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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87、堅琴門的秘密 文 / 施雲南

    相聲界之所以會選擇東方朔作為自己的祖師爺,還自稱是什麼「曼倩遺風」,那主要是因為,東方朔性格怪誕,滑稽多智,詼諧幽默,言辭敏捷。據說,他經常在武帝面前談笑取樂,趁機納諫。

    《史記》雖然是把他列入了《滑稽列傳》中,但是,可以看得出,司馬遷對於東方朔,還是極其尊重的,所以,他絲毫都沒有寫有關於東方朔的搞笑的例子,而是反而具了很多他言政治得失,陳戰強國之計的事例,還著實地寫了一番他是如何舌戰群儒的。

    只可惜,東方朔雖然一生著述甚豐,堪稱西漢著名詞賦家,而且在政治方面也頗具天賦,可是,漢武帝卻始終把他當俳優看待,所以一直不得重用。也許,司馬遷是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所以,在撰寫東方朔那段的時候,傾注和很多感情啊。

    李忠清了清嗓子,開始了冗長的敘述:「東方朔有法力,應該不是假的。他所學甚廣,手下有很多弟子。只是,這些人都神出鬼沒的,十分神秘,所以,史書很少有記載的。」

    這話對。郭小寶心想:師父這樣的,都有徒弟呢,更何況是這麼有能耐的東方朔啊。

    「東方朔星相醫卜,無一不通,但是,他的弟子們,就沒有那麼厲害了,往往只能識得皮毛。他們所研習的,往往只有東方朔全部技能中的一部分。有的習戲法、有的習雜耍、有的專習口才舌辯之術。」

    馬淇聽得好笑,突發奇想說:「大爺,您是不是想說,曼倩社、消息張、燕子門,其實都是出於一家,而這老祖宗的根兒,就是來自於東方朔吧?」

    眾人也都微微一哂,是啊,這聽起來實在太不靠譜了。

    李忠卻正色說:「時間畢竟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了,這其中究竟有多少關聯,恐怕已經沒有人能夠真的講得出來了。但是,這幾家,他們傳習的技藝都與東方朔有關,這卻是不爭的事實啊。所以,即使一開始並沒有關係,可能,有某些特殊的機緣,讓他們產生了關係,也說不定啊。」

    雲陽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揉著還在酸痛的手臂,道:「大爺,怎麼回事啊,您先說說,曼倩社有什麼是和祖師爺密切相關的呢?」

    「《曼倩遺譜》。」他剛說完,還沒有等李忠回答,郭小寶已經先一步回答這個問題了。

    「不錯,這《曼倩遺譜》可是東方朔先生親筆所書,所以,能夠得傳此書者,必然是東方朔的嫡系至親啊。」

    趙霞不禁啞然失笑,道:「難道,師父是東方朔的後人?就他這個頭,這長相,怎麼著,也不能和祖師畫像上那仙風道格的祖師爺相比啊。」

    郭小寶知道,他們還並不知道,師父其實並不是曼倩社的真正傳人,不過,他也並不想說破,因為,曼倩社經歷了這麼多風雨,現在,好不容易,這些人重新又聚集在一起了,他可不想因為多嘴,再次破壞師父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

    於是,郭小寶岔開話題道:「這麼說,消息兒張的五行之器,是東方朔的法器了。」

    「嗯,根據傳說,當年東方朔偷桃,其實是有人暗中相助。」

    「是啊,要是沒有人在王母那裡搞無間道,東方朔怎麼著也終究是個凡人,如何能與王母相抗衡啊。」郭小寶歎道。

    馬淇略微沉思,道:「這個暗中相助之人,可是仙女董雙成?」

    「不錯,正是董雙成。據說,這位仙姑喜歡上了仙風道骨的東方朔,於是有意相助,她不僅讓東方朔輕而易舉地進入了蟠桃園,而且,還將王母的寶物,五行之器偷出來,送給了東方朔,所以,才幫助東方朔躲過了王母的追捕啊。」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廣陵突然開口了:「唉,桃花仍在,斯人已去。董雙成也沒有落得什麼好下場啊,結果,就被貶謫了。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黛玉這一首《葬花吟》,竟似為雙成寫就一般。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好啦,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還發什麼感慨啊。」李忠嗔怪道。

    張廣陵也毫不客氣,道:「誰像你一樣不解風情啊,把個好好的姑娘,從身邊推開。」

    李義在旁邊歎了了氣,他知道,張廣陵在說的那個好好的姑娘,是指他的母親。為什麼,為什麼當一對男女分開的時候,世人首先指責的對象都總是男的那個,可是,殊不知,這女子心狠起來,無情起來,比男子尤甚。外人,又怎麼會知道他們家的故事呢,當初,明明是媽媽,對不起爸爸啊。

    馬淇看見氣氛又開始尷尬起來,便又只好上來打圓場,他清楚得很,這幾家人家的矛盾,比亂麻還複雜,哪兒就那麼容易就化解開了啊,要解開也容易,下狠手,弄死兩個,快刀斬亂麻,自然就解決了,可是,真能這麼幹嗎?

    他當即便道:「那這燕子門,和東方朔,看上去,並沒什麼關係啊。」

    「不,有關係。」李忠忙解釋說:「燕子門的絕技,神鬼莫知,很多神奇的門道,是一般雜耍之人,所不知道的啊。比如,他們有一項絕技,是一種看似輕功的技巧,叫做燕子飛,可以做到在不接觸任何實體物質的情況下,借空氣之力,這,可不是普通方家,都能做到的啊。」

    「借空氣之力,您說的是利用空氣的阻力,來給自己一個上升的力,使身體在空中保持不落?」馬淇問道。

    「不錯。」

    「這,這不可能吧,能借到的空氣阻力,微乎其微啊。」馬淇不解道。

    「我們要是能夠知道,我們也都全會輕功了,你說是不是啊?」李義笑道,他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落到了一個怪力亂神的世界裡。

    如果說,剛才鍾神秀展示的那魔笛天音,大家還能用次聲之類的勞什子科學理論胡亂地解釋一番的話,那麼,當他看見父親親自布下的結界,居然有如此神力,他就再也說不出什麼堅信自己是一個無神論者之類的話了。

    於是,李義顫巍巍地問李忠說:「爸爸,那,你所在的堅琴門,也和東方朔有關係嗎,莫非,他們手裡拿的這些樂器,於是東方朔前輩留下來的。」

    他十分希望他的爸爸能夠搖搖頭,這樣,他還能確認自己是生活在現實世界裡,而不是在一個玄幻的空間裡,可是,他失望地看見了他的爸爸,他肯定地點了點頭。

    世界觀終於被動搖了,從小到大,老師給他們講著不怕鬼的故事,《聊齋》被當成是作者諷刺現實生活的有現實意義的幻想類作品來分析,鬼打牆之類的,只不過是自然現象和心理作祟……可是,這一瞬間,老師們辛辛苦苦搭建起來的唯物主義大廈就這樣,在瞬間傾覆了。

    李義訕笑著,他還不能相信:「爸爸,你在樂器上,不會是真的使用了結、結界吧。」他雖然並不認為,結界這種東西,在現實社會會存在,不過,他也並不認為,以他們家的這件小破屋子和爸爸的財力,會使用紅外線之類高科技的把戲。

    「沒錯,我是用了結界。」

    李義的腦子再次一片混沌。「你,你從來都沒有告訴我這些?我,我作為你的兒子,我的爸爸是一個魔法師,我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

    「不,小義,你聽我說,我不是有心瞞著你。其實,我的確是想過,讓你做我的接班人,繼承這些法術的。」

    「我不稀罕。」

    李忠歎口氣,自顧自地說:「只可惜,音樂之道,是要看悟性的。我們堅琴門的法術,不是單純的使用咒語、法力之類的,而是要使用音樂,要用自己的內心和樂器之間建立起一種契約,然後才能使用的。」

    李義微微搖著頭,他一點也沒有聽進腦子裡去。

    張廣陵突然插嘴說:「看來,堅琴門的產生,還與傳說中的琴神萇弘有關啊。」

    李忠突然回過頭,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張廣陵,道:「你說得一點都不錯。先祖東方朔,的確是得到過萇弘的傳授。」

    馬淇道:「萇弘可是周朝人啊,東方朔,是漢朝人。難道你要說兩人都是神仙,長生不老?怎麼我記得,萇弘可是早早地就死在了周靈王手裡的啊。」

    「沒錯。」李忠道:「萇弘欲以琴道點化周靈王,可是卻被誣陷是奸臣,被判處車裂之刑。」

    是的,萇弘死了,後人還歎之曰:「昔者萇弘,周室之執數者也。天地之氣,日月之行,風雨之變,律歷之數,無所不通。然而不能自知,車裂而死。」

    「他死前,請求用自己的琴最後再彈奏一曲。曲子悲涼激昂,充滿了憤怒。」李忠繼續說。

    這話也沒錯,所以,世人有云:「聖賢不白之哀,托之日月;天地不平之氣,托之風雷。」

    可是,李忠下面所說的事情,未必所有人都曉得了。

    「死後他的冤魂附在了琴上,三年後其血化為碧血,殉葬的琴經過血水的浸染,也隱隱泛著綠光。由於琴上附有憤怒的靈魂,所以後人稱之為怒琴。怒琴能奏出與眾不同的聲音,可是傳說它是被萇弘詛咒過的琴,凡是碰過它的人都會魂飛魄散。」

    「難道?」馬淇皺眉道。

    「祖師爺東方朔,得到了此琴。所以,他的琴技異常之好,因為,他與一把傳說中的魔琴締結了契約。」

    眾人都聽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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