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郭小寶的話,絕對不能說是沒有道理的。要知道,在中國古代的時候,對於王侯將相的食采制度,是很嚴格的,公侯食采方圓百里,伯七十里,子和男,都是五十里,在這些封地裡,到處都是紀念那些王侯將相的建築物,而封地,究竟封了什麼地方,其實,也並非一定必須是這個人的出生地。所以,皇帝老兒很可能也只是隨便給了東方朔一塊地方,讓他去那裡,安度晚年,度此殘生,就算了的。
不過,鈴木似乎是並不氣餒,他覺得很有自信,似乎是認為自己准有可能,將這些人全都給說服了。
於是,他便又道:「就算這建築物不能拿來作數,那麼,這民間口耳相傳的技能,可就不得不讓人注意了吧。」
說著,他就給人談起了所謂的「胡集書會」。
的確,這個「胡集書會」,郭小寶也曾經在馬淇的文檔中看見過,據說,「胡集書會」的起源很早,早在唐朝的時候,就開始盛行了。而這,還並不是這胡集書會出現的最早時候,最早的時候,它是在漢朝就開始出現了,而且,是在漢武帝的時候。
據說,這個東方朔在榮歸故里之後,就開始隱居在在一代,傳授給普通老百姓一些技能,讓他們能夠餬口,比如說,他會教導一些盲人彈弦,說唱,還教他們算卦占卜。就這樣,長久以往,就在當地形成了一個民間曲藝的大聯盟。
說著,鈴木頗有自信地說:「對了,郭小寶,你們說相聲的,不是將東方朔當成自己的祖師爺嗎?這個啊,說不定還真的是沒錯呢。在那個時候,就有東方朔的傳人了,分別受傳了東方朔在各方面的技能。」
郭小寶點點頭,他想起來了,曾經在一份資料裡看過,在惠民縣胡集鎮大柳樹馬村,有一個人稱馬半仙的盲人,他占卜的技能很高,據說,他的老師,還有本自己的家譜,說是祖先是東方朔,家在厭次。
相聲演員,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地將東方朔當成自己的祖師爺的,郭小寶不禁又想起了那本《曼倩遺譜》,他心想:雖然自己所看見的《曼倩遺譜》是郭德彰自己寫的,是假造的,可是,難保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真正的《曼倩遺譜》啊,說不定,就和馬半仙的師父,有東方朔的家譜那樣,這《曼倩遺譜》,還真的是確實有這個東西的呢,而且,還真的是出自東方朔之筆?
想到這裡,自己的心,就又開始活動起來了,他覺得,這一次,要是真的到那古老的厭次城裡找一下,倒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至少,也有了一個方向啊,總比自己一個人瞎轉轉,什麼收穫都沒有,要好得多吧。
這時候,鈴木又開始說話了。「其實,我的證據,當然不僅僅是只有這些的。在那邊,曾經發現過東方朔的印章一枚,從這古物中,我們可以看到,在這裡,的確是東方朔曾經活動過的地方。」
說著,他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道:「當然,這些還是不能夠足以證明,這個東方朔的寶藏,就在那裡附近,但是,我還是覺得,我們可以試一下。」說到了這裡,他又輕輕地身體前欠,故作神秘地繼續說:「當然,這些都不是我將目光鎖定在那裡的主要原因。」
這句話,一下子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只見鈴木緩緩道:「你們一直都住在這裡,和外面不接觸,所以,有些事情,自然不知道。我得知,就在我們回來的這一天,在那個地方,有人曾經看見過地光。」
聽到鈴木這麼說,所有人的眉毛都皺了起來,郭小寶也陷入了沉思,難道,他們在雲南的古墓裡,觸動了什麼機關,竟然使得與之有關係的東方朔正牌的古墓,產生了連動的效應?他這麼想著,可是,卻並沒有做聲,只是繼續聽著鈴木說話。
就聽見鈴木繼續說道:「當日,正好是天剛黎明的時候,有一個當地的農民,想要趁著太陽還沒有出來,就到農田里去趕一些農活,於是,他就早早地出門。這時候,就遠遠地看見,遠處的山巒上,竟然有一處發出了耀眼的金光。他當時驚呆了,就那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可是,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金光已經消失了。」
郭小寶覺得,這鈴木要是不去當說書藝人,那簡直就是浪費,他這說書,還有賣關子的本事,真的是不會遜色於任何的一個評書大家的呢。
想到這裡,不覺苦笑了一下,只能繼續聽下去。
就聽見鈴木繼續說道:「怎麼,在你們看來,這黃色的光芒,會是什麼東西呢?」
趙新安沒有好氣地挖苦他說:「看來,你是覺得,這黃光,就是來自於地下,東方朔的古墓中了。而且,你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去探一個究竟了。而且,就算錯了,不是東方朔的寶藏,也沒有關係,那裡,必然是有什麼其他的寶貝。要是能夠挖到,也不吃虧,是不是啊?」
這時候,就聽見鈴木嘿嘿地奸笑了兩聲。
那李松正沒有好氣地說道:「你可真是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啊,正好我們這些,都中了你的毒,看來,為了要早日拿到解藥,不為你賣命,都不行了。」
郭小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眾人現在雖然看上去全都沒事,可是,其實還是中了這個鈴木的毒了,要是沒有得到解藥的話,就算是逃出去,也是於事無補的啊。這下,郭小寶終於是明白了這些人雖然沒有被控制,可是,還是乖乖地聽鈴木的話,原來,竟然是因為如此。
這時候,他再抬頭看看鈴木那張陰慘慘的臉,歎了一口氣,這個鈴木,那時候,還以為他比較老實,比較憨厚,和那個狡猾的青木不一樣,現在才知道,原來,所有的日本人,狡猾,就是他們的天性,任何人,其實都是一樣的,這個鈴木,也是不例外的。
而且,從他這些日子的作為來看,似乎他的各種手段,比青木,還要厲害。郭小寶不覺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這個鈴木,看來,真的是要小心了。
這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窗外似乎是吹來了一陣風,竟然將桌子上擺放的蠟燭給吹滅了。鈴木罵了一聲,今天這個宴會,原本就險些毀掉了,因為,下午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電閘壞了,所以,電燈是打不開了,幸好他靈機一動,用這些蠟燭來替代。
可是,沒有想到,這精心準備的燭光晚餐,竟然還是被一陣風給破壞了氣氛。
一時間,房間被一片黑暗給籠罩住了,房間裡,不知怎的,竟然有了一種神秘而又陰森的氣氛。郭小寶突然之間,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似乎是覺得,有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他一下子想起了趙新安的式神,趕忙看過去,可是,趙新安面色如常,沒有絲毫變化,郭小寶心中納悶,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的感官出現了問題嗎?
這時候,就看見鈴木像是瘋了一樣,突然之間就站起身來,拔出了自己隨身的佩刀,在空中胡亂揮動,嘴裡還在喃喃地說著:「你出來,你給我出來,我才不怕你呢?」
郭小寶覺得很納悶,難道,這鈴木,突然之間失心瘋了不成,要不,就是鬼附身了?
說起這個鬼,郭小寶首先想到的是那個冰冰涼的式神,然後,便是……
青木,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了青木這個名字,青木究竟是不是還活著,難道,剛才就是他在搞鬼嗎?看鈴木的這個歇斯底里的樣子,似乎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不止是一次了,已經到了鈴木精神快要奔潰的邊界線了。
再看周圍的人,他們隱藏在黑暗中,默不作聲地看著鈴木,看著鈴木一個人在那裡發瘋,包括歡歡樂樂在內的所有人,卻沒有一個有想要上前幫助他的意思。看來,這個鈴木,還真是人緣次啊,就算是和他一夥的南傅,都不想伸出援手。
郭小寶正自想著呢,就突然之間,聽見了自己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輕微的聲音:「郭小寶。」
郭小寶心中一緊張,他已經分辨出來了,這個聲音,不是出自別人之口,正是出自那個青木之口,難道,他真的沒有死嗎?想到這裡,他不覺想要回頭去看看。
「不要回頭。」那個聲音急切地命令著。
郭小寶聽他這麼說,便只能忍住了不回頭去看。
這時候,就聽見青木在自己的身後,繼續輕聲說:「你就算回頭,也是看不見我的。因為,我是透明的。」
郭小寶的身子微微一顫動,他知道,青木已經成功了,他已經成功地練成了那個絕技,他已經能夠單純以自己的精神,存活在這個世間了。也就是說,他已經成為了「主人」,那個曾經讓多少人談之色變的「主人」。
「該死的,我現在,竟然不能讓任何人看見我,甚至說話都不行,只能用意識來跟你交流。」
郭小寶這才知道,原來,這個青木其實也不是在說話,而是在用意識交流,難怪其他人似乎什麼都沒有聽見呢。
「郭小寶,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朋友了,你一定要幫我啊,幫助我,奪回這個監獄的佔有權。為了報答你,我會將整個地圖的構造,都告訴你的。我知道,你是想要救其他人出去,是不是?無所謂,你可以帶他們走,我只要,只要鈴木這一個人的性命,就已經足夠。」
郭小寶還在思考,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傢伙,說的話是不是可以相信,可是,他卻已經消失了。
這時候,就看見桌子中央的蠟燭,竟然搖晃了一下,又重新點燃了起來。還有什麼比這更加詭異的事情嗎?郭小寶看了一眼趙新安,只見他的眼神有點詭異,郭小寶心中明瞭,便不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