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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71、倒霉問答題 文 / 施雲南

    第二天,參加這一輪比賽的人全都齊集一堂,郭小寶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四周的那些人,發現他們的表情都顯得極其緊張,這些人全都是演藝界的老油條了,絕對不可能在參加一次比賽的時候如此緊張的,那麼造成他們如此緊張的原因就只能有一個了,那就是他們都害怕這個項目,因為這個項目是倒霉問答題。

    參加過《今夜誰倒霉》的人都會知道,節目組為了達到節目的效果是會不遺餘力地準備題目的,這些題目的正確答案一旦被揭曉的話,那必然將是十分可怕的事情,所有人都會驚訝得目瞪口呆的。

    大家全都害怕那樣的厄運會降臨到自己的身上,如果那樣的話,自己將沒有臉面見自己的親戚朋友,這將讓他們情何以堪呢。

    不過,所有的人都有一種非常惡俗的喜好,那就是他們其實是十分喜歡看見別人倒霉的,也正因為是這樣的原因,所以一旦比賽開始了之後,幾乎所有的參賽選手全都到候場區去偷偷聽了,他們也是普通人,也想從中得到快感,從別人的**中得到刺激,從傷害別人之中得到樂趣。

    郭小寶也去了,但是他的目的可絕對不是單純地想要探聽到別人的隱秘之事,而純粹就是因為他對於自己的師父十分關心,關心到了極點,所以他十分擔心他會出事情,於是便想要來到候場區在師父上場的時候也能夠知道他們都在說些什麼。

    這時候第一個參加比賽的選手已經戰戰兢兢地上台了,這個世上第一個勇於吃螃蟹的人是值得敬佩的,可是誰又能想到,但凡有一點點選擇別的東西的餘地,他都一定不會選擇吃螃蟹的,就好像是這個比賽的選手一般,當鍾神秀對他說你真是一個勇敢的人的時候,他只是微微地苦笑了一下,因為他其實並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他不是真的想要第一個上來,那是因為他的號碼是一號,所以他不得不第一個走上舞台。

    鍾神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道:「張博好先生,您姓張,張這個姓氏是一個很常見的姓氏。」

    「不錯,是這樣的,張王李趙遍地劉嘛,這個姓氏自然是很常見的。」這個張博好似乎是十分自信的樣子,他看上去自信滿滿,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是不是會有什麼醜事被別人給揭穿了,他心中有數,知道這個鐘神秀是打算從自己的家族方面來說事情,可是他覺得自己一點都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地方,自己的家族應該沒有什麼可以值得被人說的事情。

    「不過大家可能並不知道,這位張博好先生,他的祖輩可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啊。」說到這裡鍾神秀微微地一笑,似乎是成竹在胸的樣子,他知道張博好已經猜到了自己要拿什麼東西出來說事情,可是他卻也同時知道,這個張博好一定並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說些什麼,所以他此時嘴角微微一抿,那是鍾神秀想要發起主動進攻之時的標準動作,下面他就要一步一步將這個張博好引入到自己的圈套中了。

    此時鐘神秀笑著說道:「大家可能並不瞭解張博好先生,其實他的祖輩可並不簡單,在那個年代那乃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啊,大家一定都聽說過天橋八大怪這個名字吧,那是對一些在天橋表演的藝人的統稱,只有真正有過人的絕技的人,才會被列入在天橋八大怪之中。」

    郭小寶聽到這裡也不覺一愣,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張博好就是天橋八大怪裡面的後人,不僅如此,他還知道他是長春會的成員,難道鍾神秀要拿這些事情來說事情嗎,可是祖輩是天橋八大怪之一,這非但不是什麼值得羞恥的事情,正相反,這還是十分值得自豪的事情呢。

    所以這一次郭小寶對鍾神秀的意思不是很明白,難道這一次的倒霉問答其實並不是真的要將什麼人給引上絕路嗎,難道這只不過是主辦方的一個噱頭,其目的只是為了給每一個參賽選手做宣傳嗎?想到這裡郭小寶不覺又看了一眼鍾神秀,他從鍾神秀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他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簡單的。

    鍾神秀繼續說話了:「在天橋八大怪裡面,有一位叫做醋溺膏的,這一位張博好先生就是醋溺膏的後人,大家還不鼓掌歡迎。」在鍾神秀的帶動之下大家全都鼓起掌來,雖然這其中可能有很多人其實並不知道醋溺膏究竟是誰吧。

    「大家可能有些朋友並不瞭解醋溺膏究竟是誰,在那個時候他可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他非常擅長俚曲村調、山歌、碼頭調等等,總是現編現唱,唱的東西都十分詼諧幽默,讓人難以忘懷。」

    此時這個張博好的臉上顯出了愉快的表情,他覺得自己或許這一次交到了好運,或許是因為自己實在是沒有什麼醜事能夠被發掘吧,所以這個鐘神秀竟然也主動地放棄了要攻擊自己。

    誰知道他高興得真是太早了,而這正好就是鍾神秀想要追求的效果,他就是要這個張博好放鬆警惕,以為自己是在安全的境地之下,只有在這種情況之下再發起的進攻,才會讓人難以防備,才會真正打好這一戰。

    就在這時候,鍾神秀突然又開口說話了,他緩緩地說道:「不過這醋溺膏雖然很了不起,可是他的後人就更加了不起了,我聽說張博好的爺爺在抗日戰爭的時期還當過我黨的聯絡員吧。」

    聽見了這個之後,張博好連忙說道:「這話不錯,我的爺爺還曾經被日本人給抓住,經受住了嚴刑拷打,堅貞不屈,所以我們後人一直都將他當成了是自己行動的指南,如果做人的話,就一定要像自己的爺爺那樣,要勇敢,要忠於人民。」漂亮的話誰不會說啊,這個張博好本來就是靠著嘴皮子吃飯的,所以他說起話來當然也是一套一套的,只是沒有想到他那張一直都在唱俚俗的歌曲的嘴巴,竟然也能夠說得出來如此高雅的話,如此冠冕堂皇的話。

    鍾神秀聽到這裡不覺冷冷地一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歡迎今天的第一位嘉賓,雷正保先生。」

    鍾神秀這話說完,張博好和郭小寶都是一愣,非但是他們,就連其他人也全都愣了一下,緊接著就看見有一個中年男子走上了台來。

    「雷正保先生,給大家介紹一下你自己吧。」鍾神秀說道。

    「好的,主持人好,各位觀眾朋友們好,我叫雷正保,是一個工廠的普通職工。」雷正保顯然是第一次上舞台,所以看上去十分緊張,說話也有些結結巴巴的。

    鍾神秀道:「好的,雷先生,請您不要緊張,您能不能介紹一下,您和這位張博好先生是什麼關係?」

    此時張博好驚訝地說道:「等等,我和這個人之間並不認識啊。」

    鍾神秀將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邊輕輕地噓了一聲,然後道:「不要著急,張博好先生,我們繼續來聽一下雷正保先生是怎麼說的吧。」

    雷正保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的確是不認識張博好先生,只是電視台的人告訴我說,他的爺爺是張友明的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來了。我的祖父名叫雷鳴……」

    聽到這裡,郭小寶的身子猛地一陣,「雷鳴」,這個名字實在是太熟悉了,他又不由得仔細地看了一下雷正保這個人,他看上去是一個老實巴交的普通工人,怎麼也不可能讓人將他和雷鳴那個討厭的漢奸狗腿子聯繫在一起啊。

    雷正保用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緩解了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終於開口說道:「好吧,我就大著膽子將我要說的話說出來了,只是我說出來之後,大家可不要討厭我啊,我的爺爺雷鳴是一個很不光彩的人,他是一個漢奸,他曾經幫助一個叫做青木的日本人,做過很多的壞事,可以說他的手上沾滿了中國人的鮮血。」說到這裡他不由得垂下了頭,顯得很緊張也很痛苦的樣子。

    鍾神秀連忙說道:「雷正保先生,這是你祖輩的事情,要說有錯那也應該是他的錯,和你是沒有一點關係的。而且,你敢於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的家事說出來,這還很值得我們欽佩,觀眾朋友們,讓我們給雷正保先生一點鼓勵好不好?」說著就帶頭鼓起掌來,觀眾們也跟著鼓起掌來,其實大家也都心中有數,雷鳴是雷鳴,雷正保是雷正保,這個雷正保怎麼看都是一個老實巴交、人畜無害的人,怎麼可能是什麼壞人呢。

    雷正保用手帕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汗,似乎是有些緊張的樣子,對大家說道:「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我記得我的爺爺曾經對我說過,他曾經抓住過一個姓張的地下黨,這個人的名字叫做張友明,他對這個人嚴刑拷打,想要從他的嘴裡得到什麼情報,但是這個人始終閉緊了嘴巴,什麼話都不肯說,後來來了一個厲害的女人,本來這個女人也是青木給抓來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竟然投降了青木,而且還來幫著審問張友明,她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三言兩語就將那個張友明給說服了,於是他便招供了,說了很多絕密的情報呢。」說到這裡他便又拿出了手帕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汗水,顯出了十分懊惱的樣子,似乎是因為自己剛才說了對別人不利的話兒感到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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