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晨曦初露,輕風拂過,蘇堤上楊柳吐翠,長堤延伸,六橋起伏。湖波如鏡,橋影照在水中,鳥語啁啾,柳絲舒捲飄忽。置身堤上,湖山勝景如畫圖般展開,神采飛揚,萬種風情。
長堤之上,行走著幾位遊人,大家趕得早,初露還未褪去。他們之所以來得這麼早,就是要看清晨的西湖美景。西湖美景,早中晚各不相同,彷彿一位美女一天當中的不同時段所展現不同的美。正如詩云: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這個時候遊人很少,這幾位看似穿著普通的遊客也就顯得不同。前面一位美艷少婦穿著長裙,伸手攙扶著身邊的老者。老者鶴髮童顏,很有精神,雙目如炬,透露著聰慧。後面又是兩位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四人有說有笑觀望著蘇堤兩旁的美景。再後面相隔十米左右,還是兩位年輕人,雖然此時並沒有多少外人,但兩人的目光仍然透露著警惕,不遠不近地觀察著周圍的每一處變化。再他們的身後,大概五十米左右,漫步著三位穿著西裝的男子,他們的目光也很小心,時刻注意著前方的那幾人。
不用多說,前面幾人正是向副書記、賀楚涵、張鵬飛與蘇偉。後面兩位自然就是彭翔與向副書記的警衛。再後面西裝的男子就是浙東省公安廳和武警總隊的警員和戰士。聽說向副書記一行人要來看西湖,解東方親自安排公安廳長做得布屬。
雖然西湖距浙東省會蘇海市較遠,但來一次浙東如果不到西湖瞧瞧,那會留下遺憾的。通報會結束後,巡視組要在蘇海修整幾天。巡視組的組員購物的購物,旅遊的旅遊,向副書記也有意出來走走,但年紀大了,他如果出來,張鵬飛幾人肯定跟著。他擔心給年輕人增添麻煩,就說自己不出來了,讓張鵬飛幾人出來玩。張鵬飛當然明白他的心意,這幾天非要和他呆在一起,硬把他拉出來旅遊。向副書記依不過他,只好跟著出來了。另外值得一說的是,在工作中巡視組沒有花當地一分錢,出行旅遊也仍然自掏腰包。
突然間,遠處傳來悠悠的琴聲,聽聲音應該是從西湖北山傳來。向老書記停步聽了一會兒,淡淡笑道:「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我們來的正是時候啊!」
張鵬飛附和道:「都說西湖最動人心的,莫過於晨曦初露,月沉西山,輕風徐徐,柳絲飄忽,置身堤上,勾魂**。我們今天正好趕上了晨曦初露!」
蘇偉拋開眾人,站到一旁攝影去了。拍完了景色,他把幾人叫到一起,又把彭翔叫來,讓他給四人合影。合完影,蘇偉又很體貼地接過相機給警衛合影,彭翔一陣感動,心說領導身邊的朋友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下人看的。
「小偉,給我來幾張單獨的!」賀楚涵站在堤邊搔首弄姿,發揮著女人的天性。
「靠,我這成你專用攝影師了,你自己照了幾十張了!」蘇偉鬱悶地笑道。
「照吧,照吧,大家忙了幾個月,出來玩就要好好放鬆一下!」一旁的向副書記到是很開明,微笑著看著這些年輕人。和他們在一起長久了,感覺自己也年輕了很多。
張鵬飛掏出煙遞給向副書記,向副書記擺手道:「別誤染了這空氣啊!」
張鵬飛臉有些熱,忙收起來,笑道:「您說得對啊,是我考慮不周!」
「鵬飛,讓他們照相,我們繼續向前走。」
張鵬飛知道向老爺子一定有話說,陪在他身邊向前走去,也不理蘇偉和賀楚涵在後面鬥嘴。離得稍微遠一點了,向副書記這才含笑問道:「鵬飛啊,我比你大,今天就倚老賣老一次,如果問什麼讓你不舒服的話,你也不要往心裡去。」
張鵬飛心裡一陣溫暖,笑道:「向老伯,您客氣了,我是您的晚輩,也是您的學生!哪有不該問的話啊!」
「嗯,那好,呵呵……聽說那天散會之後,和你爸吵起來了?」
「呵呵,這事都傳到您耳朵去了?」張鵬飛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瞧見張鵬飛態度不錯,向副書記就說:「是啊,劉部長和張組長父子大吵一架,外面傳得可是很凶啊!我估計從你摔門而去的那一刻起,浙東官場就暗流湧動啊,有不少人猜測你們吵架的政治因素,從而分析這是否因浙東政局而產生,這幾天……浙東的幹部估計都要想破頭了!」
「官場中人,太敏感了!」張鵬飛頓感無奈,雖然他也知道那天的事情不知怎麼傳了出去,但仍然沒想到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此事能傳到他老人家的耳朵裡,那麼肯定傳出多種版本了!念及此,他問道:「向老伯啊,您聽到了什麼?」
「也沒聽到什麼,別人都在傳說你感覺浙東是塊福地,想來這裡任職,把李正學擠走,出任省長。還說你對朱權不滿,不讓你爸任用他……」
張鵬飛一陣苦笑,氣憤地罵道:「也真為難了這幫人!我們的有些幹部,我看陞官不是靠的政績,而是嗅覺!」
「嗯,你罵得好!」向副書記拍了下手,「不過,我還真有些好奇,我對你們父子的性格有所瞭解,沒想到你們會……」
「呵呵,向副書記,您不是外人,和您說實話吧。我向父親要官不假,不過不是來浙東,而是去雙林省,我是不放心農業示範區呀!」
「去雙林?呵呵……那我好像明白你爸為什麼發火了,你現在去雙林,那不是大材小用嗎?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執掌一個經濟發達省份嘛!」
「他們的用心我都明白,我真的不是目光短淺,我是真的想幹點事情,琿水的農業示範區,困難重重,我是擔心別人……」
「你的憂心我可以理解,」向副書記點點頭:「你們就是為了這個吵架?」
張鵬飛笑了,說道:「是啊,我怎麼會想擠走李省長呢!另外對於朱書記的任用,我是支持的,只是覺得他不適合去雙林,而是應該去一些底子稍微比雙林強一些的省份!」
「你和你爸說了?」
「還沒等說,這不就被罵跑了!」
「哈哈……你們父子啊,也許今後這件事還能傳成一段佳話呢!」向副書記一直把張鵬飛當成學生後輩,關心著他的成長。聽清事情的原委,也就放了心,專心瀏覽身邊的天然圖畫。
張鵬飛陪在向副書記身旁,蹲在湖邊,伸手觸摸著鏡面湖水,淡淡說道:「聽說畢生輝被判了15年。」
「別說15年,就是槍斃都不重!」向副書記的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
張鵬飛點點頭,感歎道:「有時候我會突然間對這個國家感到悲哀和無奈,都說法不容情,可是……千百年來,我們的法往往可以容情!」
「華夏特色,有些事情不可改變。鵬飛啊,你的文人氣質太濃了,要想把官做大,這是要不得的呀!」向副書記勸解道。
「呵呵,爺爺說我有暴戾之氣,您說我有文人氣質,你們都沒有說錯,我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人。」
「活在世上,哪會不矛盾。矛盾是我們華夏人的正統性格啊,我們大多數時間都在做自己不喜歡做,但又必須做的事情。」向副書記看了眼張鵬飛,微微一笑道:「打住吧,不說這個了,再說下去我們兩個就太『左』嘍!」
「呵呵,現在不是階級鬥爭的年代了,當然,以我們的身份……的確不適合說這些。」張鵬飛搖搖頭,似有無奈。回頭看了眼在湖邊跳躍的賀楚涵,不禁在想,表面輕鬆的背後,她的心中是否也有很多難言之隱?就比如說對待兩人間的感情。
賀楚涵看到了張鵬飛的目光,可愛地偷偷對他撅撅嘴,滿臉的頑皮。向副書記這時突然開口,把張鵬飛嚇了一跳,他問道:「你是和我們一起去滬海,還是先回京城?」
張鵬飛想了想,答道:「去滬海吧,我這個組長也應該去和滬海的領導見見面,打聲招呼再走嘛,要不然說不過去。京城沒準何時調我回去。正好這幾天閒著,去滬海轉轉也好。」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瀘海啊,繁華之都,改革開放的最前延,從經濟上來說,京城都比不過啊,張耀東這老東西這些年可是走遍了大江南北。從雙林到坤城,再到浙東、浙南、滬海,從履歷上來說,所有的省委書記和決策層委員,都不如他光鮮啊!就連你爸都不如他背景深。」
「是啊,張書記他……那可是真正的鐵碗人物!」張鵬飛提起張耀東,滿臉的欽佩,當年在琿水,要不是有張耀東當他的後台,他也不能有恃無恐。張耀東可以說是他入仕之後的第一個老師。
「不過,我可是聽說,張耀東當年從雙林去坤城,好像是你小子從中發揮的作用吧?」向副書記滿臉的神秘。
「有十年了吧!」張鵬飛搖頭苦笑,與張耀東的恩怨也算是一筆勾銷了,其中張小玉付出的太多了。
「耀東起步晚了一點,其實他很適合干一把手,他有領導人的風采啊,吃虧就吃在……背景不深,不過……最後多靠了你家。要不然……他可能就會在雙林省干到退休!」提到政治,向副書記一臉的惆悵。
張鵬飛呆呆地看著他,心說明著是在議論張耀東,可實際上向老又何償不是在說他自己?華夏官場能人輩出,可最終能站在頂端的就那麼幾個,那些背景不深的幹部,也只能俯首聽命。向副書記在紀委系統也是位強硬人物,如果背景再硬一點,估計現在可能還坐在那最高的位子上呢!人生很矛盾,政治很無奈,從政的人生注定留有缺憾!
張鵬飛心裡正惆悵著呢,手機突然響了,他掏出一看是劉遠山打來的。心裡突然有些不舒服,接聽道:「爸……」
「馬上來蘇海市殯儀館,畢書記去世了!」劉遠山語氣沉重地說道。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不多說了,你過來送一下。」
「好,我馬上過去。」
張鵬飛放下電話,對向副書記把情況一說,向副書記的表情**了兩下,傷感地說:「如果畢生輝不出事,也許……他還能挺兩年!」
張鵬飛不想議論此事,把蘇偉和賀楚涵叫過來,讓他們照顧向老,自己帶著彭翔先離開了。看著張鵬飛遠去的背影,向副書記感歎道:「不得善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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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浙東省革命者公墓禮堂莊嚴肅穆,哀樂低回,正廳上方懸掛著黑底白字的橫福,沉痛悼念畢強同志。橫福下方是畢強同志的遺像,畢強同志的遺體安臥在鮮花翠柏叢中,身上覆蓋著鮮紅的黨旗,上午九時開始,陸續有幹部群眾過來送別。
畢強同志是黨的優秀黨員、久經考驗的忠誠的**戰士、第xx屆中央委員會政治局委員,從政五十年,提攜幹部無數,當年保下了大量的江南幹部,深受幾代幹部的愛戴。聽到噩耗,有不少已退的浙東老幹部前來弔唁。
張鵬飛趕到時,浙東的所有常委都趕來了,只是沒有看到父親,他恭敬地給畢強老爺子鞠了三個躬,又與畢強的老伴握了手,早有人介紹了張鵬飛的身份。老太太激動地說:「老頭子一直都說想看看你,可是啊……沒機會了!」
「伯母,您節哀。」張鵬飛握著她的手有些內疚。
張鵬飛與老太太說了幾句話,然後退到一邊,與解東方等浙東幹部站到一起。劉遠山沒有馬上過來,他身份不同,不可能說過來就過來,這種情況要通過中央的批准。既使他趕過來了,也要對家屬聲稱是代表中央的幾位領導。
解東方看到張鵬飛,把他拉到一邊,低聲道:「我們幾位常委的意見,想讓畢生輝過來瞧瞧,你看?」
「我同意,」張鵬飛點點頭:「畢強老書記為國家奮鬥了一輩子,走之前身邊應該有後人送行啊!」
解東方詢問張鵬飛,自然只是客套,以他的權力,不用爭求張鵬飛的意見。過了一會兒,畢強的老伴走過來,看著解東方,拉著張鵬飛的手,顫抖地掏出一張字條,說道:「解書記,鵬飛,這是他臨走前讓我交給你們的!」
張鵬飛一愣,接過字條一瞧,眼淚差點噴湧而出,只見字條上歪歪扭扭寫著四個字:「不怪你們。」
解東方接過來一瞧,眼睛也紅潤了,他們都明白畢強在彌留之際,還在替他們著想。畢強一定擔心他死後,張鵬飛等人自責,想到畢生輝的案件促使了他的病情惡化,所以才留下這麼一句話。
老伴看向解東方和張鵬飛,淡淡地說道:「他的年紀也不小了,病情控制了好幾年,這樣一走……也是解脫了,你們不要自責,他說你們做得對!」
「老嫂子,我們常委同意讓生輝過來送送老書記,他……」
「不要……」老伴搖搖頭,「千萬不要,老頭子如果活著,不會同意你們這麼做的!他已經走了,別讓他心裡再添堵了!」
「老書記啊,您這又是何苦!」解東方對天長歎,伸手遮住眼睛,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淚水。
張鵬飛為之動容,呆呆地看著畢強遺體的方向,心情沉重,他沒有想到在這個利慾熏心的社會,還有這種正直的幹部,可是他已經死了!就在這時,禮堂門口突然引起騷亂,幹部們分開兩旁,張鵬飛看到父親滿臉悲痛地走了進來。劉遠山與解東方對視了一眼,點點頭,逕直來到遺體面前鞠躬,隨後向家屬走去,然後走過來與畢強的老伴抱在一起。
「遠山,你怎麼過來了,這……」畢強的老伴過去也在政府工作,顯然明白規矩。
劉遠山握著她的手解釋道:「我是代表首長過來的,中央辦公廳已經知道了消息,首長委託我過來。」
大家一聽也就釋然了。劉遠山看向解東方,低聲道:「讓生輝過來吧。」
解東方搖搖頭,指了指畢強的老伴。畢強的老伴馬上說:「這是老頭子的主意,你們別違背了他的意願。」
「那好吧,」劉遠山也不多說話,面向解東方說:「東方同志,畢老書記的家人就交給你了,這是首長的意思。」
「我明白,請中央放心。」解東方點點頭,他雖與劉遠山平級,但劉遠山此時是首長的代表,因此他要稍微放下身段。
劉遠山看了眼張鵬飛,說道:「你和我一起走吧,我有話和你說。」
張鵬飛點點頭,跟著劉遠山離開了禮堂。後面的浙東幹部有些意外,驚呆地看著他們兩人離開。
張鵬飛坐進劉遠山的專車,劉遠山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默默地望著車窗外的風景。張鵬飛也沒有說話,還在回思著畢強的這一生。他多次想來看望畢強,但由於畢生輝的案子一直沒有結果,他不方便過來,以免傳出什麼。畢生輝案子剛結,可是還沒等他過來,卻沒想到畢強已經閉上了眼睛。
「雙林事,你不要管了。」劉遠山突然長歎一聲說道。
「我可以不管,但我還是那句話,朱權有能力,但不適合去雙林,他不瞭解雙林的底子有多窮!」張鵬飛堅持道。
「呵呵……」劉遠山微微一笑,「我說過要派朱權去雙林嗎?」
張鵬飛一愣,隨後閉上眼睛回思,父親好像的確沒有這麼說過。他一陣羞赧。
劉遠山見張鵬飛似乎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道:「怎麼調整還沒有定,你急什麼表態!我這次的調研還沒有結束嘛!」
「那……您下一站去滬海?」
「不,先去浙南。」劉遠山說道。
張鵬飛低頭不語,摸不清父親的意思,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劉遠山看了他一眼,再次重複了一句:「雙林的事,你死心吧!」
張鵬飛皺了下眉頭,仍然沒有說話。見張鵬飛堵氣不說話,劉遠山氣得笑了,有時候他還很享受這種兒子對他叛逆的感覺,他便有些調笑意味地問道:「你不想知道,你將來怎麼安排?」
「反正有您在,我操那個心幹嘛。」張鵬飛不冷不熱地說道。
劉遠山瞪了他一眼,突然感覺兒子和自己的政治矛盾,已經演變成家庭矛盾了,這讓他有了一種回歸家庭的感覺。不知道從何時起,劉遠山已經感覺不到家庭的氣氛了,從張鵬飛身上感受到的父子味道,讓他心裡溫暖起來。
張鵬飛並不知道劉遠山想到了什麼,只是發現父親的嘴角似乎有了笑意。他又皺了下眉頭,氣惱地把頭扭到一邊,像一個和家裡賭氣的叛逆少年。
手機這時候響了,他瞧了一眼是吳德榮,便直接按掉沒有接。自從李鈺彤去他的集團工作後,吳德榮三天兩頭就要匯報下她的情況。此刻,他可沒有閒心聽李鈺彤在吳氏集團干的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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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西省貴寧市,市委書記的辦公室內,喬炎彬正在同一位年輕的男子聊天。年輕男子帶來了一些材料,正是關於吳氏集團的,其中還有吳德榮以及李鈺彤的相片。
「這家公司,真的很乾淨?」喬炎彬問面前的年輕人。
年輕人點點頭,笑道:「提到這個還真讓人佩服,問題不是沒有,但都是一些小問題,哪家公司沒有啊!不過……」
「不過什麼?」
「你要是想他讓吃點虧,我到是可以給他佈個局。」
喬炎彬瞄了他一眼,笑道:「你有把握?」
「我辦事,你能放心嗎?」
「我不想你參與進來,免得讓人盯上!」
「參不參與進來不重要,就像你盯著他們一樣,他們也早晚有人會盯上我,你說不是嗎?」年輕人冷笑著。
「你啊……比二叔強!」
「不過和你相比還是差遠了!」年輕人笑了:「我爸還和我嘮叨,說你對這個女人不感興趣嘛,沒想到你暗中又……」
「二叔永遠不懂政治,我這麼做……是為了他好。這個女人可以不動,但這個女人的背後……呵呵……」喬炎彬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彷彿一隻陰險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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