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氣氛被這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所有人都不禁向聲音傳來的聲音望去,只見,一個身材消瘦的黑衫青年踏風而來,速度極快卻又偏偏彷彿閒庭漫步一般。
在他的手中,把玩著一隻長桿畫筆,筆頭漆黑無比,這個身影轉瞬之間便來到了兩方勢力的交界處,毫不在意的笑著。
「你是什麼人?」看到這人竟然無視在場的氣勢,何塞恩眉頭一皺,厲喝道。
看到這個人,劉子默的眉頭不由的挑了挑,摸了摸鼻子道:「朱伯,你是來幫我的嗎?」
來人正是畫師朱伯,他聽到劉子默的話,輕輕的笑著:「我說過了,如果你躲過聖王的追殺,我便來幫你,畫師,需要揚名整片大陸!」
劉子默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而何塞恩聽到朱伯的話,神色一動,當即開口道:「你想要將畫師的威名揚名大陸,劉子默未免有些太弱了,不如歸順我們神臀如何?來日定讓世人知道畫師的威名。」
朱伯輕輕搖了搖頭:「抱歉,神臀的做為,實在與我不和。」
朱伯拒絕的那麼乾脆,何塞恩也不由的愣了愣,任憑他怎麼想,也想不出劉子默究竟比神臀強在哪裡。
穆長老冷哼一聲:「自賣身價,不肯歸順我神,那你就是找死!」說著,穆長老猛然揮手,一刀刺目的白光從其手中閃過,射向朱伯。
劉子默等人沒有出手,顯然想要知道朱伯到底有什麼本事,畢竟一切劉子默都是聽共主說的,還沒有見到過。
面對這疾如閃電的攻擊,朱伯好像也是有心表現自己,輕盈的甩了甩手上的長桿畫筆,但是卻沒有看到任何異象,連一絲元氣波動都沒有散發出來,然而,就在這寂靜之下,那穆長老的攻擊突然就消失了,毫無徵兆的消失了。
李琨看向朱伯的眼神也有些驚訝,憑借他的眼力,竟然同樣沒有看出朱伯使了什麼手段,彷彿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輕輕的揮動畫筆而已,但是,就在這輕輕揮動下,一個九劫強者的攻擊就消失了?
「這是什麼力量。」楊寸驚疑的望著朱伯,失聲道。
朱伯臉上波瀾不驚,淡淡的笑著:「神臀的狗,果然素質低下。」
聞言,穆長老的臉上怒意湧現,氣勁猛然縮入體內,身形一動就要向朱伯衝去,不過,他剛剛有所動作就被何塞恩攔住了,只見何塞恩對他使了個眼色,然後低聲道:「劉子默現在的力量今非昔比,坐擁三位十劫,以及一個神秘的畫師,這實力,就算是我們將他們擊殺,損失也會異常慘重,所以,我看我們還是等他們不防備之時,逐個擊殺比較穩妥。」
穆長老的臉上立刻閃過一抹不耐,拍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手,目光冷冽的望著朱伯,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
面對何塞恩的提議,李琨沉默了下來,盯了劉子默半晌,突然說道:「你知道劉子默出道才幾年嗎?」
何塞恩一愣,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李琨又冷冷的說道:「劉子默七歲跟在共主身邊,如今真正修習的時間不會超過十五年,但是,就在這短短的十五年中,他的實力一路猛衝,就達到了十劫的境界。」
何塞恩張口結舌,看向劉子默的眼中透出一抹駭然,但是緊接著,李琨又道:「楊寸,沙瓊,出道同樣不到二十年,如今,九劫巔峰的實力,何塞恩,你今年多大了?」
何塞恩低下頭,但是又不敢不回答,只得小聲道:「兩百歲」巨大的差距讓他都感覺有些羞愧。
「哼,兩百歲。」李琨哼了一聲:「如今你也不過九劫巔峰,就算懂得秘法再多,同樣是九劫。如果百年內你沒有突破,恐怕就要隕落了。」
「但是如果給劉子默這些人百年的時間,你認為,東域誰能擋住他們?」李琨緊緊的注視著何塞恩,冷然道。
何塞恩在李琨的目光下有些微微發抖。
「金紋天蛟,畫師,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難以揣測的潛力,如果隱藏起來,你找的到?你讓我放過他們,不會是想讓他們成長吧!」李琨冷冷的道:「擁有如此天賦的人,如果不能收為己用,就只能將他們扼殺在搖籃之中,明白嗎?」
在李琨的長久積壓之下,何塞恩根本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渾身顫抖的說道:「明白了!」
看到何塞恩那模樣,穆長老眼中閃過一抹快意,但是卻沒有表露出來,依舊冷冷的望著朱伯。
此時,李琨猛然上前一踏,一股澎湃的力量從他的身體之中狂湧而出,鋪天蓋地般向劉子默等人湧去。
「劉子默,今日,你必死!」
劉子默等人頓時又緊張了起來,氣勁爆發,雙眼死死的盯著李琨,如今,雖然那他們消耗巨大,但也並非沒有一拼之力,就算李琨逼急了,恐怕就算死,他們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在這時候,站在兩方勢力中間的朱伯對著劉子默等人輕輕的擺了擺手,他的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
驟然間,李琨動了,整個人身上忽然散發出奪目的金光,高高飛起,一隻黝黑的長弓出現在李琨的手中,彎腰拉弓,李琨將那沒有弓箭的弓拉滿,就在他拉滿之時,一道黑色的弓箭突然浮現,閃爍著淡淡的黑光。
一股磅礡的力量從李琨的身上散發而出,那弓箭彷彿散發著淡淡的血光,瞄準在了劉子默的身上,沒有絲毫的停頓,李琨便鬆開了右手,弓箭帶著一陣尖銳的勁風,射向劉子默。
此時,劉子默好像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動作。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做任何動作,那弓箭直接就射穿了劉子默的腦門,留下一個窟窿,然而詭異的是,劉子默並沒有流出一滴鮮血。
被射穿的劉子默彷彿只是一張紙一般,透過那個窟窿,依稀還可以看見後面的世界。
李琨瞳孔縮成針孔狀,死死的盯著那處空間,雙眼的神光彷彿要將空間射穿一樣。
在李琨驚駭的目光中,朱伯身後的景象緩緩滑落,彷彿掉了一層皮一樣,整個滑落,那上面劉子默等人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如榮真人一樣,但是,卻只不過是紙上的人物。
畫紙滑落,空中消散不見,再向朱伯身後望去,只有一片空白,劉子默等所有人的身影不翼而飛,迎著所有人驚駭的目光,朱伯淡淡的笑著:「畫中的世界,只存於畫中。」
「該死,你用了什麼鬼把戲。」穆長老憤怒的吼了一聲,身形驟然暴動,向朱伯衝了過去,渾身氣勁爆發,五指成爪抓向朱伯的咽喉。
天空上,消瘦的朱伯面對著所有神臀高手,臉上一片淡然。
「噗。」
穆長老的手抓在朱伯的身上,直接穿了過去,穆長老定睛一看,自己穿過的,竟然是一張紙,上面是朱伯淡漠的表情,他不由的怒吼一聲,將化撕成了無數碎片,向下灑落。
就在這時,穆長老灑落的紙張碎片突然快速的拼合,就那麼詭異的在穆長老的不遠處再次拼成了朱伯的模樣,紙張完全和空間契合在一起,那明明是畫紙上面的朱伯竟然活了,緩緩走出一步,淡漠的望著穆長老:「究竟是你在畫中,還是畫中有你。」
伴隨著朱伯的話,穆長老忽然感覺自己動不了了,臉上不由的露出驚慌之色,他感覺自己彷彿被無限壓縮,看向周圍,只感覺身體不受控制的轉動了起來,定定心神,發現根本不是他自己再轉,而是他所在的世界在傾斜,他慌忙望向李琨,只見他淡淡的站在那裡。
而在外面,神臀的人卻是看見了驚駭的一幕,他們只看見穆長老周圍的景色忽然起了長方形的邊角,身在中央的穆長老彷彿身在畫中一樣,不論他怎麼移動身體,都根本逃不出那長方形的畫卷,只是畫卷中的景象不斷的變換,而且,在那畫中,竟然還有他們每個人的縮影。
朱伯手中長桿畫筆在指間轉動,一股筆墨的淡香散發而出,。
就在這時,那長方形的畫劇烈的旋轉,而後彷彿要撕裂一樣,周圍已經出現了裂痕,快速的向中間的穆長老蔓延而去。
「彭!」
突然,一道璀璨的金光在畫上劃過,彷彿割破了空間一樣,那畫紙驟然破裂,穆長老也重新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李琨雙目緊盯著朱伯,一字一頓的開口:「畫師,果然恐怖」
朱伯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這時,李琨猛然發出一道金光向朱伯射去,同時身形一動,緊跟著金光而去。
朱伯的身體在金光的攻擊下變成畫紙,緩緩滑落,緊跟而上的李琨在這畫紙上面猛然一劃,彷彿劃破空間一樣,畫紙頓時變成數片,但是朱伯的身體卻並沒有出現,那破碎的畫紙就那麼平靜的滑落,隨後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