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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章 起程 文 / 東暉

    宗熙潭從馬廄裡挑選了一匹健馬,剛得了公子之令,要將這柄劍連同劍鞘送予池棠池大俠。(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YZuU)宗熙潭回想起昨日池棠大顯神威的情景,不禁甚是感慨,自己從小苦練槍法,也可算武藝不俗,可與池棠比起來,卻又顯得天差地遠了。

    宗熙潭又輕撫了下昨日受傷的左臂,所幸杉思集彎刀入肉不深,不曾傷筋動骨。這胡人刀法果然厲害,自己還要遜色於他,然而這般囂悍狠勇的胡人大盜卻在池大俠面前連一招都沒走過,江湖上雙絕五士之稱,確實名下無虛。不說負劍士池棠,便是那兩位荊楚乾家的弟子,又何嘗不是身懷絕技,遠在自己之上?天下武林,高手所在多有,如池大俠、乾家弟子這般的,當是第一流的武學造詣,可自己這一手槍法又能算得幾流?

    宗熙潭腦中想事,牽著馬信步而行,眼看就要步出莊外,他是準備一旦出莊,便上馬疾行,他已問的明白,池大俠一眾是往東北方向而去,雖是走了兩三個時辰有餘,但東北方向只一條通衢大道,他們幾人又沒有腳力,料想健馬飛奔,一個時辰之內便可追及,到時不僅奉上此劍以全公子結好之意,自己說不定還能向這位武林頂尖的高手請益一番,或可攀些交情。

    「宗先生且住。」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響起。

    宗熙潭從思緒中回過神,循聲望去,只見莊門一個女子俏生生立在當地,仔細一辨認,正是三小姐董瑤。再看董瑤一身裝束,分明作勁裝打扮,倒似是行走江湖的模樣,可偏偏這身勁裝又是以名貴的蜀錦織就,渾身一股熏香之氣飄來,未免顯得不倫不類。

    宗熙潭忙施禮道:「小姐,你如何在此地?」

    董瑤臉上還有些不豫之色,此刻卻強自忍耐不讓宗熙潭看出來,故作輕鬆道:「宗先生是為那位池大俠去送劍罷?我跟我哥哥說了,不勞宗先生前去,就我去送,昨日莊上生變,我氣悶得緊,正好也出去騎馬散個心。」

    宗熙潭還有些疑惑:「小姐,盜寇雖去,只恐莊外還有危險之處,若是小姐要去,宗某一路相隨保護。」

    董瑤俏臉一寒:「不必了!哥哥要我帶話給你,你徑去募英堂將此次殉身的門客後事料理一番,辦完了再去見他。」這是董瑤的計策了,她此次出莊本就是瞞了母親和哥哥的,唯恐宗熙潭立時將此事稟報哥哥,自己脫身不得,便故意尋事將他支開,想來他若將那些事料理之後,總也得一兩個時辰之後,到那時自己早已追上那幾大高手了。

    宗熙潭遲疑道:「這……小姐……」

    董瑤再不多說,上前自宗熙潭手中接過馬韁,又取了那劍在手,略看一看,心中頓感酸楚,這劍她分明認得,不正是昔日愛郎柏尚的佩劍麼?這還是柏尚生日之時,自己親手贈送於他的。現在卻是哥哥將此劍要轉送於那池大俠了,哼,柏尚負情薄義,又怎麼配用本小姐送的劍?董瑤不忿的想著,原本對柏尚的深情已轉為深深的恨意。她本就好武,騎術倒也頗佳,當下翻身上馬,一聲呼叱,健馬奮開四蹄,飛奔而去。

    「為什麼那小小孩童都能被那池大俠收為弟子,我如此懇求卻不得吮准,本小姐就這樣不堪麼?」董瑤策馬疾馳,心中滿是不服不平,自午間聽哥哥向母親說起了此事,她終於再也按捺不住,飯後只推說去睡覺,將閨中陪伴自己的侍女都用迷藥迷倒,又在桌案上留書一封,她是打定主意,必然要讓那池大俠收自己為弟子,習練那高強劍術。

    一團紫氣在官道邊隱隱浮動,沿著董瑤行進的足跡悄悄跟隨,原本陽光明媚的天空也漸漸被烏雲佈滿,天色很快就yīn了下來。

    ※※※

    池棠帶著寶兒和嵇蕤薛漾剛走出莊外沒多遠,就看到無食嘴裡叼著一大塊乾肉搖著尾巴在路邊相候。

    「大黃。」寶兒看到無食,眼前一亮,上前直摸無食的頭頂,無食圍著寶兒繞來繞去,歡喜無限,口中卻不肯放下那塊乾肉。

    「這傢伙不錯,弄這麼大塊肉,連我們的口糧都有了。」嵇蕤故意笑嘻嘻地道。

    無食一聽這話,放下乾肉,氣急敗壞的喊道:「娘媽皮的,這塊肉都是我的,是我從廚房裡拿的!」

    此時道上再無旁人,但池棠和嵇蕤薛漾三人都是大驚,寶兒可還在這裡,這無食說話豈不是讓寶兒都聽到了?三人不禁看向寶兒。

    寶兒還是笑著摸著無食,竟是全不以無食會說話為異。

    「寶兒,你知道這狗會說話?」池棠趕緊問道。(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YZuU)

    寶兒嘴邊的小酒窩顯得更深了:「我知道啊,我早聽大黃跟我說過話,他跟我說了很多,但是只對我說。」

    池棠這一驚非同小可,寶兒還只是個八九歲的幼童,看到一隻會說話的狗竟還這般平靜:「你……你不覺得可怕麼?不覺得奇怪麼?」

    無食在一旁出聲:「你們也太小看咱家少主了吧,他不是一般的小孩喲。」

    寶兒轉頭看向池棠,還是天真的笑著:「我知道很多事呢,我知道他不是普通的狗,我也不是普通的小孩子,而你們,也不是普通的人。」

    池棠看著寶兒的笑容,卻覺得這笑容展現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意味,這表情或許帶著睿智,或許有著些深沉,總之,這表情不該出現在一個八九歲的垂髫小童臉上。

    「大黃跟我說過我那位爹爹的事。」寶兒此時說話竟然大異平常,「多謝張叔,也謝謝這兩位叔叔,我要跟你們學本事,要保護我的爹娘,也要為我那位爹爹報仇。」

    「你全都知道?」嵇蕤在旁發問,似乎對於出現這樣的情景並不吃驚。

    寶兒走到三人面前,忽然依足大禮,向三人躬身下拜:「姚寶兒真心要拜三位叔叔為師,要襲我那爹爹之志,除去那些妖魔鬼怪。」

    嵇蕤一擺手:「你且起來,還沒定你的師父是誰呢,跟我們一起去乾家本院再說。」

    無食伸著舌頭,哈聲哈氣的道:「咱家少主早就明白事理啦,娘媽皮的怎麼樣?我能幹著呢,這樣一來少了好多周折吧!」

    池棠很快從震驚中恢復,此刻又聽無食說話夾雜著髒字眼,頓時怒道:「無食!我不管你能不能幹,你要再在寶兒面前說髒話,我就把你放冷水裡浸一天!」寶兒還是孩童,若是總聽無食說這些污言穢語可不好。

    無食一愣,嗚嗚叫了幾聲,縮了縮頭。

    寶兒卻笑道:「張叔放心,我知道他說的哪些是髒話,我可不去學的,我爹爹也常說髒話,我能分辨,沒事。」

    「你爹爹?」池棠略一思索,便明白寶兒是說他的養父姚三了。看到寶兒忽然一下子變的這麼老成,他還真有些不習慣。忽然想起了什麼,對寶兒道:「寶兒,我不姓張,我姓池,以後別喊我張叔了。」

    寶兒點點頭:「嗯,知道啦,池叔叔。」滿臉又全是天真可愛的情狀。

    「好啦,池兄是為孩子好,這孩子卻很懂事,我看不妨。」嵇蕤打圓場道,「不過無食,你以後也要注意些,一是盡量少說些髒話,二是人前別說話,免得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煩。」

    無食賊兮兮的笑道:「那讓我是不說話,還是少說髒話?」

    一直沒出聲的薛漾輕輕踢了無食屁股一下,故意惡聲道:「再裝糊塗我就把你嘴裡這塊肉都搶了!」

    這一下正中無食軟肋,無食忙不迭的咬起乾肉,再不說話了。

    「這便起程罷,往何處去?還請嵇兄薛兄指引。」幾個人閒話一番,準備出發,池棠不明方向,向兩人發問。

    「先不回我乾家本院,我們還有一事,要去落霞山紫菡院,嗯,就是池兄說的那個什麼棲梧山莊。正好也見識見識伏魔道上其他人。」嵇蕤說道,四個人一條狗邁開腳步,沿著官道,往東北方向而去。

    池棠想起前番他們言及的紫菡院求助之事,點了點頭。

    「當然,路上還要做好準備,要跟那前來追擒池兄的妖魔鬥上一鬥,如果那妖靈之力真是沖池兄而來的話。」薛漾補充道。

    池棠心中一震,莫非終究還是躲不過去?口中問道:「不是說虻山妖魔來此地界,會被闃水的妖魔所阻麼?」

    嵇蕤笑道:「第一,還不能肯定董莊上那新出現的妖靈之力就是來追擒你的虻山妖怪,第二,這妖靈之力據無食所說,是修慕楓道之身,沒有妖魔的血腥妖氣,一般很難被闃水魔怪察覺,況且,或許這一帶沒什麼闃水的妖魔呢?」

    池棠喟然一歎:「池某原打算隱姓埋名,就找一處所在能了此生,再不涉神魔鬼怪之事,怎知潛身到這董莊之地,終究還是躲不開,不僅認識了你們幾位斬魔士,還有……還有……唉!」後面的話池棠沒有明說,但意思很清楚,還有祁山盜首段覆拒翼的化魔之身,無食這只會說話的妖狗,甚至寶兒這個妖仙之子。

    「這不奇怪。」嵇蕤笑著說道,「我曾說過,池兄遇妖得脫,身具虻山噬魂妖力,便如磁石一般,換言之,有妖氣所在一樣吸引著池兄。池兄以為是隨意找了董莊這所在隱姓埋名,其實是有妖氣暗藏的董莊吸引池兄而來,只是池兄自己都沒意識到罷了,躲是躲不過的。」

    池棠聞言,頓覺恍然,卻原來是這個原因,難怪現在自己的所在會有這許多妖異,倒不純是巧合,而是有妖氣的自己和有妖氣的董莊兩者相應,自然生出際遇。

    還是寶兒出言寬慰:「池叔叔不必擔心,你有這麼厲害的本事,能怕甚麼?」

    池棠苦笑,月夜遇妖的情事又在腦中浮現,眼前彷彿便是陳嵩與辟塵公和鎮山君苦戰的身影,還有巨劍張琰血肉模糊的首級,人力與妖力,相去何止倍蓰。自己真的身有那什麼火鴉乾君之力麼?

    一行人走了許久,從官道轉入了山林小徑,天色漸漸昏暗,已過日落時分,都有些疲累,嵇蕤抓抓腦袋:「思慮不周,早知道問那董公子要幾匹快馬,也省得行程太慢。」

    「就在這裡歇息吧,明日一早再走。」薛漾說道。

    寶兒卻像沒事人一般,全無疲累之態,倒令眾人很是驚異,嵇蕤奇道:「我們這些習過武藝的這一大段路走下來,都頗為勞累,怎麼寶兒你還這麼精神?」

    寶兒搖頭道:「我也不知,就覺得走這些路沒什麼啊。」

    嵇蕤側頭想了好一會兒,突然點頭道:「明白了。好啦,大夥兒生火,吃點東西,就在這裡歇一夜,晚上冷,多蓋些,我們三個輪流值夜。」

    薛漾轉身就去生火,池棠還有些不明白,悄聲問嵇蕤:「你明白什麼了?」

    嵇蕤輕聲笑道:「你忘記寶兒是什麼人的兒子了?」

    「不是念笙子麼?」

    「念笙子是何者成精?」

    池棠愕然道:「你們說是麋鹿成精啊,麋鹿不就是四不像嗎?這和寶兒走路不覺疲累有什麼關係?」

    「麋鹿最慣奔跑行路,寶兒承了他父親這個特性,走這點路算什麼。」嵇蕤解釋道。

    池棠這才明白過來,剛想說話,就聽到無食喊了起來:「娘媽皮的不好,有股子妖氣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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