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好踩著法寶,墜在南疆王的身後。南疆王一口氣向上爬了四五個時辰,隨著高度上升,氣溫越來越低。到了黎明時分,南疆王終於爬到了山頂。山頂之上,溫度降到了冰點以下,寒風刮過,針砭肌骨。方圓幾十丈的山頂被堅冰覆蓋,形成一個巨大的冰帽,冰帽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碎冰塊。眾人停留在冰帽之上,向遠處眺望,頓覺胸襟一暢。此時東邊天際已經隱隱露出的魚肚白,向山下望去,一望無際的白色霧海之上,數百個大大小小的山尖彷彿漂浮在霧海之上,簇擁在眾人所在的大山腳下。一股君臨天下,睥睨萬物的豪情油然而生。茅天一撚鬚點頭道:「好景致,想不到荒僻的南疆也有這般壯闊的景色。」老鬼顫聲道:「景色挺……挺好,就……就是太冷了!」說著,牙齒顫抖,發出格格的聲音。無邪側眼望去,只見老鬼、花妃和麻古三人都被凍得臉色發白,不停的發抖。他們三人是凡人體質,不若修真者可以運轉真元力抵禦嚴寒,所以都凍得快要僵住了。
無邪神念一動,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三件棉袍,給三人穿上,這才讓三人感到一些溫暖。眾人見南疆王跪在碎冰塊中,口中唸唸有詞,似乎在向神靈祈禱,看來打開聖山道路的儀式,還需要一段時間。阿嬌轉頭對額總管笑道:「額公公,你擅長飛行,最高飛到過多高?」額公公摸著嘴邊的髭鬚道:「我用本體飛行,需要借助空中氣流。我飛到一定高度之後,空氣就會淡薄,再就難以上升了,所以還不如人類修士踩著飛劍飛的高。我最高一次飛到過兩千丈左右的高度而已。」茅盈拍手笑道:「才兩千丈的高度啊!我最高飛過四千丈的高度,不過那裡又冷又靜,沒什麼好玩的!」阿嬌笑道:「四千丈嗎!確實很高了,不過我爸爸說他曾飛到過六千丈的高度,爸爸說那地方不但又冷又靜,還很黑暗,而且難以喘息,只能一直胎息閉氣才行。」茅盈傾佩道:「你爸爸真厲害,能飛那麼高!」無邪、王志更是驚歎不已,不過扈強乃當世強者,能夠做到也不足為奇。茅盈羨慕道:「六千丈的高度,大概是咱們修煉者飛行高度的極限了吧!」
茅天一忽然「嘿嘿」笑了幾聲,茅造道:「大哥,你也不比扈強差多少,你能飛多高?」茅天一道:「用真元力駕馭法寶,那是憑借自身之力,能飛六千丈也算是極限了。不過咱們茅山派是用符菉陣法的老祖宗,我曾借助符菉和陣法的力量飛到過更高的高度。」茅盈笑道:「我說大哥比扈強還厲害的,我猜大哥能飛六千五百丈。」茅造大聲道:「大哥說了借助符菉陣法的力量,怎麼才比扈強高五百丈,嗯!我猜是……七千丈。」眾人紛紛搖頭,修真者又不是真的神仙,豈能飛的那麼高,扈強能飛六千丈已經超出眾人想像了。茅造自己覺得不太可能,說出「七千丈」這個數目的時候難免有些底氣不足,聲音不若平時洪亮。茅天一撚鬚微笑,半晌才道:「我飛到了九千丈的高度。」眾人聞言大吃一驚,簡直不信自己的耳朵,連素來把茅天一奉若神明的茅造也驚道:「能飛那……那麼高?」茅天一點點頭道:「應該在九千丈到一萬丈之間的高度吧!」眾人知道茅天一這種級別的高人,是不會撒謊的,所以都怔怔的望著茅天一,眼神中全是敬佩和震撼的眼光。
茅盈興奮道:「大哥,你什麼時候飛到那麼高的,怎麼沒帶我上去玩玩。」茅天一搖頭道:「我飛那麼高,也不是去玩的。我煉化一種符菉需要一些特殊的力量,只有那種高度才會有。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飛那麼高的,在那種高度其實是十分危險的。」阿嬌忍不住道:「危險?是難以呼吸吧?」茅盈搶著道:「不對,不對,是寒冷吧!飛的越高,氣溫越低。我飛到四千丈,就凍得發抖了,你飛到那麼高,肯定冷到了極點。」茅天一搖頭道:「你們兩人說的都不對,那個高度確實難以呼吸,但是咱們修煉者可以胎息,所以這不算什麼危險。至於寒冷,那個高度確實是很冷,嘿嘿!是極冷,在咱們地面世界上恐怕是找不到那麼冷的地方了,不過抵禦寒冷也可以用符菉法術來解決,所以也不成問題。」阿嬌急性子,問道:「茅前輩,到底什麼東西,這麼危險。」無邪忽然道:「是不是跟前輩煉化的符菉有些關係?」茅天一撚鬚微笑,點頭讚許道:「還是無邪少俠聰明,在那個高度有一種奇異而且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應該來自太陽射出的光線。」眾人都是一臉疑惑,不明白太陽又有什麼危險了。阿嬌向東方望去,只見天際的魚肚白又大了一些,太陽馬上就要初升,黎明就要到來,可是,這普照大地,給萬物生靈以溫暖的太陽怎麼會和危險聯繫到一起呢?
茅天一解釋道:「太陽光線中的這種力量不會到達地面的,否則,萬物生靈早就死絕了。離開地面越遠,光線中的這股力量逐漸增強。在距離地面一萬丈的高度,這力量會瞬間灼瞎人的眼睛,隨後,全身的皮膚開始潰爛,只消過得片刻,人就會死掉。」阿嬌睜圓了眼睛,吃驚道:「這麼厲害!」茅天一點點頭道:「而且一切法術的防護,比如護罩之類的,都對這力量無效,這股力量會很輕易的穿透護罩。」阿嬌問道:「那茅前輩,你自己是怎麼防護的呢?」茅天一道:「法術雖然抵禦不了這種力量,不過,自然界的一些普通物質,卻對它有效,比如很厚的石板或者鐵板之類的!」阿嬌「嗤」了笑了一聲,道:「茅前輩舉著厚厚的鐵板飛上天嗎?」茅天一正色道:「正是如此,否則又有什麼辦法?」眾人先覺得可笑,可是轉念一想,對付這種無形無質,還能穿透護罩的力量,確實沒什麼好辦法。想想茅天一舉著那麼厚的鋼板,也能飛到那樣的高度,眾人心中又是一陣吃驚。
阿嬌笑道:「茅前輩冒著這般大的危險,最後煉化的符菉肯定是厲害無比了?」茅天一手一翻,手中出現一疊符菉,茅天一道:「我採集到的太陽光線中的力量就凝聚在這符菉中,因為這力量來自太陽,所以我給這符菉起名叫陽殺符。」眾人仔細看那疊符菉,只見黃紙硃砂,上面的圖案如同鬼畫符一般,看起來和一般的符菉沒什麼不同。茅天一道:「這力量無形無質,從符菉表面是看不出來的。其實這符菉威力奇大,一旦施用,方圓百丈之內所有的生物都會被波及,距離符菉越近,受到的傷害也就越大。嘿嘿!這符菉可以說,是我們茅山派威力最大的符菉了。」茅造道:「大哥,剛才對付那惡女人,怎麼不給她來一張?」茅天一歎道:「一來,我心存善念,不想多造殺孽。覺得這女人修煉到此種程度不易,只想將她制服囚禁,再慢慢感化。二來,我也對我那劍陣太過自信,覺得她不可能破陣而出,豈料……唉!」茅天一長歎一聲,道:「那妖孽竟然有萬魂幡這般逆天的法寶,我真是托大了。早知到我就將這陽殺符用上,咱們的南疆之行恐怕現在就已經結束了。」
無邪安慰道:「前輩不必自責,巫蠱教教主惡貫滿盈,多行不義必自斃。上天這回放過她一次,只怕是要讓她聚集南疆殘餘的巫蠱教惡人,然後讓咱們正義之師將他們一網打盡,斬草除根呢!」茅天一知道無邪在安慰他,長歎一聲,不再說什麼了。阿嬌笑道:「咱們一會兒到了聖山,拿到了女媧娘娘留下的寶貝。這寶貝說不定比那惡女子的鬼叫幡厲害得多,咱們只需勾一勾小拇指就能把她打敗了。」眾人紛紛搖頭,心道:「這聖山有沒有暫且不說,若說有寶貝可以比萬魂幡厲害的多,勾一勾小拇指就能打敗金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阿嬌見眾人不信她的話,做了一個鬼臉,向遠處望去,說道:「南疆王在搞什麼鬼呢!需要這麼久!」眾人一起向南疆王望去,只見南疆王不知什麼時候,搬來了數百塊冰塊,在地面上擺出一個奇怪的陣勢。這些冰塊看似雜亂無章,卻似乎有某些關聯。而南疆王則跪在冰塊中間搖頭晃腦的念著什麼!阿嬌道:「這些冰塊擺放成這個樣子,好像是個陣法?」茅天一搖頭道:「這不是陣法,裡面沒有一點真元力或者其它力量的波動。」阿嬌怒道:「這老頭,不會是在騙咱們吧!白白讓咱們在這裡凍一夜。」正想大聲質問南疆王,忽然,東邊的天空變得火紅,太陽慢慢從雲海上露出一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