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邊停了幾輛警車,警察就守在路口,以防止「嫌疑人」逃跑。[`小說`]
青水縣通往龍山市的高速公路由於昨天下了大雪,連夜清理完之後,剛剛開通沒多久。縣局副局長兼刑警隊大隊長左公鳴接到於一龍的電話後,親自帶隊守在這裡。聽說有人動槍,左公鳴十分興奮,帶隊堵截的同時,派出一支小分隊趕往現場調查。小小的青水鎮發生槍案,這是警察難得的表現機會。
這些年青水縣經常發生打架鬥毆事件,結果都不了了知,令人民群眾對當地公安機關十分不滿。現在終於迎來了一個外來戶的案子,左公鳴可以大展手腳了。
「左局,誰這麼大膽子,敢在青水縣動槍?」身邊的副手問道。
「聽說是一夥假冒的軍人。」左公鳴解釋道,「無論如何,一定要抓住!」
「看,來了兩輛車!」副手指著前方大叫。
「攔住!」左公鳴掏出了手槍。
早有準備的幹警掏槍擋住公路口,槍口對準前方。
老虎早就看準了前方的情況,與身後的彭翔招呼完,加大油門直向人群衝來,大有不要命的架勢。
「壞了!」左公鳴見狀不好,朝天開了三槍示警,就在此時,老虎的越野車馬上就要撞到人群了,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警察們全部向兩旁躲去。
老虎的車剛剛衝過封鎖線,後面彭翔也跟著衝過來。為了必免領導受到安全威脅,彭翔退到了後面,讓老虎衝到了前面。兩輛車飛速駛上高速公路,彭翔終於鬆了一口氣。
「快,快上車給我追!」左公鳴一邊跑向自己的車,一邊大喊。
李鈺彤刺激得大叫,因為身後響起了槍聲。「他們會不會打中我們?」
「放心吧,你聽……他們沒那麼傻。」彭翔微微一笑。
張鵬飛捏著舒吉塔的手,說:「今天真是破例了!」
「下一步怎麼辦?」舒吉塔問道。
「先逃到龍山再說,只要於一龍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那他就不會放棄。現在他知道我掌握了犯罪證據,肯定想法設法把我留在這裡。」張鵬飛說完,突然想起一事,問彭翔:「剛才孫勉給你打電話?」
「啊……對,孫秘告訴我於臣和李瑞傑有關係!」
「什麼?他們有關係?」
「於臣的老婆,也就是於一龍的母親是李瑞傑老婆的表妹!」
「李瑞傑是於一龍的姨夫?」
「對!」
「我過去怎麼不知道李瑞傑和於臣還有這層關係啊!」
「外人也知道的很少,可能是有意隱瞞的,要不然於臣能穩穩當當在龍山幹這麼多年?」
張鵬飛點點頭,微笑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于氏兄弟為何如此猖狂了,原來省委有人!他們有意隱瞞同李瑞傑的關係,看來很狡猾啊,這個於臣肯定也有問題!」
彭翔握緊了方向盤,苦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張鵬飛的臉色十分陰沉,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他之前也沒有想到會有一天,自己被警察追著到處跑。
警車還在追,彭翔擔心地問道:「跑到龍山……還怎麼辦?」
「崔明亮正在安排,只要跑到龍山,我們就安全了。」張鵬飛閉著眼睛解釋道:「這個案子由省廳接手,他的人正在趕往龍山。」
「省廳的人肯定比我們晚到,我們先去哪?後面還有人跟著呢!」
「放心吧。」張鵬飛安慰地拍了拍彭翔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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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公鳴的車在後面緊追不捨,他要司機加速的同時,也打通了龍山市局領導的電話。沒想到還沒介紹完呢,這位領導馬上就笑呵呵地說:「情況我都知道了,剛剛接到省廳的通知,這夥人是一個慣犯團伙,省廳盯著很長時間了,你們不要追了。」
「可是……」
「小左啊,省廳說這夥人的性質與其它罪犯不同,我們無法插手,你可別給我惹事!」
「老領導,他們動槍了,聽說還跟一龍發生了摩擦,這個……」
「這件事不是你們能管的,由龍山警方負責,省廳也來人了!」
「那……那好吧。」左公鳴無奈地放下電話,對司機說:「別追了!」然後拔打於一龍的電話。
「左局,人抓到了?」
「一龍,人跑了,衝過我們的攔截,差點撞傷我的人。」
「那您在後面跟著呢?」
「嗯,不過我接到了上頭的命令……」
「有這樣的事?」
「是的,兄弟,這事我幫不上你的忙嘍!」
「左局,沒關係,看來我親自跑一趟吧!」
「呵呵,你要親自出面,或許市局能賣給你一個面子。」
「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離開龍山,這夥人很危險!」於一龍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身邊的於一虎問道:「大哥,怎麼了?」
「情況不妙啊,我們馬上走!」
「去哪?」
「上龍山,不能讓他們離開龍山!」
於一虎不解地問道:「給龍山市局打個電話不就完了?」
「省廳介入了,說這夥人他們盯了很久!」於一龍不安地說。
於一虎笑道:「那你還操什麼心啊,省廳都在盯著他們,可見是一夥亡命徒,他們跑不了!」
「不對!」於一龍搖搖頭,「這件事沒那麼簡單,這可是槍案,無論省廳盯了多久,也沒道理不讓縣局抓他們,這件事肯定不對!」
「那你的意思是?」於一虎的眉頭皺了起來。
於一龍說:「還記得那個中年男人對我說的話嗎?我在想……他到底是什麼人,聽他的語氣根本不像是罪犯,可是省廳又說他們是罪犯,這其中肯定還有秘密。走吧,我們去龍山找老爺子!無論如何,一定要將這夥人留在龍山!」
於一龍起身就走,於一虎跟在身後,說:「省廳不是不讓抓人嗎,怎麼把他們留下?」
「哼,找個借口,一定要把人留下,我有預感,如果放他們走肯定對我們不利,這些年……」於一龍搖搖頭沒有說下去,哥倆跳上奔馳車,直接開往龍山方向,正是張鵬飛他們逃跑的路線。
於一龍讓於一虎開車,他掏出電話打給龍山的領導,市長,公安局長,還有自家老爺子,他想發動最大力量把張鵬飛留在龍山。
於一龍和龍山市局領導通話時,是這麼說的:「如果讓這夥人跑了,很有可能龍山的天就要變了!」
「我試試……」對方聽出了於一龍的懸外之音。
於一龍給自家老爺子打電話只有一個目的,希望他向省裡打探消息,最近省政法委、或者省紀委,是不是有大人物來到了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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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之後,龍山市賓館樓下聚集了大量的警車、警察,龍山市局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伙「犯罪嫌疑人」竟然敢明目張膽地住進了龍山市的政府招待賓館,更令他們不解的是,登記房間的名子還是青水縣青水鎮的黨委副書記、鎮長舒吉塔。他們初步懷疑,舒吉塔已經被劫持了。
眾人坐在套房的沙發上,彭翔站在窗前望著下面的動靜,微微笑道:「真沒想到,咱還有今天!」
「省委書記被警察圍追堵截,呵呵……趕上這樣的事情我真有幸!」李鈺彤還沒有忘記冷嘲熱諷。
張鵬飛並沒有理她的風涼話,而是在和崔明亮通電話,崔明亮已經在路上了。張鵬飛並沒有讓他親自趕過來,但是崔明亮還是隨隊前往,事情太大,警察追得省委書記滿城跑,這件事無論說給誰聽,他這個政法委書記都臉上無關。
張鵬飛放下電話,對彭翔說:「老崔他們還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他已經命令了龍山警方,不讓他們衝上來!」
彭翔的眼睛盯著樓下,搖頭道:「看情況我們沒法支持一個小時,樓下可不像是在待命啊,對這幫傢伙而言,於一龍的命令似乎比崔書記的話管用!」
張鵬飛皺了下眉頭,很快又舒展開,微笑道:「這說明一個問題,於一龍已經明白我對他的威脅,所以想方設法不讓我離開龍山。」
「龍山市警方就這麼聽他的?於一龍這不要命的做法是為了保命,可警方呢?沒必要因為於一龍得罪政法委的領導吧?」老虎不解地問道。
彭翔笑了,說:「老虎啊,你對地方的情況太不瞭解了!事實是明擺著的,警方不是為了於一龍,而是為了自己!於一龍為了活命,警方也是為了活命!」
「這個……你的意思是官商……」老虎望了張鵬飛一眼,沒有把心中的想法講出來。
「沒錯,官商相護,官官相護!」張鵬飛冷笑著說道。
舒吉塔想說什麼,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她知道身為省委書記,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叔的心情肯定很差。
張鵬飛起身道:「我回房休息一下,有事情叫我。舒吉塔,李鈺彤,你們也去休息一下。」
張鵬飛去了大房間,李鈺彤打了個哈欠,想去小房間睡覺,又不太好意思。彭翔說:「你去吧,不用都在這裡等。」
李鈺彤便硬拉著舒吉塔離開了。彭翔望著樓下,只見一輛奔馳緩緩停下,他微笑道:「于氏兄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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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一龍走到酒店內部,看到了坐在休息區的市局領導。他快步趕過去,問道:「鄧局,情況如何?」
「就在四樓呢,開了個套房。」
「為什麼不抓?」於一龍緊道。
「這個……」鄧局四處看了一眼,拉著於一龍來到一旁,說:「省廳的指示……我不敢不從啊,聽說崔書記正在趕過來。」
「誰……崔……政法委的?」
「嗯,」鄧局點點頭,「一龍,這件事不好辦。」
「能不能想點辦法,我們先攻進去?」於一龍問道。
「不行,絕對不行,對方手中有槍,我們又不知道省廳的真正目的,萬一破壞了省廳的布屬,又傷及無辜,我擔當不起啊!」鄧局連連搖頭。
「鄧叔,」於一龍拉著鄧局長坐下,「如果把他們交給省廳,那麼我們……很危險!」
鄧局驚訝道:「你到底知道了什麼情況?」
於一龍想著措辭,解釋道:「鄧叔,我現在不知道如何對您說,不過這夥人很不簡單,如果我們不把他幹掉,他就有可能幹掉我們……」
「有那麼嚴重?」鄧局有點不可思議。
「有!」
「不就是一夥犯罪分子嘛!」
「不是,他們雖然開了槍,但是我感覺……這夥人不是普通的罪犯,或許……鄧叔,您一定要找個借口先把人抓住!」
鄧局長抓了抓頭皮,問道:「抓住了能怎麼樣?人還是要交給省廳啊!」
「鄧局,犯罪分子手中有槍,他們危害了其它客人的安全,你們實行抓捕,在抓捕過程當中,他們開槍拘捕,然後……」
「然後?」
「然後當場被擊斃!」
「不行,他們手中還有人質!」
「屁人質!」於一龍搖搖頭,「舒吉塔和他們認識,否則我也不會讓您冒險!」
「他們認識,不是被挾持?」鄧局有些吃驚。
「鄧局,我長話短說……」於一龍明白,要想讓鄧局聽自己的話,必須先讓他瞭解前因後果,他便簡要地把這兩天在青水鎮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鄧局聽後眉頭緊鎖,起身在於一龍的面前徘徊著,他遇到了從政以來最大的矛盾。
「鄧叔,您下決定吧,一會兒省廳的人趕過來,那麼就……沒機會了!」
就在此時,遠遠又走過來一位五十歲上下的男子,正是龍山市的市長司馬天。「老鄧,情況如何?」
「司馬市長,您怎麼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不來能行嗎?」司馬空聲音洪亮,對於一龍點點頭。
「司馬市長,您好!」於一龍打了個招呼,看到司馬空趕過來,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老鄧,介紹一下情況,這夥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鄧局長坐下後,把情況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省廳的人正在向這邊趕,不讓我們私自行動……」
「這叫什麼話!」司馬空瞪著眼睛,「事情出在龍山,犯罪分子又有槍,我們現在圍著卻不抓,萬一出了什麼事,傷害了周邊群眾省廳能負責嗎?再說……他們給你的命令,是正式的嗎?」
「這個?」鄧局長心中一亮,不由得看向了於一龍,解釋道:「沒有正式的命令,不過……」
「如此重大事件,沒有正式的命令,萬一出了問題,你就等著擔責任吧!」司馬空拍了拍鄧局長的肩膀。
鄧局長感覺肩上沉沉的,不由自主地又看向於一龍,可於一龍只是悶頭喝茶,並沒有看他。鄧局長感覺司馬空的出現不是意外,他是特意趕來的,而且他說的話彷彿給自己下了某種指令一般。再聯想到之前於一龍的話,還有於家與司馬空的關係,鄧局長漸漸有點明白了。難道說司馬市長就是於一龍請來的?他雖然沒有直接下命令,但是他就在現場,萬一在抓捕行動中真出了意外,那麼……鄧局長站起來,不再多想,對司馬市長說:「市長,我現在就組織行動,進行抓捕!」
司馬市長點點頭,說:「我在這裡等著你的消息,無論如何,先把人抓住再說嘛!只要把人抓住了,省廳還能怎麼樣?」
「是!」鄧局長敬了個禮,跑向外面組織行動。
司馬空望向於一龍,說:「希望時間來得及……」
「司馬叔叔,謝謝您!」於一龍誠懇地說道。
司馬空擺擺手,什麼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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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之後,鄧局長再次帶人衝進了賓館,衝在最前面的是端著微沖的武警,他們知道「犯罪分子」不但會功夫,還帶著槍,馬虎不得。鄧局長帶著刑警跟在後面,向樓上進軍。
此時此刻,樓上的彭翔發現了樓下的行動,他把張鵬飛叫醒了。
「領導,他們動了武警,實在不行……只能公開身份了……」彭翔急得眼睛都紅了。
「在老崔沒來之前,我不能見他們……」張鵬飛搖搖頭,「那樣會壞事的,萬一他們一槍斃了我,我死了不怕,可是於一龍不就得逞了嗎?」
「他們……敢嗎?」李鈺彤嚇得一哆嗦。
張鵬飛苦笑道:「他們趕不聽省廳的命令衝上來,那就沒想留活口,等省廳的人一來,就說我們危害周圍客人的安全,先開槍了。然後他們上來抓捕,雙方發生槍戰……我們死了也是白死啊!」
「啊……」李鈺彤嚇得縮成一團,「這可不好玩了!」
彭翔雖然不願相信,但是他知道這很有可能。老虎、老y神情嚴峻,望向他說:「現在你說了算,怎麼幹?」
「讓我想想……」彭翔皺著眉頭,「我看……還是我先出去,我有工作證……」
「現在你的工作證恐怕不管用,他們完全可以先把你抓住,再核實你的身份……之後就說是誤會。」張鵬飛說。
「我有一個辦法,」李鈺彤說,「你們把我當**質,用槍指著我的頭,他們就不敢衝進了!」
張鵬飛笑了笑,說:「他們已經下定決心,就不會再顧別人的死話,你又不是**!」
李鈺彤氣得低下頭,腦子還在想著辦法。此時,走廊裡已經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龍山公路上,已經趕到龍山市的崔明亮在車裡瘋狂地催促著司機快開,萬一領導真出了意外,那他就是雙林省的罪人!
套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著張鵬飛,等待著他的最終決定。走廊裡,武警戰士已經到位,他們感覺到了,門外被重重包圍……
「老虎、老y,你們出去自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老虎看向彭翔,點了點頭,這應該是唯一的辦法,只要他們自首,警方就不會開槍,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保住命。老虎與老y對視了一眼,兩人來到門口,大喊道:「別開槍,我們自首!」
還不等外面的警察醒悟過來,老虎和老y已經開門跑了出去,並舉起了雙手。兩人很快被控制住,鄧局來到他們面前,問道:「其它人呢?」
「我的老闆馬上就出來,他先讓我出來……」老虎解釋道。
「快讓他出來!」
「領導,他馬上就出來了……」老虎解釋道。
於一龍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上來,趴在鄧局耳邊說:「他這是拖延時間,不能等了!」
鄧局會意,對後面揮手道:「先把他們倆押下去,我們準備強攻,狙擊手準備!」
老虎為張鵬飛贏得了六七分鐘的時間,他們倆被拉到了後面。鄧局讓武警把門砸開,帶人衝了進去,房間裡只有三個人,彭翔和兩個女人,他們都舉著雙手,卻沒有張鵬飛的身影。
「快,把他們銬上,進行搜索!」鄧局長見人都在,露出了笑容。
「不對,少了一個!」於一龍衝進來說道。
「啊,大家小心,還有一個,快給我搜臥室……」
「都給我住手!」身後響起一個如雷的聲音。
大家嚇了一跳,紛紛回頭見是誰。門口閃進來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正是政法委書記崔明亮,他的身後跟著省廳的幹警。崔明亮進門後二話不說,來到鄧局長面前就是兩個耳光,直接就把他打傻了。
沒等鄧局長回味過來,崔明亮又問道:「誰是於一龍?」
於一龍轉身就要跑,彭翔的手早就指向了他,省廳的人直接把他控制住了。
「怎麼回事,什麼情況?」司馬市長也跟了進來。
崔明亮回頭見是他,冷笑道:「司馬空,你好大的膽子,知道你們抓的是什麼人嗎?」
「我……」崔明亮一句話,讓房間內所有人都愣住了。
鄧局長捂著紅腫的臉,吱唔道:「不是犯……犯罪分子嗎?」
「混蛋,我不是不讓你們行動嗎?」崔明亮瞪了他一眼,指著於一龍笑道:「警方行動,你們讓一個外人參與,這是什麼意思?」
司馬空與鄧局長冷汗直流,他們明白壞事了。崔明亮不再理他們,整理了一下衣裝,向臥室走去。司馬空與鄧局長面面相怯,放眼全省,能讓崔明亮如此的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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