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銘說:「檢察長們都不好動,不過,動那個王桂倒還在我職權範圍內。」
郭黎明說:「檢察長也好動,就從紅螞蟻酒吧入手。聽文化局一個人說,當初紅螞蟻酒吧辦證時候,文化局局長知道那是卞娃兒經營毒品場所,就堅持著不辦,連潘高志去說,局長也不給面子,最後還是李真萍親自出馬,到了文化局,車也不下,只是叫隨從人員找到了局長,她在車裡只是給局長打了個電話,局長親自下來叫李真萍進辦公室,李真萍就是不下車,只是坐在車裡。現在,紀檢會、檢察院都是專整幹部哩,誰不害怕!文化局局長立即蓋章!等手續辦完了,才揚長而去!你想,假如這裡面沒有巨大利益誘惑,李檢察長會深犯險境嗎?到時候,你查出了檢察長涉嫌毒品交易案件,那可是轟動全國哩大新聞!」
錢銘想著郭黎明的話,幻想著把檢察長李真萍扳倒後的榮耀,一絲笑容不自覺地掛上了嘴角,笑道:「現在有些領導真是目無法紀!身為檢察幹部,居然參與毒品交易,真是聞所未聞!可見,有些領導已經到了見利忘義、不擇手段的地步了!」
郭黎明笑道:「你也知道,卞娃兒是張金銀哩女婿,紅螞蟻酒吧就是卞娃兒名下哩產業,把卞娃兒弄進去了,烏書記知道張金銀哩女婿還涉毒,也就是張金銀涉毒,你說,烏書記還救不救張金山了?」
錢銘笑道:「肯定不救了!看來,你說的辦法也行,一箭雙鵰!」
郭黎明接著說:「還有王桂當上了國土局局長後,一直在縣城到處圈地蓋房子,這兩年光賣房子聽說就掙了上千萬!縣城最中心繁華地帶那座橋你還記得吧?」
錢銘說:「哪會不知道!就是文化局門前那座高架橋,叫文化橋,是縣城的中心。」
郭黎明說:「就是那座橋!王桂錢迷心竅,居然用她媽哩名義,把緊挨著橋哩下游哩半畝地給買了,擱上面蓋房子!」
錢銘問道:「那是全武莜主洩洪河,她在上面蓋房子,不是耽誤了洩洪?」
郭黎明說:「是呀!王桂買下後,就開始施工,第一層不用說改不成房子,打了幾個大水泥樁子。樁子剛打成,就遭到了全縣城老百姓哩反對!因為一九七六年那年發大水,就是那座橋上游蓋了房子,洪水被堵,水漫縣城,給當時武莜市民們造成了很大損失!老百姓們上縣委上訪,要求停工。可是,王國勝當著縣委書記,王桂可是柳承恩結拜姐妹,再說,這也關乎著國土局局長的面子問題,再深一點兒,還有王國勝情婦的面子問題。誰說起來了,就是國土局局長叫老百姓告倒了,豈不是很木面子!」
錢銘說:「那也不能置全縣城群眾生命財產於不顧呀!」
郭黎明說:「她們哪會顧得上老百姓哩性命!這些年房價瘋漲,門面房租賃費用更是瘋漲,那房子分成了五間門面房,光房租一年就能收好幾十萬!你想王桂會輕易放手嗎?老百姓到縣委上訪,縣委只是支吾了過去,老百姓們也都知道王國勝跟王桂哩關係,知道在武莜告狀是告不贏,就上省裡、市裡,到最後不還是批到了縣裡,縣裡就還是支吾著。你想呀,規劃局、建設局這些局裡領導們誰會得罪國土局局長、檢察長去?再說,她背後還有王國勝呢!眼看著房子一天天蓋了起來,老百姓們終於忍不住了,就派幾個老太太們抱著行李被褥睡到了橋上,擱橋上打起了橫幅,要求停工。可是木過幾天,就撤了。」
錢銘問道:「動那麼大的勁兒,怎麼就撤了呢?」
郭黎明說:「還不是王桂動用了柳承恩,柳承恩叫武莜道兒上老大,也就是柳承恩女婿哩姐家老卞家出面,把老百姓恐嚇一頓!可真應了現在那個三角關係:『政府怕老百姓,老百姓怕黑涉會,黑涉會怕政府』!你想呀,誰願意招惹黑涉會,惹禍上身呢?反正,天塌壓大家,管不了,也就不管了,王桂哩門面房就蓋了起來。」
錢銘歎了一口氣,說:「想不到這夥人在武莜橫行到這個地步!」
郭黎明說:「錢書記,武莜哩老百姓們都盼望著你們來為民除害哩!」
錢銘說:「只要案件查實,先把王桂蓋的門面房給拆了,保護好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
郭黎明正了正衣襟,說:「那就好!在這裡,我先代表全武莜市民向你表示感謝了!」
錢銘笑道:「想不到,你現在官腔說得很是那回事兒!」
兩人「哈哈」笑了起來,推杯換盞,喝了個半醉。臨走,錢銘握著郭黎明的手說:「有重要線索及時給我聯繫!」
郭黎明鄭重地握了握錢銘的手說:「你放心,一定!」
郭黎明回到了政府,本想著給郭世凡和柳承明的父親說一下,叫他倆到招待所反映情況的,後又轉念一想,錢銘現在態度未明,並且是從武莜出去的,跟武莜的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說了,恐怕錢銘給那些跟他有聯繫的人去報信,到那時候,就晚了,不如等到省紀委真正進駐了,再去不遲,就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