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在門口鬼鬼祟祟地偷聽什麼?」
「我,我什麼都沒聽到。」
雲陽這話真是一點都沒說錯,他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他一直都在門口徘徊,尋思著怎麼能偷聽到裡面的對話,可是,辦法還沒有想出來,就被人發現了,也不知道這慕容雙耳力怎麼這麼好,居然會發現他。
「什麼都沒聽到?」慕容雙沉吟道:「夏老大,你說,該怎麼辦?」
「乾脆,做了他!」
「別別別,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雲陽哀求道。
「做了他?屍體怎麼辦?這裡可是市中心,你做事用點腦子好不好?」慕容雙冷笑一聲道:「不如讓我用硬讀心術看看他都知道些什麼,搞完之後,他就變成白癡了,自然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哎呀,慕容大夫,您不得了啊,居然還會硬讀心術,我聽說,就算是七夜,也只有鍾神秀和十一小姐這兩位極品算心師有這個本事啊。」
「哼,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有的時候韜光養晦是很重要的啊。」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推車的聲音,一個男生脆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先生們,你們要的點心來囉。」
「我們沒要點心。」慕容雙還沒有說完,一大盤乾麵粉就鋪頭蓋臉地撒了下來。
「快走。」郭小寶拉起雲陽,奪門而逃。
沒錯,就是郭小寶。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慕容雙太喜歡耍帥了,他把雲陽扯進來之後,顧不得關門就開始了逼問。
就那麼巧,郭小寶和張雅馨正好經過,郭小寶讓張雅馨去找郁春秀尋求幫助,自己就靈機一動,利用起了正好擱在旁邊的麵粉和餐車。
「走,這兩個人,必須處理掉。」慕容雙冷冷地說。
逃到拐角處,「小寶,你怎麼會來?」雲陽邊跑邊問。
「還不是為了找你。」郭小寶氣不打一處來,「你可真能惹事,居然招惹上黑道的。」
「我哪知道慕容雙是黑道啊?」
「你來這裡上班就是不對,看師父知道了不抽你。」
「我也沒辦法啊。」
「別說了,快帶路,去大廳,人多的地方,最安全。」
「可是,去大廳剛才應該是反方向啊,我們現在這條路,只能通向地下一層,那裡只有一個倉庫,什麼都沒有,現在這個時候,估計只有耗子。」雲陽快哭出來了。
「賭一把了。」郭小寶想罷,從包裡取出一支鉛筆,放在了角落裡,道:「走,帶路,去倉庫。」
浩浩蕩蕩的人馬追過來了,到了拐角處,一扇門打開了,郁春秀打著哈欠從裡面走了出來。
「春秀,這裡通向哪裡?」慕容雙一把抓住了郁春秀。
「喔,地下室,倉庫,就一倉庫。」郁春秀繼續打著哈欠。
「你他媽的,又嗑藥了吧,主人可是告訴過你,千萬自己不能吸毒的。」慕容雙道:「一會兒再跟你算賬,現在,帶我們去抓人,去倉庫抓,快。」
「喔,好好。」郁春秀點頭道。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將嘴裡斜叼著的那根還沒有點燃的香煙,扔在了地上,那支鉛筆的旁邊。
張雅馨急急奔向大廳,她知道,自己必須快,晚了,非但雲陽的性命難保,可能連郭小寶的命也會搭進去。
可是,大廳裡烏煙瘴氣,郁春秀在哪裡呢。
就在她急急忙忙四處探查的時候,夜店的大門被踢開了,一隊荷槍實彈的警察衝了進來,「不許動,所有人聽好,男左女右,準備好身份證,檢查。」
偏偏這個時候,警察來抓黃賭毒的。
張雅馨無可奈何地跟著站在右側,她的旁邊是幾個打扮得妖形怪狀的女人,其中一個還紋著身。
那為首的警察卻並不參與到檢查中去,帶著幾個刑警匆匆向裡走去,走過張雅馨身邊的時候張雅馨突然眼前一亮,這個警察好眼熟啊,不就是他嗎?
對啊,與其找一個不靠譜的牛郎,當然還是找警察比較可靠了,想罷,她當即衝出人群,撲到那警察面前,道:「陳隊,救人!」
「你是?」陳近塗一愣。
「我是張雅馨。不記得了嗎?《口吐蓮花》?」
「啊,是你?怎麼了?」陳近塗想起了這就是那個在《口吐蓮花》殺人事件中被郭小寶誤認為是兇手的少女,怎麼,她也會來這裡嗎?
他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停下腳步,今天他到這裡的目的,不是來挽救失足少女的。查抄毒品,才是至關重要的。
「陳隊,小寶和雲陽有難,慕容雙,是壞人,要殺他們!」張雅馨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可是,聽到了慕容雙這三個字,陳近塗還是愣了一下,道:「快帶路。」
「嗯。」
來到包廂外的時候,裡面已經空無一人了。
陳近塗皺了一下眉頭,沒錯,就是這個包廂,牛郎的線報沒有錯。他們現在應該正在裡面交易才對啊,人呢,出了什麼變故。
張雅馨這時見到了警察叔叔,心裡安定不少,說話也開始有條理了:「我和郭小寶來找雲陽,正好看見包廂裡的慕容雙和另外幾個長得很嚇人的人要殺他,還說什麼把他弄成傻子之類的。」
張雅馨搓著手說:「然後,小寶讓我找郁春秀大哥幫忙,自己就一個人衝進去了。然後我就去大廳找人,還沒找到,你們就來了……」
「嗯。他們現在去哪裡了呢?外面都被警方監控了,跑不出去,一定還在這裡。」
「陳隊,你看。」一個警員招呼。
眾人來到拐角處,發現了牛郎丟下的香煙和一支不知是誰扔的鉛筆。
「這筆是小寶的。」張雅馨道。
「為什麼?」
「你看,上面寫著七夜專用繪圖筆。小寶是七夜的人。」張雅馨擺弄著筆,自言自語:「這一定是他留下的暗號,想告訴我們些什麼。」
陳近塗的注意力卻在那支香煙上,他知道,牛郎是不喜歡抽煙的,但是他卻習慣在嘴裡叼一支「中華」,說是煙在人在,煙亡人亡。
如今,他把煙扔在這裡,顯然是表示事情有變,自己遇到了披虱子襖的麻煩事兒,可是他到底現在何處呢?難道,他的意思是讓我注意這支……他的目光盯到了張雅馨手裡的鉛筆上。
倉庫裡,郭小寶和雲陽躲在角落裡,手摀住了嘴,大氣都不敢出。
幾個嘍囉手裡拿著剪刀,敲擊著貨架。
「出來吧,兩隻小老鼠,我知道,你們就躲在這裡。」
雲陽的身體開始發抖,郭小寶握住了雲陽的手,鼓勵著他,他對著雲陽輕輕搖搖頭,示意,不要亂動。
「慕容大夫,好像沒人啊。」郁春秀道。
「不,一定在裡面。」慕容雙道。
說罷,慕容雙把手裡的紅線一抖,筆直射出,挽住了最後一排的貨架,使勁一扯,貨架向前倒去,整個房間的貨架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傾倒了下來。
「風吹草低見牛羊」,貨架變矮了,人自然也藏不住了。
慕容雙一抖手中紅線,纏住了郭小寶的脖子。郭小寶手疾眼快,從挎包中就抽出了一樣東西,是太婆婆的玉簪,他用玉簪的尖頭往繃緊的紅線上一劃,紅線居然斷了。
慕容雙一驚,他的紅線可不是普通的絲線,那可是「入水不濡,入火不燎」的冰蠶絲擰成的,看來這玉簪不是普通的東西。
突然,他和郁春秀都是一凜,他們都注意到了,玉簪上長春會的標誌。
雙方開始了對峙。
「真沒想到,原來你就是郭小寶。」慕容雙回頭對郁春秀道:「這可怎麼辦啊,主人,可是很器重有那個東西的人啊。」
「如果您偷偷做了他,主人也不會知道的。」郁春秀知道,這是一個探聽消息的好機會。
「可是,主人很在意那本《曼倩遺譜》啊,目前,只有擁有玉簪的郭小寶這小子,有《曼倩遺譜》的下落。」
「主人也對《曼倩遺譜》感興趣嗎?」郁春秀道:「我還專門為了這個,去曼倩社聽過相聲,這相聲,沒什麼了不起的啊,主人為什麼會對它感興趣呢?」
「你傻啊,主人當然不是對相聲感興趣,而是對《曼倩遺譜》中隱藏的東方朔的寶藏感興趣。」
「主人現在的生意做得這麼大,為什麼會在意一個虛幻的寶藏呢?」
「主人自有主人的道理,我們打聽什麼?郁春秀,你是不是太多管閒事了。」
「對不起,慕容大夫。」
「我看這樣吧,還是照我原來的計劃,用硬讀心術,看看這小子腦子裡到底藏著些什麼東西,要是真的得到了什麼,相信主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好啊。」郁春秀微微一笑,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骷髏吊墜上,如果實在不行,他只能出手了,難道,今天真的要暴露身份嗎?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不許動!警察!」
救星來了。
陳隊趕到了,郁春秀知道,陳隊一定會看懂他的暗號的。
郁春秀在慕容雙耳邊輕聲耳語:「慕容大夫,雷子來了,我掩護你,你快走。」
「慌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幾個小小的警察,我還不放在眼裡。」他從袖子裡抻出一根紅線來,嘴角微微上揚,帶著輕蔑的微笑。
郁春秀知道,他要開殺戒了。
幾個持槍的警察已經衝進來了,郁春秀手一揮,手中的紅線,筆直地就向其中一個警察的脖子射去。