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子見無邪臉色不愉,陪笑道:「大人放心,原來我的那個園子裡,像這樣不肯屈服的女娃娃有的是,哪個能忍住我的手段,最後還不是乖乖的給我接客,大人放心好了。浪客」無邪不理胖女子,神念掃過這些女弟子,見她們的真元力微弱之極,簡直和凡人無異。無邪知道定是這些女弟子本來就修為不高,在聖山中真元力受到壓制,就和凡人無異,所以才會在這些凡人女子的欺侮下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草蓆上的一個女子對無邪怒目道:「你這妖邪,休想讓我們屈服,等我師父殺到這裡,定會將你碎屍萬段。」無邪抬眼望向這女子,依稀記得好似在峨眉派見過。無邪正想說話,忽聽那個胖女子喝道:「反了你,敢對聖使大人這般說話,給我打。」那兩個持鞭的女子舉起鞭子,劈頭蓋臉的打過去,打得這幾個女子大聲慘叫起來。
無邪大怒,一把奪過鞭子,「啪啪」兩掌將那兩個持鞭女子打倒在地,接著,把鞭子拗成兩段,扔在地上。回頭對那胖女人怒目而視。胖女人嚇的面如土色,結結巴巴的說道:「聖……使大人,你……息怒,這幾個女娃子不聽話,我再慢慢教訓她們,定讓大人滿意。」無邪本想一拳將這胖女子打死,忽然想到:「這是聖使府,如果打死了人,就會把事情鬧大。如果引來真的聖使,自己恐怕就難以救出這些女子,況且,還沒找到師姐無瑕的下落。」想到無瑕,無邪心中一凜,強壓住心中的火氣,慢慢道:「還有別的女子嗎?」胖女人不知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還只道聖使大人是因這幾個女子不肯馴服才發怒,陪笑道:「沒了,就這些了。」
無邪心中疑慮,無瑕師姐明明被聖使掠走,現在卻不在聖使府,那會在哪裡呢?胖女子見無邪目光陰沉的望著她,心中害怕,委屈道:「大人只交給我這些女子,全在這裡,我看得嚴嚴的,一個也沒跑掉。」頓了一頓又道:「除了這些女子,還有就是大人的那個心肝寶貝了,我連碰也不敢碰一下,每日裡伺候的好好的……」無邪心中猛地跳了一下,急聲道:「那個女子在哪?快帶我去見她。」
胖女人連忙帶著無邪走出屋子,向後院走去,到了後院之中,有一個單獨的大屋子,門窗緊閉。無邪伸手推開屋門,走進屋子,看到屋內的桌椅陳設,雙手不自禁的顫抖起來,原來這屋內的擺設與龍虎山中無瑕的閨房一模一樣。無邪慢慢走進內室,只見一個穿粉衫子的少女背對無邪,一動不動的坐在一張梳妝台之前。
看到這個粉衣少女的背影,無邪的心禁不住狂跳起來。無邪走上一步,梳妝台上的鏡子清晰的映照出這少女的面容。無邪和這少女的眼光在鏡中相遇,霎時間,無邪好似雷轟電掣一般,呆立在原地。只見鏡中的少女秀眉微蹙,眼光哀傷,正是自己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無瑕師姐。
無邪呆立在原地,心中似有千般話語,在心頭滾來滾去,只是沒有一句能說的出口。耳邊聽到那胖女人有嘮叨起來,「大人啊!你出門這幾個月,我可是把這小姐照顧的好好的,一日三餐,噓寒問暖,只可惜她自己心情不好,也不吃東西,所以才瘦了許多。」無邪見無瑕映在鏡中的臉龐消瘦,容顏憔悴,果然比以前瘦了許多。
只聽那胖女人又道:「大人啊!現在你回來可好了,以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都聽你的話。」無邪定了定神,想到這是聖使府,隨時都有暴露的危險。無邪轉頭對胖女子道:「你先出去吧!」胖女人怔了一下,拍了一下大腿,掩嘴笑道:「哎唷,我怎麼把這事忘了,大人好不容易回來,自然要和小姐親熱親熱。」說完轉身走了出去,又把房間的門關好。
無邪聽到胖女人的腳步聲消失了,一個箭步衝到無瑕身後,顫聲叫道:「無瑕。」無瑕緩緩轉過身來,臉上既無歡愉,也無訝異,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這表情就如同那大屋中,被胖女人逼迫著奉承自己的那些女弟子一般。無邪的心沉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無瑕師姐定是將自己當作那個假冒自己的聖使大人了。
無邪急忙道:「師姐,我不是那個聖使大人,我是真正的無邪,我是來救你的,你快隨我走吧!」無瑕依然面無表情的望著無邪,好似沒有聽到無邪的話一般。無邪急了,叫道:「你不相信我是無邪嗎?」心念急轉,道:「你還記得那日在小亭中,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我說過,我對你的愛永遠不變,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此情不渝。」聽到無邪這句話無瑕似乎有了反應。臉上變得激動起來,輕聲道:「你是無邪?」
無邪也是激動萬分,顫聲道:「我是無邪,是真正的無邪。」說著,便想去拉無瑕的手。忽然無瑕眼中射出憤恨的目光,接著白光一閃,無邪反應極快,急忙側頭閃避。只覺得一陣寒氣從鼻尖劃過,卻見無瑕手中拿著一柄鋒利的匕首。無邪大驚道:「我是無邪啊!」無瑕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終於記起來你是無邪了!」無邪驚道:「你說什麼?」
卻見無瑕站起身來,匕首猛地向自己的胸膛刺來。無邪伸手抓住無瑕的手腕,匕首鋒利的白刃距離自己的胸膛只有半寸,可是無瑕現在如同凡人一般,不過是個弱女子的力量,任憑她如果用力也不能掙脫無邪的手掌。無邪叫道:「以前害你、欺辱你的是巫蠱教的聖使,我是愛你、救你的無邪,是你龍虎山的師弟無邪啊!」
無瑕憤恨的道:「我知道你是以前的無邪,可是你配做我的師弟,我的愛人嗎!掌門師尊說的沒錯,只要身體裡有妖的血脈,就會有妖性絕世唐門。你妖性絕世唐門不改,惡事做絕,我以前瞎了眼,會相信於你,今日定要割下你的頭才解我心頭之恨。」無瑕這番話,每一句都好似刀子一般刺進無邪的心中。無邪心道:「原來師姐已經認出了我是無邪,只是因為我是妖類,便不再相信我,如此這般,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無邪將無瑕手中的匕首,慢慢搭在自己的脖子上,道:「我對你的心天日可見,如果你想要我的頭,就拿去吧!」無瑕的匕首頂在無邪的脖子上,只需稍稍用力便可以將無邪刺死。只見無邪臉色平和從容,昂然無畏。以前龍虎山的一幕幕從心頭閃過,無瑕的眼光也由憤恨變得哀傷。「噹」的一聲,將匕首拋在地上,轉頭摀住雙眼痛哭起來。
無邪心中憐惜之極,那些被掠到聖使府中的女弟子的遭遇他都見過了,無瑕從小在龍虎山中好似公主一般,沒受過一點委屈,如今落入聖使手中定是遭受了不少磨難。無邪有心安慰,卻不知如何說起。無瑕哭了一陣,轉頭看無邪一眼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無邪歎氣道:「師姐,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是你要相信我是來救你脫離虎口的,如果真的聖使回來,情況只怕更糟。」無瑕止住哭聲,眼神怪異的看著無邪,慢慢說道:「你認為聖使是別人在假冒你?」無邪一愣,道:「當然是別人在假冒我」,接著反問道:「難道你相信我會做出那些惡事嗎?」無瑕淒然搖頭道:「你……」只說了一個字,忽然門外有人叫道:「聖使大人,聖使大人。」
無邪一驚,連忙止住無瑕說話,側耳傾聽,似乎是怒雷的聲音。無邪想了想,在屋內叫道:「什麼事?」怒雷道:「聖使大人,羅長老來了,想求見大人。」無邪高聲應了一聲,隨即輕聲對無瑕道:「我去應付一下,馬上回來帶你逃走。」無瑕淚光盈盈的望著無邪,既不點頭答應,也不說話。無邪深深的看了無瑕一眼,轉頭走出屋外。
門外的怒雷正惴惴不安的站著,對打擾了聖使大人的好事十分擔心。看到無邪,連忙陪笑道:「大人,羅長老來了,想求見你。」無邪依稀記得這羅長老是教主派去偵察中原門派的那位長老,便道:「羅長老回聖山了嗎?」怒雷笑道:「羅長老剛回聖山,看起來十分狼狽,據說是吃了敗仗。他回到聖山,不去回稟教主,卻先來見你,定是有求於你。」無邪心道:「羅長老自己見也沒見過,說起話來容易露餡。可是他已經進入府中,如果不把他打發走,帶師姐和那麼多的女弟子逃走卻也不易。」想到這裡,便點頭道:「好,帶我去見羅長老。」
無邪隨著怒雷走進前廳,剛進大廳,一個矮胖的老者迎上來,一把抓住無邪的手,叫道:「聖使兄弟,老羅的性絕世唐門命可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