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呢,已經走到了墮落酒吧的門口,突然,郭小寶覺得有些奇怪,這個酒吧,聽說是通宵營業的,怎麼今天,這麼早就打烊了呢,不對,不是打烊,霓虹燈明明還是亮著的啊,但是,一個人都沒有。
不過,小寶並不想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畢竟,這個墮落酒吧的事情,不是自己應該管的,而且,有郁春秀在,應該不會有事吧。相比之下,他還是更加擔心太婆婆的安危。
就在這時,意外又發生了,墮落酒吧裡居然冒出了熊熊的烈火,郭小寶依稀還能夠看見,在酒吧中有人影閃動。
謝雲娥手一揮,四人就躲在了樹後。只見幾個紋身的男人走了出來,他們拖著一個已經受傷了的男子,正是郁春秀。
其中一個男人,手裡還拿著點火用的打火機呢。
看來火就是他們放的了。侯白並不知道郁春秀的真實身份,而且,在表演的時候,還曾經誤會了郁春秀是壞人,所以,現在他也不是怎麼著急,就當是在看外人的好戲。
只見這幾個男人把郁春秀放在了地上,用酒瓶裡殘餘的酒把他淋了個透。郁春秀居然還有知覺,他嗆了兩下,緩過氣來,道:「是誰吮許你們這麼做的,慕容大夫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我還給慕容大夫擋過子彈。」
其中一個男子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就是子彈那事情,做得太假了,你知道嗎?你小子,和那個臭警察是一夥的吧。」
「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哼,慕容大夫說了,那警察槍法如神,可是這一槍卻打偏很多,他是故意打偏的,目的是為了打你,讓你好獲得機會,博得慕容大夫的好感,然後,就能讓他帶著你到我們內部,打聽主人是誰,是不是?」
說著,他一腳就踹在了郁春秀的肚子上。
郁春秀痛苦地說:「沒錯,我的確是想趁機上位,見主人,這是沒錯的,但是,我絕對沒有想要和警察合作的意思啊,你相信我啊。這樣吧,你帶我去見慕容大夫,我跟他說,他能理解我的。」
侯白哼了一聲,他知道,這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果然,原來是個黑社會啊,電影裡,有好多描寫這些人的鏡頭,可是,在現實生活中見到混黑道的,他還是頭一遭呢。
小寶十分著急,他著急要回去找奶奶,可是眼看著這郁春秀有難,如果不幫,那還是同志嗎?七夜的人,怎麼能夠見死不救呢,更何況,有難的,是自己人啊。
於是,他只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了謝雲娥,謝雲娥卻是搖了搖頭,從郭小寶的表情中,她看出,這個人和小寶有關係,所以,小寶很緊張這個人,這個人多半,是個好人。她已經隱隱猜出,此人的身份,可能和七夜有什麼關係。
不過,從這幾個紋身男的角度看,這其中還有隱情。因為,按照他們的這種打法,照理,郁春秀很容易就會被打死了,可是,郁春秀卻一直活到了現在,還不像是要死的樣子,所以,她知道,這幾個人手下留情了,這很有可能只是一種試探。
根據她對於她曾經的戀人慕容雙的理解,她知道,對方做得出這種事情。
郁春秀突然狂笑了幾聲,嗆得滿口都是血,噴濺了出來。
幾個男人停住了毆打,站直了身子,問:「臭小子,死到臨頭了,還笑什麼?」
「我知道了,你們不是慕容大夫的人,你們是不是慕容大夫對頭的人,趁著慕容大夫有難,所以想要對付他,要對付他,就要先對付他的人,於是,你們就想到了,對付我,是不是?」
這兩個男人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這時候,就看見,烈焰焚燒的屋子裡頭走出了一個人,郭小寶和嬰寧一看,都是大吃一驚,驚訝得只能摀住自己的嘴巴,才能忍住不叫出聲來。
這個人,居然是張雅馨的父親,張乾。
只見張乾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幾聲,來到了郁春秀的面前,道:「兄弟,你好聰明啊,是個人才。」說著,他就伸出手去,拉郁春秀起來。
郁春秀勉強坐起身子,但是卻並不站起來,他直愣愣地看著張乾道:「你就是慕容大夫說的那個大人物嗎,他本來打算帶我來見你的。」
「是的。」張乾微微笑著。
郭小寶恨得牙癢癢,這個衣冠禽獸,原來,他還和黑社會有關係啊,他不是自詡為藝術家嗎?原來,白天做藝術家,晚上,就在這裡做著豬狗不如的事情。
不過,現在看來,郁春秀的生命安全,是沒有問題的了,所以,還不如早點去家裡看看太婆婆的情況呢,於是,他就偷偷給其他人做了一個手勢,表示要早些離開了。
就在眾人打算要走的時候,突然聽見了張乾說:「你知道方云云這個人嗎?」
一聽見張乾說出了太婆婆的名字,小寶的腳步又停下了,於是,他又開始傾聽這兩個人說些什麼?
「我剛才去過方云云的家了,可是她已經死了。」
這話一出,郭小寶如同遭到了雷擊一般,整個人都站立不住了,腦子裡頭嗡的一聲,如果沒有嬰寧摟著自己,他恐怕已經站立不住了。
這時,他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堅強,我一定要冷靜。太婆婆如果已經真的被人害死了,那我再回去,也是突然的了,所以,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為太婆婆報仇。
這個張乾,一定是知道些什麼東西的,所以,從他的身上,我可以獲得很多東西,我為什麼不冷靜下來,聽他們說些什麼呢?
於是,郭小寶強自振作自己的精神,他用牙齒咬著自己的嘴唇,一直咬出了血來,為的就是讓自己稍微清醒一些,他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倒下,不能。
「我猜想,這個事情,一定是慕容雙干的。」只聽見張乾繼續說道。
「你想,如果慕容雙沒有得到些什麼好處的話,他能這麼容易就弄死這老太婆嗎?」
郁春秀皺著眉頭,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想,他一定已經知道了《曼倩遺譜》的真正下落,否則,又怎麼會對老太婆下毒手呢?」
郁春秀冷冷一笑道:「我知道了,你怕他因為這件事情爬到你的頭上去,得到主人的寵愛,是不是?」
張乾卻搖搖頭說:「不是,誰能得到主人的寵愛,這根本就無所謂,我這個人很看得開的。問題的關鍵在於,如果他得到秘密之後,並沒有想把它告訴主人,你說該怎麼辦?」
郁春秀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慕容大夫會私吞寶藏,佔為己有。」
張乾點點頭。
「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嗎?他應該知道主人的手段,如果得罪了主人,命就保不住了,要再多的寶藏又有什麼用呢?」
「對於別人的確是這樣的,但是,對於他慕容雙,就不太一樣了。」張乾神秘地說。
「此話怎講?」郁春秀道。
「此話怎講?很容易講啊。」張乾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吧,他這麼大年紀了,為什麼還能保持青春的容貌,你知道原因嗎?」
侯白聽得清清楚楚,他知道了,這個慕容雙的確和師父之間是有關係的,之所以他看上去這麼年輕,是因為他掌握了一種神秘的手段,可以駐顏有術。
「他得到了一種神奇的草藥配方,可以延緩衰老,於是,他配出了兩種藥物,一種是駐顏用藥,而另一種,就是厲害的毒藥,紅顏煞,凡是被施用了這種毒藥的人,就會很快地衰老死去,可是,死後,臉上的皮膚卻會很光滑,而且臉上留下了神秘的微笑。」
謝雲娥的臉色一變,她突然想起來了,當年自己的丈夫死的時候,臉上也有這樣神秘的微笑,而且,法醫說他是心臟功能衰竭而死的,可是他的臉上皮膚卻又很光滑,一點痛苦的表情都沒有。法醫都無法解釋為什麼。
現在看來,她的丈夫很有可能也是中了這種紅顏煞的毒藥了。下毒之人,不用問,自然就是這慕容雙了。
謝雲娥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她把一枚縫衣針,刺入了自己的大腿肌肉裡,只有疼痛,才能讓她暫時好受些。
她竟然會愛上這樣一個衣冠禽獸,這個情人,害死了她的丈夫。然而,她還常常想著他,想到這裡,她就愈發恨自己了。李忠說她是紅顏禍水,李義說她是水性楊花,看來,他們統統都沒有說錯,她就是這樣一個下賤的女人。
看來,當年離開李忠是正確的,她這樣的剋夫命,早晚有一天,要把李忠也害死的。與其這樣,還是讓他恨自己一輩子算了。
這時,就聽見郁春秀說:「那你應該去找慕容雙啊,找我幹什麼?我又不是有野心的那個。」
張乾道:「慕容雙的事情,我自然已經向主人稟告了,主人說,既然他有能力去找寶藏,那麼讓他去好了。」
郁春秀笑道:「主人果然精明,主人的意思是,讓慕容雙去找寶藏,然後他黃雀在後,在慕容雙找到寶藏的時候,再收拾他,然後,將寶藏佔為己有,對不對。」
張乾嘖嘖稱奇道:「很聰明啊,我覺得,我真是沒有挑錯人選。」
「你想,如果他去找寶藏,他一個人能行嗎?自然是要找些幫手啊。你覺得,他會找誰呢?」
郁春秀有點明白對方的意思了,笑道:「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說,他會來找我,因為,我曾經幫助他擋過子彈,所以,他會把我當成自己人。」
張乾道:「沒錯,你是不是臥底,根本無所謂,你想想,寶藏的誘惑有多大,即使你真的是警方的人,你就不想在自己退休之前,掙一筆錢嗎?」
郁春秀眼珠子一轉道:「我想,我現在是不是已經沒有退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