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柏裊沒上計生中心上班幾天，就輪到縣計生委主任費用組織的武莜縣內檢查了：把各鄉鎮抽來的人員組成幾班，每一班都有縣計生委的人帶隊，抽出幾個鄉鎮計生辦的人員，這個鄉到那個鄉檢查，那個鄉到這個鄉檢查，辦法是推磨式的，兩個鄉鎮之間不互換，這樣能夠有效防止鄉鎮在檢查上走形式，敷衍縣計生委，到頭來什麼問題也查不出來。
縣計生委要求挑選各鄉鎮計生辦的主力軍組成檢查組，可是各鄉鎮雖然沒有什麼約定，卻不約而同地挑選了一些平時沒什麼具體工作的非骨幹人員，共同敷衍縣計生委，你想叫各鄉鎮之間自相殘殺——查出問題以後交給縣計生委處理，超生款都叫計生委罰了，鄉鎮還吃什麼！
塗勇把計生辦的人集聚到一塊兒開完會後，挑出了五個人，塗勇公佈了名單後，不料張柏裊卻提出了異議：「我才來上班，還不熟悉計生工作，塗主席，我想參加檢查組。」
塗勇想了想，就去掉一個，把張柏裊添了上去。檢查組臨走時候，塗勇特意交代了到外鄉檢查時候，不准認那麼真。
第二天，張柏裊早早起床，到了包月美容店裡，花了一個多小時化了妝，抬腕看看表，快七點半了，就喊了一輛出租車，到了計生委大門口，看見一輛中巴停在計生委門口，想那就是計生委的車了，下了出租車，上了中巴。
計生委帶隊的和鄉鎮的除了張柏裊之外，都到齊了，一車人都在發牢騷，埋怨坐在車上的梓圩的人剩下的那個怎麼那麼不守時。正說著，只見一個染著紅髮，穿著抹胸短袖、超短裙的女子裊裊娜娜上了車，找個空位坐了下來。人們都盯著她看，其中一個婦女說：「嗨，你坐錯車了，這不是去上林哩班車！」
那女子說：「我不是坐班車哩，我是梓圩抽調到計生委檢查哩。」
這個婦女有點兒疑惑地看著梓圩其他的人。梓圩的人尷尬地笑著，說：「就是，就是，是我們鄉哩！」
那婦女這才不再問，心裡想著：「梓圩不知道從哪兒找了個雞子，也來跟我們一塊兒檢查，叫老百姓看見，還想著計生委哩人下來放鴿子哩！」
車沒有出發前，人們都不知道今天要到那個鄉鎮去檢查，給人以神秘之感。可是各鄉鎮也沒有像迎接省市檢查那樣用心，都沒有整天帶著一大班子的人到鄉鎮的入口處等待，而是在家裡等著車出發了，本鄉抽調的檢查組人員傳來消息後，再派人跟著，一起到村裡逛兩圈，然後打道回府。所以人們都打不起精神，可是今天有了張柏裊跟著，男人們就開始起勁了，好多都找機會跟張柏裊搭訕，張柏裊也是來者不拒，捏著一貫的輕聲細語，和想偷腥的男人們眉來眼去，檢查下來，倒認識了不少男人。女人們卻都遠遠避開張柏裊，不敢近她身，害怕什麼性病會通過空氣傳播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