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下午三點多鐘,平時代表著雙林省最高權利的常委院,被武警、特警、民警包圍得水洩不通,人民路的半條街已經施行了戒嚴,圍觀的群眾遠遠看著熱鬧,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荷槍實彈的警察怎麼會包圍常委院。《純》人民路口那輛特警的輕型裝甲車外,站著兩位全副裝備的特警戰士,他們手裡的05型衝鋒鎗寒氣逼人。
警戒線之外,除掉圍觀的群眾,還有不少記者,但是他們也只能站在外部焦急地等待著,沒有人瞭解常委院裡發生了什麼情況。省委2號車與12號車一前一後停在警戒線外,彭翔拉開車窗擺手示意了一下,兩位特警戰士馬上用身體架起警戒線,向2號車警禮,目視著省長的車緩緩開進人民路。
張鵬飛看到被戒嚴的半條路,立刻皺了下眉頭,不滿道:「還嫌不夠丟人嘛!把人控制在常委院裡不就行了,這麼一搞,明天被媒體傳出去成什麼樣子!」
孫勉想了想,輕聲道:「我想林廣傳市長也是無奈之舉,還是小心點好。」
張鵬飛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正如孫勉所說,身為江平市的地方官,省委常委院發生這樣的事,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小心對待的。這也是他欣賞孫勉的地方。孫勉從來不會沒有原則地順著領導的話,而是有自己的是非觀念。往往在張鵬飛判斷不准的情況下,孫勉會堅持說出自己的意見。
兩輛車一前一後停在常委院外面,張鵬飛讓彭翔把車停下,只見旁邊站了不少常委院裡的家屬,可見常委院裡的人都被疏散出來了。焦鐵軍小跑兩步跟上張鵬飛,臉色陰沉。張鵬飛望向焦鐵軍說:「這下可丟人了!」
焦鐵軍道:「幸好您沒在家,否則……」他搖搖頭不敢想下去,假如說今天被挾持的是張鵬飛,無論結果如何,估計整個雙林省政法幹線上的重要官員全會被撤職,江平市的一二把手也難逃其咎。
幾人走進常委院,張鵬飛的二號樓就在不遠處,遠遠就看到了江平市長林廣傳,以及省公安廳、江平市公安局和遼河市公安局的幹警(工業園區的案子調查,江平市政府選擇了異地辦案,把遼河市局的重案組請了過來)。遠遠的就聽到江平市公安局長在和別墅內的犯罪嫌疑人喊話,林廣傳回頭瞧見張鵬飛等人走過來,立刻和省公安廳廳長崔明亮迎了上去。
「省長,焦書記,你們來了!」林廣傳滿頭大汗地伸出雙手。
張鵬飛和他還有崔明亮握了手,兩位同志又分別與焦鐵軍握了手。崔明亮廳長滿臉慚愧地說:「真沒想到全城搜索了這麼久也沒有動靜,他們卻躲在常委院裡!省長、焦書記,我有責任!」
張鵬飛擺了下手,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先不提責任的事情,他們藏在常委院,如果換作是我也想不到,這個不能怪專案組。現在我們首先是要把人質救出來,不能傷人。你們馬上介紹下現場的情況。」
前方有輛指揮車,早有特警戰士把別墅包圍了,從外面向別墅內部望去,跟本看不到犯罪嫌疑人的蹤影,這說明他們十分的狡猾,知道四面八方全是阻擊手,只要稍微露頭,在那瞬間的幾秒鐘就有可能被爆頭。崔明亮讓兩位幹警將一張圖紙打開,正是別墅裡的各房間分佈圖。崔明亮指著一個黑點說:「現在兩位犯罪嫌疑人將人質押在書房裡,很少露面,這大大增加了阻擊的難度。」
張鵬飛皺了下眉頭,回身看了眼書房的方向,想著李鈺彤現在可能遭遇到的情況,心頭一緊,問道:「那你們現在有什麼想法?」
崔明亮說:「第一個方案,和他們談判,答應送他們離開,誘導他們走出別墅;第二個方案,由我們的談判專家進去交換人質,肆機而動將期治服,這個需要執行人有一定的實戰經驗,我們考慮由一位有經驗的特警戰士代替談判專家進去交換;第三個方案,那就是強攻,特警隊正在研究強攻路線圖,如果三十秒之內衝進別墅,在犯罪嫌疑人發現行動的三秒內將其擊斃,那麼我們還有勝算。」
張鵬飛思索著這三種方案,又問道:「他們開口說話沒有?」
「他們也想談判,目的很明確,就是想利用手中的人質逃離這裡,並且讓我們準備好車輛放他們走。如果讓他們將人質帶出常委院,未知危險還有很多,會增加很大的麻煩。」
張鵬飛緩緩點頭,說:「你說得沒錯,我雖然不懂,但也明白,把他困在房裡就是甕中捉鱉,同時在心理上可以產生一定的壓迫力,讓他慌了手腳。[`小說`]」
周圍的幹警連連點頭,心說看來省長對局勢還是很清楚的。
崔明亮繼續說道:「那就只能選擇第二個方案了,現在特警隊長正在與談判專家溝通,他要以一人之力治服兩人,危險係數很大。第三個方案相比之下更危險,雖然我們有房間佈置圖,但如果強攻就是鋌而走險了,一但失敗就可能……」
「領導,讓我看看這張圖紙,」張鵬飛的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大家一愣,都回頭去瞧到底是誰說話,誰也沒有想到是張鵬飛身邊那個不起眼的司機彭翔。有些幹警搖搖頭,感覺彭翔有些不自量力,眼前能跟張鵬飛說上的話最少也是廳級幹部,他一個小小的司機懂個屁?
張鵬飛卻是心中一動,馬上閃身說道:「對,小彭,你來研究一下!」
張鵬飛的話更令人吃驚了,崔明亮不明就理,驚訝道:「省長,這個……」
張鵬飛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彭翔來到近前,不理眾人的目光,認真地觀看這張分佈圖紙,然後皺了下眉頭道:「這張圖紙不對,從圖紙上反映出有四個地方可以攻進別墅,但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地方也可以進入別墅!」
「什麼?」崔明亮有些不高興了,立刻反駁道:「你不懂不要瞎說,這張圖紙可是從建築公司拿來的,這個……」
彭翔打斷他的話說:「這是建築圖紙,但實際上別墅早在裝修時,就跟據當時的領導喜好進行過改建,據我瞭解,在二樓與一樓之間的棚頂上有一段懸空部位,分別通往後方的陽台還有側面的書房頂部。因為別墅樓層高於正常住宅,所以當時領導就把棚頂設計的比較低,上面的通道處安放了中央空調的通風管道。在北陽台也就是廚房的頂上,可以通過外牆由二樓直接爬入一樓頂的懸空部位,所以……」
「我明白了!」崔明亮顯得很興奮地拍了下大腿,「這位小兄弟的意思也就是說可以順著通道從上面爬到書房的上空,然後飛身而下,可是這個……有點難度吧?」崔明亮又有些擔憂了。
彭翔搖搖頭,說:「領導家的書房上面設計了一個小天窗,那個天窗應該是活的,容下一個人沒有任何的問題,現在關鍵是要確定人質在書房的哪個方位,才可以一擊就中!」
張鵬飛聽得有些驚訝,他整天呆在書房裡看書,還真沒留意過頂上有個天窗,更不知道當年裝修時棚底上方還有那麼寬的懸空,可以說當年領導的這個設計方便了彭翔的設想。
崔明亮聽了彭翔的後話很興奮,說:「確定人質的位置並不難,我們可以不停地與他們溝通,可以隨時掌握到具體方位。我現在馬上安排人從上方爬進去……」
「不行……」彭翔搖搖頭。
「為什麼?」崔明亮見彭翔表現不俗,也不顧身份地位了,虛心受教。
彭翔說道:「人從懸空部位跳下只能在三秒鐘之內控制一個人,而這個人很有可能不是控制人質的那位,那麼如果他不能控制住另外一個人,人質還是危險的!」
「那你的意思是?」周圍靜悄悄的,都佩服地看向彭翔,真沒想到省長的司機會這麼厲害。
彭翔從崔明亮手中接過筆在圖紙上畫了一陣,又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大家都靜靜地等待著。彭翔很快就睜開了眼睛,說道:「崔廳長,您剛才不是說了第二和第三方案嗎?現在有了這個通道,我們就可以把這兩個方案結合在一起實施,同時可以安排特警悄悄爬到房頂,用繩索吊下爬到書房的窗戶外,等屋內行動開始後,他可以破窗而入進行配合,這樣可以增加一些勝算,當然這個行動一定要小心,不能被發現。如果大家配合得好,我們能有百分之五十的勝算!」
「百分之五十?」張鵬飛皺了下眉頭,他很擔心李鈺彤的安危,也就是說李鈺彤的生命仍然很危險。
彭翔主動請命道:「首長,您下命令吧,我從上面偷偷爬進去,再由當地警方與犯罪嫌疑人聯繫,安排一位特警扮作談判專家進去談判、交換人質,我和他裡應外合,只要他能拖住五分鐘的時間,我就可以爬到書房的上方!」
「你要爬進去?」崔明亮這下可不能同意了,搖頭道:「小兄弟,我也看出來了,你以前一定當過兵,可是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能冒險啊!」
張鵬飛望向面前的幾位公安系統的幹部,問道:「除掉彭翔剛才所說的辦法,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正好有位特警隊長走過來,他搖頭道:「房間內地形複雜,如果強攻的話勝算只有百分之二十。但如果單獨安排一個人進去交換人質,那很有可能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
這時候就聽別墅內傳出一聲槍響,同時傳出玻璃破碎的聲音。大家都嚇了一跳,張鵬飛更是臉色慘白,呆呆地看向別墅,心想難道李鈺彤就這麼完了嗎?小葉子為了救自己而死了,李鈺彤也因自己而死?如果李鈺彤就這樣走了,他會後悔一輩子。
崔明亮看出來張鵬飛在想什麼,馬上說:「人質應該不會有危險,犯罪分子很清楚,如果現在殺人質,他們只是死路一條。槍聲可能是示威!」
大家抬頭去看,原來書房外側的玻璃碎了一塊,一個女人的臉披頭散髮地出現在窗口,只聽她喊:「他們要見談判專家,他們說關於這個案子還瞭解一些內幕!」
張鵬飛見到李鈺彤還活著,心中一安。這時就聽江平市公安局長拿著話桶向裡邊喊話道談判專家馬上就會進去。他話音剛落,崔明亮等人都回頭看向張鵬飛。張鵬飛知道不能再猶豫了,犯罪分子主動要見談判專家,那就說明他們的心理活動有些動搖,這個時候正是衝進去的機會。他點點頭,說:「彭翔,你和當地特警溝通一下,做好準備,帶槍進去吧。」說完之後,張鵬飛看向驚呆的眾人,又補上了一句更讓人驚呆的話:「行動由彭翔指揮,由他發出信號後,特警們一起行動。」
「省長,這……」崔明亮還以為張鵬飛糊塗了,皺眉道:「他……他……」
張鵬飛不想再說話,他呆呆地看著李鈺彤,已經沒有力氣再說一句話了。彭翔知道領導現在的心思都在李鈺彤身上,馬上站出來說:「我是中警衛中校軍官彭翔,負責領導及身邊人的安全,我有理由參與並指揮此次行動!」
彭翔的話令在場的各位頃刻間沒有反應過來,彭翔從懷中掏出證件交給崔明亮,並敬了一個軍禮。崔明亮打開一瞧,吐出了三個字:「我明白了!」同樣回了一個軍禮。
彭翔接回證件,對崔明亮說:「我們有五分鐘的準備時間,現在開始,五分鐘之後我將與特警配合爬進別墅,現在請特警統一聽從指揮!」
崔明亮望向特警隊隊長,又指了下彭翔,隊長會意,來到彭翔面前敬禮道:「一切聽從彭中校安排!」其實從心理上來講,他還真希望有個人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因為誰站出來指揮,誰就是那個背責任的人。否則一但行動失敗,這個特警隊長就要背處分了。
「我們分為四組,另外阻擊手做好準備,我們要這樣……」彭翔拿著圖紙來到後方和特警戰士們進行溝通安排。
五分鐘之後,全副武裝的彭翔與戰士們站到了一起,他是使命最危險的那個人。張鵬飛來到他的跟前,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只說出四個字:「注意安全!」
「請首長放心,保證完全任務,否則……」
張鵬飛知道他要說什麼,馬上攔住說道:「沒有否則!」
彭翔笑了,面向身後的特警戰士說道:「老子我還沒結婚呢,不能就這麼完蛋了!」
大家輕聲笑了笑,緊張的氣氛有所緩解。所有人馬分別繞到別墅後方,靜悄悄的隱蔽著靠近別墅,他們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稍微疏忽,就有可能造成別墅裡人質的傷亡。同時由那位特警隊長扮作談判專家在正面與犯罪分子溝通,並得到他們的同意慢慢向別墅走進。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每個人的手心都捏出了汗,張鵬飛緊張地看向窗口,他心裡發誓,如果李鈺彤可以活著走出別墅,那麼今後要對她好一點,不能像過去那麼苛刻了。他感覺自己的思維過分極中了,想找個方式分散一下,正好想起一事,便望向林廣傳和崔明亮,問道:「我很奇怪,犯罪分子怎麼會躲進常委院,衝進我的家裡?」
林廣傳看向崔明亮,崔明亮解釋道:「對方的膽子很大啊,我們近期全城大搜補,他們想到常委院應該不會有警察來,就……應該是通過關係躲進了常委院中的一個空調房,今天可能是出來買吃的,被路邊的攝像頭拍到了,也是我們的幹警眼睛快,馬上認出是他們,不過在安排抓捕過程當中,他們發現異常正準備逃開,結果被我們堵個正著。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們才衝進您家並挾持了保姆。」
「通過關係?」張鵬飛比較注意的是這四個字,能把犯罪分子安排在常委院,這個關係可是有點不太簡單。
林廣傳明白張鵬飛的意思,說道:「我們早就懷疑,這個案子和省裡……他們剛才不是也喊話說案子有內幕嗎?我想也許他們瞭解一些情況,所以才逼著一些人幫他們。」
「應該是這樣了!」張鵬飛雙手握在一起,目光看向前方,他看到那位特警隊長已經打開房門走進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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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過去了,沒有任何的動靜,十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這時候,站在別墅外面的人已經看到兩位特警戰士從別墅的房頂緩緩滑下,靜悄悄地向著書房外的窗戶移去。
就在第十二分鐘的時候,突然房內傳來一聲巨響,接著窗外正好就位的兩位特警戰士,同時間衝入室內,又聽到幾聲慘叫。別墅外的特警也衝入了別墅,短暫的安靜過後,彭翔的笑臉出現在書房的窗戶口,他向大家表示勝利地揮動著手臂。張鵬飛那一刻激動的差點衝進去,但被崔明亮攔住了。
兩位受傷的犯罪分子很快被特警押了出來,彭翔抱著李鈺彤跟在後面,高聲喊道:「救護車,人質暈倒了!」
幾位醫生衝了過去,張鵬飛也衝了過去,他這才發現彭翔的手臂還淌著血,血流得很多,也不知道傷得有多重。早有醫生衝去解開了彭翔的衣服,為他處理傷口。張鵬飛撲過去問道:「兄弟,你怎麼樣?」
彭翔咧開嘴笑了笑,說:「沒聲,被刀子把手臂劃開一道口子,死不了!」
張鵬飛看了眼他手臂上有一道大概五六公分的傷口,由於穿得衣服厚,傷得不是很深,他放了心又來看望李鈺彤。醫生匯報說李鈺彤由於受到驚嚇暈倒過去了,沒有外傷。聽到這個結果,張鵬飛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李鈺彤還活著!
只見那位特警隊長撲到彭翔面前,抱著他說:「大哥,謝謝你!」
大家一愣,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等他爬起來把事情一說,大家才明白,原來在關鍵時刻犯罪分子想對特警隊長射擊,正控制住另外一位犯罪分子的彭翔發現後不顧一切地飛出一腳將他踢倒,才讓他躲過一擊,不過彭翔所控制的那位犯罪分子便得空用刀子刺向了他的胸口。要不是彭翔反應快,估計現在就是重傷了。
崔明亮佩服地看著彭翔,點頭道:「我現在終於明白省長為何不要我們安排的警衛了,原來有你小子在身邊,真是好身手!」
「領導過獎了!」彭翔淺淺一笑,對張鵬飛說:「首長,總算沒給您丟臉!」
「傻小子,你什麼時候給我丟過臉!」張鵬飛激動地說道。
林廣傳安排著救護車將彭翔和李鈺彤送去醫院檢查,另有人安排維修省長家的窗口。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等彭翔和李鈺彤被送走之後,張鵬飛才把林廣傳和崔明亮叫到一旁,安排道:「外面圍了不少記者,想不報導是不可能了,你們統一下口徑。」
「省長的意思是?」林廣傳問道。
「警方抓捕的犯罪分子逃進常委院控制住人質,通過特警與武警的配合,安全解救人質並成功抓捕犯罪分子,這是一次勝利的行動!」
兩人點點頭,這件事的確不好詳談。崔明亮又問道:「省長,參與特警是要表彰的,這個彭翔也立了大功,如果不報導一下,這個……」
張鵬飛擺擺手,說:「他的功勞由我向他們的局長親自申請,這個大功肯定是他的,你放心吧!但是在媒體面前還是不要講彭翔的事情了,就讓他當一個幕後英雄吧!」
崔明亮也知道彭翔的身份特殊,而且是在省長家裡抓捕的人質,這些事都是不方便報導的。如果把實際情況向媒體說出去,沒準會傳出什麼來。這也是張鵬飛擔心的問題,所以他剛才安排兩人在與媒體溝通時只說大概的案情,不要具體講犯罪分子衝進省長家,控制了省長的保姆等等。
張鵬飛沒有想到,儘管他們的防犯措施很到位,但仍然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讓一些媒體抓了空子,李鈺彤被救這件事,險些讓他陷入從政生涯中的又一個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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