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翻天覆地
午夜，張鵬飛在睡夢中被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黑暗中的電話鈴聲有些嚇人，他迷迷糊糊地接通了電話。(純文字)這麼晚給他打來電話，一定是急事。
「小姑父，出事了！」陳軍急切地說。
「出了什麼事？」張鵬飛揉了下眼睛，機警起來。
陳軍道：「金光春剛和我通了電話，他們邊防軍在海上截了幾搜以漁船作為掩飾大貨船，船上有朝鮮人，還有武器，船上裝的全是奔馳車，他判斷可能是走私船！」
張鵬飛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謹慎地問道：「是我國船，還是朝鮮船？」
陳軍回簽：「不是我國船，也不是朝鮮船，船員多是我國人。這些船從朝鮮港出發，向遼河駛來，船上的文件顯示這批貨是三通集團的。」
張鵬飛心裡有了分寸，便說：「陳軍你向軍區首長匯報，我向錢省長匯報，我們分頭形動，我建議由朝方把船護送到遼河港，你們軍方在港口直接把人控制起來，不要經過我們地方政府，就說是軍事案件。」
陳軍漸漸聽懂了張鵬飛的意思，便掛上電話。張鵬飛下床洗了一把臉，這才把電話打給錢衛國，打的是錢衛國家裡的私人電話。電話響了好久才有人接聽，是一個女人。
張鵬飛顧不上客氣，馬上說：「請讓錢省長接電話，我有重要事情匯報，告訴他我是張鵬飛。」
錢省長一聽是張鵬飛打來的電話，馬上就接了過去，問道：「鵬飛，出了什麼事情？」
張鵬飛慢慢地說清了事情的經過，錢省長聽後，馬上說：「鵬飛，你和陳軍穩定住形勢，我們省裡馬上開會研究。既然這種船可以停靠在遼河港，那麼就說明海關已經壞掉了，那裡已經不可相信了，我馬上同省軍區聯繫，讓他命令陳師長暫時接管海關的控制權。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穩定是關鍵，重點不是抓人……」
「我明白，我馬上同陳軍聯繫。」
掛掉電話以後，錢省長馬上給洪長江打電話，雖然這個時候與洪長江接觸，很可能走漏風聲，但是作為省委書記，他必須要向他匯報。這個晚上，從遼河到雙林省的江平市，再到京城，被一個又一個的緊急會議鬧得翻天覆地。
覺是沒辦法睡了，張鵬飛沖了個澡，隨後讓徐志國過來接自己送到陳軍那邊，兩人需要商量下一步的對策。陳軍按照上級軍區的指軍，也做出了應對，已經派部隊暫時接管了港口的管理權，同時做出了一系列應急指使，他手下的部隊完全是做戰準備。天知道對方反撲起來有多麼大的力量，手上不控制武裝力量是不行的。
安排好一切之後，兩人才一起去找朱天澤。朱天澤聽到這個消息時先是嚇暈了，隨後想到自己與楊校農雖然走得近，但並沒有金錢往來，所以就振定起來。他說：「沒想到三通集團會是這樣的集團，我……我真是看錯了他們！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
張鵬飛一臉沉重地提醒他：「書記，現在貨物還沒有運過來，據體情況還需要查，三通集團是否有問題還不知道呢。」
朱天澤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便不在說話，認真地與陳軍商量著等那批貨船到港以後要做的事情。第二天中午，幾艘貨船在接近遼河海域時被陳軍的部隊接管，朝鮮軍用快艇按照規矩是不可以進入遼河境內的。不過現在朝鮮邊防軍已經鬧成一團，這批船是從朝鮮軍港駛出的，那麼就說明朝鮮軍方有人幫助臨國公司進行走私活動。一夜之間，朝鮮邊境全部被軍管，金光春通過這件事要大做文章，嚴抓朝鮮人民軍的**問題，至於這件事的影響可以擴展到多大，可以牽扯到多少高官，那就看李家有多大的能耐了。
遼河駐軍接管貨船之後，馬上把所有的船員關押起來，由胡保山組織一支專案組進行盤問。能過審查，知道了他們通知接貨的暗號。遼河警方將計就計，把三通集團的接貨人也騙到了港口，這樣一來，三通集團便主動浮出了水面。
望著被公安局帶走的人，張鵬飛心中稍安，他知道從今天起，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針對這件大案的審查，之後遼河也就能夠太平一陣子了。這時候司機徐志國突然跑過來說：「領導，楊校農要跑……」
張鵬飛幾乎想也沒想，就說：「馬上讓你的人把他扣下，我馬上安排鄭一波帶武警過去抓人！」
徐志國擔心地說：「現在抓他是不是……」
張鵬飛道：「他是三通集團的總經理，既使我們沒有他直接犯案的證據，但是三通集團出了事，他必須配合我們的調查。｛免費｝」
「我明白了。」徐志國馬上跑到一邊去打電話。
張鵬飛給在家坐陣的朱天澤打去了電話，他說：「朱書記，現在所有證據都表明三通集團參與了走私，我建議馬上抓捕三通集團高層所有管理者，讓他們配合我們的調查。」
「我同意你的意見，市長，這件案子由你親自負責，一定要注意影響。有你在遼河坐陣，我就放心了。案件重大，一會兒我馬上去省裡匯報工作，家裡就交給你了……」
張鵬飛知道朱天澤去省裡一定是去向洪長江討教接下來的應對辦法，他想朱天澤不管更好，所以就點頭道：「是應該向省裡匯報工作了。」
掛掉朱天澤的電話以後，他又馬上打電話給李小林，安排道：「小林，這段時間由你來主持政府的日常工作，我要專心處理案子，有事情我們隨時聯繫。」
李小林隱約中聽到三通集團出了事，具體情況還不知道，聽到張鵬飛這樣安排，他就明白事情的重大了，現在穩定是大局。
張鵬飛第三個聯繫的人是鄭一波，他安排鄭一波馬上帶著人趕到玉香山別墅把楊校農抓住，之後再去抓三通集團的其它幾位高層。雖然抓捕工作很是保密，從昨晚事發到現在，一直都在保密中進行，但是還是走漏了風聲。
早上的時候，楊校農接到一條短信，內容只有兩個字：「快跑。」
聰明的楊校農明白事情重大，也許大勢已去，情急之下通知了遠在浙東的哥哥楊校商，也讓他做好準備。不過浙東現在仍然太平無事，楊校農萬萬沒想到張鵬飛會先對自己下手。他馬上準備了一些東西，帶著身邊的十多位保鏢想逃離遼河，轉道香港後再飛往國外。
然而他被徐志國的那支秘密隊伍堵住了，之後就被鄭一波帶來的武警接管了去。楊校農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夜之前他就失去了自由。不過他現在並不準備逃了，他知道有很多人都不希望自己被抓，有很多人都希望他能逃得遠點。現在暫時被張鵬飛抓住，對他來說也很安全。
…………
上午10時，中南海紫光閣裡，**中央政治局常委擴大會正在舉行著。唐總理簡要地匯報了龍華走私案的粗略內容，之後由中紀委書記白展明做了詳細的補充，把浙東調查的情況向會議進行了匯報。唐總理憤怒地說：「龍華公司這種集團式的官商勾結的大規模走私，已經對我國的經濟、社會、政治造成多方面的嚴重危害。它使國家稅收造成每年數以百億計的損失，衝擊國內市場和民族工業，造成幾百萬工人待業和數千家國有企業虧損，擾亂社會經濟秩序，敗壞黨風和腐蝕國家幹部，阻礙黨和國家的方針政策執行。這種王八蛋不抓起來，將國家對人民都是一種犯罪。」
說到激動處，唐總理將手中的鉛筆猛地往桌上一拍說：「我之前聽到過風聲，龍華公司官方背景強大，黨內有多位幹部子女是其中的股東，甚至就連一些退了休的老同志也在龍華的發展上說過話，當初我只以為是傳言，卻沒想到這一切是真的。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後台，但是看著有人在對人民犯罪，在肆無忌憚地破壞國家經濟基礎，在敗壞黨風和腐蝕幹部，我不能袖手旁觀全文閱讀。」
政治局常委吳老一言不發地看著唐總理發言，他知道楊家已經完了，而且浙東不知道要放棄多少幹部才能保證江南派系不被連根拔起，這次戰鬥劉家採取了主動。無論將來如何，江南派的幹部都要受到很大打擊。
總書記臉色凝重地聽著唐總理發言，他從各種管道也知道此事會涉及前政治局常委以及軍方高級將領和大批地方黨政軍高級官員。他更知道這件案子與之前的馮小華案也有著關係，曾經高層就馮小華案有兩種聲音，現在一大批幹部子弟的犯罪證據已經浮出了水面，這個蓋子不得不掀開了。至於將來案子發展到什麼程度，只要政治局的領導們加以控制，照顧一些老同志的顏面，那麼就可以查一查！
聽到唐總理的憤怒之語，總書記也激動地插話：「這個案件是關係黨和國家利益的大案，是關係到黨風正不正，關係到黨的生死存亡的大事大非，如果不打擊龍華集團走私這種大案，不解決黨風不正，官風不正的問題，那麼我們執政黨也會和國民黨一樣成為黑金黨，也是要下台的。
總書記明確表示：「剛才總理說他沒有後台，那們我現在就表態，我就是唐總理的後台，這個案子要一查到底，不論涉及到誰，不論涉及到什麼級別，不論涉及到哪位單位、部門，都要堅決查到底，要依法予以懲處。哪怕是查到了在坐各位的身上，我們也要堅決地查下去！」
這時候工作人員突然走進來交給唐總理一張便條，他看了看，臉色更加憤怒了，他說：「剛接到雙林省的消息，遼河邊防軍與朝鮮邊防軍共同抓獲了一批走私船，涉案人已經被關起來了，其中就有……楊校農。我真沒想到黨內元老的子孫會幹出這種損害國家的事情！」
總書記的臉沉了下來，他環視了一周，然後自我批評道：「這件案子，我是有責任的，幾年前，我就聽到過一些有關楊家人的事情，但是我沒放在心裡，卻沒想到我們的漠視助長了他們的不正之風，這次一定要借助這件案子對黨內幹部子弟的問題進行一次清洗！以免今後亡黨亡國！」誰都明白總書記批評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這次政治局常委擴大會討論的結果，到會政治局常委一致通過：對浙東龍華公司走私案立案審查，由唐總理和中紀委書記白展明、政法委書記羅紅春三位常委以及其它的三位政治局委員、候補委員負責查處，具體事務由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書河記劉干英和中紀委副書記王明兩人分管，設立兩個專案組，軍隊與地方各一個小組立案調查。
此次會議的結果表明浙東龍華案以及雙林三通案將開始全面的清查，這天是7月20日，專案組的名子便是720專案組，誰也沒有想到這兩件相聯的走私大案，將成為世界第一大案。
走到會議廳的時候，政治局候補委員張耀東與劉遠山並排走在一起。張鵬飛一舉揭開了三通集團的黑幕，這讓他十分的高興，幾年前他曾經想查這個案子，不過當時被壓了下來，現在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雙林省的天要亮啦……」張耀東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劉遠山微微一笑，說：「老賀這回能鬆一口氣了！」剛才在會上，白展明特別提出了讓賀保國參加專案組，而專案組裡卻沒有省委書記紀風橋，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是啊，他忍了兩年嘍！」
「有人要不舒服了！」劉遠山低低地說。
張耀東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沒說話。
…………
三通集團高層的消息的確靈通，有四位股東不知去向，突然間就失蹤了。讓張鵬飛感到安慰的是，楊校農被抓了。不過此人一直不開口，無論你問他什麼，他就是裝啞巴。值得一提的是，在抓住楊校農後，公安機關對玉香山別墅進行了全面的大搜查，找到了曾經失蹤的那些如花少女，並且發現了暗室十多間，內部裝修豪華，配有「合歡床」，不用想也知道這座獨樓，一定是楊校農用來腐蝕幹部的。
望著那些被救出來的哭哭啼啼少女們，張鵬飛壓在心頭的鬱悶一掃而空。少女失蹤案壓在他心頭兩年了，雖然早有跡象表面這與楊校農有關，可是他把人藏得太安全，沒有任何的證據。現在這些少女被救了出來，他覺得比抓住楊校農還令他高興。
他馬上對鄭一波吩咐說：「把這些女孩們送進醫院，全面檢查一下身體，之後再向省城借調一批心理專家過來。這些女孩子被他關了那麼久，心理上一定多少有些問題，需要好好的安撫一下。」
鄭一波佩服地說：「市長想得很周到，我馬上就去安排。」
張鵬飛看了眼手錶，說：「一波，半個小時以後，叫集辦案的主要人員，我們先開一個碰頭會，這件案子很大，先期工作由我們來查，但是我想後期就需要省裡甚至是中央來人了，所以我們要做好全盤的考慮。」
鄭一波點頭表示知道。半個小時以後，鄭一波、胡保山帶領辦案的骨幹份子開起了會議。會議由張鵬飛主持，他雖然不懂得辦案，但是他懂原則，他挑重點向大家講了講辦案期間需要關注的事情，比如牽涉到上頭怎麼辦，遇到記者怎麼辦，講得條理清楚。
散會以後，他熱情地與參會人員握手，並且說：「遼河乾淨的明天就看你們的了！」
張鵬飛的這句話贏來了熱烈的掌聲，他望著這些激動公安人員，內心也是激動萬分。他在會上與鄭一波等人定下了規矩，一天一勾通，如果發現重大情況，隨時都要勾通，他必須保證這件案子抓在他的手裡。
專案組的辦公會議開完之後，陳軍也到了。陳軍一進門就對張鵬飛說：「小姑父，我要去朝鮮。」
「有什麼情況嗎？」
陳軍嚴肅地說：「朝鮮那邊已經抓了一些人，一些資料情報顯示，我國的邊防軍內部也有很大的問題，為了不出現意外，我親自過去拿這批資料。」
張鵬飛點頭道：「你的確應該過去，但這事你沒必要向我匯報啊？這是你們軍方的事情，你處理軍方，我處理政府的，我們雙方互不相管，但又相互合作。」
陳軍一臉為難地說：「你不知道，據金光春的暗示，那些資料很可能涉及到我的上頭……」
張鵬飛這才明白陳軍找自己的目的，低頭想了一會兒，就說：「那這樣，陳軍，你從朝鮮回來會就不安全了。我建議你從朝鮮回來後直接去京城匯報，京城那裡我幫你聯繫人，讓你直接見到我岳父，怎麼樣？」
「他老人家不是出國了嗎？」
「國內軍隊出了這麼大的案件，他不出兩天就會回來的。」
「那就按你說的辦，我不向上級匯報了，回來後直接去京城……」說完之後，陳軍又自嘲地笑道：「媽的，怎麼有一種要打仗的感覺呢！」
張鵬飛笑道：「你說得沒錯，這就是打仗！」
陳軍走後沒多久，秘書牛翔手拿一份文件走進來，興奮地說：「市長，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什麼消息？瞧你大驚小怪的！」張鵬飛冷冷地笑道，他心中已經猜出了一二。
牛翔激動地雙手把文件交給張鵬飛，說：「您……您看，美國華人商會發來的傳真，他們一周後就會趕來遼河，就臨河西城的開發與我們簽約。這……這……」
張鵬飛理解牛翔激動的原因，就笑道：「你小子，先出去平靜一下再和我匯報工作！」
牛翔傻笑著出去了，與此同時，張鵬飛懷中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一看是美國梅蘭打來的。當初他與梅蘭訂下這個圈套的時候，就是為了針對朱天澤。但是他沒想到三通集團會倒下的這麼快，這樣一來，既使沒有這個圈套，朱天澤也無法洗清他身上的責任了。與這樣有問題的公司簽訂二十多億元的合作簽議，他恐怕是在遼河呆不下去了，處分是免不了的。
…………
朱天澤趕到省城江平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聯繫了洪書河，卻沒想到秘書回答這幾天都沒有時間，沒有空見他。朱天澤失落地掛上電話，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拋棄了。
朱天澤沒做任何停留，拍了拍司機的肩說：「馬上回遼河，有些工作需要處理。」
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接到了洪長江親自給他發來的短消息，上面有四個字「好自為之」。
朱天澤捏著電話愣了很久，他太明白這四個字的含義了，這四個字已經說明洪長江與他劃清了界線。他不但有可能會牽涉進這件案子，既使不牽涉其中，他的政治前途也要完了。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車裡，想著這些年來父親對自己的教導，父親告訴他要向劉家報仇，然後一步步來到遼河，向張鵬飛挑戰，可最終卻是這個結果，對手幾乎沒怎麼出手，但是他一出手自己就完了。兩人的水平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朱天澤不禁有些嘲笑自己了，他笑自己太無知，竟然想到和張鵬飛鬥一鬥！
現在三通倒下了，那麼臨河西城那片地的開發又限入了僵局，他現在還不清楚張鵬飛在這片地的開發上為他設了圈套，但他也知道前途算是完了。三通集團一倒，由於他之前親自主張臨河西城由三通來開發，所以也會受到牽連。
「紅梅，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去辦理離婚……」朱天澤給關紅梅打去電話，他決定做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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