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說的是……」歡歡樂樂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在這個地方,提起這個組織的名字,是一種禁忌,所以,雖然沒有敢說出它的名字,但是,歡歡樂樂還是不由得身體抖了一下。
「沒錯,就是你想的這個。」郭小寶微微笑著,他覺得,與其說長春會這麼不靠譜的東西,還不如把事情引入自己所熟悉的歷史中。
歡歡樂樂沉吟道:「我看見過很多那個組織的人,每個都是寧死不屈的硬漢子,看來,高大哥果然應該是他們的人,因為,你和他們一樣,也是條漢子。」這句話,歡歡樂樂倒是一點都沒有阿諛奉承的意思,她是發自真心的。
是的,這些日子,郭小寶身上所承受的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一個正常人所能夠承受的範圍了,她昨天使出了歌咒的全部功力,可是,對於郭小寶卻好像絲毫都沒有作用。
她覺得奇怪,難道,這個人真的是從來都不受誘惑的嗎?
除非他自己願意告訴你,否則的話,他真的是軟硬不吃的。
「可是,你們的實力,好像還不足以和日本人抗衡啊?」歡歡樂樂猶豫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郭小寶卻是聽得心中一喜,因為他知道,歡歡樂樂會發出這樣的疑問,那就表示,她已經在內心深處表示接受這個事實了,而且,她也想在青木面前抗爭那麼一下,只是,她不敢,因為,沒有人幫她。
「你沒有聽說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句話嗎?」郭小寶道。
「這個,你真的相信,我們能把日本人趕出去嗎?」歡歡樂樂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嘴裡居然會說出這句話,這句話壓抑在她的心裡,已經很多年了,她一直都想說,可是,一直都沒有敢說。
「我相信,總有一天,紅旗,會插遍中國大地的。」郭小寶說這句話的時候,充滿了自信。
因為,對於他來說,這些事情,已經是歷史了,他當然知道,這些日本人,是如何被趕回老家的,所以,他的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就極其具有感召能力。
歡歡樂樂再次被打動了,移情,又一次發揮了效用。
「那麼,我們要怎麼做?」歡歡樂樂說。
「在這個監獄裡頭,是不是有不少我們的人?」郭小寶問。
既然已經這麼說了,那就順便做些好事,把自己的同志們救出來好了。
「是的,有很多,還有一些,是不能確認的。」歡歡樂樂證實了郭小寶的想法。
「我要組織一次大越獄,把這些人,都救出去。」郭小寶道。
「你瘋了嗎?」歡歡樂樂瞪大了眼睛問:「這是不可能的,你不是不知道,青木的厲害。」
郭小寶淡淡一笑,充滿了自信,道:「可是,他還是因為我而受了重傷,不是嗎?知不知道,我就是為了吸引他使用硬讀心術,才忍受了他這些日子的酷刑。我知道,他肯定會對我使用硬讀心術的。」
嬰寧吃驚道:「你是故意引他使出法術,好來重創他的嗎?」
「是啊,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他是不是也受傷了啊?」郭小寶問。其實,他這一次完全是在冒險,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青木是不是真的受傷了,他只是猜想,既然自己吐血了,那麼青木說不定也不會好受。
他賭贏了。
歡歡樂樂證實了他的想法:「是的,他的確受傷了。可是,即使是這樣,要讓人逃出去,也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青木還是一個機關的高手,這個監獄裡,其實,是機關重重的啊。」
郭小寶有些犯難了,這可怎麼辦啊?
這時,歡歡樂樂卻突然發話了,她說:「對了,我差點忘記了他。」
「他是誰?」郭小寶道。
「消息兒張。」歡歡樂樂一字一頓地說著。
郭小寶吃了一驚,道:「你們把他也弄進來了嗎?」
歡歡樂樂點點頭說:「青木是個法術迷,他聽說了這個消息兒張手上有五行之器,就把他弄來了。」
郭小寶輕蔑地一笑,道:「哼,我看他不是因為喜歡法術,他還是為了東方朔的寶藏,因為,五行之器,是打開東方朔寶藏的重要鑰匙。」
「原來如此。」歡歡樂樂點頭道。
「既然消息兒張在這裡,那麼我們就有辦法逃出去了。」郭小寶自信地說。
「可是,要如何才能把消息傳遞給他呢?」歡歡樂樂道:「我只能自由地見你,其他人,我是見不到的。青木,並不完全信任我。」
郭小寶笑了,道:「這很容易啊,想辦法,讓我和他關在一起,不就解決了嗎?」
「這能行嗎?」歡歡樂樂遲疑道。
「你去跟青木說,我要見他,山人自有妙計。」說著,郭小寶的臉上出現了神秘的微笑。
第二天的一早,歡歡樂樂就出現在了青木的房間裡。
「怎麼樣,昨晚得手了嗎?」青木笑著問,他笑得很邪惡。
「什麼得手了?」歡歡樂樂故作姿態地問。
「還用說嗎,當然是說你們兩個有沒有春風一度的事情。」
「沒有。」歡歡樂樂爽快地回答。
「怎麼,這麼說,你到現在還是清白之身?」青木道。
「怎麼,我是清白之身,你不高興嗎?」歡歡樂樂湊近到了青木的跟前問。
青木沒有做聲。
歡歡樂樂歎氣道:「他跟你一樣,他的法術可能跟你走的是同一個路子,所以,他不可以做那些事情,所以,法術就會破了。」歡歡樂樂應付著青木,覺得自己說得有氣無力的。
可是,青木卻好像真的相信了她的話,不再問什麼。
是的,青木真的相信了,其實,青木早就懷疑郭小寶練的是和自己類似的法術,所以,他讓歡歡樂樂去試探他目的其實並不是看他真的對歡歡樂樂動了心,他甚至知道,這個人說喜歡歡歡樂樂,很可能是托詞。
他只是想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會五覺封存法而已,如果他不能和歡歡樂樂在一起,那麼說明他是真的會,而如果相反的話,他反而要懷疑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和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了,因為,他根本就不會五覺封存法。
歡歡樂樂道:「他說要見你,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分享,你說,你到底要不要見他。」
青木沉吟一下,道:「見,當然要見,我正等著他找我呢。」
當郭小寶再次被帶到青木面前的時候,顯然,青木對他的態度已經友好很多了。因為,畢竟,這兩個人終於不再刑訊室內碰面了,而是在青木的辦公室。
這間小屋子,說是青木的辦公室,其實應該說它還身兼起居室和臥室的作用。大概是因為這間屋子也是位於深牢大獄之中的緣故吧,所以,聞上去還是會有一種淡淡的霉味和血腥味。
郭小寶覺得很難想像,青木居然會就住在這監獄之中,本來,他覺得他會找一家大戶人家的宅子,霸佔過來,作為自己的休憩之地的。但是,現在看來,這青木還真是工作狂呢,因為,他竟然為了時刻做好準備,提審犯人,而住在了監獄之中。
而且,這屋子的簡陋也是郭小寶所難以想像的,沒有什麼奢侈的擺設品,甚至也沒有什麼傢俱,只在屋子正中的地方鋪著一張蓆子,蓆子的正前方放著一張矮矮的案幾,看來,這正是標準的日式格局。
只不過,在案幾的另一側,還放著一把椅子,這把椅子的出現,看上去是那樣不協調,所以,一定是新搬來的。
郭小寶暗自笑了一下,看來,這是給自己準備的了。
青木,就坐在那張蓆子上,盤腿坐著,閉著雙目,也不知道是在練功,還是打坐什麼的,反正,郭小寶也不知道這些,他只知道,有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即將開始了。
以前,在七夜的時候,無論自己做錯了什麼,都是有彌補的,他的那些同志們,會幫自己把事情搞定的,可是,在這邊就不一樣了,只有他一個人,所以,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沒有人會幫他,郭小寶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當他一邁步走進這間辦公室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了。
青木微微睜開了眼睛,斜睨著郭小寶。其實,他並沒有真的閉上眼睛,而是留著一小條縫,盯著門口看,他知道,這個人不是普通人,很有可能,他知道關於長春會和東方朔寶藏的真正秘密。
青木當然不可能知道,眼前的人,其實是小寶,小寶知道的事情,只會比他少,絕對不可能比他更多的。
比如,小寶就不知道,這長春會是一個從漢朝就已經有了的組織,其實,長春會之所以會成立,其目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管理曲藝行內部的事務,而恰恰,就是為了東方朔的寶藏。
「請坐。」青木指了一下那張椅子。
「好啊。」郭小寶倒是一點都不見外,人家這麼客氣,讓他坐,那麼,他當然就要坐了囉。
領他來的人,是歡歡樂樂,這歡歡樂樂也跟了進來,跪坐在了青木的身邊。只見她斜斜地靠在青木身邊。
郭小寶微微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因為,雖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但是,他已經意識到了,原來,這歡歡樂樂並不是對青木真的死心塌地的。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郭小寶曾經跟十一學過一些關於行為心理學的知識,他知道,就算一個人極力想要隱藏自己的想法,但是,總有一些下意識的動作,會將他心中真實的想法暴露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