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張鵬飛帶著孫勉來到龍華賓館,再次見到富麗堂皇的龍華賓館,他有一種驚歎的感覺。[`小說`]真沒想到才幾年沒見,龍華賓館的整體外形大有改觀,比之前耀眼了不知多少倍。龍華賓館自從被沈慧茹收購後,經過兩次大修,之前用以接待政府官員的西區小別墅已經完全被高高的紅牆隔離,與東區用來對外營業的部分分開。使之不少領導幹部都喜歡住在西區,或者到西區請客吃飯,這樣更能體現出身份和地位。
當然,省級領導接待貴賓是不會來這裡的,一般都是地市、廳局的領導喜歡到這裡。龍華賓館作為省直機關的接待賓館,雖然不及春湖賓館的地位顯赫,但有了西區小樓的存在,使這裡生意爆棚,外來客商也喜歡住在這裡。一些有能力的商人更是通過關係,直接在西區開了房間。當然,所謂的關係,無非是多掏些銀子而已。沈慧茹很會做生意,人情辦得滴水不漏,這也令龍華賓館的生意遠遠超越了春湖賓館。她原本就八面玲瓏,這幾年又與省政府來往頗多、頻繁與高官接觸,她在江平的地位自然與普通商人不同。
張鵬飛在西區剛下車,就看到龍華賓館的老總沈慧茹與省紀委書記段秀敏帶著一群幹部迎了過來。張鵬飛飛快地掃了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張鵬飛下車後走了兩步,段秀敏像算好了時間似的,正好來到近前伸出手,笑道:「省長,您能參加今晚的宴會,真是讓我們省紀委的幹部臉面有光啊!」
領導坐車參加宴會,小車停的位置,距來接待的人有多遠,這都有不成文的規定。這就要考驗司機彭翔的經驗以及來接待人的水平了。彭翔要把車停在酒店門口的台階上,不能太遠,也不能太近,要等到張鵬飛下車後,從容地邁出一兩步後,對方才迎接到面前握手,這樣雙方都很從容,不會很尷尬。如果雙方的關係特別近,那麼彭翔就會把車停得距接待人比較近,這樣接待人會上前替張鵬飛拉開車門,然後伸手檔在車門上方,以示尊重。官場中的規距,都是日機月累形成的,雖然有不少陋習,但卻能顯示出領導身份的尊貴。大家都這麼幹,假如你不這麼幹,那麼領導就會對你有看法了。
「段書記,你客氣了,我應該過來看看的。」張鵬飛握著段秀敏的手,客氣地說著。
段秀敏指著身邊的丰韻少婦,笑道:「省長,你們是老熟人了吧?」
張鵬飛望著她身邊的少婦,伸出手來道:「賀廳長,歡迎你啊,省委馬書記讓我代表他歡迎你的到來!」
「感謝馬書記,謝謝張省長。」賀楚涵不溫不火地說著,淡淡一笑,自有一股媚人的姿態。
張鵬飛心想賀楚涵通過這些年的歷練,再也不是那個任性的丫頭了,同十幾年前相比,現在的她顯得幹練、成熟、沉穩,隱約中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已經有些女高官的風彩了。雙林省紀委副書記、監察廳廳長,賀楚涵在仕途上又進了一步,雖然仍是正廳級,但這個正廳級卻非常有實權,屬於在雙林省紀委裡說得上話的人物。(。純文字)
「楚涵啊,轉來轉去,我和你都回到了雙林省,希望你在新的崗位上發光發熱,為雙林省的反腐工作提出新的點子!」張鵬飛拉著賀楚涵的手,親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賀楚涵有些不自在,小手指用力抓了抓他的手心,生硬地說:「張省長,我會努力的。」
張鵬飛的目光看向沈慧茹,笑道:「沈總,幾年不見,真是風韻不減當年啊!」
「張省長,您好,幾年不見,您可是鵬程萬里了!」沈慧茹上前拉住張鵬飛的手,輕輕晃動。
「沈總,你還是那麼會說話。」張鵬飛捏著她軟棉棉的小手,微微用力。
「張省長,希望您以後多多指導我們酒店的工作。」沈慧茹彎著煙,滿臉的尊敬。
張鵬飛擺手道:「指導工作就免了吧,誰不知道你沈總是雙林省商場的名人啊,呵呵,龍華賓館發展得不錯,看起來很有地方特色,我很滿意。」
「謝謝省長誇獎,今天我們是來歡迎領導的,我就不多說什麼了。」沈慧茹又捏了下張鵬飛的手,識趣地閃到了一旁。
段秀敏也在一旁說:「省長,我們進去吧。」
張鵬飛點點頭,在一堆幹部的簇擁下走進餐廳。大家按級別坐好,張鵬飛自然坐在了主位。張鵬飛掃視了一圈,發現省紀委重要領導基本全部出席,省組織部也有一位副部長出席,看來對賀楚涵的到任很重視。大家對賀楚涵的重視,一來是因為她的職位,二來也源於她的背景,賀楚涵在雙林省一直是官二代,其父賀保國現在又是決策層候補委員,不得不令大家對她隔外尊重。
雙林省紀委有一位書記,三位副書記,七位紀委常委。賀楚涵的排名僅在段秀敏的後面,她身兼監察廳廳長,屬於常務副書記。紀委書記段秀敏主持省紀委的全面工作;副書記兼監察廳廳長賀楚涵協助書記負責省紀委日常工作,主持省監察廳工作;其它兩名副書記,一人分管信訪舉報、宣傳教育、機關黨委工作;另外一人分管辦公室、調查研究、黨風廉政工作。
從分工中也可以看得出來,賀楚涵手握大權,屬於直接在前面沖風陷陣的人物,省內大案、要案都由監察廳負責。當初在監察部時,陳潔就與張鵬飛談過有關賀楚涵職務的變動問題。張鵬飛當時雖有心讓她回到雙林省,但並沒有直接說,只是提前偷偷和賀楚涵打了招呼。當時的賀楚涵嘴硬,說什麼也不回來。可是當陳潔爭求她自己的意思時,她還是說想回到家鄉工作。陳潔同意了賀楚涵的要求,正好雙林省監察廳長的位子閒置,非常符合賀楚涵的級別,就把她調任雙林省。張鵬飛沒有想到,調令剛發佈幾天,賀楚涵就趕過來了。
張鵬飛舉杯望了大家一眼,笑道:「省紀委真是我們的紅色娘子軍啊,呵呵……」
段秀敏就笑,說:「楚涵能參與省紀委的工作,我很高興,只是這下可好,兩個女人把持省紀委,外面不知道又要傳出什麼嘍!」
張鵬飛擺手道:「段書記,這是上級對你們的信任,今後你們一定要通力合作,掃清雙林省的貪官污吏!」
賀楚涵淡笑道:「張省長未免對雙林省的幹部太不自信了,我想雙林省在您的治下,應該是一片青天吧?」
大家都笑,張鵬飛說道:「你們是我省的反腐精英,我要敬你們一杯,馬書記也要我代替他轉達對你們的重視!」
大家共飲一杯,宴會看似是歡迎賀楚涵,可有張鵬飛在場,主角自然就變成了是他。張鵬飛放下酒杯,面向賀楚涵說:「楚涵,我真沒想到你會過來,聽到這個消息,我真的很高興!」
賀楚涵心裡想笑,看張鵬飛表演得一本正經,恨不得拆穿他的真面目,嘴上說:「回到家鄉,我也很高興。」
段秀敏在一旁說:「張書記,聽說當年您剛剛步入仕途時,就在省紀委監察廳,那時就和楚涵是同事?」
「是啊!」張鵬飛感歎地點點頭,瞄了賀楚涵一眼,回憶到了第一次見她面,並且答應假裝當她男朋友時的情景,那時的她有些任性、還有些調皮,活潑、可愛,給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招人喜歡。
段秀敏得到答覆,略微有些自豪地說:「看來我們雙林省監察廳是出人才的地方嘛!出了一位省長,出了一位監察廳長,現在的政法委焦書記,也是監察廳走出來的!」
張鵬飛激動地說:「是啊,監察廳培養了很多幹部,政法委焦書記當年就是我的主管領導啊。同志們,你們要發揚監察廳的傳統,使之發揚光大,我希望在坐的各位今後都能獨檔一面。」說到這裡,張鵬飛的目光掃向了執法監察室主任,笑道:「陳喜,你發展得也不錯嘛!」
坐在角落處的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十分激動,起身道:「省長,您還記得我!」
張鵬飛感慨道:「當年我們在一起辦案,我怎麼能忘了你呢,沒想到你已經成為了監察室的主任,轉眼間十幾年過去了!」
「省長,我……我敬您一杯……」陳喜剛開始見到張鵬飛時,還有些膽怯,一想到十幾年前自己聯合王斌對付張鵬飛的事情,就不敢抬頭。現在見張鵬飛主動和自己說話,才猛然間醒悟,現在的張鵬飛是什麼人,又怎麼會計較過去的事情,膽子這才慢慢變大了。
「好啊,大家再共飲一杯吧,在坐的各位,有不少都是老熟人,今天看到你們的進步,我很高興。」張鵬飛說的並不是客套話,看著省紀委這些過去的熟人,他感覺血腔內湧起股股暖流。
包廂門輕輕敲響,是龍華賓館老總沈慧茹走進來,她身後的服務員端著酒盤。沈慧茹對大家笑道:「各位領導,打擾一下,我敬你們一杯。」
張鵬飛笑道:「沈總的敬酒我是必須要喝的,大家都是老朋友了!」
沈慧茹先敬了張鵬飛,又分別敬了別人,然後才退了出去。晚宴因張鵬飛的熱情,大家都顯得很興奮,省長難得與大家歡聚一堂,參加晚宴的幹部都自覺臉面有光。晚宴結束之後,張鵬飛與段秀敏、賀楚涵到休息廳喝茶、泡腳。這幾年北方政府的接待賓館也興起了更種保健項目,足療、正規按摩、女性spa等等。
看著身前的按摩師熟練地捏著自己的腳,張鵬飛就不禁想到那天晚上李鈺彤捏自己腳時的尷尬,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女按摩時一直都在偷偷觀察著張鵬飛,瞧他表情有些異樣,馬上問道:「首長,是不是太用力了?」
「呃……不是,很舒服。」張鵬飛微微一笑,收回了思緒,扭頭對段秀敏說:「十年之前,這類健康的保健項目被我們看成了是黃色的服務,可是現在我們政府的接待活動都有了這些項目,這就是改革開放的好處啊,這說明社會在進步,人的觀念也在進步,總的來說,我們整個國家都在向好的積極向上的一面發展。」
段秀敏點頭稱是,心說張鵬飛的觀念就是年輕銳智,這話馬中華斷不會講出來。替張鵬飛捏腳的小姑娘心裡也在想,領導就是領導,捏個腳都能說出長篇大論來。賀楚涵聽張鵬飛說出這話,就有些不屑,其實她不太喜歡張鵬飛在官場上的表現,而是喜歡他私下裡的頑皮和隨意,看到他那一身官氣,滿嘴官話,就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張鵬飛扭頭看向賀楚涵,問道:「楚涵,到雙林省之後,你想怎麼工作?」
賀楚涵歪著頭說:「先瞭解下實際情況吧,踏踏實實最重要。」
「楚涵不錯,成熟多了!」張鵬飛滿意地點頭。
賀楚涵聽他又對自己擺譜,心中就有些氣,當著段秀敏的面又不方便多說什麼,只是偷偷嫵媚地白了他一眼。張鵬飛瞧著她那動人的眼神,很想今天晚上陪她「續舊」,可無論如何今天晚上也不能單獨與她在一起,他只能忍下對她的**。坐在賀楚涵的身邊,張鵬飛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這種滋味很舒服,有了這位助手,也讓他對雙林省的未來更有信心。
…………
馬中華的辦公室裡,鄧志飛微微歎息道:「馬書記,你怎麼能讓他去參加監察廳的宴會呢!」
馬中華抬頭看了他一眼,他明白鄧志飛的意思。雙林省監察廳可以說是張鵬飛在官場起步的地方,這裡對他的意義不同。這次他參加監察廳為賀楚涵準備的歡迎宴會,外界也許會傳出一些話,這些話對馬中華將產生不利影響。馬中華當初忽略了這件事,事後想起也很後悔,但話已說出口,自然不可能再反對張鵬飛出席。現在話從鄧志飛嘴中說出來,他只能裝得很大度地說:「沒什麼,都是老熟人,他去見見也挺好的嘛。」
「哎!」鄧志飛搖搖頭,突然感覺馬中華有些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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