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劉子默的攻擊,兩空閉上了眼睛,縱然不甘,他也不屑於反抗了,縱然爭鬥下去,不過多活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輸了,就是輸了,況且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劉子默的錯。
「紅粉塵世起紛爭,萬里疆土出奇僧;烈酒烤肉逍遙度,百年之後終成空。」兩空心有所感的揚天長吟,倒是臨死別有一番姿態。
「轟!」
鬼氣擊落,頓時爆發出強橫的波動,擊起元氣一片震盪,然而劉子默卻突然挑了挑眉頭,因為他突然感覺到,竟然有人擋在了兩空的前面。
郝玥臉色微微一變,突然低聲道:「哥哥,來了很多熟人……」
元氣消散,擋在兩空前面的人漸漸展露出來,竟是孔雀王,兩空也是有些吃驚,不過隨即他便笑了起來:「哈哈,看來我不用死了,倒是白費我一番心境。」
劉子默看了孔雀王一眼,卻是回答兩空的話:「像你這等擁有驚世天賦之人,死了倒也可惜。」
微微一頓,他嘴角的笑容卻變的有些冷:「不過,你也要能活過今天才行。」
兩空臉色微微凝重,沒有說話,倒是孔雀王出口道:「劉子默,若是今天兩空能夠不死,你是否可保證以後不再找他麻煩?」
劉子默環顧了周圍,發現並無其它人,他冷冷一勾嘴角:「若是他能活,從今以後,我就當鑰匙消失之事,跟他無關。」
孔雀王略微一沉吟,便點頭道:「可。」能讓劉子默說出這樣的話,孔雀王覺得已經足夠了,因為他認為劉子默也是傲氣的,只要是他認真做出的承諾,從來沒有違背過。
「那麼現在,可以讓其他人出來了吧?」劉子默冷冷的望著周圍。
孔雀王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劉子默竟然可以看透其他人的偽裝,不過他並沒有作偽,反而詫異的望著劉子默,他想不通,既然劉子默知道還有人在周圍保護兩空,他為何還會做出那等承諾?
「子默,放兩空一條生路吧。」陳塵帶著玉兒的身影最先顯露出來了:「鑰匙之事,畢竟只是佛祖所做,現在他以身已經化道,你就不要再為難兩空和佛門之人了。」
劉子默冷冷的望著他:「以身化道,難贖其罪。」一個月前劉子默就說過,若是佛祖交不出鑰匙,他就讓整個佛門陪葬,他怎麼能食言呢?
陳塵並沒有接話,只是劉子默的周圍,不斷的浮現出身影,高政,李端躍,姬婷婷,魯班,沙中埔,唐小夜等人已經全都來了。
看著這些熟悉的身影,劉子默手掌輕微顫抖,不過他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僅睜開的一隻眼睛中,甚至還露出一抹冷意:「你們,都要跟我作對嗎?」
陳塵看了一眼李端躍等人,見無人開口,最終自己歎了口氣,緩聲道:「子默,兩空當年對你也算不錯,沒有害過你,甚至還對你頗好,我們不是要和你作對,只是想讓你放兩空一條性命而已。」
劉子默眼神淡然的望著他:「若不是兩空並無害我之心,早在一個月之前,我就已經將佛門解決,哪來那佛祖將鑰匙一起化道,早知如此,就不該婦人之仁。」劉子默越說越恨,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陳塵皺了皺眉,勸解道:「事情已經發生,難道你就不能看在我們的面子上放過兩空嗎?至於小妖之事,我們一起研究,總歸是有辦法的。」
見他不說話,玉兒也出聲道:「這件事是佛祖不對,但是已經發生了,我們還是再思考別的辦法吧。」
劉子默沉默半晌,突然定定的望著陳塵:「讓我放過兩空也並不是什麼難事,我只是想問明白一件事情,你若是如實相告,我就放過他。」
陳塵臉色一喜,他本就不願意和劉子默作對,當即就說道:「什麼事,你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就連孔雀王等人都是好奇的望著劉子默,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疑惑。
劉子默深吸口氣,緩緩開口:「你們到底為什麼要阻止我獲得鑰匙?這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聞言,陳塵臉色突然一變,變的有些尷尬,眼神猶豫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本來鬆了口氣的李端躍等人,此時也是沉默下來。
良久,陳塵才幹笑兩聲:「你怎麼這麼說,我們怎麼會阻止你找到鑰匙呢?玉兒和小妖情同姐妹,她對我們非常好,我幫你救她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阻止你。」
玉兒也是道:「你多想了。」
「是我多想了嗎?!」劉子默冷笑一聲,眼神帶著嘲弄:「我雖然不如李傑一般智謀天下,但我也不是傻子,道教被滅,陳道陵將鑰匙交到我手上的時候,你們就千方百計的想要得到,當我看不出你們眼神交流?」
他冷笑著數落而出:「太陰山魔主想要用鑰匙換他姓名,你們也不願,言語間透露出的,又何止是因為唐小夜的仇恨,恐怕是為了不想讓我得到鑰匙吧?我問妖姬索要之時,佛祖和兩空臉色都不太好看,這應該就是你們來救他的原因吧?」
最後,劉子默森然道:「若非你們有事情瞞著我,又怎麼會得罪我而救兩空?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還不如以前的敵人嗎?」
一席話說的陳塵等人啞口無言,劉子默眼中的嘲弄更大了,不過玉兒卻猛然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劉子默:「你難道就沒錯嗎?你說我們阻止你,你可曾想過我們的感受?」
「哦?我有何錯誤?」劉子默一副聆聽的模樣,他善於聽從別人的批評,因為那會讓他進步。
玉兒似乎壓抑了很久的憤怒,張嘴便道:「你可知若是小妖……」她剛說到這,陳塵就猛然拉了她一下,讓其醒悟過來,然後玉兒繼續道:「你讓魔主用鑰匙換他的性命,你可曾想過小夜的感受?她費盡心機想要殺了魔主,卻因為你一句話放走,你置她於何地?」
「還說沒事情瞞著我。」劉子默冷笑一聲,旋即接口:「若非是你們最後攔我,我對你們生出陌生之感,之後早就隨你們殺上魔宗,縱然是他們二人聯手,我又有何懼?殺他們還不是輕而易舉?」
「哼。」李端躍冷哼一聲,有些嘲諷的道:「何必假惺惺,你多次推脫不想對魔主動手,恐怕是不願意節外生枝吧?怕再就出小妖之前,多生出事端,你可能否認?」
劉子默愣住了,他多次阻止唐小夜對魔主出手,真的是因為怕節外生枝嗎?難道那時候出手真的是好機會?不必等到魔主露面的時候,也是,憑借他們的實力,無論何時圍堵魔主,都能將其斬殺,又何必等機會。
李端躍聲音直刺人心:「你自私的只想著你自己,你可曾想過唐小夜的感受?你可曾想過我們的感受?以前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劉子默為什麼會阻攔?還不是想要看一看項逸飛究竟有什麼把戲,此刻,他不由的捫心自問,那時候他真的沒有一點私心嗎?他不知道,看著李端躍冷笑的神情,他突然不想去解釋。
或許真的是有私心吧。
話說到這,高政也回想起來,他皺著眉頭:「你殺陳道陵時為何不說等機會?你登上佛陀山為何不說等機會?為什麼殺魔主就要等機會?還不是因為魔主實力較強,牽扯到別人的事,你就怕惹上麻煩嗎?」
「有區別嗎?」劉子默在心底問了一句,陳道陵,佛祖,魔主三人,全部都掌控鑰匙,這三人真的有區別嗎?那所謂的實力較強,在他眼中,真的算強嗎?還是真的如高政所說?
私心,這種事永遠是最難解釋清楚。
半晌,他們見劉子默沒有說話,不由的道:「劉子默,你讓我們解釋清楚,那麼,你也該跟我們解釋解釋了吧?!」
劉子默抬起頭,心中有了一絲明悟,有私心如何?沒有私心又如何?他劉子默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任何人,他不欠任何人的東西,想到這,他微微扯起嘴角:「我沒什麼要解釋的。」
看著劉子默的眼神,陳塵幾人相互對視一眼,感覺都有些不妙,那眼神中的陌生,是劉子默從來沒有人對他們露出過的,他們在想,是不是說的有些太過火了?
劉子默伸手摸了摸郝玥的頭,輕出口氣,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不過這笑容,有些陌生,他聲音平淡,緩緩地開口:「我不管你們為何阻止我獲得鑰匙,救出小妖,我不管是什麼理由,你們沒有要阻止我的意思也好,我今天將話放下,不論是誰,若是阻止我救出小妖,就是我的敵人。」
陳塵等人的臉色都是變了變,敵人?劉子默就從來沒有對敵人留手過,不過此刻他們還是要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緩了緩,劉子默輕輕一笑,指著兩空道:「既然你們來了,我就當還你們以前的人情了,兩空之事,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