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區委書記
劉夢婷母女二人鑽進廚房忙去了,劉夢婷擔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張鵬飛,有些擔心他。在李強與張鵬飛之間,她幾乎不用思索就會投向張鵬飛,而忽略「李強」這位前夫。
張鵬飛明白她回頭看自己的用意,擺擺手說:「你去和阿姨忙,我和李強聊聊。」
劉夢婷便點頭離開了。張鵬飛坐在李強的身邊,掏出煙遞給他。李強沒說話,一臉淡然地把煙接了下來。
「你怎麼樣,最近還好吧?」張鵬飛笑著問道。
「看得出來,她的心裡只有你。」李強答非所問,有些惆悵地說。
「十多年了啊,我們高中時候就是戀人,呵呵……」張鵬飛笑道。
李強也笑了笑,卻問了一個敏感的問題:「你什麼時候能和她結婚?」
張鵬飛面容一怔,他知道李強問這話的原因,想了想便說:「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結婚了,我也知道你的身份。」李強淡淡地說:「其實我明白,也許你永遠也不會娶她了,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呢?我曾經娶了她,但是卻不能給她幸福。但你卻能讓她開心快光,你說是吧?」
張鵬飛點點頭,補充道:「可是我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我答應過你會好好對她……」
李強露出一絲苦笑,他說:「別太放在心上了,只要她能幸福,我不逼你和她結婚。」
張鵬飛沒想到李強會說出這些話,木然地盯著他好久,良久後才說:「李強,如果換成是我,我做不到你這樣……」
李強微微一笑,自嘲地說:「你本身就是一個強勢的人,和我不同,你的將來要走很遠很遠,是吧?我確信你不會虧待了夢婷。」
「你說得沒錯,我不會虧待他!」張鵬飛掐滅了煙頭,很有信心地說,隨後又補充一句:「你很讓我尊敬!」
李強擺擺手,笑道:「不是我這人多麼偉大,而是我看開了,我們還年輕,不能總想著一件事啊,人生需要豁達一些!」
張鵬飛點點頭,他每次都能從李強身上看到自己的一些缺點,或者說是他正缺少的性格。沉默了一會兒,張鵬飛又問道:「以後……你會從政?」
李強好像明白了張鵬飛想在政壇上幫助他的意思,無所謂地說:「平平穩穩的生活吧,我爸也算是位高官,可到頭來怎麼樣呢?雖說政協主席也是正部級,可是現在去我家送禮的人可是少了啊全文閱讀。我只要過一種平穩的生活,研究研究黨內的政策,幫助決策者吧。可能的話……再找個女人結婚,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看得很開啊,我不如你……」張鵬飛很是佩服地說,隨後突然醒悟地問道:「你在省委辦公廳政研室?」
「正科級研究員,呵呵,天天讀馬克思主義、黨史黨章,研究各類重大政策,也算是半個學者吧!」李強自嘲地笑。
張鵬飛也笑了,過去真沒想到會這樣輕鬆地與李強再次見面。吃飯的時候,也許是覺得自己的女兒有愧於李強,王姨一個勁兒地給李強夾菜。一旁的劉夢婷很擔心張鵬飛多想,便有些扭捏,小手在桌下不停地安撫著情郎,撩撥得張鵬飛哪還有心思吃飯。
李強是聰明人,不想在這裡讓劉夢婷尷尬,吃過飯就要告辭,推托自己有事,讓張鵬飛留下來多陪王姨一會兒。張鵬飛沒有馬上就走,坐在客廳裡和王姨聊天。王姨看出了張鵬飛對劉夢婷有意思,可又擔心張鵬飛嫌棄劉夢婷結過婚,便一個勁兒地暗示張鵬飛,想聽聽他的心裡話。
張鵬飛明白王姨的意思,便有些虛心地說:「王姨,我……我想和夢婷交往一陣子,您……您不反對吧?」
王姨就開心地笑了,說:「不反對,不反對,這……這是我家夢婷的福氣啊……」在王姨的心裡,劉夢婷只要能找一個二婚的年輕人就不錯了,她自然不知道張鵬飛已經結婚了。
「鵬飛啊,夢婷她……她和李強的婚姻很不幸福,也許他們只能成為朋友,你別在意啊……」此刻,王姨有些後悔今天把李強請來了。
張鵬飛說:「王姨,我和李強也是朋友,沒事的。」
王姨不住地點頭,稍微坐了一會兒,心想女兒終於有了男人追來,自己就別在這裡礙事了,起身道:「鵬飛啊,你陪夢婷聊會兒,我先回家了,我不在家,老頭子晚飯都沒得吃了。」
「那好,王姨,我有空會去見您和叔叔的。」張鵬飛和劉夢婷把王姨送到門口,偷偷地和劉夢婷眨眼睛。
劉夢婷的父母為了靜靜,住在江平市的郊外,不和女兒住在一起。劉夢婷讓張鵬飛坐在屋裡,她把母親送到樓下。王姨拉著她的手說:「夢婷,我看這小伙子不錯,長得好,又有身份地位,你就別挑了。」
「媽,我的事自己做主,您就別操心了。」劉夢婷心虛地說。
「我看他是真心的……」王姨最後補充了一句,便被劉夢婷推進了出租車。
見著老媽坐車離開,劉夢婷心裡一樂,老媽喜歡張鵬飛,這讓她很高興。剛打開門,她就被張鵬飛抱在了懷裡,氣得她捶著張鵬飛的肩膀說:「壞蛋,我媽一走你就原形畢露了,還虧我媽誇你是好孩子!」
張鵬飛淫笑道:「是你媽讓我留下來陪你的嘛!」
劉夢婷苦笑道:「我媽又不是這個意思,我媽是想我和你培養感情……」
「那正好,這不是就在培養嘛……」張鵬飛很是無恥地抱起她就走進了臥室。劉夢婷咯咯地笑著,慢慢就從了情郎,一件件幫忙脫去了他的衣服。
…………
這段時間,來找張鵬飛匯報工作的下級幹部突然多了起來,他心裡清楚,這些人都看上了新北區區委書記的位置。王昌榮被雙規,這個位置就空出來,張鵬飛一時間還真沒有合適的人選,他對這些來找他的幹部都不是很滿意。他知道這個職位朱天澤一定勢在必得,如果不好好權衡,就會被人鑽了空子。
下午,黃承恩來到張鵬飛辦公室,談起了新北區區委書記的人選。黃承恩很嚴肅地說:「朱書記的意思,想讓許亮同志上。」
「許亮?」張鵬飛露出玩味地笑容。許亮現在是市委秘書長,是朱天澤從金銅市帶過來的親信,如果把許亮調到新北區,朱天澤肯定會再次任命他的自己人出任市委秘書長一職,那樣在常委會上就會多出一個人支持他,可以說他算了一筆聰明的賬。市委必竟是朱天澤的地牌,對於市委秘書長的職位,從規矩上來講,朱天澤是最有發言權的,一般書記提名的人選都會通過,這也算是不成文的官場中的規定。
張鵬飛對黃承恩笑道:「我在想一但許亮到了新北區,朱書記馬上就會安排人上任市委秘書長吧?」
黃承恩擔心地點頭:「這正是我憂心的地方,從資歷上來說,沒有理由反對許亮,除非有基層工作經驗的幹部,要不然還真不好卡下許亮。」
「是啊,遼河……缺人才啊……」張鵬飛長歎一聲。
「那……那就讓許亮上?」黃承恩無奈地說。
張鵬飛對於這項人事任命,心裡還真沒底,總不能隨便地提拔一位親近自己的幹部,任人唯親是官場大忌。可如果隨了朱天澤的心願,他還真有些不甘心,便低頭沉思起來,沒吱聲。
這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拿起來一聽是楊尚雲。楊尚雲匯報說:「市長,我想向您匯報一下建設新農村示範點的工作,希望得到市裡的支持。」
「新農村示範點?這個稱號不錯,你們縣裡統一思想了嗎?」張鵬飛問道。
楊尚雲為難地說:「衛縣長那邊不太同意,他覺得現在南亭縣還不適合搞這個,我覺得……」
一提到衛濤,張鵬飛突然靈機一動,心中有了辦法。他很突然地問楊尚云:「尚雲,如果讓你推薦一位南亭縣的縣長,你有適合的人選沒有?」
這話不但讓楊尚雲呆住了,就連一旁的黃承恩都吃驚地望著張鵬飛。楊尚雲雖然不明白領導是什麼意圖,卻說道:「現任的常務副縣長任義同志年輕,又有學問,我覺得挺合適。」
「好了,我知道了。你說的那個新農村的事情先放放,近期你的工作主要是搞工業園,不要讓在建的工地出事,這是你的任務。」張鵬飛吩咐道,剛才凝結在臉上的愁容已經散去了。
「好,我知道。」楊尚雲有些失望地掛上電話,尋思著領導問自己縣長的人選到底是何意圖,難道想把衛濤調走?
放下電話,張鵬飛面先黃承恩,緩緩說道:「老黃,你覺得把衛濤調過去怎麼樣?」
「讓衛濤出任新北區區委書記?」黃承恩一臉的懷疑,「從資歷上來說,衛濤在基層工作時間長,的確比許亮更合適,可是……要說出任市委常委,衛濤還不夠格啊……」
張鵬飛笑道:「要的就是他不夠格!沒有個一年兩年的磨練,他是沒辦法成為市委常委的,關鍵是這個人選……朱書記不會反對……」
望著張鵬飛的笑意,黃承恩突然間明白了他的意圖,心說這種妙計也就張鵬飛能想得出來。他點頭道:「不錯不錯,這個提議好,這個提議好啊,回去以後我就找衛濤同志談話。」
張鵬飛接著說:「至於說空下來的南亭縣縣長一職,還是聽聽南亭縣班子的意見吧,剛才楊尚雲說任義同志不錯,組織部可以考察一下嘛,如果可以,那就一同提出來。」
「問題應該不大,」黃承恩站起身:「市長,還是你技高一籌!」
張鵬飛握著他的手,說:「衛濤換任義,朱書記應該不會反對吧?」
「不是不反對,而是想反對也反對不了啊……」黃承恩大笑著離去,暗想張鵬飛比自己小了二十歲,可是其政治手腕一也不比自己弱。朱天澤提許亮,他就反過來提衛濤,反正也是朱天澤的人,他自然不好反對,沒准許亮今後還會對朱天澤有看法。另外,衛濤一走,再提拔任義,任義現在是常務副縣長,為了照顧張鵬飛這方面的的情緒,必竟已經提拔了一個自己的人,相信朱天澤會同意張鵬飛提拔任義的。下級官員的人事任命,往往都是書記與市長交換權利的結果。
這還不是關鍵,重點是提拔衛濤以後,並不會在常委會上多出一位常委支持朱天澤。雖說新北區的區委書記便來都會出任市委常委,但衛濤必竟資歷有限,沒有一年時間的鍛煉,他是沒有這個資格的。另外,張鵬飛也為楊尚雲提供了機會。衛濤離開南亭縣,楊尚雲就會輕而易舉地撐控南亭縣。往深了說,南亭縣今後可謂是張鵬飛的班底,這筆買賣算下來,誰賠誰賺,相信只有張鵬飛和朱天澤自己清楚。
黃承恩回去以後,便給衛濤打去了電話,讓他過來一下。等衛濤來後,黃承恩就說了一堆蒙太奇的話,表達出要提拔衛濤為新北區區委書記的意思。衛濤不明白市裡的爭鬥,自然對黃承恩感激涕零。而黃承恩又暗示衛濤說這全是朱書記的意思,讓他應該去感謝朱書記。
離開黃承恩辦公室後,衛濤沒急著回縣裡,第一時間來到朱天澤辦公室。免不了一些感謝,還說就知道跟著朱書記干沒有錯,多謝朱書記提拔之類。朱天澤一下子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又不好向衛濤解釋說自己並沒準備提拔他,那樣衛濤就會與他漸行漸遠了。本來上次要提他為南亭縣縣委書記時就沒有通過,如果這次再反對,保準衛濤會對朱書記失望。
朱天澤只好忍下怒火,笑瞇瞇地表揚一翻,勉勵幾句就把衛濤打發走了,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生悶氣,同時又在想著如何安撫許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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