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顧全大局
梅花三村,是遼河市一座老式居民小區,老式的六層建築,牆皮已經脫落了,小區內共有12棟住宅樓,生活在這裡的基本上是老年人,因為這裡距市區較遠,年輕人已經搬到了市區居住。(純文字)然而就是在這裡,在外表破敗的掩飾下,居然有一個豪華的類似皇宮般的居室。8棟的5樓與6樓重新裝修,兩層樓連接成一體,內部裝修豪華,據房子的主人講,上下樓的裝修費用是這兩套住房價格的數倍。
此刻,張鵬飛就坐在這間毫華大房的客廳內喝茶,微微地笑著,他的對面坐著柳葉,一旁是梅子婷。梅子婷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這是她為了在遼河市方便與張鵬飛見面,特意挑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買的房子,可又擔心房子太破張鵬飛住著會不舒服(雖然他一年中平均一個月也住不上一回),所以她就安排專人裝修,最近終於可以使用了,他們便來到這裡體驗一下,同時談談玉香山項目的最終啟動方案。
今天要不是休息,張鵬飛也不敢來這裡,由於遼河市的常委院仍然沒有空房,張鵬飛一直住在桃園賓館,晚上如果不是為了工作住在辦公室裡,平時他一般都會準時回到桃園賓館。他現在未婚,如果夜不歸宿,時間久了懇定就會傳出風言風語的。對於這一點,張鵬飛也挺鬧心的,心裡想著等與陳雅結婚以後,就在遼河市買座房子,那樣就會自由多了。
「哎,少爺,這個整體設計方案如何啊?」柳葉光著兩隻雪白的小腳,上下頑皮地挑動著拖鞋,腳指甲被塗成了亮紫色,更反襯出了這對如玉般晶瑩光滑小腳的可愛。
雖然說這是梅子婷的房子,不過柳葉住在這裡卻像是主人一般,此刻她穿著很是淑女的秀著卡通人物的粉色小睡衣,睡褲的褲筒挽在膝蓋處,白淨的小腳十分誘人。
張鵬飛抬頭掃了她一眼,真不明白柳葉在公司裡面叱吒風雲,可唯獨在自己面前像個高中小女生,沒事就會奚落自己。如果她公司的下屬們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會大呼吃驚。
「這個設計圖紙搞得很不錯,我想到的他們都想到了,我沒想到的人家也想到了,可以說充分利用了玉香山的自然資源,沒有一點浪費的地方,同時也進行了環境何護。就連各種遊樂項目根據實地情況都設計出來了,這家公司果然不虛!」張鵬飛拿著手上的彩色文案說道,這是「玉香山旅遊風景區」的整體規劃效果圖,真的找不出任何的瑕疵。
聽到他說滿意,柳葉就得意地說:「那當然,國內有很多著名的公園、園林、風景區都是這家公司設計的,當然,設計費也不低。」
「物有所值!」張鵬飛把效果圖的文件扔在茶几上,心中的難事終於解決了一些,他感覺有些輕鬆。
一旁的梅子婷很乖巧地貼在他的肩上,溫柔地吹著香風說:「你如果沒意見,那我們今後就按照這個方案來?」
「嗯,就由你們的雙嬌集團出面吧,還是老原則,不要暴露你們兩人的身份。」張鵬飛對梅子婷笑笑。自從上次因為京遼高速合同的事情他發過火以後,梅子婷也回歸了老性格,這讓他開心不已。
一見到這兩人親熱,柳葉就翻了下白眼,說:「你們兩個少在我面前眉來眼去的啊,我看著彆扭!」
梅子婷羞澀地一笑,把臉埋進張鵬飛的胸口,張鵬也含蓄地笑笑,用手撫摸著梅子婷的秀髮,頭也不抬地柳葉說:「我又沒讓你看,不想看你別看啊!」
「你……大流氓!」這是柳葉首次在張鵬飛面前吃憋,她無奈地笑笑,終於明白如果張鵬飛流氓起來是多麼的天下無敵了。
張鵬飛接著笑了笑,心裡卻是一陣心酸,他還記起三年前,是賀楚涵最先這麼叫自己的,那時候自己總在語言上挑戲她,這麼想來自己與她的情感發展,還要怪自己。如果不是總對她言語挑逗,沒準她也不會愛上自己,最近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鵬飛,你怎麼了?」梅子婷仰臉望著張鵬飛,望著他失神的目光。
「哦,沒……沒什麼……」張鵬飛收了收心思,情債是無法償還的。
「切,子婷姐啊,你可別美,我估計這傢伙摟著你的時候,沒準想著別的女人呢!」柳葉添油加醋地說。
張鵬飛臉色大變,不滿地說:「小葉子,別胡說!」
「哼,大尾巴狼!」柳葉衝他擺了個頑皮的表情,那意思彷彿是在說我愛說啥就說啥,你能把我怎麼樣?
「鵬飛,小葉子說得對嗎?」梅子婷認真地問道。[`小說`]
「別聽她的,她是吃你的醋呢……」張鵬飛對著柳葉壞笑,報了她的一箭之仇。
「我才沒吃醋呢!」柳葉突然紅了臉,被人道中隱密心事的滋味可不太爽,雖然在坐的都知道她的那點心思,她自己也表白過,可此時她卻不想承認。
「呵呵……」梅子婷咯咯地笑起來。
張鵬飛見到柳葉氣悶,更動了孩兒童之心,當著她的面就把梅子婷從沙發上貼胸抱起來放在懷裡,旁若無人,一本正經地訓話道:「柳葉,雙嬌集團的發展不許有違規操作,你盯著點,出了問題我找你算賬!還有,高速公路的質量問題一定要過關!」
「行了,我知道,你真墨跡!」心情不好的柳葉氣哄哄地說。
「那就沒什麼事了,玉香山項目的招商就要啟動了,你們做好準備吧。我……我先去休息了……」張鵬飛一邊說,一邊把梅子婷抱起來向樓上走去,他今天是鐵定了心要氣一氣柳葉,像個賭氣的小孩子一樣。
「喂,你們幹嘛去啊!」柳葉也跟著站起來,緊跟著幾步問道。
張鵬飛回眸淫猥地笑了笑:「這還用問麼?你如果想聽你的子婷姐**的聲音,那就跟來吧……」
「你們……」柳葉吃驚得張大了嘴巴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有了。
「啊……你說什麼呢,羞死人了……」懷中的梅子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揮手捏了張鵬飛一把,把臉藏進他的胸口。
…………
「你剛才不應該那麼說的,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是不瞭解女人,你知道嗎,你剛才的形為很傷人的……」張鵬飛把梅子婷的扔在床上後,她說出了這翻話。
其實張鵬飛也有些後悔了,剛才頭腦一熱就不管不顧,此刻有些擔心地說:「我也就開個玩笑,沒想那麼多,你說……她……沒事吧?」
「應該沒事,小葉子聰明得很,慢慢就好了,等我明天幫你解釋一下吧。」梅子婷拉著張鵬飛的手:「以後和女人說話一定要想想再說,省得傷人心……」
「老婆我知道啦……」張鵬飛借勢壓在她的身上,梅子婷靦腆地笑笑,張開了兩片性感的紅唇。兩人認識這麼久了,對於男女之事再也不不需要任何的掩飾,盡可能地大膽起來。
可是張鵬飛那該死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正陶醉於柔情蜜意之時的梅子婷氣憤地打了張鵬飛一拳,嬌羞地說:「討厭討厭,不許接不許接……」
張鵬飛笑了笑,控制了下情緒,吻了下她的臉說:「沒準是有要緊事,一會兒就好,你等我……」
梅子婷把臉扭到一邊,雖說有些氣憤,可也默認了張鵬飛的話,撒嬌歸撒嬌,但她還是那種識大體的女人。
號碼有些陌生,只聽電話中的女性聲音也有些膽小:「你是……是鵬飛嗎?」
張鵬飛心裡一緊,呼吸不知為何變得急促起來,張口道:「你是楠姐?」
「呵呵……」聽到張鵬飛聽出了自己的聲音,郝楠楠輕鬆地笑出來:「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怎麼會呢,這幾個月工作太忙,也顧不上問你的情況,你在中組部還好吧?」
「嗯,我還不錯。你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嗎?」郝楠楠反問道。
「除了忙還是忙,楠姐,你好我就放心了。」張鵬飛說出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偷偷掃了一眼床上的梅子婷,發現她已經轉過臉來,睜大了眼睛盯著自己。
「鵬飛,想我沒……呵呵,要不我去看你啊?」郝楠楠的聲音有些輕佻,又有些玩笑的味道。
張鵬飛也沒多想,只當成了是一句玩笑,便笑道:「好啊,那你就來看我唄,呵呵……」
「那你等著吧,不過……你可要做好準備,我去前你一定要處理好麻煩事情哦,那樣才能安心接待我,再見!」
「楠姐……」張鵬飛握著電話出神,不明白郝楠楠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怎麼了,出事了?」梅子婷擔心地問道。
張鵬飛搖頭笑道:「沒有,就是……感覺有些奇怪,她好像話裡有話,又沒有說清楚,這可不像她的性格。」
「是郝楠楠吧?我聽你叫楠姐?」
「對,就是琿水的那個郝楠楠,她現在在中組部工作,她說過幾天來看我,還說什麼讓我處理好麻煩事,才能安心接待……」
「別管她了,沒準你明天早上就想通了。」梅子婷對他揮了揮手,臉色紅紅的。
張鵬飛明白她的意思,就笑著撲上床。
…………
迷底在兩天以後的週一揭開了,劉老打電話給張鵬飛,告訴他由中紀委、中組部聯合組成的第三巡視組的目標方向就是雙林省,而且據內部消息稱,雙林省的遼河市最近「很火」,受到了巡視組的關注,帶隊的組長,中組部的副部長很可能來遼河看一看。
聽到老爺子的話,張鵬飛這才明白郝楠楠那天晚上打來電話是何意思。她一定是巡視組中的一員,由於擔心遼河市在大力發展的過程當中存在著問題,所以郝楠楠才會讓他處理好麻煩事。她現在身為中組部的幹部,按照規定有些事情是不能提前宣揚的,所以才選擇了這麼一種方式。張鵬飛有感於郝楠楠的心思,感覺很溫暖。
劉老問道:「鵬飛啊,遼河市沒有問題吧?如果有問題你就說,我幫你向巡視組打聲招呼。」
張鵬飛認真地回答:「行得端,坐得正,就讓他們來吧。」
「好,那我就放心了。」劉老滿意地說:「還有件事,我和陳將軍商量過了,今年的12月份,咱家和陳家都有空閒,所以你和小雅的婚事就訂在那個月了,具體的日子你岳母和你媽還沒有選好,你先有所準備吧……」
「我明白了,請爺爺放心,婚姻大事,我……我聽家裡的……」張鵬飛只有這麼說才能讓爺爺真正的放心。
「你小子,別給我耍嘴皮子了,我知道你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啊!」
「呵呵……」張鵬飛不得不佩服老爺子,他都這麼大年紀了,思維還是如此敏捷。
巡視組要來遼河,這是內部消息,不用說遼河市,就是省委暫時應該也不知道。這個消息對張鵬飛來說很重要,他想了想決定送給陸家政一個人情,拿起電話打了過去:「陸書記,您忙嗎?我有件事情要匯報……」
「好啊,那就過來吧……」陸家政放下了電話,心裡在想張鵬飛又要玩什麼花樣。通過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可再也不敢輕視這個年輕人了,幾乎把他當成了等量級的對手。
張鵬飛心裡清楚,自己沒有問題並不代表遼河市也沒有問題。種種跡象表面,遼河市的政局在表面的平靜背後有著很大的問題,只是這些問題隱藏得還很深而已,上次李金鎖遇襲,結果市公安局很快就破了案,這就很大程度上說明了問題,只是沒有證據而已。
按照正常的思維來分析,巡視組如果在遼河市發現了什麼大問題,這對張鵬飛應該有利,一但出現問題,這對遼河市的「洪家班」本地派就是一次致命的打擊,陸家政責任難逃。可是張鵬飛不是普通人,他身上流著國內一流政治家族的血液,他的大腦天生就是要為政治服務的,他看問題的角度也與常人不同,他能在一個普通的事情上面看出利害關係。
在他看來,發展中的遼河最需要的是穩定,穩定是發展中的大局,如果這個時候遼河市發生大案,那麼就會阻礙發展,中央就會下令控制遼河市的所有工程,甚至對遼河市進行一次洗牌。一但那樣,他一手打造成的「遼河神話」即將消失,他所有的算盤就將落空。遼河市將會失去這次空前的大開發的機會,下次機會的到來就不知道是何時了。
眼下遼河發展的神話,甚至是遼河市各行各業的變化都可以說成是張鵬飛一手促成的,他可不想因為事不關己的問題讓上級對遼河市改變看法。城市發展過程中發現的問題全是大問題,一但被發現,就不知道有多少領導遭殃,而他張鵬飛做為遼河市的一員,他的政治腳步也將會長時間的停止不前,這對他來說不是好事。
從城市發展的角落來看,遼河現在需要的是團結與共進,並不適合搞出驚天的大案,這也就是為什麼去年他沒有幫助張耀東查出三通集團真正的問題了,因為機時還不成熟。
問題暫時不被揭發,並不代表它永遠不被揭發,按他的想法,他需要一年至兩年時間的穩定,等他一手掌握了遼河市發展的大局,等遼河市的建設形成規模的時候,他也就在遼河有了發言的權利,那時候才是解決暗中問題的大好時機。而現在,暫時讓那些不法分子再快活一陣子吧。所以他才要提前給陸家政提個醒,讓他組織各部門搞好應對巡視組的方案。
………
由於有了陸家政的安排,張鵬飛一到,秘書就把他請進了裡間。陸家政左手撫摸著肚皮,右手與張鵬飛握手,隨意地叫了一聲張書記。等坐下以後,張鵬飛開門見山地說:「陸書記,最近你聽到中央有什麼風聲沒有?」
陸家政一愣神,雙眼瞇起來,不解地問道:「什麼風聲,我沒聽到。」
「中央巡視組……」張鵬飛抬頭說,抽出兩根煙遞給陸家政一根。
「巡視組?」陸家政不是白癡,馬上就明白了張鵬飛的話中所指,「張書記,你的意思是說中央巡視組要來遼河市?」
張鵬飛點燃了煙,緩緩地說:「據京城的消息,巡視組在雙林省的重點巡視對象就是我們遼河市。我們遼河市今年的發展萬人囑目,吸引中央的目光也很正常。」
陸家政沒有吱聲,他明白張鵬飛的話沒有說完,他也點燃了煙,在迷露中看著他。
「陸書記,現在的遼河發展要緊,不能出事啊!」張鵬飛重重地說道。
「張書記說得是,穩定乃是大局。」
「陸書記,我建議開個常委會,提前安排一下……」
「有必要的,有必要的……」陸家政連連點頭。
這種事不能多談,意思表達清楚後,張鵬飛就告辭離開了。等他走後,陸家政好久也沒有平靜,他知道這是張鵬飛在向他示好,同時,他也從中看到了張鵬飛寬闊的胸襟。他從政二十幾年,這次遇到了真正的對手,而且還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顧全大局,是他對張鵬飛的評價,但他也知道,一但危機過去,一但這小子在遼河市站穩了腳跟,他就會翻臉不認人,這種能屈能伸的人是強大的。關鍵在於他能夠清晰而準確的分清利害關係,明白什麼時候可以和對手合作,什麼時候與對手決戰。這種眼光就好比是軍法中的尋找戰機,一想到這些,陸家政就因當初自己把他判斷成是政治白癡而懊悔。同時,從這件事上,他也更看出了張鵬飛背景的強大,京城那是什麼地方,能從中紀委和中組部得到消息,他的背後到底站著誰?
準備是必須的,陸家政深知遼河市的問題到底有多大,雖然他沒有參與其中——不,他現在無法理真氣壯地說沒有參與其中了,一想到遠在美國的兒子,他的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給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高達打去了電話。讓他通知背後的大人物,最近老實一些。高達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他不敢不從馬上通知了「大老闆」。
安排好一切的陸家政想著自己的得與失,兒子小輝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每次聽到老伴傳來的喜訓,陸家政都會很高興,只不過這高興有些辛酸,那筆巨額治療費用可是別人承擔的。
十分難聽的手機鈴聲驚醒了陸家政,他一陣好奇,一般自己家裡人找他都打辦公電話,這到底是誰呢?
「陸書記,是我啊……」
當這個噁心的聲音鑽進陸家政耳朵裡的時候,他有一種要把手機摔碎的衝動,可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麼做。他勉強壓仰住心中的氣憤,冷冷地說道:「還有什麼事?」
那意思是在說事情我已經讓高達轉達給你了,你找我還幹什麼?
「陸書記,你對我很不友好,我想你應該清楚,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只有合作才能謀求發展!」對方的語氣有些不滿,嚴厲起來。
陸家政很想發火,大罵一句你算什麼東西,你不就是xx的兒子嗎!可他知道對方所言不假,現在的確只能合作了。「什麼事,說吧?」他緩和了下語氣。
「也沒什麼事,就是請你喝杯茶……」
「算了,我沒時間,工作很忙。」陸家政馬上出言拒絕。
「呵呵……」對方在電話裡笑起來,「陸書記,別激動嘛,我知道你不會拒絕的,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勸你還是顧全大局吧。下班後會有人去接你,我恭候大架!」
陸家政握著手機靠在椅背上,他明白對方說得對,自己與他的交往也要顧全大局,在大局面前必須忍耐住真實的想法,這與張鵬飛今天的做法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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