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飛醒來後看到李鈺彤像一隻小貓蜷縮在自己身邊,彷彿是個受氣的丫鬟。[`小說`]他有些奇怪李鈺彤怎麼會躺在自己的房間,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再看看擺在床頭櫃上的水盆和毛巾,他也就明白了大概。
「喂,醒醒……」張鵬飛輕輕推了推李鈺彤。
「啊……」李鈺彤的酒量遠不及張鵬飛,昨天又喝得比較多,因此睡得很沉。她睜開惺忪的睡眼,過了好半天才看到張鵬飛幸災樂禍地坐在自己身邊,而自己則躺在他的床上……
李鈺彤嚇了一跳,緊張地向後爬,第一反應竟然是上下打量著自己是不是沒有穿衣服,隨後扯著被子裹緊身體。
張鵬飛心裡這個鬱悶啊,她怎麼每次都像是羊看到狼似的,就彷彿自己是個色魔一樣!他沒好氣地說道:「你看清楚啊,這可不是你的床,而是我的床!是誰欺犯誰還不一定呢!」
聽到他這麼說,李鈺彤一怔,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心中漸漸有了眉目,不好意思地說道:「省……省長,對不起,我昨天扶您回房,我也就……」
「我還以為你是什麼正經女人呢!隨隨便便就躺在男人的床上,還整得好像我欺負了你,李鈺彤,你可真會演戲!」張鵬飛陰陽怪氣地挖苦道,可算是找到了她的把柄。
李鈺彤不敢吱聲,緊緊咬著牙,心說堂堂的一省之長總和保姆過不去,他也不嫌丟人!張鵬飛似乎猜出她在想什麼,接著冷笑道:「假如有一天咱倆之間真發生點什麼……事情,我看……多半也是你**我!」
「哼!」李鈺彤氣憤地扭開頭,滿臉的鄙夷。也難怪她鄙夷張鵬飛,說來也怪了,張鵬飛在她面前從來沒有表現得像個省長,反而更像一個總欺負身邊丫鬟的闊少爺。
「我去做早餐。」李鈺彤直接下了床,不想再看到他那副醜惡的嘴臉,心中慶幸昨天晚上沒有被他非禮。不過……昨天晚上兩人都睡熟了,誰知道他在夢中有沒有對自己……想到這裡,李鈺彤不免又擔心起來。
「站住!」張鵬飛坐在床上叫住了她。
李鈺彤的心又緊張起來,心說他不會清醒過來後要對自己……
卻沒想到張鵬飛說出了一句讓她吐血的話:「你大姨媽來了!」
「嗯?」
張鵬飛極其厭惡地伸手指了指她的**。李鈺彤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把**,手上一濕,這才明白張鵬飛在說什麼,臉色通紅,羞澀地說:「我……我不知道今天來那個……」
「行了,快去收拾好你自己,今天把我的床單洗……算了,直接扔掉吧!」張鵬飛沒好氣地說道。
「哦……」李鈺彤不敢再說話,回房間去清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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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飛剛到辦公室,沒想到政法委書記焦鐵軍就登門拜訪。焦鐵軍臉色很難看,眉頭緊皺,一看就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焦鐵軍是張鵬飛的老領導,十幾年前在監察廳時對他就很照顧。張鵬飛一直念及舊情,對他十分的尊敬,抬頭見是他,主動起身迎了出來。
焦鐵軍受寵若驚,連忙快走幾步,雙手握住張鵬飛,激動地說:「省長,您太客氣!」
「呵呵,老領導來訪,我不得不起來接一接啊!」張鵬飛開著玩笑,拉著焦鐵軍坐在沙發上,親熱得像一家人。當初知道張鵬飛要成為雙林省的省長,自己的領導時,焦鐵軍還有些無法接受,可是隨著這一年來的接觸,他是打心底佩服張鵬飛。
看到張鵬飛這麼念舊,焦鐵軍心中暖暖的,可是臉上的陰雲並沒有散去,坐在那裡不由得歎氣。《純》孫勉泡好兩杯熱茶,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張鵬飛吹了吹飄浮在茶杯上的茶葉沫,瞄了眼焦鐵軍,笑道:「老領導,臉色可不是太好看啊,有事吧?」
「哎,是有點事,我想到省長這裡瞭解一些情況。」焦鐵軍抽出一支煙,好像心裡堵得慌。
「焦書記,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我們又不是外人。」
「那好,」焦鐵軍點點頭,說道:「省長,您知道上級要問責我省政法系統幹部的事情嗎?」
「問責政法委統的幹部?憑什麼?」張鵬飛滿臉的不解。
「那還用說,還不是因為這次平城案件,整個案子是由平城公安局引起的,隨後我們在調查過程中,無論是平城市公安局,還是省廳專案組都有內鬼妨礙我們辦案。可以說,如果不是公安系統總出事情,這件案子也不會調查這麼久……」
張鵬飛點點頭,笑道:「我明白了,現在案子結束了,就有人開始秋後算賬?這件事……是誰對你說的?」
「哎,昨天散會後,馬書記就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他說上面的意思是想讓我們承擔一些責任,減輕省內的壓力,可是這事……省長,您清楚內中原因,鄧書記那邊……說到底,最大的責任並不是我們政法系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張鵬飛會心地笑了,「說句不該說的話,老鄧的病……來得很是時候啊!」
「誰說不是呢!現在可好,他這麼一病,這板子沒處落了,可是也不能落在我們的頭上吧?」焦鐵軍憤憤不平地說道。
平城案件始末,大家都清楚是怎麼回事,既使鄧志飛不生病,他也會被調離現任職務。雖說沒有證據直接表明他參與了違法案件,但是他的漠視與放任不管,與直接參與犯罪並沒有什麼兩樣,更何況他兒子出逃國外,肯定離不開他的指使。如果他不病,所有的責任肯定都會落在他的身上,這也是當初馬中華的打算。可現在到好,他中風後主動提交了辭呈,這就等於是自主退出,上級自然要給他留有顏面。但責任還必須有人背,這個人不可能是馬中華,也不可能是張鵬飛。但如果落在焦鐵軍的頭上,那可就太不公平了。
張鵬飛沉思了一會兒,眉頭挑了挑,說:「我在京城那麼久,怎麼沒聽到這件事?責任自然要有人背,但是沒有人說一定要讓您來背啊!」
「可昨天馬書記的意思……」焦鐵軍似乎覺得自己這話有些多餘,話說一半就打住了。雖說與馬中華相比,焦鐵軍與張鵬飛的關係更近一層,但是對於面臨退二線的他來說,還不想得罪任何人,因此就一直保持中立,不想參與省委、省府兩院的鬥爭。他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只想在退居二線後再謀得一個不錯的位子。
張鵬飛微微一笑,說:「焦書記,馬書記的意思是這個責任……非您莫屬?」
「也不是這個意思,」焦鐵軍搖搖頭,他本來沒想說得這麼詳細,可又覺得自己來找張鵬飛,如果不坦誠相待,豈不是也得罪了他?略微一想,便笑道:「省長,我從來不把您當成外人,有話也就直說了。昨天馬書記找我吧,其實只有一個目的,他是想告訴我,這個板子要麼落在我的身上,要麼落在明亮的身上!」
「我明白了,看來馬書記是想讓你們其中的一個承擔責任?」張鵬飛心想馬中華又在搞什麼名堂,平城案件的始末上級也很清楚,如果馬中華願意出頭,完全可以替雙林省的政法系統說幾句話。那麼,他現在牽扯到焦鐵軍或者崔明亮,明顯是有意為之,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呢?
「話也可以這麼說,」焦鐵軍點點頭,看到張鵬飛已經猜出了一切,又接著說道:「馬書記的意思,如果我不想承擔責任,那只有……」
「呵呵……」張鵬飛笑了,什麼也沒有問,靜靜地等待著焦鐵軍說出下面的話。
焦鐵軍其實來了之後就有些後悔,但現在事情已經說了一半,又不能不說,只能和盤托出,接著說道:「馬書記的意思很簡單,如果上面有意將板子打在我省的政法系統身上,那首當其衝肯定是我,除非有人願意主動將責任承擔,那麼我才能保下。相反,如果我不想承擔責任,明亮也不願當這個冤大頭,或許我就面臨著提前……退下來。」說到後來,他的聲音漸漸小了。
「不,決對沒有那麼嚴重!」張鵬飛看到焦鐵軍被馬中華打擊成這樣,來不及去想馬中華的用意,直接給他打氣。
「可是我聽馬書記那話,這次……上級是真的發火了啊!」焦鐵軍看向張鵬飛,其實他今天過來,表面上是探討,實責是想聽聽他的想法,看崔明亮是否能夠主動站出來……
「焦書記,」張鵬飛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看得出來焦鐵軍被馬中華給利用了。他想了想說辭,問道:「馬書記的意思,這件事政法系統躲不掉了?」
「是這樣。」焦鐵軍點點頭,「他還給我看了一份文件,那是按照中組部的意思,省委初步擬定的處理意見。省長,您也知道,我馬上就要退了,如果在退前再背個處分,那……」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這件事要從長計議,我感覺沒那麼簡單。」張鵬飛抓了抓頭皮,「你先讓我想一想。」
焦鐵軍不再說話,他知道張鵬飛心思縝密,也許他能想到自己想不到的層面上去。張鵬飛點燃了一支煙,心中很古怪,如果說中組部要處分雙林省政法系統的幹部,這次回京父親為什麼沒有提?連處理意見的文件都擬定好了,這事可是有點不對頭啊!張鵬飛看向焦鐵軍,又問道:「是中組部提出把板子打在政法系統?」
「這個……」焦鐵軍回憶著馬中華的話,搖頭道:「馬書記沒有這麼說,大概是部裡希望我省找一個人承擔責任……」
聽到這話,張鵬飛的眼前一亮,笑道:「也就是說按上級的要求,在馬書記的綜合考慮下,決定在政法系統內選出一個人承擔責任,你是政法委書記,只能是你……」
「對,所以說當時我很生氣,還和馬書記爭辯了幾句!省長,平城事件,最重要的責任可是省委!組織部、省紀委也都有責任,我們政法系統的責任最輕,頂多是個辦案不力。現在有人想把板子落在我們政法系統,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
張鵬飛微微一笑,抬手壓了壓,說道:「焦書記,你也不用著急,這事可不是某一個人說了算的……」
「這個……」焦鐵軍抬頭,不明白張鵬飛到底想說什麼。
張鵬飛接著說道:「中組部是需要我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但是部裡並沒有指出非要由您承擔吧?我想部裡的意思是由我省選一個人出來,現在馬書記選了你,是這麼個情況吧?」
焦鐵軍聽著張鵬飛的分析,漸漸尋思過味來了,拍著腦門道:「我怎麼就這麼糊塗呢!」
「呵呵,現在省委常委中,你和常青書記都要退了,常青書記德高望重,那麼馬書記只有……」
「這不是挑軟柿子捏嘛!」焦鐵軍雙手握拳,氣得嘴唇都顫抖了。
張鵬飛擺擺手,說:「就像你剛才所說,省委、以及組織部的責任最重,老鄧是退了,可是……」
焦鐵軍聽懂了張鵬飛的暗示,卻搖頭道:「馬元宏現在可是準備接老鄧的班,馬書記怎麼可能讓他承擔這個責任!」
「焦書記呀,你怎麼還不明白呢!」張鵬飛笑了,手指天花板說:「我是想說這件事我們說了不算,而是……」
「部裡?」焦鐵軍的眼睛轉了轉,猛地拍了下大腿,說道:「看來是有人假傳聖旨啊!」
「不是假傳,而是利用了部裡的意圖,」張鵬飛沉思道:「不管怎麼說,這個板子落在你的身上是不對的,要落大家都得落,這件事可不是一個人就能承擔得了的,你說是不是?」
「可是……」焦鐵軍已經把整件事情想清楚了,對馬中華也就有了不滿,說道:「馬書記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按理說這事和他沒什麼關係……」
「不,這件事與他有很大的關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至少有兩個目的!」張鵬飛的雙眼射出了銳利的光茫。
「兩個目的?」焦鐵軍不是很明白。
張鵬飛微微一笑,說:「我們本不應該議論這件事情的,可是既然焦書記找上門來,我就幫你分析一下。」
焦鐵軍會意,立刻說道:「隨便聊聊而已,這裡又沒有外人,只有我和你。」
張鵬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我覺得馬書記不讓馬部長承擔責任的目的很簡單,老鄧一走,將來孫書記一退,省委肯定還要有一位專職副書記,從中央空降的機率不大,只能從省內選拔。馬書記的意思,自然是想讓元宏接老鄧的班,那就不可能讓他現在承擔責任,你說是不是?」
「嗯,是這個道理。」崔明亮點點頭。
張鵬飛接著說道:「再說說馬書記的第二個目的,既然上面沒有說一定要讓你來承擔責任,那麼這話就是馬書記自己的決定,他這麼做我覺得很有可能想對我省的政法系統大換血,趁著這次機會……你應該懂的……」
「如果說他想拿下我,可是……不對,」焦鐵軍搖搖頭,「張省長,馬書記說過想讓崔明亮來承擔責任,這樣或許我可以保下。」
「問題就在這裡,」張鵬飛笑了,「我剛才也沒有想通,也是剛剛弄明白。你想想,崔明亮現在可是政府的副省長,雖然身兼公安廳長,負責全省的公安工作,但是如果馬書記想讓政法系統的幹部跳出來承擔責任,崔明亮夠格嗎?換句話說,中組部承認他是我省政法系統的代言人嗎?馬書記想把所有責任都推在政法系統,那別人能夠代表政法系統嗎?」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焦鐵軍差點站起來,臉色更加難看了,說:「那麼結果就很明白了,即使崔明亮承擔責任,也是承擔省內的責任,無法面對全國或者說中央,只能由我代表政法系統……如此說來,馬書記要是真鐵了心由政法系統出頭,並向上面打報告,那麼有沒有老崔,我都肯定要受到處罰!」
「嗯,我想多半是這樣了!」
「那他這不是玩……」焦鐵軍沒敢說完下面的話,但意思很明白,馬中華這不是在玩他嗎?
「這樣一來,老崔承擔了省內的責任,你又頂下了部裡的處罰,那麼我省的政法系統……」張鵬飛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
「哎!」焦鐵軍終於沒忍住,氣憤地說道:「他這是想把政法系統換成自己人啊!」
張鵬飛沒說話,有些事點到即可,他相信不需要自己再說什麼了。當然,他沒有完全對焦鐵軍說出全部。其實馬中華這麼做,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但是現在他不能對焦鐵軍說,那些話需要講給崔明亮。隨著平城、鄧志飛相繼出事,馬中華已經在提前佈局,準備反擊了。焦鐵軍今天來找張鵬飛,從側面也給他提了醒。
此刻,就在他們兩人談話的時候,馬中華坐在辦公室裡也正在與馬元宏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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