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寶一愣,旋即便笑道:「這麼多人都有事,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事情,難怪,大家都要相互猜忌對方了。」
趙新安也是微微一笑,他知道,郭小寶也已經將事情想明白了,他說道:「現在,我們誰都不能懷疑,因為,那很有可能,是青木的詭計,他放走我們,就是要我們相互猜忌,然後,自相殘殺。」
郭小寶點頭,他也覺得有道理,現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想辦法,使得大家回復正常,原本,這消息張將大家帶到了這裡,他應該是最受人懷疑的了,可是,他現在自己也已經中毒了,總不能繼續懷疑他了吧。
想到這裡,郭小寶便對趙新安說:「要如何使得他們清醒過來呢?」
趙新安道:「如果真的是霧淞瘴的話,倒也是不難,只要用松果,就能夠解毒了。」
郭小寶微微一愣,道:「松果?這麼簡單嗎?」
趙新安道:「是的,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很多時候,解藥,並不是那麼複雜的東西。一般來說,在毒藥出現的地方,附近,就必然有解藥。當然,這裡的毒藥,不是自然形成的,而且,現在的季節不對,所以,要找到解藥,或許,我們還要多花費一些心思。」
郭小寶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分頭尋找松果吧。」
趙新安卻道:「不,我們最好不要彼此分開,還是大家一起去找吧。那樣的話,或許,會更加安全,現如今,大家如果分開的話,就很容易會給人機會,造成逐個擊破的結果。」
郭小寶覺得這樣做,似乎是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剛想要說,就看見趙新安對著自己做了一個手勢,他便會意了,不再說什麼,只是說:「好吧,既然你覺得這樣比較好,那麼,我聽你的。」
說完,他們便走開了,可是,他們卻並沒有走遠,走到不遠處的一個凹陷處,趙新安便示意他趴下,然後,兩個人,便開始觀察那些昏迷在地的人的動靜。
郭小寶道:「你的意思,還是在懷疑,我們中間,是有奸細的。」
趙新安點頭道:「是的,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巧合了,讓人不得不心生懷疑啊。所以,我不得不搞一個明白。只是,我有些害怕……」說到這裡,趙新安便不再說下去了。
郭小寶明白他正在擔心一些什麼,他擔心,消息張真的是內奸,如果那樣的話,就讓趙新安太為難了,不管怎樣,這消息張,都是他的師父啊。
可是,這個消息張,的確是懷疑很大啊,他曾經在監獄裡,誰知道,在那裡面,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呢?或許,他還真的是和青木之間有什麼妥協呢。而那所謂的七針封穴法,也很可能,只是一個苦肉計而已……
這時候,就在大家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邊,有動靜了。消息張從地下爬起來,開始挨個地摸著眾人的額頭,並且,開始在眾人的身上,挨個地搜身,一邊搜身,一邊在心中默默地叨念,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怎麼沒有呢。
就在他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斷喝,郭小寶和趙新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趙新安此時的表情,十分難看,簡直就如同一張白紙一般,他緩緩地說:「我真的是想不到,你,你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消息張站起身來,默然地看著趙新安,悠悠地說:「新安,還是被你知道了啊。」
說著,消息張便彈了一下身上的塵土,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了,那麼,我也不隱瞞你了。你知道,這件事情,對於青木來說,有多麼重要嗎?若是你能夠站在我們這邊,將來,一定是有好處的。說不定,青木,會將伊賀派掌門的位置,傳給你呢。」
趙新安冷冷地說:「我不在乎,我只是覺得奇怪,師父,你怎麼會當上漢奸的。你不是最討厭,最看不起奸細的嗎?」
消息張冷冷地說:「是的,可是,如果我是中國人,那麼,我就是漢奸,可是,如果我其實是日本人,那麼,我還是漢奸嗎?」說著,他指著趙新安說:「倒是你,你被中國人徹底同化了,你,已經成了rijiān了。」
聽見消息張的這句話,趙新安宛如被一個巨大的錘子,當胸擊打了一般。一下子,就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這時候,就聽見消息張說:「青木已經答應我,讓我當大日本帝國的子民,所以,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日本人了,我為自己的祖國做一些事情,你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不妥的嗎?」
對於消息張的這番話,趙新安,真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時候,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郭小寶突然發話了,他悠悠地說:「不,我相信,消息張永遠都是中國人,他不會當日本人的。你,其實並不是消息張。」
聽見郭小寶這麼說,趙新安和消息張都是一愣,他們竟然異口同聲地問郭小寶:「不是消息張,那麼,又是誰呢?」
郭小寶看著消息張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不是消息張,你是消息張的師兄,傅老頭。」
說完,他指著那傅老頭的眼睛說:「你偽裝得很像,可是,眼鏡是不能欺騙人的。我注意到,消息張平常的時候,喜歡閉上眼睛,我之前一直都以為,那是因為他喜歡故意耍酷。就算在監獄裡,他也如此,他在我的面前,就一直閉著眼睛,耍酷。可是,我後來,仔細地觀察了他的眼睛,就發現了一件事情……」
說著,他看這趙新安說:「恐怕,連你都不知道吧,消息張的眼睛,有嚴重的白內障,所以,他其實是個半瞎子,他睜著眼睛,看東西也是迷迷糊糊的。所以,他才經常閉上眼睛,一方面,也是為了培養自己在黑暗中的感覺,一方面,也是為了不讓人看出,他的眼睛有問題。」
說到這裡,他又指著傅老頭的眼睛說:「可是,你看看你的眼睛,如此明亮,一點問題都沒有。」郭小寶說到這裡,長歎一口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在白狗墳治病的時候,就已經將自己和消息張偷偷地換過了,只是,那時候,我距離很遠,又被你們裝神弄鬼地嚇壞了,所以,沒有注意到。」
傅老頭聽見郭小寶揭露了自己的真面目,便不在繼續偽裝了,他一下子就撕掉了自己的假面具,說道:「哈哈哈,高峰,你果然是夠聰明啊,就連我的徒弟都沒有發現的事情,你竟然發現了。」
聽到傅老頭這麼說,趙新安真的是又羞愧,又難過。他之所以羞愧,是因為,他竟然懷疑自己的師父,而一點都沒有想到,是有人假扮他。他慚愧,是因為,師父有如此重的眼疾,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郭小寶已經看出了趙新安究竟為什麼難過,便開導說:「你師父不想讓你知道,因為他怕你為他擔心。不要難過,想辦法,將你師父救出來,那才是現如今,最要緊的事情。」
的確,既然眼前的這個人,是假冒的消息張,那麼,真正的消息張,就一定還在青木的手裡。
郭小寶眉頭一皺,突然,他想起了什麼,和趙新安相視看了一眼,他們都想起了一些什麼,是的,既然這個傅老頭是在白狗墳和消息張替換的,那麼,就表示,這個鬼醫李天狗,也不是什麼好人。
現如今,他們按照傅老頭所說的,進入了松林,很明顯,便是進入了青木、傅老頭、李天狗設下的圈套,他們,在劫難逃了。
郭小寶心中有些恨恨的,他之前還是如此信任李天狗呢,他覺得,他和青木決鬥,是那麼有氣魄,現在,想不到,一天工夫,自己對他的想法,竟然就已經有了改變了。
在這種時候,想什麼都是多餘的了,最關鍵的,還是應該將這個李天狗給抓起來,那樣的話,才能夠問出消息張的下落。當然,在此之前,還是應該先要解決這個傅老頭的事情。
郭小寶和趙新安相視看了一眼,他們突然同時出手,向傅老頭攻擊了過去。此時此刻,趙新安的眼睛都有些發紅了,他心中擔心著師父的安危。正所謂,事不關心,關心者亂,所以,現如今,這趙新安也很難保持自己的冷靜了。
就看見傅老頭手一揮,一陣煙霧,騰空而起,郭小寶害怕有毒,連忙摀住了自己的鼻子,而趙新安呢,則一點都不顧惜自己的生命安全,衝進了迷霧裡。
郭小寶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了。很快,煙霧就散去了,郭小寶卻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現實,那就是,趙新安和傅老頭不見了。
傅老頭不見了,那還是很靠譜的,畢竟,那煙霧,就是他用來施展自己的逃遁術的,可是,趙新安不見了,那就耐人尋味了,他到哪裡去了,難道,是被這傅老頭抓走了嗎?
郭小寶想要離開這裡,四處尋找,可是,他又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做,因為,眼前的這些人,還都處於昏迷之中,若是將他們放在這裡,自己去找人,豈不是很難保證這些人安全嗎?
郭小寶此時此刻,心裡真的是很矛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在他徘徊糾結的時候,突然,就聽見,在不遠處,傳來了古琴的聲音。
按理說,在這樣的一個恬然、充滿了野趣的地方,能夠聽見古琴的聲音,那是再好不過的了,那能讓人感受到一種「清泉石上流,明月松間照」的優美境界,可是,聯想到這些日子的遭遇,那就沒有那麼多詩情畫意了。
此時此刻,郭小寶腦子裡最先想到的,便是龔衣先生,出手了。
說實話,古琴,這真的應該是一個很高雅的東西,彈古琴的人,都應該是品xing高潔的人才對啊。可是,這個龔衣先生,他的古琴造詣如此之高,可是,他的人品,卻是郭小寶不敢恭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