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清晨的江洲街頭,一些主幹道幾乎戒嚴,偶爾碰到的稀少人群,以及過往的車輛,大多是公安、武警、特警,甚至是邊防軍的巡邏車。[`小說`]針對兩國領導人的此次會晤,江洲市的安保措施提高到了一級戒備。除掉政府內部參與此次接待的部門,今天全市放假一天。工廠停工,建築工地停建,一切都顯得靜悄悄的。
市公安局的總調度室裡,習思遠與平安緊緊盯著大屏幕,隨時聽候著下屬們的各類匯報。兩國領導人的車隊有可能經過的幾條道路兩旁,早就暗藏了不知多少位暗哨,就連那些有利的至高點也都被我方的狙擊手所佔領。幾天以前,市警備區區參謀部就已經做出了好幾種防護方案,以及多種應對緊急情況的特殊措施。
平安不時地盯著腕上的手錶,指針已經指向了八點鐘。他雙眼通紅,昨晚幾乎一夜未睡。平安望向一旁的習思遠,笑道:「還有一個小時,孟委員長的飛機就要到了。」
習思遠點點頭,望著面前一大堆煙**,說:「蒙凡大將的專機計劃是中午到。」
平安閉上眼睛,苦笑道:「我們歇一會兒吧,事情已經這樣了,如果真發生了什麼,我們也無能為力!」
「唉!」習思遠長歎一聲,深知平安說得對,可在這種情況下,誰又能睡得著?別說是他們,如果真出現意外,南海省委高層,以及上級軍區的首長都要受到牽連。
就在這時,平安面前的手機突然發出刺耳的響聲,這把他嚇了一跳,他馬上接聽:「張市長,有什麼情況?」
「平書記,你通知一下習司令,孟老已經到了。」
「哦,到了好,到了……什麼,你是說孟委員長已經到了?」平安驚呼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別聲張,孟委員長是昨天晚上2點鐘到的。」張鵬飛說得異常緩慢,心裡也很無奈。共和國的安保措施不但騙過了外國人,就連內部人也騙過了。為了安全起見,孟委員長昨天半夜從京城出發,2點鐘到的江洲國際機場。隨即機場就被封閉,孟委員長一直在他的專機裡休息。江洲市剛剛得到上級的通知,孟委員隨身的保安人員決定現在送他到盤龍山莊休息。昨天夜裡的一切,只有南海省委書記嚴忠權已及省軍區的司令員之情。
「我知道了,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安排車隊,到京城迎接,直接把孟委員長接到盤龍山莊,行車路線由他們掌握,我們只能跟在後面。」張鵬飛傳達著上級的指示。
「我懂了。」平安緩緩放下電話,望著習思遠笑道:「我們在這邊忙得雞飛狗跳,人家卻穩坐泰山,我現在啊可真是佩服中南海的警衛隊了!」
習思遠站起身,搖頭道:「早就應該想到的啊,昨晚上級首長讓我把一個營的指揮權直接交給他,看來就是為了保護機場的安全!」
「走吧,必要的歡迎場面還是要有的。」平安走在了前面。
九點鐘,一列車隊緩緩離開江洲國際機場,幾乎參加迎接隊伍的所有幹部和軍人都以為飛機是剛剛到的,只有少數的知情人明白,孟委員長已經在他的專機裡休息了半個晚上。
車隊直接開到盤龍山莊,行程路線不受江洲軍警掌控,由孟老的衛隊長控制著。張鵬飛與陶英傑坐進了一台車中,他們前面的幾輛小車,都是跟隨孟老來到江洲的幹部和省裡的領導,在這些人面前,張鵬飛和陶英傑實在是擺不上檯面。
搖望著前面的小車,張鵬飛突然間靈機一動,他望陶英傑,說:「陶書記,」既然孟委員長都提前到了,那麼蒙凡大將會不會?「
陶英傑一扭頭,聽懂了張鵬飛的意思,點頭道:「很有可能啊,現在剛八點多鐘,我們還無法得到確切消息,預定的會晤時間是下午三點。」
張鵬飛便不再深說,只是給平安發去了一條短信,讓他做好應急準備,萬一蒙凡大將也提前到了,我方也好心裡有數。
到達盤龍山莊以後,孟委員長與南海省委的領導以及江洲市的幹部們進行了短暫的會面。當然,能與孟委員長握手的,在江洲市只有陶英傑和張鵬飛有這個資格。兩人排在南海省委幾位主要領導的身後,站在人堆裡的方少剛望向張鵬飛時就有些陰冷,以他的威望卻只能站在人群之中。
當孟委員長見到張鵬飛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孟金生的臉上多了絲笑容。他拉著張鵬飛連說了三個好字,至於是什麼含意,興許只有他本人清楚了。
簡單地聊了聊以後,在秘書和衛隊長的簇擁下,孟委員長回房休息。就在南海省的幹部想要離去時,孟老的秘書卻又回到了張鵬飛身邊,只聽他說:「張市長,老人家有請。」
張鵬飛點點頭,在眾目睽睽下跟著孟老的秘書走進了孟老的房間。他那高大輝煌的一幕深深印在了江洲市在場的所有幹部們的心中,每個人的心裡都掀起了波瀾,大家都在默默地想著什麼。
人群中的平安與習思遠相視一眼,嘴角露出了笑容,看起來比剛才精神多了。而另外一面與方少剛站在一起的伍麗萍責推了一下方少剛,冷冷地說道:「好大的排場啊!」
方少剛皺了下眉頭,什麼也沒說,表情依然是波瀾不驚,幾乎很少有人可以看到方少剛的表情變化。在常人眼中,他永遠都是那張沒有任何表情木訥的臉。
伍麗萍深感無趣,靠近方少剛的身體,接著說:「毛愛華從他手裡拿到了三百萬,你知道吧?那可是你的門生,你就不管他們之間的勾搭?」
方少剛仍然面無表情,扭頭,說了一句說讓伍麗萍聽不懂的話:「麗萍,一會兒抽空洗個澡。」
「什麼?」伍麗萍不明白他的意思。
方少剛輕聲道:「狐臭味很熏人。」
「啊……」待明白方少剛的話以後,伍麗萍氣得差點倒在地上,遠離方少剛,心中咒罵道:「我就是要熏死你!」可心裡卻始終放不下,趁人不注意偷偷聞了聞腋下,卻實味道有些難聞。忙活了一早上,出了點汗。
…………………………
孟老休息的房間,是一處獨立別墅,像這樣的別墅,盤龍山莊在修建之時共修了十棟。雖然盤龍山莊部分對外營業,但是這被高高的紅牆隔離開的十棟獨樓,卻永久不對外開放,就是在沒有接待任務的平時,一般人也是無法進入的。
獨樓的四周戒備森嚴,早就被黑衣男子團團圍住。相信就以這幾十個人的能耐,頂住一個營兵力的攻擊都沒有問題。在門口,張鵬飛受到了嚴格的搜身,無論他是什麼身份,此刻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搜完以後,為他搜身的少校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說:「張市長,謝謝您的配合,有不當之處請包涵。」
張鵬飛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麼,相信這些軍人都應該明白自己的身份。必竟他們的頂頭上司、主管首長可是自己的大伯劉遠海。
孟老雖然年過70,卻是很有精神,烏黑疏得一絲不苟油光的分頭,額頭略微有些禿,濃眉大眼,寬寬的臉膛,健康的膚色,很符合我國古代對美男子的評價。孟老的雙眼很有神,彷彿深藏著許多故事似的。他穩穩地坐在沙發上,腰板挺得很直,靜靜地注視著張鵬飛。
張鵬飛站在他的面前,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氣場,要知道這可是決策層中的重量級人物啊,當今共和國的領導幹部之一。在他面前,別說是自己,就連省部級高官都不敢喘氣吧。
沒見孟老之前,張鵬飛總覺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此時此刻,他卻覺得雙腿有些麻木,後背早就濕透了。
「鵬飛啊,別緊張,坐吧,坐吧。」孟老終於開了口。
「孟委員長,我……我還是站著吧……」張鵬飛顫顫微微地說,聲音彷彿都失真了。
「呵呵……你叫我什麼?」
「呃……」張鵬飛望了孟老一眼,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鵬飛啊,別看我老,可是我在老爺子面前也還只是小輩,你爸尊稱我一聲大哥,你應該叫我孟老伯吧?」
「這個……孟委員長,這……不太好吧?」張鵬飛的大腦暈糊糊的,他知道孟老在年輕時坐過幾年爺爺的機要秘書,可是讓自己喊他大伯,確實有些叫不出口。必竟他也是當爺爺的人了。
孟委員長無奈地說:「鵬飛,這裡又沒有外人,我找你不是公事,就是隨便的聊聊,你懂嗎?對外,我還是委員長嘛!」
張鵬飛恍然,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孟……孟老伯。」
「嗯,這就對了嘛,坐吧,我不喜歡別人站著。」孟委員長抬手壓了壓。
張鵬飛這才不再拒絕,輕輕坐在他的對面,但只在沙發上挨了半個**。
孟委員長掃了一眼張鵬飛,微微一笑:「表現不錯,腿肚子沒轉筋,呵呵……一般的市長見了我,可是嚇得不敢說話!」
張鵬飛像個孩子一樣抓抓頭髮,苦笑道:「腿肚子雖沒轉筋,可也發軟了……」
「哈哈……」孟委員長放聲大笑,「算你小子敢說實話,不錯,不錯啊……」
張鵬飛陪著笑,又為孟老倒了一杯茶,規規矩矩地坐著。
孟老拿起茶杯吹了吹,隨後又放下,說道:「三天前,我去見了老爺子,他身體不錯。鵬飛,你有這樣的爺爺,是你的福氣!」
張鵬飛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孟老沉吟道:「鵬飛啊,來江洲也兩個多月了,有什麼感覺?」
張鵬飛知道在孟老面前沒必要說假話,更沒必要饒彎子,輕聲道:「問題沒發現什麼,只是情況很複雜,那邊的勢力根深地固啊!」
孟老自然明白「那邊的勢力」指的是哪邊的勢力,他點點頭,沉思道:「我明白你的壓力,小小年紀,讓你承擔得有些多啊,當初要不是你自己同意,我是不同意你來的。但是來了,也不要多想,慢慢向前走吧。」
孟老的語氣很慢,可每一個字都說到了張鵬飛的心裡,他若有所思地點頭,就像是受到了高人的點化。
見到張鵬飛點頭,孟老接著說:「鵬飛啊,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讓你關注一件事,緬南金角的戰事雖然結束了,但它的建設才真正開始,緬南政府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幫助恢復金角的生產和經濟。而在我國能幫助金角特區的只有你們南海省江洲市,兩國的中央政府會相對出台一些有利於雙邊經濟往來的措施。緬南政府的意思,也許想讓金角特區高度開放,把它建設成一個通往我國的經濟區,將來與金角聯繫的將是你,這些……你先不要聲張,心裡有數就行了。至於具體的操作手法,就由你來安排了。」
張鵬飛聽懂了孟委員長的暗示,心中暗暗盤算著,點頭道:「孟老伯,謝謝你,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
「鵬飛,我知道你是聰明人,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孟委員長的眼睛直直地射向張鵬飛,心想自己能幫的也只有這些了。
張鵬飛應了一聲,腦海中構想著將來江洲與金角的宏偉藍圖。
看見張鵬飛在思考,孟老繼續說道:「還有件事,能不能成說不準,我先向你透露一下吧。建國這麼多年了,改革開放已經初顯成效。因此黨中央想在建國xx週年之際,搞一次以宏揚中華文化、展現炎黃子孫的發展歷程,傳達新世紀我們社會主義建設成功為主旨的『東方紅』展覽會,目的是面向全世界喜歡中華文化的外國朋友們,宣傳我們國家的發展,以及我們**人的信仰,我們要向全世界說明五千年來我們華夏人的進步和發展,讓他們瞭解東方,瞭解我們的思想和文化!當然,這個議題還在探討中,也有部分人持反對意見,不過大多數幹部表示支持。如果『東方紅』展覽會將要確定,就會在全國排名前十的城市中選出一個作為會展中心。如果一座城市擁有這樣的機會,無疑將會發展成為國際型大都市。」
張鵬飛眼前一亮,笑道:「孟老伯,黨中央的意思是不是仿照世博會的宣傳模式來搞?」
孟委員長點頭道:「與世博會不同的是,這是屬於我們國家自己的中華博覽會,只是為了單獨展現各個省份的特點,以及華夏五十六外民族的風俗,最重要的就是以改革和發展為主題。當然,這只是預想,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思路。」
張鵬飛清楚地記得十多年前,我國的上海曾經成功舉辦過一次世博會,世博會迎來了七千萬的參觀人次,為上海在國際城市中排名的上升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雖然那次世博會贏利不多,但就城市和國家的長久發展而言,利處多多。而此次強大起來的共和國已經有意向全世界展現其實力了,這無疑是一次壯舉!如果江洲能取得這次機會,那麼將會在全世界產生一股世界波,這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好事!(ps:說一下,年份是意的錯誤,為的就是朋友們不與現實掛勾,也許大家早就注意到了,一些國家大事在本文中的時間都很模糊,因為過於敏感,不能寫得太清楚,和諧社會嘛。)
孟委員長看出張鵬飛動心了,笑著揮手道:「小傢伙,你先忙你的去吧。」
張鵬飛道了再見,退出了孟委員長的辦公室。
張鵬飛注意到,當自己離開獨樓,走回到幹部人群中的時候,大家望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些異樣。他恍然間明白,此次與孟委員長的會面,就是他什麼也不告訴自己,從形式上已經幫助了自己。
省委的領導也都去休息了,只剩下江洲市的幹部,張鵬飛看了下手錶,已經有十點多鐘了。孟老的午宴,不知道自己和陶英傑有沒有機會坐陪。陶英傑走了過來,他的身後是其它幾名常委。
陶英傑努力壓制住心中的嫉妒,笑著問道:「市長,孟老和你聊什麼了?」這句話,想來是他身後所有的幹部們都想問的。
張鵬飛早就想好了說辭,回答道:「敘舊,呵呵……」
陶英傑笑了笑,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點頭道:「我們也去休息一下吧,忙活了一上午。」
張鵬飛也就點點頭,目送著陶英傑離開,身後是平安和習思遠,兩人望張鵬飛笑,張鵬飛也望著兩人笑,雙方並沒有什麼言語。
方少剛卻是走到張鵬飛近前,這是他第一次私下裡與張鵬飛說話。他淡淡地說:「張市長,有件事我剛才已經和陶書記商量過了,由於興隆市這幾年發展過快,毛愛華同志又兩手抓,我擔心他精力不夠。因此就提議給他配一個老成持重,能夠為興隆市的發展保駕護航的老幹部出任市長。」
聽著他平平的幾乎沒有任何感**彩的聲音,張鵬飛心念一動,原來他在這裡等著自己呢!早聽說毛愛華最近與他鬧得不太開心,而在自己向毛愛華伸出援助之手時,方少剛終於決定做出點什麼了。拿掉毛愛華兼任的市長,卸掉他在興隆市的一半權利,找位老幹部來制約他。這不但是提醒毛愛華,更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越界,否則沒準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要知道江洲全市的人事權可是勞勞抓在他的手中。
張鵬飛只是點了下頭,什麼也沒說,眼望著方少剛離開,還有跟在他身後的伍麗萍,他再次見識到了這位沉默寡言對手的厲害之處。在不聲不響沒有任何防背的時候,他會給人出奇不易的攻擊。這就像野獸狩獵,永遠躲在暗處靜靜地注視著你,只為了那撲出去的一瞬間。
平安聽到了剛才方少剛的話,他縱橫官場二十幾年,深知方少剛話中的含意。平安伸手拍了拍張鵬飛的肩膀,算是安慰之意。張鵬飛笑著說:「走吧,我們也過去坐坐。」
而遠處,跟在方少剛身後的伍麗萍無疑是最興奮的,他笑道:「老方,行啊,原來你在這裡治他呢!」
方少剛默不出聲,沒有半點喜悅的意思,卻是扭頭盯著她望了好久,抽了兩下鼻子。
伍麗萍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躲開了兩步遠,隨後氣得真跺腳,心裡罵道:「有那麼大的味嘛!」
…………………………
張鵬飛、平安、習思遠坐在盤龍山莊的茶座裡休息,孟委員長已經到了,他們也就鬆了一口氣。至於蒙凡大將一行,他的專機在沒有進入我國領空以前,會由四駕緬南戰機保護。當到達我國領空以後,就會由我國的戰機接手保護,他們的戰機將不會進入我國領空,這是國際慣例。
按照約定時間,1點鐘蒙凡的飛機將會降落在江洲機場,現在時間還早,不過軍方的戰機早已準備完必。
三人坐在這裡隨意的聊著,雖然另外兩人都想瞭解張鵬飛到底和孟金生聊了什麼,可是只能把話壓在心裡,自然不會問出來。只是他們在面對張鵬飛時,笑容變多了。
大約十一點鐘時候,習思遠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只聽他「嗯嗯」了兩聲,隨後起身立正道:「請首長放心,我將親自趕到邊防口岸!」
看著習思遠掛上電話,張鵬飛與平安對視一眼,都預感到了什麼。
習思遠望著兩人笑,輕聲道:「緬南軍方傳來的最新消息,蒙凡大將已經改從陸路出發,他已經到達了金角特區,一個小時以後到達金山縣,我馬上趕過去開放邊境,並進行交接……」
張鵬飛一愣,呆呆地說:「不坐飛機了?」
習思遠皺著眉頭道:「上級首長說,清晨時分,安保人員在他的專機裡發現了炸彈!」
「這怎麼會啊!」平安不可思議地說。
習思遠指著自己的胸,解釋道:「一位美麗的機組人員,把炸彈裝在了這裡。兩位明白了吧?」
兩人面面相怯,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真的很難相像這件事會發生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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