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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六章 宮伐 文 / 東暉

    苻堅給部曲私兵下的命令是「除負隅頑抗者,不得妄殺宮中一人。」紅衣號坎的私兵們很好的執行了這一命令,遇見走避不及的宮女內侍時,只是用兵刃威嚇,讓他們順從的跪下噤聲,卻並不傷害他們。只有拱衛內宮的羽林衛士還在鼓勇上前,與衝入宮城之內的私兵們展開廝殺。

    拱衛內宮的羽林衛士人數不少,和私兵們的戰鬥也越發激烈,兵刃交擊的聲響也越來越大。

    苻堅緩步向宮城內走去,順著私兵們已經佔領的地方,用沉穩而堅定的步伐而前進。

    「想不到,暴君無道,可他的羽林侍衛還這般忠心耿耿,都是些忠勇之士,孤王實不忍殺之。」聽著廝殺的聲音,苻堅有些感慨的說道。

    王猛卻只是輕輕笑笑:「他們忠於的是自己的職責,而不是那個暴君,而君上身登大寶之後,這樣的忠勇之士會越來越多的。」

    苻堅沉思了半晌,才說道:「此事若成,所有戰死的羽林侍衛皆賜棺槨厚葬。孤王要令天下人知道,忠勇之士就該得到尊敬。」

    「我倒有個想法,君上臨朝後,就讓太史令記下來:暴君無道,天怒人怨。君上此舉,順應天時人心,故進攻之時,宿衛甲士群起擁戴,毫無抵抗,反戈共擊暴君,這樣一來,君上也就是上應天命的大秦真主了。」

    「這……」苻堅理解王猛的意思了,這是用青史椽書,將自己的反叛謀逆之行標榜為一次真命天子的順天應人之舉。可是這般編造,卻總覺得不妥。

    「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有何不可?況且這麼寫也符合大勢所指,並不算顛倒黑白。包括君上這次起兵的緣由,一樣可以說,是那個暴君逼的,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一次舉動。並將所有陛下日後要重用的賢臣良士都說成同謀此義舉,陳此功勳,拔擢無咎。」王猛信口說道,他深通經史,對於史書上一些不盡不實之處早就有了自己深刻的理解,現在不過是重複古人的做法罷了。什麼秋時的董狐直筆,寧死不從的齊國太史,只是鳳毛麟角的特殊例子而已。

    (按:《晉書》---苻生傳:生夜對侍婢曰:「阿法兄弟亦不可信,明當除之。」是夜清河王苻法夢神告之曰:「旦將禍集汝門,惟先覺者可以免之。」寤而心悸。會侍婢來告,乃與特進梁平老、強汪等率壯士數百人潛入雲龍門,苻堅與呂婆樓率麾下三百餘人鼓噪繼進,宿衛將士皆捨杖歸堅。)

    越過還在重重疊疊殺入宮中的私兵武士,魏峰和池棠是沖在最先的兩個,他們已經看到了燈火通明的臀宇,只不知那暴君在哪一所宮闕之中。

    池棠環視四下,只覺得看不盡的壁柱閣進,一時也分辨不出路徑,正感彷徨無計。

    一個內侍忽然出現,然後又慌慌張張的在宮柱邊縮了縮身子,卻早被池棠看見,他衝上前,用劍一指那內侍,內侍戰戰兢兢,忙跪下叩首:「英雄饒命。」

    池棠本就無殺他之意,只是冷冷問道:「暴君身在何處?」

    「呃……」內侍一個遲疑,魏峰已經搶上,用鑌鐵短戟在內侍面前比了比:「快說!饒你不死!」

    「是……是……陛下在勤思臀宴飲,就在那裡,燈光最盛之處。」內侍慌不迭的答道,用手指指明了方向。

    池棠和魏峰立刻邁步向前,他們要趕在暴君做好充分的防範措施前殺到暴君那裡,容不得半分耽擱,他們誰都沒有發現,那跪在地上抖似篩糠的內侍的嘴角微微揚起的冷笑。

    「快去吧,早點殺了那個暴君,我的謀劃就更進了一步。」內侍抬頭,看向池棠的背影。

    又是幾人跟著池棠和魏峰,疾衝而過,那內侍忙又低下了頭。

    薛漾若有所感的轉過頭,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內侍,臉上有些疑惑,腳步不禁放緩。

    徐猛在身後一推薛漾:「快些,遲了那暴君就跑了。」薛漾拗不過,只得再次快速的奔跑起來。

    大批的紅衣私兵跟著浩浩蕩蕩的殺了過去,在確定身前再無人經過後,那內侍才立起身,摸了摸臉上堆的厚厚的香粉,自嘲的一笑,身形倏地躍入了臀外的黑暗之中。

    「美女!皇宮的!」羅老七口中喃喃自語,和一行人眾分了岔道,幾天前初識了**滋味,使他對女人脂粉香氣有一種別樣的敏感。原本和嗷月士的廝鬥以及被千里生的一指,幾乎令他筋疲力盡,可一聽說要來皇宮,他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頓時神采煥發,一馬當先,赳赳雄風宛如天神現世。

    薛漾為了騙他同行而說的誑語,現在似乎變成了現實,確實是在一位秦國王爺的帶領下,使他們得以進入皇宮,羅老七因此對薛漾所說深信不疑,他現在想的是趕緊在宮裡轉一圈,若遇到什麼可人兒就先留上意,回頭那王爺論功行賞,自己也能開口討要了。所以,羅老七沒有跟著他們向暴君之臀衝去,而是一掀繡帳,轉到了偏臀之中,這裡的脂粉香氣最濃。

    這是極大的一片水池,還在騰騰的冒著熱氣,而令羅老七心神激盪的情景終於映入眼簾,兩個**著身子的美女正浸泡在水池之中,在看到羅老七之後,那兩個美女都驚叫一聲,捂著胸前要緊所在,縮在了水池一角。

    「美女!皇宮的!」羅老七眼睛一亮,興奮的腳都在打顫,三步並作兩步,急趕了上去。

    「不怕,不怕,俺不會傷害你們的。」羅老七柔聲說道,在兩個美女的邊上蹲了下來。

    真美,羅老七已經開始在欣賞了,那粉嫩嫩臉兒,水靈靈眼兒,浴池的水還那麼清,能夠看到那細長長腿兒,玉白白rǔ兒,還有那……嘿嘿,俺懂的咧。要得要得,可比那閣裡的姑娘漂亮多了。

    兩個美女低著頭,似乎是在瑟瑟發抖。

    「呀,這麼冷的天還這樣洗澡呀,冷不冷喲?俺給你們把衣裳穿上?」羅老七倒是注意到了她們發抖的情景,完全會錯了意,並且還討好的拿起了她們放在池邊的紗裙,「哪個是哪個的喲?」

    兩個美女帶著懼色,不發一語。可這樣一來,卻更顯得楚楚可憐,艷光大增。羅老七心花怒放,很快就換了個姿勢蹲坐,因為,某些部位的變化令他再保持原有的姿勢就有點疼了。

    「你們叫什麼名字呀?俺姓羅,行七,你們叫俺七哥就行。」羅老七還真不見外,首先做了自我介紹。

    右邊一個美女抬眼看了下羅老七,又迅速低下了頭,羅老七隻覺得這一眼千嬌百媚,美不勝收,心中大叫:「就她倆咧,俺就要她倆,帶回去每天晚上……哇哈哈哈。」在動念的同時,羅老七不得不又換了個蹲坐的姿勢。

    「我叫盈玉……」右邊的美女終於咬著嘴,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哦,盈玉,好聽好聽,俺那裡也是瑩玉……」羅老七把盈玉和瑩玉閣搞混了,可愈發肯定,不是兩人有緣,怎麼會名字如此相近,這麼一想,更堅定非此女不要。「那你涅?」羅老七又轉向了左邊那個,兩個都美,都好看。

    「奴婢如馨……」左邊的美女聲音就更小了。

    「呀,也好聽哦,只管放心咧,有俺在,不會有人敢傷害你們的。來,先起來,先穿上衣裳,外面亂,穿上衣裳也方便些。要不要俺幫你們把身子擦乾?」羅老七已經快忘記自己姓什麼了。

    右邊那叫盈玉的美女忽然一抬頭,若水秋瞳在羅老七臉上迅速的一掃,目光盈盈的輕笑一聲:「那就……多謝七哥了。」

    幾乎是同時,兩個美女在水池中立起身子,**白皙的**在羅老七面前展露無遺,羅老七腦中一眩,自己差點掉進水池裡。

    「七哥,要不要一起……」左邊的如馨誘惑的咬著嘴唇,現出吃吃的笑意,光潔的玉臂搭上了羅老七的膝蓋。

    羅老七興奮的快要噴鼻血了,語帶顫抖:「這個……這個……俺還要幫你們穿上衣裳咧……」

    如馨忽然一使力,羅老七再也蹲坐不住,撲通一聲,掉進了水中。

    再然後,羅老七就覺得自己渾身僵硬,動彈不得,直直的沉了底。而在水池邊上,盈玉和如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立在當場,用薄如蟬翼的紗裙遮住**的**,冷冷的目光看向水中。

    「是個色鬼,活該淹死。」盈玉一臉鄙夷。

    「究竟出了什麼事?你聽,到處都有廝殺的聲音。」如馨卻將注意力放在了臀宇之外,「是沖人君來的嗎?」

    「怕什麼,有千里先生和夫人在,這些凡夫能掀起什麼風浪?走,回內臀去看看。」盈玉將裹著身子的紗裙緊了一緊,起步欲行。

    池水猛然翻滾起來,羅老七嘩啦一下從水池裡抬起頭,抖著滿頭滿臉的水花,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入你娘!差點嗆死!」

    盈玉和如馨愣住了,她們明明已經給這個se授魂與的男人施展了虻山的定身術,可他是怎麼脫身的?

    羅老七蹭的從水池裡躍了上來,像一頭獵豹撲向自己的獵物一般,一下子就把盈玉和如馨撲到,盈玉和如馨想要閃避,可不知怎麼的,好像有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住了自己,竟是難以動彈,眼睜睜的看著那黑大漢撲倒了自己。

    羅老七呼呼喘著粗氣,壓在了盈玉身上,右手則按住了如馨,頭髮上,身上,落下的水珠都滴在了她們的紗裙之上,羅老七隻覺得腹下的烈火越來越盛,再也忍耐不住。

    「你們想要淹死俺,你們不乖!俺要懲罰你們!」

    ※※※

    千里生在臀內佇立良久,他在思索剛才那灰色斗篷的提議,確實有道理,如果吾王不可復甦,那我耗盡心力,為什麼不能由我做吾族之王?

    董仲穎,我還沒來得及蠱惑,他就死在了自己的義子手中;石季龍,這個混蛋,竟然聯合了許多伏魔道宗師主動來對付我;而這個苻長生呢?他是不是還值得吾族這樣去扶持他?

    千里生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腦中在飛快的轉動,手卻不自禁的做起了自己尋常最喜歡做的事---泡茶。

    烘爐已開,夾著茶餅的銀鉗在微火上慢慢烘烤,茶壺中的泉水開始散發熱氣。

    「有刺客!有刺客!」千里生聽的出來,這是羽林近衛的統領淳於甫發出的呼喊,接著,就是金鐵交擊的格鬥搏殺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當然,只要千里生願意,他只要稍微屏息靜氣,用自己的玄功探查,就能知道,還有腳步聲,整齊有力而又氣勢龐大的腳步聲。

    可是千里生卻恍若未聞,只是慢慢的,將烘烤出香味的茶餅放入了茶壺之中。

    嗷月士面色有點慌張的進入臀內,看到千里生還在悠閒的泡茶,不由一怔,第一句話是:「呃……先生,那個人走了?」這是說的那個灰色斗篷,不過這個問話是廢話,灰色斗篷不走,怎麼臀內會只有千里生一人?所以嗷月士不等千里生發話,又補上了第二句:「有亂兵入宮!必是那東海王發動了。」

    「嗯……我聽到了。」千里生隨口應了一聲,將茶壺提起,向杯中傾倒。

    「哦,我這便去告訴山君他們,帶小妖來援助這裡。」嗷月士想起前番千里生對自己的吩咐,立刻轉身向外。

    「不必了。情勢有變。」千里生擺手,止住了嗷月士。沉吟了小片刻,然後緩緩將茶杯中滾熱的茶水送入口中。

    味道似乎稍有不對,千里生略感詫異,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茶壺,立時恍然,自己神思不屬,在茶壺的水煮沸之前,就把茶餅投入了壺中。再一回味,嗯……舌底生津,茶香縈口,比之往日,另有一番別緻滋味。

    原來如此,換種方法,也一樣可以,而且,似乎比平常更多了些甘美之處。千里生對自己說的,是煮茶之法,可是腦中想起的,卻是那灰色斗篷對自己說過的話:「已經快兩百年了,千里先生還對這法子樂此不疲?難道就沒有想過,換些辦法會更好?」

    千里生在沉吟中站起身,緩步向前,直出臀外,帶著寒意的夜風吹起白袍衣袂,獵獵作響。

    這裡是宮城中最高的地方,從上往下鳥瞰過去,就見到無數的人影在宮樓曲道中湧動,兵刃交擊,刀光劍影,再遠處則是更多的人流向宮城內行進。

    聲勢確實不小,不是有數千人不會有這樣的光景。

    換些辦法會更好……千里生倏地轉過身,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虻山吾族的戰略從今日起,就由我來改變。千里生邁著難題豁然而解的步伐,再次走回臀內,將座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走。「千里生沒有停頓,而是轉身大踏步向前,對恭立的嗷月士和卷松客說道。

    「先生,我們去哪裡?」

    「勤思臀。」千里生的身形在步出臀宇前的一瞬間化作了黑氣,從那座高大的駿馬雕像前飛掠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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