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張鵬飛剛剛參加完雙林省代表團審議《政府工作報告》的全體會議後,走出雙林省會議室,迎面碰到了遼東省長朱權。《純》張鵬飛曾經不止一次見過朱權,對他的印象十分好。朱權從金寧市委書記到遼東省的省長,只用了短短三年的時間,也創造了一個神話。
朱權主動伸出手來,微笑道:「張書記,今後遼東省的發展要借助雙林省啊,希望我們能夠加深合作,對於今後的發展,我有一些想法!」
張鵬飛真誠地說:「歡迎朱省長到雙林省看看,我們也是老朋友了嘛!東北幾省要想發展起來,首先就要握成一隻拳頭!」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呵呵……如果這次有時間,叫上老何、老胡,我們幾個真應該好好聚聚啊!」
張鵬飛想了想,便說:「我可能沒有時間,不過可以讓胡省長和你談談,我可以出面聯繫一下北江的何省長。」
「那是再好不過了!」朱權略顯興奮地說道,誰不知道北江省的新任省長何澤華是張鵬飛的大姐夫。張鵬飛要出面,那麼東北三省的行政主官碰面就容易多了。
走出大會堂,張鵬飛看到不遠處的喬炎彬還在接受記者的採訪。張建濤從後面趕上來,微笑道:「喬省長被評為最開放的省長了!」
「最開放的省長?」張鵬飛一笑了知,沒有當回事。
不知道從哪年開始,媒體們開始喜歡議論各省的主官了,被冠以「最什麼什麼」的評價。今年的兩會,喬炎彬顯然出盡了風頭,同蔣國濤的老成持重相比,喬炎彬高調許多。兩會尚未召開他就來到北京,展開了一系列活動,什麼貴西旅遊業、避暑山城、高原風貌……他在媒體面前大力宣傳貴西,看似是一位很有見地的發展領導者。
兩會還沒開始,他就已經被更路媒體報導成為了熱點人物。甚至《為民日報》還對他進行了專訪。其中他最重要的活動,就是替兩百多位貴西農民工向京城的建築商討要工錢,一時之間被傳為佳話。《為民日報》對他的訪談也是因此而來。在採訪中,喬炎彬說有些人認為當領導就要幹大事,做大項目,其實領導者要從小處做起,只要從基層老百姓的生活入手,從一件件小事開始,才是真正的為人民服務。
當然,這話也被一些反對者認為他是在為自己這兩年沒搞出太大的項目而找借口。張鵬飛到是從來沒有懷疑過喬炎彬的能力,這幾年從貴寧市委書記到貴西省省長,貴西還是有變化的,貴西原本就是一個原生態的省份,又是高原地帶,想發展不易。喬炎彬另闢蹊徑,從原生態的宣傳入手,大搞旅遊、民俗宣傳,也算是一條發展之路,只不過名聲是打出去了,收效少一些罷了。
張鵬飛沒有同大部隊一起回酒店休息,而是坐上了彭翔開來的專車,趕去明月大酒店同老友相會。大會時間安排得不算緊,個人時間還是很多的。坐在車上,張鵬飛就想,喬炎彬一改過去的低調,突然引起媒體的注意,或許還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但是他必竟已經晚了,蔣國濤風頭正健,喬炎彬是無法與之抗衡的,或者說他沒有理由與蔣國濤抗衡。以蔣國濤的年紀而言,干滿這一屆沒有任何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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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飛趕到明月酒店提前預訂的包廂時,齊越華與吳和平已經到了,兩人起身相迎,三人同時落座。現在的齊越華被評為是劉系第三代的頂力干將,已經遠遠把被雪藏的丁盛拋到了後面。就連吳和平這位後起之秀,也走上了高級領導的舞台,深受中央的看重。
趁著此次進京,張鵬飛想與劉系各幹部都碰碰面,但由於種種因素,大家不可能一同坐到一起,這個見面是很有規矩的。本來張鵬飛還想邀金淑貞一同前來,可後來又一想,放棄了這個打算,金淑貞的地位在那擺著呢,會讓齊越華與吳和平拘束起來。而齊越華、吳和平與張鵬飛之間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現在的雙林省受萬人矚目啊!」齊越華感慨道。
吳和平也笑道:「誰說不是呢,大手筆一個接一個,讓人羨慕啊!」
張鵬飛看向吳和平,笑道:「你有什麼好羨慕的,金寧一個市的gdp就快趕上我們一個省的了,你這個市委書記可比我這個省委書記舒服啊!」
「哈哈……」齊越華放聲大笑,說:「這話沒錯,我這個省長還要靠和平支撐著呢,沒有金寧,我臉上無光啊!最近有些人鼓吹金寧要歸中央直管,我可不能答應!」
「空穴來風而已,不用放在心上。(。純文字)」張鵬飛擺擺手,舉起酒杯說:「來吧,走一個。」
三人都喝了半杯,品償著桌上的美味。
「越華,跟淑貞大姐能碰起火花吧?」
「呵呵,還可以,不過剛開始還真不習慣。金書記的辦事風格與眾不同,很讓浙東幹部適應了一陣。」
「說話直、不留情面,不管你是誰,辦錯了事就要挨罵,對吧?」張鵬飛笑道。
「是啊,剛開始浙東幹部有些受不了,不過漸漸的大家就都習慣了。細想起來,浙東經濟發展得好,幹部們一直都很驕傲,被這樣一位領導罵一罵,很有好處啊!就說浙東的交通吧,現在大有改善,過去幹部自覺得自己最好,思想產生惰性,還真需要這樣一位領導敲打一下。」
「呵呵,我和淑貞大姐共過事,知道她的脾氣,不過我也同樣瞭解你,想讓你們完全團結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好在她是書記,又是候補委員,如果你們兩個的地位反過來,放在一起是斷斷不行的!」
齊越華豎起大拇指,吳和平笑道:「老領導,您可真是明察秋毫啊,不出門也遍聞天下事!」
「越華,你聽我一句話,跟著淑貞大姐干,沒錯,她性格耿直,習慣了之後你會有所收穫的。」
「我定當銘記在心!」齊越華舉杯示意。
張鵬飛看向吳和平,提醒道:「朱權搞經濟很有一套,輕易不要更改他之前所制訂的計劃。」
「我知道,已經見識到他的厲害之處了!」
齊越華也點頭道:「這個人與江南幹部一樣,有一些值得大家學習的優點,他把工作放到第一位,政治似乎永遠擺在第二位。」
「沒錯,這也是我喜歡他的地方!」張鵬飛點點頭。
「最近貴西可是風光無限啊,出來一個貴西史上最開放的省長,呵呵……」齊越華笑道。
張鵬飛微笑道:「這說明他確實也不簡單!」
「張書記,您聽沒聽到他的西南四省大聯盟的計劃?」吳和平問道。
「略有耳聞,但具體的內容不太清楚。」張鵬飛看向齊越華,「你知道嗎?」
「不清楚。」
吳和平解釋道:「喬炎彬的意思很簡單,西南四省無論是地形,還是工業類型、生活製造業,能源分佈都有其共通性。他的意思是四省聯合起來,形成一個特殊經濟發展片區,共同進退,資源互補,交通互補,合資引進大項目,解決農民工過剩的問題,同時共同研發新課題,爭取打造西南經濟的重頭堡壘!」
張鵬飛眼前一亮,微笑道:「計劃是不錯的,可以從小做起,他直接就搞這麼大動靜……有點危險!」
「為什麼?」兩人一口同聲地問道。
「西南……」張鵬飛抬頭望向天花板,意味深長地說:「一直以為就是皇權最為薄弱的地方,不太平啊!從歷史上來說,出事都是從西南出的,現在西南四省要合在一起……呵呵……」
兩人恍然大悟,齊越華笑道:「您是說中央會出手干預?」
吳和平深思道:「如果真是這樣,喬炎彬恐怕就危險了。聽他的意思,準備在兩會期間促成這個想法,上報中央。」
張鵬飛想了想,便說:「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幹,同樣的事實,不一定非要給出個西南四省大聯盟的名子,雖然纂足了眼球,但壞就壞在媒體上面!」
齊越華點頭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你是說這種合作有很多種形勢,最好先搞小型的合作,慢慢擴大,沒必要一上來就搞這些虛的,中央反感不說,可操作性也難。」
「沒錯!」張鵬飛點點頭,「這就像為什麼我要搞雙林省的經濟發展,沒有直接提起東北三省共進退的方針,太敏感了,但是如果我單方面的同遼東,或者同北江省合作,誰能挑出毛病?我同遼東合作,遼東同北江合作,看似是單一的行動,但實際上不還是我們三省合作?所以啊……喬炎彬就壞在出名上了!」
吳和平認真地說道:「那您是斷定他這個計劃不會成功?」
「會成功。」張鵬飛微笑道。
「啊?」兩人面面相怯,不解張鵬飛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這個四省聯盟的計劃在表面上會成立,但在中央的控制下,不會發揮出任何的效力,或者說發揮很小的力量。當然,這只是我的判斷。」
兩人對視了一眼,紛紛點頭,張鵬飛的判斷有理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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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團全體會議審議全國人大常委會工作報告之後,新任最高首長韋遠方終於騰出時間約見張鵬飛。兩人的見面地點很特別,不是中南海,不是人民大會堂,而是京城龍山別墅,黨和國家領導人休養的地方,要不是這次開大會,他平時很少有時間回來。當天下午,韋遠方讓人通知張鵬飛,晚上同他一起吃飯。
韋遠方選擇住在了3號別墅,可見其十分的低調,這也是歷屆領導人的傳統了。1號別墅自從那位老人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住進去過。迎接張鵬飛的是韋遠方的大秘書,兩人熱情地握了手,張鵬飛被請進別墅,漂亮的服務員獻上茶,便退了出去。隨後,一位身穿白色少將軍裝的漂亮中年女人從樓上走了下來,女人長得很有風韻,身材高挑**、皮膚白皙,氣質非凡,很有些文藝腔。
正準備坐下的張鵬飛馬上起身,迎上去笑道:「李老師,您好!」
「呵呵,張書記,您好,快請坐,老韋也真是的,不懂得讓客!」
「謝謝李老師。」張鵬飛滿臉笑意,是真誠的發自內心的笑容。面前這人正是國內著名的軍旅歌唱家李麗,也是一位民俗音樂的專家,現在是軍隊歌舞團的團長,文職將軍,也是韋遠方的愛人。
李麗比韋遠方年輕幾歲,五十歲左右,但看起來也就四十歲,保養得很好。他坐在了韋遠方的身邊,笑瞇瞇地說:「都說張書記和陳家丫頭是郎才女貌,我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是啊,陳家那丫頭……個性十足啊!」韋遠方想起陳雅,不由得苦笑。當他還是儲君的時候,曾經見過陳雅,沒想到那丫頭私毫沒給他面子,只是對他點點頭,連陳總長都管不了。
「哎,小雅……別提了,不懂得人情世故!」張鵬飛馬上說道。
「呵呵,不懂好啊,單純……脫俗!」李麗笑道。
張鵬飛擺擺手。韋遠方看向妻子,問道:「飯好了嗎?」
「按首長要求,半個小時以後開席!」李麗很有些小女人的嬌態。
「好,那我先和鵬飛談談。」韋遠方點點頭。
李麗站了起來,對張鵬飛笑笑。張鵬飛明白,李麗下樓是特意來見自己的,這應該算是韋遠方一個很特別的安排。這表明了韋遠方對張鵬飛的看重,雖然想見李麗不難,但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見到以國母身份出現的李麗。
張鵬飛站起來相送,等李麗上樓後才坐下。
韋遠方很隨意地翹起二郎腿,很直接地問道:「雙林省代表團的幹部群眾對此次換屆持有什麼樣的看法?」韋遠方雖然現在是黨內的最高首長,但必竟人大會的最後一項才是選舉,他暫時還不是國家的領導人。
張鵬飛不暇思索地說:「充滿期待!」
「哦?」
「這應該算是我黨內最民主、最正常化的一次新老交替,而且首長們年紀都不大,精力旺盛。因此,大家都充滿了期待!」張鵬飛只是寥寥數語,卻包含了很多種意思。
韋遠方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又問道:「你對軍委領導的更替持什麼樣的態度?」韋遠方這個問題問得很巧妙,一般人很難理解他的真正用意。
張鵬飛笑了,淡淡地說:「我尊重老首長的意見,也支持他的意見。」張鵬飛已經聽說了,最近有人開始議論希望老首長保留對軍隊的領導權,採取半退的形式,等過兩年,新班子走向正軌之後,再完全退下來。這是不少老幹部的想法,也是很多已退常委們的意思。總的來說,這個說法雖然保守,但並非不可取,必竟即將上任的常委們比較年輕,黨內基礎薄弱,萬一此次換屆導致政壇出現變故,就會令世界震盪。
韋遠方瞇著眼睛說:「談談你的個人意見,算是我們私下裡的交談吧。」
張鵬飛仍然不暇思索地回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幹部的想法並非沒有可取之處,但我認為這是我黨最正常的一次新老交替,還是脫離人為因素比較好。換個說法,如果新的首長集體需要老班子扶上馬,是不是表示新的集體在某些方面的掌控力還比較弱?所以我認為要退就要全退,要麼就不退。事實證明,經過了十年的發展,我們的政治系統已經十分健全,這次換屆會十分的順利,不會存在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
韋遠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點頭道:「精闢啊,可是很少有人有夠理解我的想法,呵呵……還以為我是官迷呢!」
張鵬飛淡然一笑:「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說得好!」韋遠方盯著張鵬飛的眼睛,「未來……或許你會比我做得更多!」
張鵬飛的心跳動了兩下,淡然道:「未來的事情說不好,我還是先把雙林省的工作搞好吧!東北安定,國家會更加定安!」
「嗯,那個對俄港口租借的項目……有把握嗎?」
「我估計差不多。」
「好,我現在答應你,只要延春有了出海口,我就去雙林省調研工作!」
「那我等著您的來訪!」
「這麼自信?」
「我有兩套方案嘛!」張鵬飛笑得頗有些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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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遠方突然想起一事,問道:「朝鮮發來了好幾次消息,想到國內訪問,重點是你們雙林省,我想這與你的那個項目有關吧?你也真是的,把人家的胃口吊起來了,現在不管不問了?」
「呵呵,朝鮮這幫傢伙太自以為是,不吊吊喂口,他們不知道什麼東西香!」隨著國內私企對俄港口的租借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朝鮮開始動搖了。必竟張鵬飛當初是打算合作開發朝鮮港口的。他們以為張鵬飛放棄了與朝鮮的合作,最近總發函稱要訪問雙林省,不過都被張鵬飛用各種各樣的借口搪塞掉了,目的就是想讓這幫不講理的傢伙長點記性。
「嗯,還真是這樣,應該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好處!」韋遠方點點頭。
「兩位,可以開飯了!」李麗邊下樓邊說道,換了一身家居服,十分自然。
韋遠方起身道:「好啊,肚子還真餓了,鵬飛,今天我請你吃飯,趕明我去了雙林省,你要請我吃飯啊!」
「這個當然!」
三個人說笑著來到餐廳,服務人員已經把晚餐準備好了。張鵬飛突然想起一事,從包中掏出筆記本和筆,笑著對李麗說:「李老師,能給我簽個名嗎?」
「喲,張書記還是我粉絲?」李麗笑得很開心。
張鵬飛擺擺手,紅臉道:「說來慚愧,我是想到有位小朋友喜歡聽您的歌,今天看到您就……」
「哦,沒問題!」李麗笑著簽上了自己的名子。
「多謝李老師!」張鵬飛細心地把筆記本收好,他突然想起李鈺彤喜歡聽李麗的民族歌曲。心想等回去後,那丫頭一定很開心吧?
「鵬飛啊,這些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味口,李老師總批評我不懂生活,身邊要是沒有人照顧啊,會一塌糊塗的!」韋遠方隨意地聊著天:「償償吧,這些都是她點的菜,我這人就是吃飽了不餓!」
「是啊,老韋這肚子好填,別讓他餓到就行!鵬飛啊,第一次端我家的飯碗,一定要多吃點!」
張鵬飛微笑道:「我在想若干年之後,今天會不會成為佳話?」
韋遠方滿意地點點頭,深深地看了張鵬飛一眼,舉杯道:「我這人很少喝酒,今天破例!」
張鵬飛站了起來,說:「還是我借花獻佛敬您吧,我在此代表雙林省表個態,一定團結在新班子的周圍,搞好我們自己的發展!」
「坐……坐下吧,在自己家沒有外人。」韋遠方拉著張鵬飛坐下,「鵬飛啊,你不但要搞好雙林省的發展,今後更要搞好國家的發展!」
張鵬飛笑瞇瞇地說:「首長,您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有點早?」
「哈哈……」韋遠方意味深長地看向李麗,說道:「李老師,你覺得我說這話早不早?」
李麗歪著頭笑道:「你們男人的事情,我可不知道!」
張鵬飛接著說道:「首長,謝謝您對我的抬愛!」
「呵呵……我干了!」韋遠方很給面子地把杯中酒全干了。
張鵬飛心潮澎湃,這一天……真的會被人記住嗎?
韋遠方滿臉的笑意,看得出來他對今天的談話很滿意,張鵬飛的政治表態等於是代表著劉、陳兩家,而韋遠方更看重的當然是陳家的態度。陳新剛可是未來十年軍隊中實際上的統帥,他不得不小心。今天聽了張鵬飛的話,他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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