的幾人打傷了。阿布書記已經趕過去了!」
「什麼……阿布去了?」
「是的。」
「完了……他要吃虧……」吾艾肖貝不安地捏著額頭。
白世傑重新回到張鵬飛的辦公室,心理上就沒那麼大的壓力了。他進門就說:「張書記,阿布書記請您去一下,這事我們處理不了。」
「怎麼就處理不了?」
「彭翔……不受省委的控制,阿布書記想開除他!」
「我看也應該開除,走……我就不信沒人管得了他!」張鵬飛氣呼呼地站起來,這次沒有半點猶豫。
五分鐘之後,兩人來到了小車班,張鵬飛一進門就皺起了眉頭。那些小車司機還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阿布愛德江為了保護現場,一直也沒讓他們起來。辦公室裡桌椅橫翻,場面慘不忍睹。
張鵬飛掃了一圈,指著地上的司機說:「你們身上被打了,腦子也被打了嗎?還不去醫務室,躺在地上等死嗎?」
「我們……」古麗切森差點沒哭出來,還等著張書記來主持公道呢,沒想到人家上來就衝著他們發火。
阿布愛德江的臉上也掛不住了,可偏生無話可說。從張鵬飛的角度來講,他的話不無道理。白世傑過來打圓場,說:「你們先出去吧,還呆在這幹什麼?這件事省委會調查清楚的!」
幾位被彭翔和林輝當成沙袋一樣揍得鼻青臉腫的小車司機不能再躺著了,只好爬起來,悄悄地溜了出去。古麗切森走的時候不忘看了阿布愛德江一眼,見領導沒什麼表示,又看向彭翔,迎著他那凶狠的目光嚇得一哆嗦,差點撞門板上。
大家都離開後,張鵬飛的臉色才溫和下來,看向阿布愛德江問道:「阿布書記,什麼事情處理不了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您的司機我還真處理不了,您問他吧!」阿布愛德江指著彭翔說道。
張鵬飛看向彭翔,問道:「說說吧,怎麼回事!」
彭翔便原原本本把事情說了一遍,林輝在一旁添油加醋。雖說兩人有些誇張,但確實有事實依據,聽起來不像假話。阿布愛德江越聽越心涼,他絲毫不懷疑彭翔說了假話,他相信古麗切森能幹出這種事。他現在才知道後悔,當初把此事想得簡單了。
張鵬飛聽完之後,憤怒地拍著桌子說:「即使這樣打人就有理了?你們不知道那是阿布書記的司機嗎?你們打他的司機就是打阿布書記,你們還懂不懂規矩?」
「咕嚕」一聲,阿布差點氣倒。
「我……我們受到首長的命令保護領導,不能受欺負!」林輝頂嘴道。
「不能受欺負?好……那我現在問你,你們說這事怎麼處理?」
「我們聽首長的!反正事情也做了,人也打了!」彭翔理直氣壯地喊道。
「你們還有理了!」張鵬飛憤怒地看向阿布書記:「您說怎麼辦?」
「要我說……就應該開除!不過……他們是您的司機,您處理吧。」
「好,那就開除,你們可以離開了!」張鵬飛指著門口說道。
「報告首長!」彭翔敬了個軍禮,然後才說:「我們受軍委指派保護您的安全,如果沒有軍委的命令,我們不會離開的!」
「你們兩個混蛋,我還收拾不了你們是不是?」張鵬飛氣得拍著桌子:「我現在就給你們的主管領導打電話!」
「張書記,從保衛守則來說,我們沒有錯!只要我們認為對您有危險的人物,就有權不通過您而做出反應,甚至掏槍射擊!」林輝挺直身體拍了拍胸口。
「這……」張鵬飛為難地看向阿布書記,頗為尷尬。
「首長,這是我們的證件,省委小車班沒有權利命令我們,這是他們自找的!」彭翔說完,把兩人的證件擺在了阿布愛德江面前。
阿布愛德江明白大勢已去,他今天算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起身道:「張書記,這事就算了吧。」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事我必須向你們領導匯報!」張鵬飛「怒氣沖沖」地指著彭翔和林輝喊道。
門外,阿布愛德江揉了揉疼痛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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