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孫飛靜靜地站立在脫漆大片的大門,內心激動但又提不起勇氣,面對的是自己的父母的時候,孫飛卻感覺心裡像個墊了個鉛塊一般沉重,連孫飛都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自己現在有錢又又一個牛叉的身份,早已經不是誰都能欺負的小螻蟻,孫飛腦海裡逐漸浮現起小時候父母對自己的關心愛護,不管怎麼苦,怎麼累,父母總是扛著背著,不讓自己受到傷害,為了自己能夠進入好的高中大學,父母總是省吃儉用,扣糧扣水,窩在這只有十幾平米的房子裡。想起自己父母的點點滴滴,孫飛感慨萬千,萬千思緒湧入腦中。
門內兩個略顯蒼老瘦小的身影相互靠在一起,「阿貴啊,你會好起來的,放心吧。」中年婦女安慰著躺在病床上的丈夫,看著日益消瘦的丈夫,中年婦女側臉忍不住流下心酸的淚水,「阿靜,我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最近日子可是苦了你了,自此我們的兒子失蹤後,我看你都沒笑過,別難過啊。」淚花再也抑制不住,刷刷地劃過兩張蒼老的面頰,「是啊,我們家的飛兒都不知道哪裡去了,到底是生還是……嗚嗚嗚耶耶額」「阿靜,阿靜,別哭了,好了,早點睡吧,明早你還要早起呢,別累壞了身子。」
「咚咚咚。」孫飛終於鼓起勇氣敲響這有些沉悶的鐵門,「阿靜啊,這麼晚了,誰在敲門啊,你出去看看,,不會是那些催債的吧,你小心些啊。」自從孫飛的老爸孫貴得知自己的兒子失蹤的消息後,就一直抑鬱不堪,加上自己的廠子不景氣,很快就下崗肄業了,多年的勞疾和多重的情感打擊讓這位苦幹的漢子到了倒下臥床的時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屋漏又逢連夜雨,去醫院檢查的時候被確證為肝癌晚期,原本已經捉襟見肘的經濟一下子崩盤,花光了多年積攢下來準備供孫飛上大學的錢都花在治病上不說,還欠了親戚朋友一屁股的債,親情關係在金錢面前顯得那麼慘敗無力,人性的黑暗性在白花花的紙錢面前顯露無遺,管你是親爹親娘,沒錢也要搾出幾兩油來。眼下孫飛的父母遲疑地聽著外面的動靜,感覺跟以往的有些不同,以前要債的都是趾高氣揚得站在門口,恨不得敲爛這坨廢鐵,好讓周圍鄰居知道自己是要債的,可是今天有些異常,敲門聲響了一陣後就停了,孫飛的母親慢慢地靠近門口,慢慢掩開一道縫往外瞅。
立即看見一個身材有些魁梧的男子站在門口等候著,孫飛忍不住流出淚來,大喊一聲:「媽」就抱著老媽掩面痛苦起來,「阿靜,外面這麼吵啊,是誰來了。」孫飛的老媽何靜激動得淚花都已經流不出來了,忙拉起孫飛的手來到床邊。」阿貴啊,你看看,我們的兒子回來了。「躺在穿上虛弱的孫貴揚起手朝向孫飛,」兒子,你終於回來了,爸好想你啊。嗚嗚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這父子重逢的場面怎麼不讓兩個男人喜極而泣,孫飛趕緊握住老爸的手安慰道:「爸,我都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放心吧。」「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孩子他媽趕緊煮一些麵條給兒子嘗嘗。」「好了,我我這就去,你們兩閒聊。」孫飛的到來確實給這個搖搖欲墜的家注入了喜氣的氣氛,孫飛面對著臥床不起的老爸,卻什麼話也講不出來,此時無聲勝有聲,兩個男人的眼神交流就相互明白了什麼,孫飛環顧四周,家裡的值錢的東西基本上已經是沒有了,估計是拿去抵債了,原本有些擁擠的房間此時卻顯得空當。
「面來了,大家來吃啊。」孫飛聞著這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麵條味道,感覺到食慾大增,三人圍坐在床邊,相互看著吃著麵條,雖是簡單但卻溫馨。
「咚咚咚咚,咚咚」
「咚,老貴,還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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