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無邪只覺得身上的異狀停止了,抬起頭和阿嬌對視了一眼,兩人先是一驚,隨即指著對方一起大笑起來。原來阿嬌已經變成了一撮毛的模樣,身材矮小,形容畏葸,還長出來兩撇鼠鬚,而臉上的一撮黑毛更是惟妙惟肖,阿長也已經變成了半隻耳的模樣。無邪料定自己的模樣也是如此不堪,便笑道:「奶奶,你這千機杖果然神奇。」只覺得聲音沙啞陰沉,不但模樣改變,連說話的聲音也變了。胡三太nǎi笑道:「彫蟲小計而已,尋常的變化之術須到結丹以後才能施展,不過需要不停的耗費真元力。如果借助符菉,又只能維持片刻時間。我這法術卻可以維持一天的時間,而不用耗費真元力,估計到時候,你們也完成了任務。」阿嬌笑道:「如果變不回來,以後就是這副樣子,那我可不願意。」
胡三太nǎi又道:「這柄法杖暫且借給你使,現在你可以使出結丹期的火系法術了,嘿嘿!就是暴露了,那幾頭禿驢也奈何不得你了。」說完把千機杖遞了過去,無邪心中大喜,接過法杖,拜道:「多謝奶奶!」心中道:「有了這柄法杖,別說金山寺,就是鬼蜮魔窟也可以闖上一闖了。」
三人拜別胡三太nǎi,由菱角帶路,來到西山的傳送陣,原來這傳送陣離西山村不遠。在傳送陣中經過一陣短暫的眩暈之後,眾人來到了一座荒山之中。菱角從傳送陣守衛哪裡牽過三匹馬,笑道:「從這裡一直向北走,金山寺離這裡已經不足百里,我卻不便再送你們了!」三人又與菱角分手,騎著馬向北疾馳,一路之上還在學習模仿黃三等人的言行舉止。到了傍晚,三人已經遠遠的看到了金山寺的影子,這時,三人模仿的也已經惟妙惟肖了。
金山寺建在金山之上,北臨大江,山雖不高,卻陡峭險峻。無邪遙望金山,只見山上寺廟殿閣繁多,都依著山勢而建,真是殿上有閣,塔上有廟,遠遠望去不見山石,滿眼全是廟堂寺院。無邪心道:「金山寺經營多年,廟宇眾多,號稱『寺裹山』果然是名不虛傳,規模不但遠超峨眉、茅山,連龍虎山也被它比了過去。」三人漸漸接近,只見山上廟堂富麗堂皇,金碧輝煌,不像寺廟,倒像是皇宮一般。
無邪三人沿著大路向金山寺疾馳,無邪正在考慮用什麼理由欺騙這些和尚,忽然對面遠遠的走來兩個和尚。這兩個和尚越走越近,無邪勒住馬,仔細一看,竟然見過這兩個和尚,這二人正是在杭州和眾人衝突的慧光和慧明二人。這二人一見無邪,臉上立刻露出喜色,在路邊一起施禮道:「拜見黃先生。」無邪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就是黃先生。無邪輕咳了一聲,學著黃三的語氣道:「你們二人好啊!」慧光恭敬的道:「我們正要去傳送陣迎接黃先生,想不到黃先生這麼快就到了。」無邪不知二人找他何事,便「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慧光、慧明二人在前引路,慧明道:「客人上午到的,慧因師兄過午便回來了。慧因師兄說,讓杭州那邊的兄弟通知黃先生,我們都以為黃先生明天才能到此,想不到黃先生的速度如此迅捷。」無邪心中盤算:「金山寺來了客人,也不知會是誰?如果法海也回來了,那可就糟了。」於是便笑道:「我正巧去杭州城內,碰到了金山寺的兄弟,所以便趕過來了。」慧光、慧明一起點頭道:「原來如此。」無邪又道:「是什麼客人啊?法海主持回來麼?」慧光、慧明一起奇怪的看了無邪一眼,慧光道:「師尊還在杭州辦事,還要幾個月才能回來呢!」慧明則道:「慧因師兄沒留話給黃先生麼!這回來的是師尊盟友的密使,我們職位低微不曾見過的。」無邪連忙嘿嘿一笑,掩飾道:「我想起來了,慧因禪師是有話留給我的。「無邪心道:「這密使也不知是何人,最好是瘟神派來的,這樣正好可以探聽他們的激ān謀。」
慧光、慧明二人將無邪三人引入山門,走到一座輝煌的大殿之前,慧光快步進殿通報。無邪見他二人步履輕快,奔走如飛,哪裡有被懲罰後受傷不便的樣子,無邪心道:「慧因這陰險和尚果然在撒謊,他說要對慧光、慧明打板子,罰砍柴之類的話都是在騙我了。」不一會兒,只見慧因笑嘻嘻的走了出來,看到無邪,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老黃,來的好快啊!」無邪心中不停轉著念頭,暗道:「也不知如何稱呼他。」便做了一個揖,說道:「慧因禪師,你好啊!」慧因怔了一怔,笑道:「老黃,你怎麼變得這麼客氣!還是叫我兄弟我聽著舒服些。」無邪笑著點點頭,見慧因沒有絲毫的懷疑,心中鬆了一口氣。
慧因拉著無邪的袖子笑道:「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幾個好朋友。」無邪跟著慧因穿過大殿,走進一座偏廳之中。還未進廳,便聽到絲竹盈耳,歌聲陣陣,中間夾雜著女子的嬉笑之聲。進入廳後,只見廳心擺著一張大圓桌,桌上酒肉橫陳,杯盤狼藉。兩個男子正坐在桌旁飲酒,一個年紀輕輕,穿著黑色長袍,是一個駝子,另一人三十多歲的年紀,身材乾瘦,身著南疆服飾,是個南疆人。兩人身旁各依偎著兩個妖艷女子,濃妝艷抹,袒露酥胸,正在不停的勸酒。後面還有七八名女子奏樂唱歌,以助酒興。
無邪心中歎氣:「這等模樣,哪裡還有一點佛門清靜之地的樣子。」那兩個男子一見無邪進來,便推開身旁的女子站起身來。無邪感到兩股神念掃過自己,隨即這兩股神念都落到了自己手中的千機杖上,這兩人同時輕聲「噫」了一聲,顯然驚訝於千機杖的威力。無邪神念也同時掃過對方,心中一驚,這二人實力不弱,駝背男子是築基中期,而苗疆男子更是到了築基後期。
慧因指著駝背男子介紹道:「這位是血魔教主的大弟子——血毒。這位南疆好漢則是蠱神大人手下的大祭祀——古格。」南疆巫蠱門與中原不同,門下不稱弟子,而以職位稱呼,大祭祀相當於中原門派的大弟子。慧因又指著無邪道:「這是黃三兄弟,這次搞到胡三太的千機杖,又把瘟疫嫁禍給萬狐窟,都多虧了黃三兄弟了。」血毒、古格和無邪見禮之後,無邪也在桌旁坐定,阿嬌和阿長則立在身後。慧因招呼著重整杯盤,又上酒菜。一個袒胸露乳的歌女過來叫了一聲「黃大爺」,便坐到無邪身旁,將一對**依偎在無邪的手臂上,無邪哪裡經過這些,只覺得臉上彷彿火燒一般,好在變化成黃三的樣子,臉紅別人也看不出來。慧因見無邪有些排斥這些女子,便笑道:「黃兄弟,這些女子可不是普通yinji歌女,這些女子都是好人家的女子,拜入我們金山寺做弟子的女修真者,你用神念一試便知。」無邪用神念一掃,果然這女子已經有了煉氣初期的修為,無邪心道:「這些女子豈能心甘情願拜入金山寺,只是被脅迫到這裡,作為你們的玩物罷了。」想到這裡,心中怒氣暗生。
見到眾人坐定,血毒便問道:「黃兄弟,這千機杖果然如同傳說般的厲害麼?」慧因不待無邪回答,便搶著答道:「這千機杖確實神奇,我親眼所見,黃兄弟築基初期的修為卻可以用此杖發射出火系靈物,如果將來由師尊們使用,真不知可以發揮出多大的威力。」古格笑道:「既得神杖,又嫁禍萬狐窟,一舉兩得,果然妙啊!」血毒笑道:「何止兩得,將來此杖還能祝咱們成就大事,這是一舉三得啊!」幾人一起大笑起來,無邪也陪著他們笑了幾聲,心中卻想:「這『大事』是什麼?」
慧因道:「多日不見師尊和諸位前輩,心中甚是想念,你們二位這些日子一直陪伴諸位前輩,也不知諸位前輩近況如何?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無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卻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只聽血毒道:「尊師的身體甚好,得到了幾位前輩的寶物和靈丹之後,如虎添翼,估計突破結丹中期,進入後期指日可待。」慧因笑道:「師尊如能突破,那可是大好的消息,你師尊血魔大人怎麼樣了?」血毒道:「我師父的超級血魔陣也已經布得差不多了,這次到南方救災的正派修真者甚多,幾位師尊四處出手,卻不露絲毫的痕跡。」無邪心中一驚,四年前在峨眉山上曾聽茅山前輩說過,血魔教有一種逆天大陣,需要上千名修真者的血液和生命,難不成就是這血毒現在所說的。如果是真的,也不知我們龍虎山的弟子可曾被害,他們擺出這大陣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