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機警地四處望了望,然後不顧一切地撲到張鵬飛的懷裡,說:「張大市長,您總算是來了,剛才可把我嚇死了,他們……被抓走了?」鼻子一酸,眼淚流了出來。《純》
張鵬飛很自然地送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拍著她的後背笑道:「行了,行了,干記者這麼多年了,沒少碰到危險吧,怎麼還哭上了!
「討厭,你就奚落我吧,算起來,你這是第二次救我了吧?呵呵……」艾言笑了,鬆開張鵬飛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扭頭看到毛愛華與謝海文,臉一下就紅了,她剛才可是沒注意到張鵬飛身邊還有屬下。
不過艾言就是艾言,又捶了張鵬飛一拳,笑道:「張市長,咱倆這樣,估計明天就會傳出桃色新聞吧,你不怕身敗名裂?」
張鵬飛哈哈大笑,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也沒吱聲。
毛愛華、謝海文瞧見張鵬飛與艾言親熱的程度如此自然,馬上就明白他們不是情人關係了,藉著艾言的玩笑也跟著笑起來。
張鵬飛指著他們說:「艾言,我向你介紹一下,也許以後在興隆的工作離不開他們的幫助。這位是興隆市委毛書記,這位是市公安局的謝局長。」
「毛書記、謝局長,你們好,我是《為民日報》的記者艾言。」
與艾言握了手,毛愛華與謝海文面面相怯。把能《為民日報》的記者吸引到興隆,那就說明這裡的問題應該很嚴重。
張鵬飛笑道:「艾言,把我們幾個堵在門口不太好吧,你就不說請我們進去喝杯茶?」
艾言笑道:「小女子一向輕車簡從,連房間住的都是標間,我這裡啊實在是沒地方。我看這樣吧,我請眾位領導到下面的咖啡廳坐坐,感謝幾位的救命之恩。」
毛愛華與謝海文忙說嚴重了,這是舉手之勞,艾記者來到興隆,興隆就要為她的人身安危負責等等。
張鵬飛點頭道:「好吧,就到下面坐坐,我們也聊聊。」
艾言換了身衣服,幾人便來到了樓下的咖啡廳就坐。艾言望著對面的毛愛華與謝海文笑,說:「兩位領導,我來到興隆,可能可給你們帶來災難,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別看今天你們幫了我,但對於公事我不念私情。」
兩人一怔,隨後笑道:「艾記者真是爽快!」
張鵬飛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艾言,你來是調查什麼?」
艾言搖頭道:「今天是私人請客,不談工作,大市長,好不好?」
張鵬飛知道她不想在毛愛華面前提起,所以點頭道:「好吧,我不影響你們記者的工作。」
毛愛華與謝海文對視一眼,心中有些忐忑。
張鵬飛有意不談工作,問了問艾言的近況。毛愛華聽著兩人的交談,知道他們是多年的朋友了,便想和艾言套近乎,插話道:「艾記者,你大老遠來的,怎麼能住在標間呢,我看這樣吧,一會兒我打聲招呼,你搬到套間吧,由我們興隆負責接待。[`小說`]你在興隆的全部開銷由我們負責,這也是你們京城記者下地方的慣例嘛!」
艾言笑了笑,擺手道:「毛書記,我看不必了,慣例也是可以改的嘛。過去我的同事也多次來過,可是住了你們的套間結果就一事無成,所以啊這次我可不敢再住你們的套間了!毛書記,此行我獨來獨往,不想給地方政府添麻煩。」
毛愛華訕訕地笑,他當然明白艾言婉拒自己代表了什麼,心想這個女記者還真是根刺頭啊!
張鵬飛暗笑,艾言的性格還是那樣,油鹽不進。
看到毛書記望向自己,謝海文會意,笑著插話道:「那艾記者,總歸要我們公安局的保護吧?從明天開始我安排專人專車保護你,你想去哪,就讓他們送你到哪。不過你放心,我們的幹警不會打擾你的工作。」
艾言笑道:「謝局長,你們興隆的治安不會真的就這麼差吧?難道出行都需要派人保護了?」
「呃……這個……」謝海文鬧了個大紅臉,沒想到這丫頭敢這麼說話。
「呵呵……」張鵬飛笑了笑,對毛愛華說:「愛華啊,你們就別為難艾記者了。我瞭解她的脾氣,隨她的性子來吧。」
毛愛華只好點點頭,心裡仍然不放心。
…………………………
第二天,張鵬飛並沒有馬上回江洲,而是把艾言叫到自己的房裡。他想瞭解一下艾言的工作,看自己能否提供幫助。
「說說吧,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緩緩地吸著煙,張鵬飛含笑問道。
艾言一臉詫異,反問道:「你真的不知道?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張鵬飛攤開雙手,苦笑道:「我知道什麼啊,你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艾言喝了口茶,說:「一個月以前,興隆市的一位老人帶著女兒到京城上訪,卻被一些人在京城把他們攔下劫了回來。老人被打成重傷,至今躺在床上,而他的女兒被……被那夥人強暴……**了,精神受到了重創。我……」
「什麼,有這樣的事?」張鵬飛站了起來,拿出手機就想打給毛愛華。
艾言攔下,擺手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事情沒你我想像得那麼簡單。據我瞭解,最近幾年興隆市總有人偷偷去上訪,可結果都很慘。不是被打就是被非法關在黑屋子裡,有一夥人就等在京城,一發現上訪群眾,就把他們攔下。我相信在這些事情的背後,一定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冤情。所以我來到江洲調查,想讓這件事大白於天下。聽說這是一件當地官員沒有人敢管的事件,我以為你也不敢管呢!」
張鵬飛皺著眉頭,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你知道嗎?」
艾言苦悶地說:「當我找到曾經上訪的那些群眾時,他們人人自危,沒有人再敢說出實話。我現在只是初步瞭解到這件事與興隆市萬戶農資生產有限公司有關,此事應該關於十年前的征地投資。我白天去了萬戶農資生產公司,想瞭解一些情況,結果沒有人見我。這不晚上就被人恐嚇了,他們讓我滾出興隆,這輩子也不要再來了!我還知道這些年京城有不少報社的記者都來調查過,但被一些神秘的人邀請後,他們就無功而返了,從次再也不提這件事。這些,就是我瞭解的全部,別的我也不知道了。」
張鵬飛感覺這件事很敏感,竟然隱藏了十年,那麼就說明在它的背後肯定有一支強大的利益集團,或者有一支很有權利的力量,難道這就是江洲甚至是整個南海背後的那股力量嗎?他徘徊在室內好久,扭頭望向艾言,說:「這件事你別管了,太危險,交給我怎麼樣?」
「這個……」
「不相信我?」
艾言笑了,很認真地問道:「張鵬飛,我一直都在想一個問題,這麼多年,有那麼多人上訪被打,當局就真的一點也不知情嗎?可是為何沒有人敢管?而且一提到此事就閉口不談,這些一定有原因啊!」
張鵬飛笑道:「你是在暗示我,還是在提醒我啊?」
「呵呵,我可不敢,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提出忠告。作為一名記者,查出事情真相,還給老百姓一個事實,這是我的職業道德。所以無論你管不管,我都不會離開,我會以一個記者的身份進行調查,也請你尊重我的職業操守。」
張鵬飛知道艾言辦事一根筋,她下決心要查的事情,是沒法攔下的,便點頭道:「好吧,我不管你,但你最好隨時和我保詩聯絡,遇到難題就找我,這個要求不過份吧?」
艾言笑著點頭,「好了,我不打擾你的時間了,我想我應該離開這裡了。」艾言站起來,「昨晚的事情謝謝你了。」
「不送了!」張鵬飛揮揮手,腦子裡還在想著這件事,
艾言走後沒多久,張鵬飛便聯繫了毛愛華,讓他馬上來自己房間。毛愛華接到電話,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他見到張鵬飛面沉似水,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心中十分不安。毛愛華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坐下吧,」張鵬飛連頭都沒有抬,重重地說道。
毛愛華坐下,輕聲問道:「市長,出什麼事情了?」
「毛愛華!」張鵬飛抬起頭,目光十分的陰冷,「我現在問你,興隆市上個月有一對父子進京上訪結果父親被打,女兒被**,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毛愛華老實地搖頭,說:「市長,這件事我確實不清楚,如果我知道一定會管的。」
張鵬飛點點頭,說:「你到興隆任職三年多了,就沒聽說過興隆到京城上訪的群眾被打嗎?」
毛愛華不敢相信地望著張鵬飛,說:「有……有這種事?」
張鵬飛一言不發的吸著煙,沒有說話。
毛愛華低頭想了一會兒,說:「我到興隆來之前,的確聽說興隆市總出現上訪的群眾事件,這事在省裡都產生了很大影響,要不然當年的書記、市長就不會被調走了。可是後來這件事不知道怎麼就消停了。我上任以後,也沒聽說過有人到我們市委或市政府上訪,這麼說來這些人直接去了京城?」說完以後,毛愛華又像想起了什麼,大驚失色道:「如果有人上訪,我們興隆駐京辦應該知道,可是沒有人通知我,難道說我們駐京辦與不法份子……」
「是啊,很有可能!要不然這幾年,這些神秘的人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誰去上訪,每次有人上訪就會被打回來呢?」
「市長,您別說了,這件事我會一查到底的!很顯然,這是一起官商勾結事件!只是我不明白……群眾繞過我們市委市政府直接上訪為了什麼?」
張鵬飛伸出手指,說:「首先這件事說明群眾已經不再相信興隆市委市政府了,第二點我可以告訴你,群眾上訪與萬戶農資公司有關。」
「萬戶農資公司?」毛愛華搖搖頭,說:「市長,老實和您說吧,萬戶農資是我市最大的利稅戶,也是我們南海最大的農資企業,他們的農藥化肥遠銷全國各地。最近幾年也沒聽說他們有什麼違法亂紀的形為,難道說這家公司有問題?」
「為什麼不能有問題呢?」
毛愛華笑道:「市長,也許您不清楚萬戶的底子,萬戶農資是南海省萬戶投資有限公司旗下的子公司,萬戶投資在南海省有很多實業公司,更是我們南海第一大集團,在我們南海發展有二十多年了,可以說他們的老總是省委書記、省長的坐上賓,所以……這樣的公司會有問題?」
張鵬飛擺手道:「這個你錯了,子公司的問題並不代表總公司也有問題,有些下轄的子公司往往打著總公司的幌子做壞事。」
「市長,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查清楚,告訴您一個事實真相!」
張鵬飛擺手道:「不是告訴我真相,而是還百姓一個真相!你主政興隆的時間也不短了,要為自己的百姓做點事情了!」
「市長,您說得對,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
…………………………
張鵬飛回江洲之前,在毛愛華的陪同下,看望了不久前上訪的那對父女。老父親躺在床上,生活已經不能自理。而女兒一言不發,看到陌生人雙眼就射出恐懼的目光。
望著面前二十幾歲的姑娘,張鵬飛的心裡很痛,他對床上的老漢說:「老人家,你們的事情我知道了,作為江洲的市長,我慚愧啊!你們放心,我已經安排了興隆市的幹部,他們一定早日還你們一個公道,早日把壞人抓起來!」
「您……您說真的?」老漢拉住了張鵬飛的手,一臉的不敢相信。
毛愛華站在一旁,激動地說:「大叔,市長說得是真的。我是興隆的市委書記,在此我保證,一定會還你們一個清白的!」
「謝謝,謝謝……蒼天有眼啊……」老漢興奮得流出了溫情的淚水。此刻,一旁呆呆的少女突然站起身,跑到裡間拿出一團皺巴巴的床單,指著上面的血跡,聲意異常冰冷地說:「這是他們**我的證據。」
現場的人無不動容,艾言沒忍住,抱著姑娘失聲痛哭。張鵬飛的目光望向毛愛華,他低下了頭。他感覺如果不把此事查清,那麼他將無顏面對興隆市的六十萬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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