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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章 故人之後 文 / 東暉

    「慕容將軍何需多禮?」那瘦削的身影露出面龐,似乎有四十來歲年紀,皮膚發出慘白色,唇邊無須,雙眼卻是漆黑一片,沒有眼瞳眼白。【葉*子】【悠*悠】

    「鬼相,今日之事……」地靈鬼將還沒說完,那鬼相卻一擺手:「不必說了,今番所為吾盡知矣,慕容將軍臨危不懼,還帶回了冥靈玄冰,已是立下大功。」

    鬼相肩頭站立著一隻鷂鷹,雕羽豐厚,頗見神駿,更為詭異的是這只鷂鷹共有三頭,正中的頭正盯著地靈鬼將,鷹眼中滿是猩紅色的光芒。

    地靈鬼將從懷中取出冥靈玄冰,遞到了鬼相面前,鬼相露出欣喜的神色,接過冥靈玄冰,玄冰發出斑駁流離的色彩,照在鬼相臉上,更顯得詭異莫名。

    「好!好!有此神器,陛下復國必矣。」鬼相嘴角一咧,兩顆森森的獠牙從下唇現出,又問道:「ri靈他們現在如何?」

    「受岳孤山和公孫復鞅之傷,現正於化血池內療傷靜養,幸無大礙。」地靈鬼將答道。

    鬼相抬手,冥靈玄冰升在半空,光華閃爍,將宮中映照的斑斕生輝,鬼相看著玄冰,似乎如癡如醉,口中說道:「今日苦了你們了,若是夜晚之時行動,便不會這般吃虧,」

    地靈鬼將淡淡一笑:「鬼族大業,但憑陛下與鬼相驅策,魂消魄散又有何妨?只是鬼相妙計,我等未盡全功,小將還要請罪呢。」

    鬼相收回望向冥靈玄冰的目光,漆黑的雙眼在地靈鬼將身上掃了一掃:「岳孤山已死,公孫復鞅也成了妖魔眼中的大患,我們又得了此鬼國鎮國之寶,一切盡如我意,此計大成,將軍何罪之有?不過少死了些許伏魔道中人罷了,留他們和妖魔再爭鬥幾番,不也是好事?」

    「小將還看到那五聖火鴉化人也出現在紫菡院中……」

    鬼相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五方神獸,那是妖魔道的剋星,於我鬼族無妨,留著讓妖魔去費心罷。【葉*子】【悠*悠】」

    「說來也怪,此次竟然還有虻山的一個妖精在相助伏魔道,小將的先行破腸便是死在她手中。」地靈鬼將想起了靈風,也知道這事瞞不過鬼相的鬼首鷹眼之察,索性據實以告。

    「嗯,那個小女妖……」鬼相的眼神又在地靈鬼將的臉上轉了幾轉,表情似笑非笑,「既然如此,你就動身前往虻山,告訴虻山千里先生,看他如何處置此事。」

    地靈鬼將躬身領命:「是。」心中卻是一震,平素與虻山聯絡自有他人操持,鬼相這次偏偏安排自己前往,莫非是看出了自己對那虻山靈風的些許端倪?

    鬼相沒有再看向地靈鬼將,而是用手調弄肩頭鬼鷹:「我族大軍漸漸成型,月靈將軍操辦的軍糧之事也告大成,往後,便是對裂淵鬼國的用兵之事了。你去虻山時,順便再問問虻山援軍的情況……嗯,你剛才說,你那先行官破腸已經死了?」

    地靈鬼將點點頭。

    「破腸就是那和敵軍血戰三晝夜,腸破肚穿猶然死戰不退,斬敵百人的那個?」鬼相似乎有些想不起來了。

    「正是,破腸煉魂成鬼之前,是大燕國的破軍校尉,勇力絕人,可惜,歿於此役。」雖然是靈風殺了破腸,可地靈鬼將敘說起來,卻對靈風沒有絲毫恨意。

    「哈,你既然喪了先鋒驍將,念你此次功勞,我便再賜你一個先行官,慕容將軍,隨我來。」鬼相笑道,肩頭一聳,三頭鬼鷹振翅飛出,在昏黑的宮臀內留下一道暗影。

    地靈鬼將隨著鬼相,穿過宮室,漫行於yīn山山道之間,沿途所過之處,一片濃重的血腥氣味聚之不散,藉著昏暗的磷火之光,依稀可見骷髏成堆,白骨如林,時不時的也能看見腐屍鬼怪蹲身於側,拿著斷臂殘肢在聒啄啃食。

    幾個身著甲冑的鬼兵用鎖鏈鎖著一隊近乎**的女人向宮內走去,女人們早被眼前的景象嚇的魂飛魄散,卻在鬼兵的威嚇之下連哭喊都不敢發出,只能聽到一陣一陣的抽泣和嗚咽之聲。【葉*子】【悠*悠】

    地靈鬼將知道,這是從人間戰亂之地擄來的活人,大多被屠殺,當做鬼怪的食糧,只要有些姿色的女人就被歸攏起來,送入鬼皇的**,供其yin辱,不過這些女人卻也未必能保住性命,鬼皇隨時可以將她們賜給部下的小鬼,而沒有血行不懂交媾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的小鬼們只會將這些女人生生吃掉。

    地靈鬼將對這些殘忍之事卻毫不在意,便是當年為人之時,自己手下的軍隊不也是這樣?以人為糧的事可沒少做過,現在做了鬼,就更是習以為常了。

    行不多久,來到山石凹坳處一大片黑屋之前,鬼相止住腳步,回頭對地靈鬼將笑道:「剛煉了一批厲魂,內中一位,很是厲害,做你的先鋒大將再合適不過。」

    地靈鬼將笑笑,所謂煉魂,便是將枉遭橫死之人的魂魄經鬼術提煉,再造身體,以厲魂支配,只是大多數厲魂早喪失了為人時的記憶,他們記得的只能是殺人的技巧和嗜血的本性。

    「能像破腸這般的武藝,小將便謝天謝地了。」地靈鬼將沒把鬼相的推薦太放在心上,如破腸這般善戰之魂實在太少,他也沒指望再能得到一個。

    左首第一間黑屋打開,一個高大的黑影從屋內走出。

    「慕容將軍何不親自試試他的武藝?」鬼相一指那黑影,目光卻看向地靈鬼將。

    地靈鬼將聳聳肩:「我親自伸量他?若一不小心,讓他魂喪身滅,豈不是辜負鬼相美意?」

    「哈哈哈,無妨,大不了再給你換一個。」三頭鬼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飛了回來,還是落在鬼相肩頭。

    地靈鬼將煉魂槍一舉:「好!」黑色披風隨著風聲飄揚,轉眼間,地靈鬼將的槍尖已經直刺那黑影的腦門。

    槍尖未至,黑影卻已移動起來,早避開了當頭一擊,煉魂槍忽然一轉,槍頭不捨不棄的又纏上了那黑影。

    銀光在昏黑的空間突然閃現,「噹」的一聲,地靈鬼將只覺得手中狂震,煉魂槍的攻勢竟被一擊而散,接著面上感到一陣銳利的勁風,一柄巨大的鐵劍在面前靜靜止住,那黑影顯然手下留情,只消將這巨劍再往前送上幾分,地靈鬼將便是面門遭擊之厄。

    煉魂槍此時方才抽身而回,層層環繞,擋在那巨劍之前。地靈鬼將知道,就算那巨劍真擊中了自己也傷自己不得,但從武藝上來說,自己在輕敵之下確實已經輸了一招。沒想到這初煉之魂竟有這份實力,一招之內便轉守為攻,地靈鬼將大喜:「好武藝!遠勝破腸!」

    鬼相微笑介紹:「這是虻山千里先生特賜的厲魂所煉,這便賜給你了,如何?」

    「哈哈,多謝鬼相!」地靈鬼將收起煉魂槍,對鬼相躬身稱謝,藉著磷火微弱的光芒,看到那黑影青面獠牙,甚是凶悍。

    「好巨劍!絕頂的劍術之技!賜名絕劍,為我地靈先鋒大將!」地靈鬼將對那黑影說道。

    黑影將巨劍收入背後,不言不語,絕劍就是他以後的名字了。

    ※※※

    當聽到了那樣的結論,寶兒和無食麵面相覷,有些意外,尤其無食,雙目睜成了誇張的渾圓之形,一行口水從嘴邊流下,匯接而成四字:「娘媽皮的!」

    公孫復鞅快步走上前,對著寶兒左右端詳,一邊看,一邊不住點頭:「真像,真像。難怪適才復鞅看到他們,心中總有些似曾相識之感,卻原來是故人之後。」

    池棠想到前番公孫復鞅看到寶兒無食後又是好奇又是恍惚的樣子,暗暗點頭,卻是因為如此,沒想到自己和寶兒竟都和這神通無比的錦屏公子有這樣的淵源。

    無食卻暗自嘀咕:「這錦屏公子是我主人的結拜兄長?娘媽皮的以前從沒聽主人說起過啊,主人有這麼厲害的兄長,當年何必隻身和那老猴子去闖闃水魔穴,只需喊上這錦屏公子,至不濟也能全身而退了。」

    寶兒被公孫復鞅熱情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有些拘謹的躬身一禮:「伯……伯父。」

    公孫復鞅先一怔,而後大喜點頭:「是也是也,我與你父親八拜之交,按輩分我正是你伯父,好聰明的孩子。」

    「你父親現在何處?」公孫復鞅又迫不及待的道。

    這回是無食開口了,許多詳情寶兒還不清楚,正好借這個機會再說一遍,從自己在淮南被念笙子授法開始,直到念笙子征討闃水巢穴不利,大敗而回,受了鯰魚怪魅毒之傷,又如何如何在機緣巧合下生下了寶兒,然後如何又十年蹤跡全無,這一番經歷無食又說了老半天,難得的沒說幾句髒話,只是在末了加上了娘媽皮的這四個字,畢竟在這玄術通神的錦屏公子面前,他還不敢太放肆。

    公孫復鞅閉目良久,口中反覆道:「手足之情,何患千年……手足之情,何患千年……」忽然語氣一定:「但教復鞅在生,定要尋出我那三弟下落,到時候讓你們父子相聚,我兄弟亦可重逢。」

    池棠和嵇蕤薛漾都是一喜,公孫復鞅的本事他們是領教過的,且不說今日與那鬼將交手,那鬼將不敢直攖其鋒,就看那送予紫菡夫人的四色文定彩禮,若非無上神通,又豈能在一月之內置辦齊備?由他去尋念笙子的下落,必然大有成算,這樣念笙子能得再現伏魔道,伏魔道中又能平添一大臂助。

    公孫復鞅又對池棠和嵇蕤薛漾一禮:「三位勿怪。」

    池棠三人急忙還禮,不知公孫復鞅是什麼意思。

    「復鞅知曉我這侄兒和三位有拜師之誼,只是復鞅今日既見故人之後,便不可再袖手旁觀,這孩子我意收為門下,不知三位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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