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市冬天的上午，陽光是白色的，空氣濕潤，溫度不冷不熱。《純》蘭馬縣縣委書記柴軍坐在市長方少剛的辦公室裡，受到了熱情接待。
原本投靠米豐收的柴軍，在米豐收被調回省裡以後，他就像無頭的蒼蠅，在蘭馬縣再也不像過去那麼耀武揚威了，事事小心。在他的心裡，張鵬飛一定把自己當成了敵人，一定想除之而很快。必竟他過去投靠了米豐收，現在領導已經走了，如果換作是自己，一定會把米豐收的殘餘力量一掃而光。
然而他想錯了，在張鵬飛的心中，以柴軍的級別，是不配成為他對手的。現在的張鵬飛是高層委員會候補委員，他的目光要放眼全國，去尋找將來可能碰到的真正對手。
其實柴軍一直在猶豫是不是投靠張鵬飛，他想去找領導，但又不敢。必竟他與張鵬飛的執政思路不同，他很保守，不明白好好的為什麼又要搞農業改革，唯恐天下不亂似的。
這次張鵬飛在炮台鄉的種種清正作法更讓柴軍感覺緊張，他擔心張鵬飛再這麼搞下去，不說沒有機會享福吧，就是頭頂的帽子都危險。他與張鵬飛不是一路人，很難執行他交給的任務。在苦求無路的情況下，柴軍只好去拜訪了老領導米豐收。
柴軍委婉地表達了自己前途渺茫，然後米豐收也委婉地告訴他，不能去投靠張鵬飛，同時暗示他可以去找方少剛，他還可以幫忙說幾句好話。米豐收的心態很好理解，他是江洲的失敗者，是被張鵬飛擠走江洲的，自然不希望江洲市的幹部都團結在張鵬飛的周圍。
方少剛是張鵬飛的對手，米豐收這段時間已經與方少剛保持了不錯的同盟關係。他要把方少剛的勢力增大，這樣就有可能把張鵬飛擠走。雖然這是損人不利己的辦法，但對米豐收而言，只要能把張鵬飛擠走，他就不惜一切代價！
從米豐收這裡得到指視，柴軍心裡也明白，眼下，投靠方市長是最好的辦法。必竟方市長是非常愛護本地幹部的，執政思路也很保守，既使自己有些小問題，比如說錢財方面不是很乾淨，那麼方少剛也是不會太在意的。方少剛屬於老派幹部，在他們這些人的思想裡，官場做官，如果本身生活得不好，又如何為人民服務？
正是在這幾種思想的指引下，柴軍拜會了方少剛。方少剛之前也接到了米豐收的電話，所以對柴軍十分客氣。雙方都表達出了友好的合作目的，共訴了戰鬥友誼等等。柴軍對於方少剛的接納很激動，俯首聽命，把他當成了未來的領導。
客氣完必以後，柴軍也說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過去想投靠土匪入伙都要交投名狀，所以柴軍也有柴軍的投名狀。藉著張鵬飛前幾天在蘭馬縣炮台鄉蹲點調研的事情講起，柴軍提到了炮台鄉原副鄉長江小米被升為鄉長的事，看似只是正常的工作匯報，但是其中暗藏玄機。
柴軍詳細地介紹了江小米這個女人，比如說是鄉里的一枝花啊，三十幾歲正值妙齡，曾經在鄉里有過一些緋聞啊之類的。明眼人一聽就知道，他在暗指江小米的陞遷似乎不是很正常。最關鍵的一點是，他提到了張書記在炮台鄉期間，一直住在江小米的父母家中。而江小米也以方便工作為由，同時住在了父母家中。
詳細匯報完以後，柴軍抬眼望向方少剛，淡淡地喝了一口苦茶，等待著領導的批視。方少剛為人苦悶，喝得茶也苦，柴軍撇撇嘴，有些難以忍受。
方少剛聽懂了柴軍的意思，卻沒有馬上表態，默默地喝著茶，腦子裡轉動著。他不懷疑柴軍所說事情的真假，但是他猜不出張鵬飛到底和江小米有沒有發生那種事情。另外，這種事情可大也可小，關鍵要看如何運作。他不能輕易表態。
柴軍等了半天，也不見方少剛回話，便訕訕地握著茶杯說：「方市長，您喝的茶好濃啊，呵呵……」
「哦……」方少剛抬頭答應一聲，彷彿才被驚醒似的，一臉的平靜，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他淡淡地說：「柴書記，能被張書記欣賞的幹部，我想應該是人才啊，你們縣裡對這樣的好苗子要多關心一些，明白吧？」
「這個您放心，我明白怎麼做。」柴軍懸著的心有了底，聽懂了領導的意思。
方市長一向以做事穩重，善於謀劃全盤著稱。親眼所見果然如此！方市長留著這條線索不動，目的是放長線、釣大魚，比自己想得要深思熟慮得多。
「柴書記，張書記最近要搞農業改革的事情，也許會在你們縣搞示點，你一定要大力支持！」方少剛意味深長地說道，臉上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
柴軍略微遲疑地望了領導一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雖然不太理解領導的意思，但他相信按照方市長的安排去做，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柴軍走出方少剛辦公室的同時，張鵬飛辦公桌上的電話也響了。
…………………………
電話是副市長胡秀林打來的，只匯報了一件事：柴軍在方市長的辦公室裡坐了一個小時。
張鵬飛說了聲知道了，其餘也沒有多做表示，便掛上了電話。接著和面前的伍麗萍、陳靜聊起來。但是心裡，還是對胡秀林的明察秋毫表示滿意，這也是張鵬飛為什麼沒有把胡秀林調來市委出任秘書長的原因之一。胡秀林是秘書出身，見過形形色色的各種場面，各種人物。當初給張鵬飛做大管家時，就比較善於捕捉細節。
正是充分瞭解到他的工作長處，張鵬飛才把他留在市政府，成為了一粒制約方少剛的棋子。雖然從來沒有與胡秀林深談過，但是他很明白自己在市政府的主要工作是什麼，所以方少剛那裡一有風吹草動，張鵬飛就會在第一時間瞭解。
要不然，這段時間張鵬飛又怎麼會放手市政府的工作不管？張鵬飛對於方少剛，表面上十分信任，但從來沒有忘記他是自己的對手！
張鵬飛看了眼伍麗萍、陳靜，笑道：「剛才我把在炮台鄉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你們了，我想在基層像江小米這樣有如此經歷的女幹部不在少數。你們兩位同樣是女人，應該深有體會吧？」
兩人點點頭，伍麗萍的臉就有些熱。雖然明白領導只是在談事，不是在諷刺自己，卻讓她想到了年輕時的一些不堪往事。
伍麗萍抬手擦了擦微濕的額頭，說：「基層利用女幹部陪酒、應酬，讓上級領導高興的做法也算是我們官場的特色了，不止我們江洲，全國都是如此！話說回來，我的酒量還是二十年前鍛煉出來的呢！這種做法不但讓一些女幹部受傷，更會污染了官場的空氣，說嚴重一些，會滋生**、增加權色交易！」
張鵬飛點點頭，又望向陳靜。
陳靜嫵媚一笑，說：「我一直在發改委工作，雖然那裡不像基層這麼嚴重，但是上級領導也比較喜歡給我們女人敬酒，似乎看到我們被灌醉，他們就很有成就感是的！」
「是啊，千百年來的酒桌文化，女人往往是受害者！」張鵬飛話鋒一轉，說：「我把你們兩個叫來，不單是談談這麼簡單。我覺得事情總要有人來做，所以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們兩個了，你們聯繫一些女性人大代表，看是不是能出台一份相關的政策法規，一定要多方調查、走訪，爭取讓這份法規有說服力！大的事情我們不能做，但小事情還是可以做的嘛！」
兩個女人相互看了一眼，會心地點了下頭。自從得到張鵬飛的暗示以後，她們的關係越發親密起來，最近更是遊走在張系幹部之間處理矛盾，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潤滑油。
張鵬飛接著說道：「一些弊端不可能馬上解決，需要一代代人的努力，我想從現在起，我們就要做一些改變。官場中的應酬是否可以做些改變？我們是否可以出台一份保護女幹部的法規？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嘛！」
「您說得對，官場中的女幹部……一直以來，往往都在扮演受傷者的角色，她們需要法律的保護，不能成為……」
伍麗萍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誰都明白她的意思是女人不能成為男領導的玩物，不能成為酒桌上的興奮劑。
「我最近很忙，你們也知道我在搞農業改革的事情，現在高層還沒有批准，我要處理的事情方方面面有很多，明天就要帶隊去遼河實地考察新農業示範區的進展情況，所以不能**啊！」
張鵬飛長歎一聲，似是感覺時間不夠用。「伍書記、陳部長，我思來想去，還是比較信任你們兩個，所以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們了。不用著急，慢慢來，不能讓這份東西有任何的問題，要讓它出台後可以站得住腳！你們……能不能替我分憂啊？」
張鵬飛說到後來笑了，兩個女人也笑了，這種推心置腹的交談，已經超越了上下級的範疇，大家似乎只是像朋友一樣談心。
「張書記，您要是信得過我們，我們兩個也希望做點事情，人活一世，能留下的東西太少了！」伍麗萍感慨道，望向陳靜。
陳靜也說：「是啊，正因為能留下的東西太少，我們才要多留下一些有用的東西！張書記，您把這項任務交給我們，是我們的榮幸；能參與這件事情的謀劃，更是我們的驕傲。我們會努力完成好，給您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好啊，有你們這話，我就可以放心去遼河了！」張鵬飛倍感欣慰地說，看了眼手錶說：「你們現在都是忙人，我就不浪費你們的時間了，都去忙吧，我沒有別的事情了。」
兩人點點頭，在張鵬飛的鼓舞下，感覺週身上下充滿了力量，也許這便是偶像的作用吧！沒遇到張鵬飛以前，有些幹部也就是混混日子，可是在張鵬飛的帶動下，似乎前方有一盞明燈在指引著，讓他們都有了無窮的幹勁兒。也許真正的領導，不在於學歷和做事態度，只要能擁有集合、鼓舞大眾的能力，就已經是一位出色的領導了。
伍麗萍走了幾步，剛要拉開辦公室的門，突然又想起一事，回頭說道：「張書記，最近李明秀那幫人似乎對方市長的各種政策表示出了支持。」
張鵬飛點頭表示明白，說：「私營企業的聯絡支持工作由方市長負責，這個……我們要表示理解和支持。」
其實方少剛與李明秀等商人的交結，張鵬飛早就得到了李明秀匯報，而且也默許了她與方少剛的親密往來。對於李明秀他是放一百個心，必竟是自己人，絕對的可靠。
「好吧。」伍麗萍把話已經表明了，剩下的事情就由領導去琢磨了，不是她的工作範疇。含笑推開了門。
送走兩人，張鵬飛坐下盤算著柴軍去找方少剛談些什麼。不可否認的是，這說明柴軍放棄了觀望，表明了態度跟定方少剛。其實張鵬飛已經給了他機會，這幾個月對他的放鬆管理，就是在等待他的表態。
只可惜柴軍把張鵬飛送給他的機會當成了暴風雨前的寧靜，由於個人的心虛，向張鵬飛所希望的相反方向轉移過去，拜了方少剛的碼頭。他所不知道的是，這樣一來，他會變得更加危險，今後張鵬飛有了足夠的理由把他拿下。
張鵬飛從來不給對手第二次機會！
張鵬飛想了一會兒，仍然想不透這兩人會說些什麼，反正總歸對自己不利就是了。他嘴角笑了笑，又想起了遼河的事情。李小寧被軟禁，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是比較相信李小林的，雖然他在女人的問題上，以及財產問題上不算太乾淨，但李小林還不至於被人抓到把柄。
張鵬飛默默地想，那個人此次借助中紀委的力量向自己的後方大本營出手，目標絕對不是李小林一個人，如果可能的話，他是想把遼河班底打散。這樣一來，他還會有後招，想把遼河換成喬系的麼？
張鵬飛微微一笑，他的想法似乎太簡單了。張鵬飛相信自己手下的幹部，遼河有郝楠楠坐陣，他放一百個心。但現在事情重大，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明天去遼河，一是為了考察遼河當年在發改委東北司的支持下搞得新農業示範區的發展情況，二來就是詳細瞭解李小林的事情，做好對策。
懷中的手機響了，張鵬飛拿出來看了眼號碼，微微一笑，接聽電話：「您好，艾大記者！」
「張大書記，您好！」艾言咯咯笑道，「最近身體無恙吧？」
「托您的福，還不錯！」張鵬飛陪著她笑。
「說正事吧，經過我的努力，主編終於同意在本報下期第一版頭條發表您的大作！」
「通過了？」張鵬飛如釋重負。
「嗯，主編很欣賞您的文筆和觀點，還問我這樣的人才為什麼不調到我們報社！後來我一解釋您的身份，把他嚇了一跳！」
「你啊你……」張鵬飛無奈地苦笑，看得出來，艾言在那裡混得不錯。「艾記者，大恩不言謝，以後去京城，面談吧，請你吃飯。」
「那就這樣，嗯……順便提醒您一句，你的那篇文章我看了，觀點雖新，但是不是有些過於尖銳了？以您現在的身份，發表如此尖銳的文章，不太合適吧？」
張鵬飛心裡一暖，也許這才是朋友吧！他笑道：「你說得這些我都知道，但是要想引起高層的關注，必須尖銳一些，你說是吧？」
「我明白，你只要心裡有譜就好。沒事，我掛了啊……」
「嗯，再見。」
收好手機，張鵬飛有些失神，還沒等回味過來，手機再次響起。這一次是金淑貞打來的。握著手機，張鵬飛已經猜出她找自己為什麼事情了。
…………………………
從江洲飛往遼河，這一次考察，張鵬飛沒有輕車簡從，帶了三十個人的隊伍。其中正廳級幹部就有三人，處級幹部10人，可見考察隊伍的規模之大。似乎張鵬飛有意想讓隨行的幹部見識到遼河的張系勢力多麼的令人震撼。
飛機突破雲層，飛速在空中滑翔，緩緩降落在遼河機場。而此時的遼河機場人山人海，頗為壯觀。
「熱烈歡迎江洲市的領導蒞臨我市調研指導！」
「熱烈歡迎張書記回家！」
「張書記，遼河百姓歡迎您！」
「張書記，我們想您！」
……………………
黑壓壓的人頭，熱情的歡迎隊伍，五彩繽紛的條幅，每位歡迎人的臉上似乎都在傳遞著張書記回來的喜悅。遼河市的幹部、百姓對張鵬飛有著特殊的感情，如果沒有這位年輕的領導者，遼河就不會迎來經濟的騰飛，更不會成為雙林省第二大城市，更不會gdp總量超過省會江平，隱隱約約中，遼河已經成為了雙林省的經濟中心。要不是考慮到江平市省會的地位，讓出了一些大項目的投資給江平，遼河已經成為了雙林省最富裕的城市！
遼河百姓每次對外提到自己是遼河人，骨子裡都透著驕傲，他們的心裡都明白，這一切都是張書記的功勞！
張鵬飛緩緩走下旋梯，當看到機場周圍歡迎的人群時，眼睛有些發脹，看來郝楠楠沒有讓自己失望，在遼河風雨飄搖的時刻，她懂得如何鼓舞大家的志氣，更懂得如何令張鵬飛在江洲市的幹部面前豎立威望。
不出所料，當江洲市的各位幹部看到這如此重大的群眾歡迎場面時，滿眼振驚、這種震撼難以用文字來形容。早聽說遼河是張鵬飛的遼河，親眼所見，大家才明白「張鵬飛的遼河」，這幾個字的份量！
郝楠楠手捧鮮花迎過來，她的身邊正是李小林。見到李小林也來歡迎自己，張鵬飛並沒顯得如何吃驚。郝楠楠消瘦了不少，可見這些日子她身上的擔子很重。
「張書記，歡迎您回家！」郝楠楠手捧鮮花。
張鵬飛接下鮮花，握住了郝楠楠的手，緊緊握著：「楠姐，您好，我們又見面了！」說完，張開懷抱，把她波濤洶湧的身體緊緊擁抱在懷中。
郝楠楠笑了，緊緊拍著他的後背，笑道：「老領導，來見見老下屬吧！」
張鵬飛點點頭，帶領著身後江洲市的幹部與昔日遼河市的幹部一一握手擁抱。李小林走上前來，緊握張鵬飛的手，動情地說：「老領導，歡迎您！」
張鵬飛笑了笑，拍了拍他肩頭，傳遞著一種信任。他不知道當「老領導」三個字從李小林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代表著多麼重的含意。曾幾何時，他與張鵬飛一同在江平，李小林是省長的秘書，那時的兩人還平起平坐。後來一起被調到遼河，初時李小平似乎還想取代張鵬飛的地位。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小林漸漸被張鵬飛所收服，漸漸聽他號令，可是心裡卻仍然沒有把他當成領導，只是以同盟者自居。但是等張鵬飛離開遼河，等李小林成為市長以後，才明白張鵬飛的地位已經在遼河無法撼動，如果不搞張鵬飛之前搞的那一套，那麼就沒有人支持他的工作。
而現在，張鵬飛已經進入了高層序列，官至副部級，李小林完完全全的認輸妥協了，「老領導」三個字，代表了他真心的臣服。
江洲市的幹部跟在張鵬飛的身後與遼河市的幹部握手寒暄，對於他們的熱情十分驚訝，當然大家也都明白，這是藉著張書記的光。
去賓館的路上，張鵬飛同郝楠楠坐在一起。寬大的奔馳，坐在裡面十分平穩舒適。張鵬飛拉起郝楠楠的手拍了拍，笑道：「楠姐啊，遼河的形式不錯，沒有讓我失望！」
郝楠楠有些羞澀地笑了，反手握緊他的手，惆悵道：「一切都是你打下的基礎啊！遼河長期發展規劃……幾十年以後的問題你都想到了！」
「是你謙虛了。」張鵬飛笑了笑，拉著她的手摩挲，「看得出來你的壓力不小啊，人都瘦了一圈。」
「瘦了？」郝楠楠單手摸著下巴，臉突然紅了，訕笑道：「瘦了……不好嗎？」
「呵呵……」張鵬飛假裝不懂她的曖昧，意味深長地說：「我看小林的精神狀態很好嘛！」
「我去找了專案組的領導，寫了聯名信，讓他們拿出證據，要不然就要歸還李小林的自由和權利，案件現在沒有定，他們沒有資格剝奪他的市長權利。再說有張書記來訪，他也要迎接啊……」
「聯名信……你的膽子真大啊！」張鵬飛笑了，昨天在金淑貞的電話裡，他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郝楠楠以遼河市委書記的身份，聯合遼河市所有的常委向省委發了聯名信給專案組施壓。省委沒有辦法，再說省紀委暫時確實沒有捕捉到證據，只好先把李小林放了出來，但是不允許他離開遼河。
郝楠楠羞澀地笑了，向張鵬飛身邊靠了靠，說：「其實……我相信李小林，要不然也不會有這個膽子。」
「我也相信他，」張鵬飛說道，「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如果沒有一個結果，沒有一個交待可不行啊！」
郝楠楠的表情一怔，望著他的臉，暗暗猜想著張鵬飛此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鵬飛卻沒有繼續談這個話題，而是說：「我此次來遼河，完全是為了工作，所帶的幹部也都是主管農業的，還有不少專業性人材和筆桿子，你要妥善安排好他們的行程，爭取以最短的時間辦最多的事情。聽說遼河的新農業示範區發展得不錯，我想為我的農業改革加入一個實例！」
郝楠楠點點頭，說：「你放心吧，這幾天……你就沒必要總跟著他們吧？」
「對，具體工作讓下面的人去做，我嘛……輕閒幾天，呵呵……」
郝楠楠滿意地笑了，心中盤算起了小九九。
一行人來到桃園賓館，在宴會大廳裡，遼河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宴會。飯桌上，昔日的老下屬們紛紛過來敬酒，張鵬飛應接不暇，最後只能以水代酒。
宴會結束以後，郝楠楠、李小林把張鵬飛送回房間。張鵬飛讓兩人先坐，他獨自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然後才走出來坐在兩人對面，隨口問道：「最近……你們都還行吧？」
李小林的頭突然低下了，輕聲道：「張書記，我……最近有點麻煩。」
「事情我聽說了，現在談談你的想法吧。」張鵬飛說道。
「張書記，請您相信我，我也是黨內培養多年的幹部了，在大事大非面前不會出問題。紀委專案組這次……」
「我可是聽說他們是有備而來啊！」張鵬飛瞄了他一眼：「小林，只要你有信心，那就不要怕。真金不怕火煉，你說是吧？」
李小林默默地點頭，沒有回答。張鵬飛接著說道：「楠姐，小林，我不常在遼河，有些事你們應該與金省長多多勾通，明白吧？」
「淑貞大姐？」郝楠楠的眉頭皺了一下，同時尋思著張鵬飛此話的用意。
「對，淑貞大姐，是我們的同志嘛，現在更是你們的領導！」
兩人交換著眼色，懂得了領導的意思。
「小林，專案組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現在想問你的是，這件事結束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還沒考慮過，眼下也只能躲過這次再說了。」李小林苦笑道。
「無論結果怎麼樣，遼河……已經不再適合你了！」張鵬飛認真地盯著李小林。
李小林嚇了一跳，以為張鵬飛要放棄自己，剛想說話，又被張鵬飛的手攔了回來。張鵬飛接著說道：「小林，不如換個地方，也許對你是一次機會……」他滿臉含笑，「當然，最終我尊重你的決定，你考慮一下，不需要馬上回答我。」
李小林終於聽懂了領導的意思，領導要調動自己的職位，自然不是為了此次調查，肯定還有其它更深層次的原因。處在張鵬飛的角度，應該要為劉系全盤考慮。
「楠姐，專案組的事情要盡快處理，你不是搞了聯名信嗎？我看還可以把聲勢搞得再大點，要給他們增加壓力！省裡有淑貞在……」
雖然張鵬飛講得好似沒頭沒尾，但郝楠楠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張鵬飛接著說道：「楠姐，如果小林離開遼河，那麼你就要做好挑重擔的準備！」
郝楠楠知道張鵬飛已經在佈局反擊了。她和李小林都明白這次事件，背後肯定有一股勢力在操縱，要不然雙林省內是沒有人敢動遼河幹部的。
「我會和中紀委的領導聯繫一下，替你們分擔一些壓力，小林哪，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們是一家人啊！」張鵬飛說得意味深長。
「張書記，我明白您的意思，謝謝您的信任。」李小林站起身：「您和郝書記敘舊吧，我回去考慮下工作調動的事情。」
「好，」張鵬飛點點頭。
李小林走開以後，郝楠楠不再正襟危坐，鬆了一口氣，輕輕靠在張鵬飛懷中，喃喃道：「鵬飛啊，你來得太是時候了，我要被壓挎了！」
「楠姐……」張鵬飛想了想，終於抬手把她摟入懷中，拍著她豐潤的臉說：「我說過了，我們是一家人……」
郝楠楠臉上漾起一絲欣慰的笑容：「鵬飛，有你在身邊的感覺很好，我啊……需要你這樣的靠山！」
郝楠楠說著，又往張鵬飛的懷中縮了縮。此刻，這位在遼河叱吒風雲的一把手，突然變成了一位嫵媚嬌小的成**人……
作者題外話：今日推薦《辦公室的那些秘密：無限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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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的完本作品《我的百萬女友》歡迎閱讀，萬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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