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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九章 術力之爭 文 / 東暉

    池棠記得嵇蕤曾說過,身經過妖魔之事便如身具磁石一般,種種妖邪怪異之事在之後便會接踵而來,躲也躲不得,剛才自己倒沒想到這一層,又想到董瑤被闃水妖怪思歡子擄掠於先,又與虻山貓妖靈風同行多日,還在這伏魔道名門紫菡院得了醫治之恩,不知算不算身經了妖魔之事,倘若真算是,那她跟這自己一眾伏魔道中人也算是順理成章。(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YZuU)

    聽了池棠如上的疑問,嵇蕤道:「那董小姐雖是身經妖魔之事,但她自己並不知道,腦中無此念頭,自然便無那磁石之患。可是一旦她身隨我等,早晚必遇妖魔鬼怪,那時她知曉究竟,便是想擺脫妖魔也擺脫不了了,遠的不說,後日那錦屏公子一到,滿山妖異,她又怎麼會不察覺?」

    池棠想了一會兒,苦笑道:「乾家收女弟子不?」

    嵇蕤也笑道:「乾家比別派不同,我們是與妖魔近身相搏的門派,你想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子,怎麼與妖魔近身格鬥?」

    池棠頓時想起在紫菡夫人處,那孤山先生對自己所說伏魔道兩大宗派的事來,忙對嵇蕤道:「這董小姐之事先擱下,我有事要請教兩位,嵇兄請喚薛兄過來。」

    薛漾此時已進了寶兒的屋內,嵇蕤起身出門喊了他過來,跟著嵇蕤薛漾一起進來的,還有鬼鬼祟祟的無食,眼睛一直盯著董瑤的房間,窗格處透出燈光來,顯然董瑤還沒入睡。

    房門一關上,無食便長舒了一口氣,小聲道:「娘媽皮的,這女娃娃一來我就不能說話,憋死我了。到你們這裡轉轉,反正少主睡著了,我來透透氣。」

    薛漾一踢無食屁股:「寶兒睡的那麼熟,你不會又給你家少主施了睡熟之術吧?」

    無食大罵:「娘媽……」然後突然降低音調,「……皮的,你當我沒事就放這法術啊?少主這不是已經到了睡覺時辰嘛。」

    踱到池棠面前,又笑嘻嘻地道:「謝啦,張家老五,下午幫我出手揍那老東西,沒讓他把我掐死,夠義氣!」

    池棠輕笑:「不必客氣,你是我們朋友,你有難,我們哪能坐視?」

    無食還在罵罵咧咧的:「那幫狗日的鶴羽門,真他娘不是東西,一個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傢伙,神氣個什麼?還好我家少主碰到的是你們乾家斬魔士,要是碰到鶴羽門煉氣士,我還得尋思要不要讓少主跟他們走呢!。【葉*子】【悠*悠】」

    嵇蕤和薛漾分左右坐下,嵇蕤說道:「也不能這麼說,不休山鶴羽門是伏魔道名門大宗,那虻山一系的妖魔多是和他們交的手。而鶴羽門門主許大先生據說也是個謙沖有道之士,只是我們在這裡碰上的,是鶴羽門師字門一支……」

    「獅子們?都是獅子?他們不是鶴羽嗎?」無食有一搭沒一搭的插話。

    「師字門,師字。」嵇蕤加重語氣,「就是名姓中都含有個師字的門支。鶴羽門和一般門派不一樣,分為好幾支,論資排輩也不一樣。門主許大先生所領的是立字門,還有他師弟銜雲子所領的文字門……」

    無食又插嘴:「蚊子?都是嗡嗡叫的蚊子?」顯然,他都聽懂了,只是故意在胡攪蠻纏。

    於是又如他所期的在頭上挨了薛漾一個爆栗:「再扯就拔你的狗毛!」無食心滿意足的哼哼唧唧了幾下,在池棠腳邊趴下。

    嵇蕤不理無食,繼續道:「但是這孤山先生的師字門在鶴羽門中卻是最自負的一支,孤山先生玄功如神,他門下弟子也都極為了得,也承了孤山先生的性子,遇到妖魔,決不留手,務必除之而後快。」

    池棠想起幾人對付錦屏苑嚶鳴的手段,嚶鳴呼蜂之術頗為厲害,卻難損師字門弟子分毫,確實非同小可,只是何以與自己對敵之時,連一招都抵禦不了?當下將孤山先生對自己所說伏魔道術力兩宗之分的事一一道出。

    嵇蕤聽完,仍是寬厚一笑:「不錯,伏魔道確實有術宗和力宗之分,其實兩宗都是為了降妖除魔,練到巔峰之境,一般的所向披靡,原無高下之分。只是這孤山先生是術宗的前輩耆宿,又恰好經歷了前朝術力之爭的年代,心中一直念念不忘,難怪今天又對池兄說出這樣的話來。」

    「術力之爭?伏魔道還出過這種事?」池棠奇道。

    「那是百多年前的事了,嗯,跟無食得道的日子差不多。」嵇蕤說道。

    無食得道的日子?池棠回想,無食得念笙子傳授法力得道的當口,正是淮南遭天災兵亂之時,那可是仲氏皇帝袁公路在位的時候,啊,是後漢群雄紛爭之際。

    嵇蕤接著道:「那時天子被一權臣把持,那權臣暴虐無比,殺人無厭,群臣怒不敢言,眼見他倒行逆施。這般人卻被妖魔看上,讓那權臣身具魔性,聽妖魔之喚,有顛覆人世之心。」

    池棠立刻想到孤山先生所說的羯趙舊事來,卻原來百多年前此幕就已上演,再想那權臣,心中一動,權臣掌控天子,本朝宣帝、景帝、文帝可都做過這事,但是時間對不上,莫非是魏武帝?但魏武帝雖也曾大肆殺戮,卻也算雄才偉略之君,不像是身具魔性之人啊。

    「那時孤山先生剛剛出山不久,自負一身仙家玄功,逕自入宮去除那權臣,怎知竟被那權臣駕前一員大將擊敗,以致功敗垂成。之後不久,就聽說那大將暴起發難,反將那魔性附體的權臣除去了,便連潛藏在宮中的妖魔也被那大將所殺。好好的一次成名際遇,被那大將奪了去,自己還敗在那大將之手,你說孤山先生氣不氣?偏偏那大將從未修煉過法術,只是勇力絕人,施展武藝起來,孤山先生縱有通神仙術竟也遮攔不住,自是心有不甘。待孤山先生又閉關苦練二十年後,再去尋那大將時,偏那大將已歿於群雄紛爭的亂世之中了。」

    池棠已經知道嵇蕤所說的權臣和大將是誰了,暗自點頭,那大將的勇名直到百年之後仍然流傳,想不到他還有這段離奇公案。

    「孤山先生報仇而不可得,心中耿耿,便對人間武藝只能頗多譏諷之詞,連帶著對以力除妖的伏魔道中人也有遷怒,那時候他還不算前輩,這般無禮自然是有人不服的。有一個人,亦是力宗中的高手,便氣他不過,和他連場戰了幾次,互不相下,反而把事情鬧大,弄得兩宗弟子頗生罅隙,明裡暗裡也鬥了幾場,唉,幸虧那時妖魔自權臣之役後雌伏不盛,不然逢那當口發難,伏魔道內訌不斷,只怕就被他們這些妖魔成事了。幸好,這般爭了十幾年,兩宗終於各自省悟,於泰山之巔握手言和,術力兩宗才算了斷了這段恩怨。」嵇蕤將此事全盤托出。

    池棠這才明白何以孤山先生對力宗這般敵視,看來伏魔道亦如人世,總有些門戶之隔,人終是人,這些道異如讎的陋習淺見還是避免不了。忽而想起一事:「那與孤山先生爭鬥的力宗高手不知是何人?還在世否?」

    嵇蕤看了池棠半晌,深深一笑:「說起來,此人與池兄倒是淵源極深,等池兄到乾家本院,看了五方乾君之志,自然知曉,此時請恕我賣個關子,暫不多說了。」

    池棠一怔:「五方乾君之志?自己不就是南方火鴉乾君嗎?難道那人和乾君有關係?」但看嵇蕤一臉諱莫如深的模樣,終是不好再追問下去。

    嵇蕤兀自侃侃而言道:「昔日曾對池兄說過,世人見道玄之屬,也就是伏魔道術宗之人,霞舉飛昇,莫測高深,往往論之為神仙,但是術宗卻有一大弊病。」

    「什麼弊病?」

    「往往對手靈力玄能勝過自己時,自己的本領便無從施展。因此池兄以火鴉乾君神力對戰孤山先生時,那些鶴羽門弟子一觸即潰,便是緣於此故。」

    池棠恍然大悟,難怪那些鶴羽門弟子看身手皆不在嵇蕤薛漾之下,而嵇蕤薛漾比之自己卻相去不遠,怎麼鶴羽門弟子能夠佔到薛漾上風,卻非自己一合之敵,卻原來是這個緣故。

    「只是對付靈力遜於自己的對手時,術宗高手往往揮灑如意,勝的就輕易了。」

    原來如此,想到嚶鳴被鶴羽門弟子逼得抵擋不住的場景,池棠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思忖了片刻,池棠又問道:「那錦屏苑公孫公子又是怎樣的人物?今天我在紫菡夫人那看到了他派來的信使,跟鶴羽門的門人交了手。」

    「哦?錦屏苑的信使?女的吧?」薛漾在一邊問道,顯得很有興趣。

    「是啊,看起來就像人間少女一般,叫什麼……嚶鳴,身法靈動,和那個虻山貓妖極為相似,聽說是蜜蜂成精。」

    嵇蕤道:「錦屏苑除了公孫復鞅,別的都是女妖,每日就是吟詩唱賦,彈琴作畫,倒是極為風雅,從不害人。但公孫復鞅可是修煉三道中罕有的冥思道成精者,那身修為震古爍今,偏偏他又兩不相助,千年來人妖爭鬥從未見他出過手。」

    池棠沉吟道:「既是這樣的高明妖仙,為友總比為敵好,縱然紫菡院不吮這樁婚事,畢竟那傅姑娘有婚約在身,於情於理,紫菡院依禮婉拒也是順水推舟之事,怎麼能到處向同道求援,一派如臨大敵的模樣?事情還沒談呢,倒先劍拔弩張起來了。」

    嵇蕤也是點頭緩緩道:「我也在奇怪,這幾日急著趕路,未得深談,現下想起來,似乎這和紫菡夫人平素沉穩的性子大不相同。」

    池棠想到紫菡夫人那嫻靜雍容的神態,也深有同感,尤其她與自己交談時所說向同道求援之事時,一直從容淡定,哪裡有半分著急驚慌的模樣?又想到孤山先生在紫菡院中頤指氣使的種種所為,腦中忽然靈光一現,脫口道:「此事莫非與孤山先生有關?」

    「孤山先生?」嵇蕤疑惑道,「他雖是伏魔道前輩耆宿,可並不是紫菡院的元老啊,難道紫菡夫人還要聽任他擺佈?」

    「你們說過的,孤山先生一支最恨妖魔,他哪裡能看得下去妖精向人間女子求婚的事情?自然是怒火攻心,又怕那公孫復鞅太過厲害,自己未必是他對手,可自己又要面子,就以紫菡院的名義向同道求援,自己再帶了門人弟子過來,表面上看起來,還是他仗義來援,以救紫菡院之威厄呢。」池棠越說越覺得自己這番推論有道理。

    「若如此說,倒也有些道理……等等!」嵇蕤霍然抬頭,「你前面說,那個傅姑娘已有婚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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