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情「噗哧」一笑，說：「單會說好聽話兒！說不定上縣城嫖過多少回娼了呢！」
李娃兒說：「木有去過，害怕公安抓著！」
汪情說：「以後你就不用怕了，急了，就來找我！」
李娃兒點點頭，躺在床上，等天黑溜出了鄉政府。
晚上，郭黎明回家時候，見女兒已經睡著，杜芳華一個人板著臉躺在床上看電視，見郭黎明進來，也不理他。
郭黎明洗完腳，往被窩裡一拱，「嘻嘻」一笑，說：「還生氣哩？我是跟那個**說著玩兒哩！」
杜芳華把身子挪了挪，離郭黎明遠點兒，說：「白挨我，髒！」
郭黎明說：「咋髒了？」
杜芳華冷笑道：「白想著我成天擱家裡就啥也不知道了！你們是不是叫賽鳳攆出來了？」
郭黎明一驚，隨即笑道：「我進去一下，就出來了！」
杜芳華說：「其實你也可想壓上去，對不對？」
郭黎明說：「白說了！噁心死了！就她那樣兒，老子見了，根本挑不起旗兒！」
杜芳華見郭黎明想發怒，就轉變了話題，說：「原來你對我早已木有愛情了，怨不得，唉！」
郭黎明說：「我對你有哩是愛情，只是不喜歡那個女人擱這兒勾引你，怕把你勾引壞了！」
杜芳華說：「我看不是哩吧，你倆關於愛情哩討論熱火朝天哩，觀點一致，要不是喝酒喝多了，支撐不住，你們倆個大有秉燭夜談哩架勢，知己呀！」
郭黎明說：「你要是認為我倆是知己，就是小看了你自己！就憑她，噁心死了！」
杜芳華說：「你們男人們不都喜歡那號女人！擱你們跟前嗲嗲唄唄哩，會說！」
郭黎明說：「我不喜歡那號人，要不，我會娶你！？」
杜芳華說：「說不定你現在心裡老早就後悔了呢！」
郭黎明笑著抱著杜芳華，說：「我現在就叫你知道，後悔不後悔！」
杜芳華說：「去，洗洗去，髒！」
郭黎明說：「你剛跟我結婚那會兒也木有成天嫌我髒，現在成天不是這兒髒，就是那兒髒，真是煩死了！算了，睡吧！」
杜芳華說：「我也是為你好呀。你不記得咱倆剛結婚時候，我還得了炎症？那一次咱倆洗盆池，都得了啥病？現在這個社會哪兒都髒，以後記得從外面回來進屋前，要把身上用手巾擦一遍兒再進屋。不然把外面細菌都帶進了屋裡，當心咱寶貝兒得病。」
郭黎明記起了杜芳華說的那些事兒，想起了杜芳華受的那些罪，就乖乖起來燒點開水，洗了洗，進了被窩。
汪情早早起了床，敲著郭黎明的門，說：「起床了，我去外頭買點兒包子，你們起來燒點面疙瘩湯兒，我昨天喝多了，想喝點兒甜湯。」
杜芳華有些不情願，扛了一下郭黎明，說：「看看，咱還木睡起來哩，找來你來啦！看來，是想你都快想死了。」
郭黎明笑道：「噁心！」嘴裡答應道：「好，起來了！」
郭黎明起了床，做了一鍋麵疙瘩湯兒，把飯盛到碗裡，一胳膊抱著小女兒，一隻手騰出來吃飯。
汪情笑著說：「郭秘書還是隨和呀，做完飯，還抱著娃兒，世上木有幾個人跟郭秘書一樣！芳華，你還是有福氣哩！不像我，唉！」
杜芳華說：「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們家老林對你多好！你擱家衣裳木洗過，飯木做過，連洗腳水都給你端到跟前！老林比俺黎明強多了！」
汪情說：「我才不喜歡男人們成天下廚做飯，洗衣刷碗，那哪兒還有個男人氣兒！我就喜歡那號有男人味兒哩男人，就跟街上郭黎革、毋大狗樣，成天神神氣氣哩，誰見了都低頭哈腰，比咱當鄉干美多了！」
郭黎明說：「郭黎革是我一自己哥呢。我知道他那脾氣，成天打我嫂子！你要跟他一家兒，一天揍你三頓！」
汪情說：「就那我也願意！」
郭黎明笑道：「你真是天生賤貨！」
汪情笑道：「你啥時間有空兒給我引見引見你黎革哥，叫俺倆認識一下！」
郭黎明笑道：「好！」
汪情把杜芳華的媽媽拿來的紅糖瓶子打開，用調羹挖了兩大調羹紅糖，倒進碗裡，說：「我血氣不和，多吃點兒紅糖。」
郭黎明笑道：「我看不是血氣不和，是淫慾過度吧，腎虛！」
杜芳華瞪了郭黎明一眼，說：「說哩話兒真噁心！」
汪情笑道：「木啥！黎明說哩都是真哩，我看也是！」喝完，碗一撂，走了。
郭黎明說：「以後少跟她來往，老淫婦一個！」
杜芳華冷笑道：「我看該提醒哩是你，你們倆倒是臭味相投哩，看看吃飯時候說哩那些話兒！大早起哩，叫人吃不下飯！白忘了，閨女還擱你懷裡抱著哩，叫閨女聽見這些話兒，哼！我警告你，以後擱咱閨女跟前說話兒文明點兒，我可不想叫我閨女學哩跟她們一樣粗俗！」說著，碗一推，從郭黎明懷裡奪過女兒，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汪情又來糾纏郭黎明幾次，非叫郭黎明領著她見見郭黎革不可。
郭黎明被纏得沒法兒，只得把她領到郭黎革家裡。
郭黎革見郭黎明來了，笑道：「貴客！貴客！自家兄弟們別哩木有擱梓圩街上住哩，就咱倆，也不見黎明兄弟來看看我，叫人家外人看了，還想著是咱倆格和哩不好哩！還是嫌我丟你臉？」
郭黎明尷尬地笑道：「不是，平時忙。」
汪情說：「就是，郭秘書是鄉政府哩大筆桿子，成天忙哩很！黎明，這就是你哥黎革？」
郭黎革笑道：「是我，是郭大秘書哩上不了檯面哩丟人頭哥哥！你是汪情吧？」
汪情笑道：「你咋認哩我？」
郭黎革笑道：「誰不知道武莜街上哩大姐大汪情大姐呀！」
汪情笑道：「我算啥！比起你們擱上海大城市混哩，真算不了個啥！」
郭黎明坐了一會兒，鳳岐鳴給他打了個電話叫他回去寫個申請報告，郭黎明起身要走。郭黎革說：「兄弟輕易不到哥這兒，連個飯都不吃，怕哥管不起一頓飯呀！」
鳳岐鳴找他，他原本可以推到下午的，可是不想跟郭黎革打過多的交道，說：「不是哩，真是有急事兒，時間還長著哩，以後再說！」
郭黎革見郭黎明執意要走，就不再留他，說：「以後要經常來玩呀，白叫人家想著咱們親兄弟生分樣！」
郭黎明笑著說：「一定，我走了。」
汪情倒是留下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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